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的脸,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它蹲在一边给挥爪子自己洗脸,突然猫眼一瞪,发现主人的两腿之间有什么东西站了起来。板栗歪着头想要一看究竟,可那东西藏在衣服的下面,无法看得真切,但还在不停地动弹、在长大!
它就像发现新事物一样,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同时迈着优雅的猫步小心翼翼地贴了过去,伸出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咦?竟然还会摆动!看起来很高能啊有木有!
板栗兴趣大发,抬起前爪一跳,合起来抱住那个东西,猛地一口咬在顶端之上。
剧烈的痛意突袭了他的美梦。
杜陵“嗷——”的一声大叫了出来,同时弹起身子坐在床上,抓着小伙伴久久没能放开手。板栗像是偷吃后被人发现一样,翘着尾巴警惕地跳到床下躲得远远的。
他用力瞪了蠢猫一眼,那家伙蹲在角落里狂扫尾巴,两眼一鼓勇敢地瞪了回来,把他弄得既是生气又是无奈,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床板。
这疼法,简直无法描述。杜陵小心扯掉睡裤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小伙伴,幸好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不然真想拿这蠢货下酒。
这件事让他想起猫在寺庙里咬何寓那回,这家伙朝着人姑娘家的大腿就去了,以为它只是有点好|色,没想到不但好女|色,还好男|色。
痛意久久未消,看了一下时间,五点多还很早,本想着再睡一会儿,又想起来昨天晚上在“美人娱”发布的蚌珠山武侠影视基地宣传视频,就从枕边摸出小本上网。
他负责这个影视基地的开发,也是第一次接手这么大的项目,想去亲自看看网友反响如何。结果一登陆成功就发现一个视频横在他家项目的前面,什么S大传媒系花做什么网络低俗工作,三点多发布的,四点多就上了热门,简直不可思议。
睡意散得一干二净,他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放在画面中央,连戳好几下点了进去。
“……我没想过他会对我伸出援手,把我从窘境中脱离出来,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相见,可这份感激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视频里的女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轻缓舒和,不带一丝矫情,也没有一点炒作的炒作的痕迹。这样一段充满正能量的视频却被冠以一个邪恶的命名,把她黑得分文不值。
杜陵想都没想拿出手机拨通了好友的电话,这家名为“美人娱”的娱乐网站在歆意传媒集团旗下,而他的好友付亦歆则是这家集团的接班人,说起话来很有分量。
电话拨出好久才得以接通,杜陵在心里不停地埋怨,这家伙怎么这么不容易叫醒呢!
“帮我个忙!帮我把美人娱的一个视频删掉!”
“……”付亦歆打着哈欠,“就为这个你来打扰我睡觉,网站最下角不是有客服电话吗?”
“你说话不是更管用、更快捷吗?”
“……”付亦歆在心里憋了一口气,就为个视频把他弄醒,唉,哥们的事就算是屁大点事儿也得当天大的事来处理,没办法爬起来找美人娱网络负责人的电话,“你要删哪个视频?”
杜陵把一长串标题读给他听,又催了好几遍:“尽快尽快!”
“这妹子是你什么人呀?至于你这么上心?”
“嗯……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我们蚌珠山武侠基地的宣传片被那个视频压了一头,影响点击量是不是?”
“哦。”付亦歆揉了揉眼睛,生平头一次见他对工作如此上心,颇为惊讶,“好的,我马上打电话给客服,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哎,等一下,我先把视频下载下来!”就为了何寓在里面对他所说的那一段感激的话,他觉得他应该多听几遍,增强自己的社会认同感。
付亦歆不厚道地笑了:“下载干嘛?不会是想留着视频晚上自己那什么吧?”
“……你妹。”杜陵手指一抖,差点点错按钮,刚刚被猫咬过的部位又隐隐痛了起来。
对方听到他骂他,更加过分了,发出一长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边笑一边在床上打滚。
杜陵不用闭眼就能想象出对方是个什么癫狂的反应,什么高富帅啊,逗比得无药可救了!要不是自己的发小,真想上去踹他两脚。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付骚有人觉得亲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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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尾巴
何寓七点多被一连串的手机铃声吵醒,她睁开眼看清楚来电人之后按了接听键,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喂,声声啊……”
杨声声在电话里大喊:“我给你发的视频你看了吗?”
“什么视频,我还没醒呢。”她连忙皱着眉把手机往远处拿了拿,这位同学在系里素有“扬声器”的美称,她的耳朵实在承受不住。
“就是你从事低俗网路工作的视频啊!”杨声声急得语速又加快了几分,“我晚上四点就发给你了,你赶紧上网看看,都要被黑出翔了!”
“什么,你晚上四点上网?”
何寓这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杨声差点急哭了:“能关心一下重点好吗?再说我晚上通宵看剧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现在你快点开电脑!”
“……好吧好吧,”她揉了揉眼睛下床开电脑,这才想起来杨声声说的话,她从事网络低俗工作?她不是一直无业吗?
“打开了没?”
“电脑开了,还没联网。”
“……真让你这慢性子整得没辙儿了。”
何寓用侧脸和肩头夹着电话,两手敲下一排密码登上网:“这事儿不急吧,照着你的性子半夜四点中看见视频估计当时就给我打电话了,肯定不会拖到现在。”
“你自己看。”
“哦……”一会,“你丫骗我呢吧,视频被删了!”
“你换个衣服,吃点饭,说不定一会顺F快递就来查水表了,嗯,录口供的时候别说我是你朋友。”
杨声声的语气听起来挺认真的,何寓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呀?”
“就是你不是做网络主播吗?昨天晚上是不是讲了一段跟房东的故事?被人录下来发网上了。”
“啊?不是,我昨晚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至于被抓吗?你都看见什么了?”她一听这话就知道杨声声没骗她,整颗心都绷到了一起,她一直都是合格好市民,不经吓。
杨声声咳了两声:“从摄像头角度看你的胸挺大的。”
“你妹!”
“哈哈哈哈哈!”杨声声拍着大腿笑了好长时间才停下来,“行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这事儿是真的,那个视频的题目就是《S大传媒系花从事网络低俗工作,自述与房东存在不良关系》,虽然内容没什么,但对你影响不好,现在视频虽然被删掉了,但不保证那人会再发,你想想还有什么人知道你在做网络主播,提防一下。”
“还有什么人知道……很好,我想起来了。”
挂了电话之后何寓坐在电脑前,手指无意识地点着鼠标,咔擦咔嚓的响声回荡在房间里。她还记得去年有一天寝室里面就剩她一个人,半夜睡不着就到直播间唱了几首歌,就那么一会儿陈霜敲门回来。
说实话那个顶顶美女直播间知道的人并不多,毕竟有些女人提供一些色|情服务,地方必须隐秘一点,新人要通过验证码邀请码等等程序才能获得进入权限。这样下来,能认出她是S大传媒的人少之又少。
就在前几天她跟陈霜打了一架,种种分析之下,她越来越觉得直觉是对的。不管有没有怀疑错人,打个电话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喂,何寓你找我干嘛?”
“告诉你一件事,视频被删了。”何寓故作气定神闲,就是为了让对方感到自己非常确切真相。
“什么视频?”
“别装了,没想到咱俩平时不怎么对付,其实你心里还是认同我是系花这件事情的,我谢谢你。”
“谁认同你是系花了,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到底想说什么?”
何寓笑了笑,似乎可以想象到对方跳脚的模样,开始漫天乱扯:“咱俩别卖关子了行吗?你也知道我家里是做什么的,查一个用户IP对我来说真的是轻而易举,我已经核对过了。”
“那又怎么样?你还想抓我么?”
呵呵,看吧,狐狸尾巴露出了。
“没怎么,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咱们学校马上要招新生了,校方很重视形象问题,领导说谁要是在外面抹黑学校,直接不发毕业证,这个视频里面我倒是没做什么,我敢讲就敢保证没问题,可是上传者就心思奇妙了,再外传的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电话里许久才传过来陈霜的声音:“你以为我怕?”
“不怕的话就走着瞧,张书记的电话我还留着呢。”
“咦?才看见我IP被封了,妈的,算你走运!”
“呵呵。”何寓挂了电话,对着空气冷笑两声,唉,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大帮她删了视频,怎么感谢他呢?隔空说声“谢谢”吧,听不到就算了。
至于陈霜,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逮着机会往死里黑!
到底有把柄落到了她手里,何寓咽不下这口气,从电脑里翻出来陈霜以前的一些照片发到了她邮箱里。
陈霜在大学期间整过容,垫了下巴和鼻梁,开了眼角,以前的模样实在是不够漂亮。如果她识相的话,就乖乖地收着那段视频,不然何寓绝对要做这个坏人,把照片尽数发出去,这是明摆着的威胁。
被陈霜这么一搅,网络主播这个工作是进行不下去了,她本来也没打算长期发展,半夜上网占用睡眠时间,身体支撑不住,还不如尽早结束,找一份更实际的工作。
一起毕业的一伙人里要么家庭有背景,可以直接到台里工作,要么转行做别的工作。这一行业毕业的人何其多,想当主持人,做主播,可全国上下能供的职位也没几个。她就是爱这一行,想做有良心的传媒人,即便是家里几次来电话说帮她谋划了几份高薪又轻松的工作,也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前一个月去蚌珠山拜佛的时候请回来的一套《金刚经》,想着孝敬自己的老师。传媒大学里的教授大多手里都有些人脉关系,在一些台里总有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她想去求求看。
林老师是她的专业课老师,是个笃信佛学的五十多岁的老人,平日里非常和蔼,何寓亲自到他家里面将这套《金刚经》送给他。
“这是方丈平日里用来讲经的手册,承载了几十年的善行,可保家宅平安,福荫子孙。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老师您收着吧。”
林老师先是假意拒绝了一番,最后还是接受了,摸着经书的封皮爱不释手。“何寓啊,我知道你的来意,老师也挺想帮你的,可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的就业是怎么个情形。”
何寓连连点头,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
“这样吧,老师就厚着脸皮给你搭线,你找家里出点钱,咱们都费费心思,以你的资质进台里肯定受重视,前途无量啊。你看看你那个同学陈霜,家里给她出了不少力,又拿了个冠军,现在多体面呢?”
何寓心底凉了大半,面上微僵,放低了声音:“老师,我不太想跟家里要钱,就是想求你给个推荐的机会……”
“唉,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林老师也变了脸色,絮絮叨叨地拉着她讲了大半天,最后脸色也没缓过来,等她告辞的时候就坐在座上,也没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