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面露难色。
任江也跟在后面,“罗阳浩,小夫人找到了?”
罗阳浩这才低低嗯了一声。
叶于瑾雀跃起来,“在哪里?快点带我去找她!”
“公安局刚刚从江中捞起一具,”罗阳浩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无名女尸,怀疑是小夫人。。。。。”
叶于瑾只觉五雷轰顶,从头凉到了脚,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身子软软地,就要倒下去,却死死撑住抓得罗阳浩更紧,“带我去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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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门口站了一干人等,在看到叶于琛的时候,纷纷冒了一身冷汗。
谁也不敢上前多说一句什么,只静静地等在原地。
“在哪里?”
“叶首长,这边请。”负责人这才硬着头皮开口,将叶于琛往前带着。
叶于琛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往前走着。
他只是来确认一下里面的那个人不是凌菲,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一路上,他便是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稳下心神的。
可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他到底一把按住了开门人的手,“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这。。。。。。”
负责人面露难色地看着身后的领导。
最后还是王局长开口,“我们走吧。”
不消片刻,偌大的走廊上便只剩下叶于琛的身影。
头顶的白炽灯,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那样孤寂。
手,似有千斤重,完全抬不起来,更加没有勇气打开那扇门。
凌菲的音容笑貌一遍一遍在他的脑海里出现,鲜活如昨,好像随时会钻出来,站到他面前,软哝地唤他一声,“叶先生。”
身后传来匆匆脚步声,他没有回头,“不是说让我一个人进去吗?”
“哥!”
叶于瑾朝他奔过去,握住他冰凉的手,“不会是凌菲的,绝对不会是。你放心,绝对不会的。”
他这才敛了心神,“对,一定不是她。”
只是进去确定不是她而已,没那么困难的。
叶于琛再次告诉自己,然后放开叶于瑾的手,朝门口走去。
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才走到门口,缓缓抬手,握住门把,推门而入。
里面灯光灰暗,只有一张铁制小床孤零零地立在屋中央。
床上白色的被单微微隆起,刺得叶于琛双眼生生的痛了。
“哥。。。。。”
叶于琛目光一瞬不转,艰难地朝屋中央走去。
心,像是被上了齿轮,每走一步,齿轮便转动一分,绞得他的心脏,血肉模糊。
不过短短数米的距离,他走得异常艰难,如同走在刀尖上一样。
最后掀开被单的手,是颤抖的。
下一瞬,叶于瑾的尖叫充斥着整个房间,她本能地朝叶于琛怀里躲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被单下的人早已面目全非,被泡得浮肿的身体上青紫交错的伤痕,一看就知道死前曾经遭受过非人性对待。
叶于琛呼吸瞬间凝滞住,呆在当场,忘了自己应该要做什么。
房间里静得只听得到他们兄妹二人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被单下的人早已面目全非,被泡得浮肿的身体上青紫交错的伤痕,一看就知道死前曾经遭受过非人性对待。
过了许久,才听得叶于瑾颤抖着问,“哥,不是凌菲,对不对?”
叶于琛这才睁开紧闭了许久的双目,再度看下床上的人。
目光掠过那双白皙的手指的时候,一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逝,快得让他几乎没有抓住,心中开始慢慢涌起一阵难以言表的淡淡疑惑。
没有,没有她的戒指。
然后他的视线又往上移了一点。
停留在那片胸口处,仔细梭巡。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种淡淡的疑惑终于,终于被笃定所取代。
胸口没有那一粒红色的小痣。
没有。
他生怕自己眼花,看了又看。
最后,叶于琛才像快要溺毙的人突然被拽出水面,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费了很大力气,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她。”
紧绷的弦在一瞬间断开,叶于瑾再也支持不住,软软地蹲了下去,拉住叶于琛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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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绝路
一桶冰凉的水自上而下淋了下来,让凌菲从睡梦中再度惊醒。
窗外灰灰麻麻的一片,天色未明。
眼前的恶妇扔掉水桶,双手叉在腰间,“赶快起来,去厨房烧饭!”
“我昨天很晚才睡着,能不能。。。。。”她沙哑着声音开口,希望能唤起面前这个妇人的最后一点良知。
自从掉入江中,再被这家人救起至今,她已经被关在这座小小院落中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了。
一想到叶于琛会因为自己的失踪急成什么样子,她的心就无边无际地痛起来。
可恶妇显然不会怜香惜玉,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起来去烧饭,不然我们一家三口吃什么?!”
火辣辣地痛觉来,让凌菲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你。。。。。。”
却在下一秒噤了声,因为她发现了自己指间的异样。
“我的戒指呢?!”凌菲惊慌地出声,然后在自己睡的稻草堆上发了疯一样四处寻找着。
恶妇阴阴一笑,语气里尽是得意,“昨天晚上我从你手上偷下来的。我男人今天拿去陆上,说是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你!”凌菲终于怒了,回身一记猛拳打在恶妇的眼睛之上,“我的戒指,你还给我,若是将来某天,我能从这里出去,你对我做的事,我便不追究,如果你不还给我,我要你去海里喂鱼!”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恶妇怒气冲天地朝凌菲冲了过去,肥硕的身躯立刻将她压在了稻草堆上,然后又是一巴掌打在凌菲脸上,“离开?你想得挺美的,你是老天爷给我儿子送来的媳妇儿,知道不?你要是敢跑,我就让你去喂鱼,喂大鲨鱼!”
然后她像拎小鸡一样将凌菲拎起,死命地拖进厨房,“给老娘把饭烧了!”
凌菲眼前一阵发黑,晕头转向,忙不迭地用手扶住灶台,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恶妇一脸嫌恶地拍了拍自己的手,“烧饭!”
然后从后面狠狠一脚踹在凌菲的膝盖窝处,让她颓然坐下。
只有又看着她略显乖顺地坐在土灶旁,开始往灶台里添柴火,才满意地离开。
凌菲看着灶膛里烧得噼里啪啦地柴火,咬住下唇,死死地不让自己哭出来,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再一次的逃跑。
可这座孤岛四面环海,岛上总共十来户人家,都是这家恶妇的亲戚,根本没有人会帮助她。
而且就她观察的结果显示,这座岛就连基本的通讯电力设备都没有,还处于通讯靠吼,取暖靠抖,照明靠油的状态,想要凭一己之力逃出去,简直是难上加难。
唯一的希望,就是海滩上的几叶独木舟。
正在出神之际,她的肩膀被人从背后猛拍了一记,吓得她立刻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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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眼前瞬间出现一张中年男子的脸。
明明满脸横肉,留着胡须,说话却偏偏是稚儿的语气,“媳妇,你在想什么?”
哈喇子的气味熏得凌菲几欲作呕,她连忙别过脸去,不再看这户人家的傻儿子。
“媳妇,你在烧饭吗?”对方嘿嘿一笑,将肥硕的身体凑得更近,“我帮你吧。你想放多少柴火?”
我帮你吧。。。。。。
这四个字让凌菲灵机一动,她连忙卷起地上的一捆枯草,递到傻子手中,“你要学?”
傻子点了点头,因为凌菲的突然示好,嘴角的哈喇子流得更凶,手上却不忘紧握住那捆枯草。
凌菲笑了笑,将地上的火柴盒拿起来,麻利地划燃一根火柴,点燃傻子手里的枯草。
火势极快,很快便要灼到傻子的手。
只见他猛然跳起,“好疼。。。。。。”
火种便立刻掉入柴火堆之中,让那里生出一小片火势,在灶台的角落里迅速的蔓延。
“哎呀,着火了!”凌菲大叫了一声,“你把它踩灭,我去把你妈妈叫来,一起灭火。”
傻子不疑有他地点了点头,开始笨拙地踩着地上的火苗。
凌菲立刻朝堂屋奔去,“厨房着火了!”
“什么?!”恶妇立刻起身,匆匆朝厨房方向跑去,再也顾不得其他。
深吸了一口气,凌菲告诉自己,这个机会一旦错过,那就更难逃出去了。
戒指什么的,都是身外物,再也顾不得了。
她转身,拼尽全力朝门口跑去。
快到了快到了。。。。。。
最后一步,她成功地跨出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却在门口,一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来人发现是她,立刻惊呼起来,“傻子妈,你家媳妇要跑了!”
然后死死抓住凌菲的手,不让她走。
凌菲拼命挣扎,目光中已露出哀求,“求求你,放开我,求求你。”
“放过你?”对方嘿嘿一笑,“傻子家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我要是放过你,他们家找我要媳妇,我去哪儿找去?总不能把老娘自己赔给他们吧?”
手腕被拽得生疼,凌菲依旧不放弃任何一点希望,“我记得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你见到你女儿这样,你也会心疼的是不是?求求你放了我吧?如果我能出去,我保证,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呸!”对方狠狠啐了凌菲一口,“你看你这个落魄样子,还钱?你现在要是能从身上摸出一个字子儿,我立马就放你走!”
恶妇闻声而出,见到凌菲的模样,心下已经明白,厨房的小火不过是她的调虎离山之计罢了。
她狠狠地冲了上来,一巴掌作势又要下来。
凌菲感觉到那股掌风,心里一片冰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却没有感到预期之中的疼。
傻子不知何时已经跑了出来,死死拉住恶妇的手,“不要打我媳妇,不要打我媳妇。”
“呵呵,傻子妈,你家傻子还怪心疼媳妇哩。”
恶妇狠狠呸了一口,伸出手在凌菲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小妖精长得狐媚样子罢了。儿子,把她给我关回柴房去。”
傻子呵呵一笑,“妈,那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可以!”恶妇突然严肃起来,“你爸已经去陆上给你置办东西了,明天回来。明天可是妈妈给你选的好日子,等拜了海神,你就可以洞房了!”
傻子笑得更加厉害,一把抓过凌菲的肩膀,将她往柴房拖去,“呵呵,媳妇,明天我们就要洞房了,你开不开心啊?”
。。。。。。
凌菲瑟缩在墙角,抖得如同窗外的落叶。
心里的绝望一点点的蔓延开来,快要将她最后的心智蚕食殆尽了。
于琛,于琛,你为什么还不来?
想起叶于琛的脸,她再也忍不住,抱住双膝,将头埋在中间,像一头绝望的小兽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门嘎吱一下打开。
她惊喜地抬头,顾不得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
希望是他,希望是叶于琛如从前许多次那样,如天神一般降临在自己面前,带她远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