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不敢迟疑,放下手中还没吃完的东西就坐回了座位上。她见到刚才八卦的女生还停留在原地,吃着芒果干,傻愣愣地看她。还没等她开口,女生就一把将芒果干塞入嘴里,整个腮帮子极可爱地鼓起来,举起双手小跑回了座位。
她无奈的摇头笑,走进了只与公众办公室一玻璃之隔的私人办公室里。翻了翻包包,看到自己的手机安静无声地躺在里面,出神了半分钟,索性把拉链拉的紧紧地,投入进工作里了。不知道是不是待在家里过久脑子生锈了,还是因假期太长导致身心太轻松,没有一丝紧张感。工作的时候总带着几分浮躁。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她反常地准点关掉电脑,停止手上的工作,和一群同事挤着电梯下楼了。下班时间,走出公司的门口是骈肩累迹的,看大门的保安大伯还是一眼就瞧见了她,挥着手打招呼:“宁姑娘,今天下班那么快啊。”
刚进公司实习的时候的她,因为长的略显娇小,面孔也是青涩稚嫩的,但每次出公司门都是最晚的。保安大伯就记住了她,称呼她为宁姑娘,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而保安大伯也是叫习惯了,也就一直没改,她也不怎么介意。
她走过去礼貌地笑,“是啊。”
与保安大伯聊了会天后,走去停车场的路上她忽然想起,家里好像没有什么食物可以当做晚餐来吃了。一个人开车去了一家大型超市旁的餐馆填饱肚子,便就走进超市打算买些面条之类的。
就在她犹豫是选红烧牛肉面还是香菇炖鸡面的时候,耳畔就传来一道极为好听的女声。
“不买方便面啦,对身体不好。你就是不舍得下厨。”
宁薏余光瞥了一眼,只瞄到说话的女人的白色衣角,听着她又对着另一个人娇嗔了几句。估摸着是一对情侣,她可没有听别人打情骂俏的癖好。干脆也不考虑了,拿起两包不同味道的方面丢进购物车里,转了个身就要推车走。
“安静点。”
不咸不淡的语调,虽只说出了三个字,可她怎么会忘掉这熟悉的声音。
“宁薏?”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听见身后有人唤她的名字。她握紧了购物车的推手,将购物车转了个方向,此时三人终于面对面。
宁薏轻轻弯起了嘴角,对上男人的眼睛,“好巧,江存昱。”
不等他应,她就自顾自地转了话头,笑意盈盈地看向穿着白色外套的女子,问道:“女朋友?”
女人反应倒是够快,莞尔笑道:“你好。我叫厉阮。”
此时此刻宁薏的脑子没有那么清醒,眼前一片晕眩,两人的身影交叠,亲昵的姿态,让她连露出笑容都有些牵强,若不是她扶着购物车,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她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找了个借口就逃离了这个不宜久留之地。
她特地选择了最靠边的收银台付钱,走出暖气十足的超市,冷风顿时阵阵袭来,她提着购物袋的手不由得一紧,滔天的情绪席卷而来。
本以为再次相逢,过去自己的那几年孤寂应是值得的,没想到最终还是自己一人顾影自怜。
从此无牵无挂,无悲无喜,殊途末路,再无其他。
*
一晃便到了炎炎夏日,宁薏因公事在外跑了一日,结果一进一出空调房,她英勇战败了,原本打算带病上班的,老总路过她们部门,进来视察了一下,发现她咳得厉害,整张脸红通通的,赶紧催她回家把病养好了再回来。
宁薏也不好推辞,开着车去医院路上,半路想起自己的病历本还放在家里。她马上掉头回家,刚出电梯门就见到隔壁家的申大婶。
“那么早下班啊?”
她咳了几声,嗓子哑哑地回:“生病了。”
“这样啊。”申大婶表示很同情,多说了几句让她保重好身体之类的话。
楼道里传来刺耳的机器声,宁薏疑惑的问:“怎么了?”
申大婶瞧了眼对门,没好气地抱怨,“还不是对面这家新住户。一大早就在装修,吵个不行。看电视都听不见声音。”
宁薏嗓子疼得发热,与申大婶告别后回家拿了病历本去了医院。领完药后,她立即在车上吃起药来。可能是心理作用,这才没咽下去几分钟就觉得喉咙舒服了不少。这才慢悠悠的开车回家。
吃了两天的药,她的病情才有些好转,再出家门去上班的时候,随意瞥了一眼对门,前几日装修时的大动静现在俨然消停了下来。门口也不再是布满粉尘,反而是纤尘不染。叮咚一声电梯到了,她没再多想,走进了电梯。
一到下班时间,她收拾完走出门就见到一堆人闹哄哄地站在一块,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几个小女生看见她,忙叫住她问:“宁姐,去不去吃烧烤啊今晚。”
另一人补充:“对啊。还有唱K。”
宁薏没这好兴致,摇了摇头拒绝,显然是有些扫兴了,她想了想,在某个同事桌上放了几张红色钞票。
“今晚算我的。”
在一片“宁姐万岁”的欢呼声中,她走出了办公室。
回到家吃饱饭加上洗完澡也不过才八点,若是几年前还在工作上拼搏的她,这个时候还在办公室里开夜车。现在手头宽裕了许多,自然也就注重起了身子。想起厨房里还有上周买的水果蔬菜,拌了一碗沙拉吃捧着看电视。
最近新出了些偶像剧,她看着看着才发现这部电视剧有些熟悉,原来是自己以前看过的小说,看来是改编成影视了。正看在兴头上,门铃就响了。她站了起来,边走边想是谁,毕竟她在北京没什么熟悉的人。
但一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人,一时间就不知所措了起来。脚就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惊诧不已。
“江存昱?你…你怎么会在这?”
她的声音带着几丝艰涩,加上还没痊愈的喉咙,一听还有些沙哑。
他答非所问:“生病了?”
宁薏清了清嗓子,回答他:“前几天喉咙有些痛。”她寥寥地说了一句概况,可没被他给带跑,话题又绕回了原点,“你怎么在这?”
目光相接,她心下一动,挪开了视线,听他说:“我住在你对面。前几天吵到你们了,特地买了些东西道歉。抱歉。”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垂着眼便就看见了他提在手上的一袋东西。好像是什么燕窝之类的补品。本想开口拒绝这份歉意的,转念一想,自上高中与他开始打交道,他的态度一向强硬,不容许别人有拒绝的机会。现在应该也是没改这态度吧。
想了想她还是接受吧,伸出手就要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可他却纹丝不动,定定地站在那里。弄得宁薏不由得困惑地抬起头来看他。
江存昱目光如炬,口吻略偏冷淡,“不请我进去坐坐?”
第九十五章 为情所困
宁薏从厨房里翻出一包上号的龙井茶,便倚在酒吧台旁边看着这包龙井茶的包装。想着还是上次公司年会的时候她抽到的,看到牌子后连自己都舍不得喝,不过也有一个原因也是她对品茶这方面不是较为熟悉。所以这包龙井茶闲置在橱柜里也有一段时间了。
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将她从回想中拉出,她连忙把火关小,把茶叶倒进去,才煮了没多久,浓浓的茶香味溢出,萦绕于她的鼻尖。看时间差不多得了,她才关掉火,挑选出一个外观比较有韵味的杯子,将龙井茶仔细地倒入。
她端着茶杯走出厨房,就见到江存昱姿态慵懒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翻着她原先放在茶几上的那本《环游美国》。犹如自己的日记本被父母翻看似的感觉,她加快了脚步走过去,由于心急要把他的目光从书上转移到别处,将茶杯放在茶几上的力度自然就大了些。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还没等江存昱移开视线,她就手快地从他手上那本书,环在胸前,有些气鼓鼓地说:“为什么翻我的东西?”
此话一说,宁薏都有些怔住了,如此的声色俱厉,换在以前的她,面对江存昱,绝对一点声都不敢出。
她自知失态,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一边的小沙发上。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江存昱却不以为然,端起茶杯,薄唇贴近杯沿,小小地啄了一口。
接下来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屋内静的她都能听见挂在墙壁上的秒针滴答滴答的响声。她瞥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男人,面色沉静,气宇轩昂。与过去的偏偏少年相比,反倒是少了几分的柔弱,增了几分成熟。
宁薏实在是坐不住了,这氛围让她周身不舒服,她忍不住看向他问:“很晚了。你先回吧。”
他半晌没有回答,俯身将空荡的茶杯轻轻地放在茶几上,又重新笔直着腰板坐着,抬了眼皮,终于看向她。
“我以为你要一个晚上不和我说话。”
宁薏内心叫冤,明明是只有她说话,他做的如尊佛,半句没有开口。
沉吟了一会,她就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我很困,要睡了。你赶紧回去。”
本以为他还要说些什么赖在这里一会,结果却是他回答地十分直爽。
“好。晚安。”
听到极轻地一道关门声,她才松了松环抱在胸前的书,瘫坐在沙发上。
两条曾经的相交线错开后经过长时间的平行又再次相交,就好像一个不确切的定律一般,毫无征兆,不知下次何时又再次平行。明明与他近在咫尺,伸手便可够到的距离。但却是她曾经的绿洲,如今的海市蜃楼。
为情所困,她没想到,这会是她一生解不开的劫。
*
虽说来北京后一开始会很不习惯,睡觉都睡不好,但宁薏待久了也就习惯了,自从工作上正轨后,她的睡眠质量也就恢复到了以前在家里的模式。只是没想到经过昨晚的事,她竟彻夜无眠,在*上辗转反侧。
一早起来,她刷牙洗脸后,就在化妆台开始用化妆品拯救自己惨白沧桑的脸。心里暗骂孩子王,上次过年回家被他这么一说,今个眼角就长出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皱纹。她不禁又把粉底抹重了些。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长地叹气,如今脸白得和脖子处的肤色对比出了鲜明的反差。
早餐也就随意拌了点沙拉吃。昨晚吃的时候还是津津有味,现在再入口却食不知味。剩下了一点她放进了冰箱,就穿鞋出门了。刚锁上门就听见身后一道开门声。她握着门把的手微颤,像一股电流通入四肢百骸激着全身,最后还是咬着牙转了身。
面前的男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最初认识他的自己,早已想象过他披靡商场时的俊朗模样,现在如今就在眼前,果然还是有差别的。比想象中,更要英姿勃发。宁薏也不知何时一颗提着的心沉沉地放了下来,朝他嫣然一笑。算是早上普通问好方式。
很快她就别过头去,走去楼梯门口前按下了按钮。听到楼道里那响亮的锁门声,她提着包的手紧了紧,撩起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神色极不自然。不一会身后的脚步声忽的消失,电梯门的镜子倒影他的修长的身姿。
好不容易熬到了电梯,近乎密闭的空间里,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略为急促的呼吸声。
“我送你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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