《纵鹤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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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鹤擒龙-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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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缀了几天,可笑他们乱跑乱闯,好像不知道温玉岩呢!”
               尹稚英听这人一说,才知自己两人,在客店中已露了行藏,难怪自己向店伙问路时,有人在身后冷笑。
               “温玉岩,又是什么地方?”
               她想到这里,却听老婆子的口音哦了一声道:“原来有两个,那丫头身法果然不弱,已被我用小桃红摄魂香擒住了,此时大概还未醒哩。”
               “哦!那女的已被你老人家擒住了?”年轻的显然带着点兴奋的口吻,问了一句。
               接着叽叽咕咕放低声音和他姑婆说了一阵,似乎在央求一件什么事情。
               老婆子冷笑了两声道:“我早知你怀着鬼心思,那是给你姑婆送信来的?”
               年轻的连忙亟口声辩。
               老婆子厉声喝道:“黑蜂谷入谷者死,你知道吗?”
               “姑婆婆……”年轻的急得叫了声姑婆婆,却又说不出话来。
               老婆子叹了口气道:“我谷氏门中,只有你一条命根子,做姑婆的自然要为你留心。不过我谷中规章,岂能为你而废?何况那丫头身上,还有老鬼的双斧记号,又是为乌风草而来,这中间和我牵连甚巨,且待她醒来,问问清楚再说。”
               “一切要姑婆替侄孙儿作主。”年轻的又补了一句。
               老婆子嘿嘿她笑了两声。
               细碎的脚步声,似向自己存身的屋中走来。
               尹稚英连忙闭上眼睛,装作昏迷的模样。
               不一会,只觉有人在自己“天容”穴上,揉了几下,又在“脊心”穴轻轻一推,手足立能活动。
               心知穴道已解,倏的睁开眼来,竹褟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衣裤面貌奇丑的老妇人。
               左眼只剩了凹进的眼眶,一只右眼,冷冷的瞧着自己,犹若一道冷电,不由暗暗打了一个寒噤。
               但灵机一动,立时翻身拜了下去,口中说道:“晚辈迷失山路,碰上凶兽,幸蒙老前辈相救,恩同再造,只是晚辈年轻,素未拜识,不知老前辈名号如何称呼?”
               独眼老婆婆冷峻的道:“你且起来,老婆子有话问你,可不准撒谎!”
               尹稚英站起身来,说道:“但请老前辈吩咐。”
               老婆子独眼向尹稚英全身打量了一阵,问道:“你和同伴两人,到云雾山来,究有何事?和云海樵子有何关系?可从实说来。”
               云海樵子?哦!敢情那双斧记号,叫做云海樵子,尹稚英心念一转,连忙答道:“晚辈尹穛英,因我哥哥身中黑眚丝,只有乌风草才能医治,蒙醉仙翁老前辈画了一张双斧,叫晚辈陪同,前来云雾山求药,不料晚辈和哥哥在山中走失……”
               独眼老婆婆没等她说完,面露惊讶,自言自语的道:“醉仙翁!这老酒鬼还没死?”接着又道:“他对你们说了些什么?”
               尹稚英忙道:“醉老前辈只说到了云雾山自会知道,没说旁的,所以晚辈找了五天,还是茫无头绪。天幸遇上老前辈,还请多加指示,救我哥哥一命,晚辈感激不尽。”
               独眼老婆婆脸上阴睛不定,着实怀疑了一阵,才道:“我老婆子身居此谷,有一条规定,就是‘入谷者死’,从无一人幸免,你既然是醉仙翁指点来的,想必另有渊源。我老婆子看在他的份上,权且不难为你。不过你得为我效力一次,功过相抵,你可愿意?”
               尹稚英知道此类怪人,极非易与。
               但自己一说出醉仙翁,对方收篷得如此快,实出意外,但听她口气,却要自己去办一件事,不知又是什么难题?
               当下答道:“老前辈吩咐,只要晚辈能力所及,自当效劳。”
               独眼老婆婆厉声说道:“我老婆子言出如山,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一只恶毒的眼光,盯着尹稚英,越发显出奇丑。
               她不待尹稚英答应,颜色稍霁,露出一丝狞笑,笑起来可更难看!
               只听她继续说道:“其实我老婆子要你去办的也并非难事,只要举手之劳就得。醉仙翁赐你的双斧记号,名叫云海樵子,大概怕你们找不到乌风草,才要你们先找背插双斧的云海樵子,代为引路。现在既然碰上我老婆子,可就不必去找他了。”她说到这里,略一停顿,突然问:“你可知道管理乌风草的是我老婆子何人?”
               尹稚英心想:“你自己不说,怎地反来问我?”
               口中却道:“晚辈识浅,还请老前辈开示。”
               独眼老婆婆接道:“你当然不知其中情形,乌风草是我师门异宝之一,产于本山温玉岩。那岩上石壁,白滑如玉,壁缝中又有一股天然温泉,乌风草秉云雾之气和玉石英灵而生,更得温泉滋润,才能成长。数十年来,就一直由我大师姐掌握着,后来她走火入魔,双腿不能行动,想藉温泉和乌风草之力,修复玄功,便把那草据为己有。从她走火入魔之后,脾气怪僻,憎见外人,何况此草是她妄想仗以复原的主要药物,平日珍若性命,极难求取。
               我老婆子精研天下各种毒草,近日为了配制一种解毒丹丸,需要乌风草两片,本来正要亲自前往索取,你既然来了,就为我辛苦一趟罢!“
               尹稚英闻言不禁心中一愕,暗想:“乌风草既有如此珍贵,方才她自己说过求取不易,这回怎地又要自己代她前往求取,这不是难题吗?自己前去求药,能否到手,还在未定之天,即使求得到,敏哥哥伤势沉重,急需治疗,那能给你?”
               她想到这里,方要开口。
               只听独眼老婆婆阴沉沉的笑了一声,说道:“你不必作难,办不到的事情,我老婆子焉有叫你空跑之理?这张是去温玉岩的地图,你依着途径,上了温玉岩,找到岩洞,千万不可贸然进去。我这里有她昔年信物,你只要投入洞内,她自然不会为难你。此草一茎七叶,治疗黑眚丝毒,一片已足,你救了同伴之后,必须再到我这里来一次,送我两片,自是两利,否则莫怨我老婆子手段毒辣。”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和一件信物,随手递了过来。
               尹稚英见她言词闪烁,口气托大,心中不无疑窦。
               但好不容易得知乌风草下落,不管如何,也得前往一试。
               如果能把乌风草取到,敏哥哥伤好之后,她要合药,送她两片,也是应该。
               想着就接过地图和那件信物,入手一瞧,只觉得这信物,形状比橄榄略大,绿阴阴,黑黝黝,极为沉重。
               当下毅然道:“老前辈吩咐,晚辈遵办就是。”
               独眼老婆婆并没理她,一只怪眠紧紧瞧着信物,好似极不放心,唠叨的道:“我大师姐只留下这件信物,关系重大,你千万小心,一上岩,就得立即投入她所居石洞。否则她不准外人入岩,你可性命不保,还得误我大事。”
               尹稚英点头道:“晚辈决不误事,老前辈只管放心就是。”
               独眠老婆婆狞笑了一声道:“此去温玉岩,尚有一段路程,你此时就去罢!”
               尹稚英见她催自己上路,正合心意,这种怪异的地方,那愿多有耽搁,便向独眼老婆婆告辞,跨出柴门。才走了几步,忽听屋内有人说话,她故意把脚步放慢,略一注意。
               只听先前说话的那个年青口音,低听的道:“姑婆,她身上不是中了小桃……”
               “不得多言。”独眼老婆婆截住他的话头,沉声低叱了一句。
               尹稚英心急乌风草,并不在意。那知刚跨一步,身后不远,黑影一闪,快如闪电,那头大狒狒,正待作势扑来。
               蓦听一声异啸,好似从屋中发出,声音十分刺耳,大狒狒突的的凶睛一敛,隐身退去。
               尹稚英无暇多看,匆匆的越过草坪,出了谷口。一路急奔,回到山脚,打开地图,细细一瞧,却画得极为详尽。
               就照着路径,直向温玉岩飞驰。她一口气跑了顿饭光景,看看路途,极为眼熟。
               原来却依旧跑回自己来时原路,所不同的,只不过到了敏哥哥所画箭头不远之处,就要翻上山去罢了。
               尹稚英依着图上所指方向,翻上山头,细察地势。只见一座高峰,在群峰遥列中,矗然独峙,高刺云天,正是自己和敏哥哥停足时所看到那座,想来就是温玉岩了。
               心中一喜,登时加紧脚步,迳往峰下绕去。快到山脚,只听瀑声洪洪,盈耳不绝。
               一会,到达山下,向前一瞧,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这座高峰,从远处瞩望,坡陀绵亘,似与群山相接。
               其实,这峰却由平地拔起,中间横着一条深壑,竟有十数丈宽,其深莫测。峰腰上一条瀑布,自空倒挂下来,直注壑底,发出奔腾澎湃之声!
               绝壑中白云滃翳,望不见底,但听水声,少说也在百丈以下,冷雾蒸腾,飞雪溅珠,人立在二三十丈外,也觉得寒气逼人肌骨。
               灵山在望,竟是弱水难渡!遥望对崖。一片参天古木,气势雄奇,山腰以上,全被云雾缭绕,隐绰绰的在虚无缥缈之间,无法窥测。
               尹稚英踌躇了半天,只是想不出飞渡这条广壑之法,不由又拿出地图,对了一阵,分明图上所示,便是这座高峰。
               细细一瞧,发现图上离瀑布不远之处,却有两个小黑点。她心中一动,足下不自主的跟着向瀑布那边寻去。走出不远,果然在离崖下三丈左右,突出了一段满生苔藓的断梁。
               想来以前原是天生石梁,不知什么时代,被山洪冲折,只剩了两岸的梁根,犹凌空架出,中间相隔,还有四五丈左右。
               尹稚英略一迟疑,自问尚能勉强过去,便提了一口真气,双足一点,身若飞絮,轻飘飘的落到断梁之上。
               只觉得寒气森森,山风凛烈,向下一望,只有隆隆水声,茫茫云气。
               脚踩在青绿的苔藓上,滑溜得难以举步,身临绝壑,着实怵目惊心。
               她艺高胆大,也不敢丝毫大意,小心翼翼的施出绝顶轻功,飘飘而行,到了断粱尽头,打量好对岸立足之点,向后退出两步,吸了一口真气,足尖一点,倏然跃起,直向对岸半条断梁上踪去。
               衣袂飘风,人像燕子掠水般,一下就飞出去六七丈远近,身形落地,她自己也不相信竟能窜出恁地远来。
               急忙一连几踪,上了崖岸。
               只觉这边正是山阳,参天的桧相松杉,苍然古茂,益显得此山雄奇博厚!
               走了一阵,林木逐渐稀落错置,树梢枝头,小鸟啁啾,声若笙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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