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 吞没我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 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我什么都愿意 我什么都愿意为你
“这个是……”
箫云默没听过这个歌，不过他发现他喜欢这个清澈的男声，温柔的歌词，还有优美的旋律。
“楚南留下的。他忘了把这张CD从音响里取走。”
“我说这是什么歌。”箫云默在他身边坐下，“听起来不错。”
“不知道。”
洛海晨摇头。他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流行歌曲也是能听一听的。
箫云默细细听了遍歌词。
“真好。”他喃喃开口，“我决定学会它，然后唱给她听。”
洛海晨扭头，很惊讶看着箫云默。
“你？唱这个？别把她吓跑就行。”
然后洛海晨半闭了眼睛，嘴唇轻轻闭合，似乎在和着旋律默唱。而箫云默沉默。他再次感觉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他长了洛海晨的脸，说话是洛海晨的声音。
歌曲终了。
箫云默站起身，“海晨，我们去吃消夜怎么样？”
“消夜？这个你一般不都是自己做吗？”
洛海晨有几分奇怪，然后释然，今天的话，箫云默无论做什么，就算是惊天动地的事也都为了那一个原因吧。
“有人说这附近有家店里的点心做得不错，茶也好，去试试看？”
箫云默拼命向洛海晨发出邀请。
洛海晨忽然明白过来，箫云默是太过兴奋，然后顺手拉了他做垫背。不过……他想一想，一双黑眸从脑中划过，于是他微笑。
“也行。”
箫云默自动回头，没去继续思考那个“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洛海晨”的问题。
吴子辉停好车子，带着陆斌从后院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前庭。
“地方不错吧。这里环境好，东西做得也好，今天比较晚就吃些点心好了，下次你可以和晓青过来这边吃饭。”
穿了青衣蓝裤的女孩子迎上来，笑面迷人。
“两位吗？”
“恩，还有空的房间没？”
“有，请往这边走。”
女孩带他们去到另一边的走廊，廊上有很多间小小房间，门边都有精致的木牌，画了山水花草。
走进其中一间坐定后，女孩问他们，“请问现在就要点单吗？”
吴子辉点点头。
“先给我们一壶菊花茶。”
“好的，请稍等。”女孩微微鞠躬，退出房间。
陆斌站起身来，“我出去一下。”匆匆对吴子辉打过招呼后他大步走出房间。
“对不起。”
女孩子转过身，很惊讶看着面前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
“请问洗手间往哪里走？”
“直走，然后向右拐。”
“谢谢。”
“不用谢。”
女孩脸红，直到陆斌从她身边走过，她仍然看着他的背影。而陆斌也感觉到女孩的视线，他有些后悔——那时应该直接问吴子辉。
转弯，然后见到装饰得和外面房间般雅致的洗手间。陆斌推开了门，于是站在镜前洗手的一位男士扭过头，看到他。
陆斌愣住。那位男士，洛海晨也愣住。
九
这个城市很大，这个世界很小。
……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吧，假如今天晚上能遇到他，那么……
那瞬间洛海晨想起的，是箫云默的话。所以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惊讶，又或者其他什么。其实当他在车流中与他视线交接时洛海晨就已经觉得那是上帝和他开的一个小小玩笑，那样匆匆一瞥，然后交错，渐行渐远。
原先心底那块柔软的地方，似乎在慢慢扩大，可是慢慢的，就感觉出了酸楚。
终于，他做一个深呼吸。
“真巧。”
陆斌没有说话，他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因为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和洛海晨会在这样一个地方再次见面。
其实是没有想见他吧，那时的冲动不过是为了证明一件事，然后他证明了，也就结束了冲动。所以，陆斌知道自己该忘记这个漂亮的男人，可为什么在路上时当他的视线落进那双蓝眸的瞬间，他能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陆斌？”
洛海晨上前一步。
他要抓住他了。这次，就算是时钟敲过十二下，他也不允许这个男人匆匆离开。
“……恩，真巧。”陆斌终于微笑，他凝视洛海晨，眸光灿烂如星，温柔似水。“我们，和这种地方很有缘。”
洛海晨微微一愣。这种地方？然后他立时想起他和陆斌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银色天使的洗手间。
“真的。”或者这就是某种预兆，与欲望直接相联系的预兆。
（恩，真的是很直接的欲望啊……）
洛海晨笑起来，他知道假如现在箫云默见到他的笑容一定会惊呼，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这个笑容太过深刻。
然后两个人又陷入沉默。
退出去。陆斌对自己说，不要再看那双眼睛，只要转过身，大步离开这里。他能与他在茫茫人海中对视，却不应该在某个地方站那里近，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拥抱彼此。
但就在他沉默思考时，洛海晨走到了他的身边。
伸手，搂住陆斌的腰，只轻轻一带，便让他贴紧了自己。然后关门，因为他见到他脸红了，而这样可爱的面孔，当然只能自己一个人看到。
（现在就有独占欲了？… …）
“补偿我吧……”
洛海晨低声开口，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和他差不多一般高的男人，所以他不用低头，只要平视，便能穿透陆斌的黑眸。
腰上的手是热的，视线也一般滚烫，陆斌深呼吸，于是鼻间全是洛海晨身上淡雅的古龙水清香。还来得及走开吗？来不及了……陆斌抬起了一直垂下的手，试探着，放到洛海晨背后。在薄的，柔软的休闲西装下，是拥有能灼伤他的手的热度的肌肉。
手指插进发丝，轻轻摩挲中一点点让他的脸贴近自己，洛海晨没有发现，他第一次在即将亲吻时这样温柔，这样隐忍。
（奇怪的形容… …）
陆斌觉得自己应该抗拒，但他抗拒不了。而明明洛海晨所有动作都那么温柔。他渐渐有些迷糊，他想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看上不应该那么温柔的男人变得这样温柔，所以才让他迷失，忘记抵抗。
这是陆斌第三次接受男人的亲吻。第二次接受法式热吻。
有哪里不对了？
欲望的确正在膨胀，而陆斌相信这是每个人在这种时候都应该有的正常生理。可是他却清楚感觉到，除去小腹处被点燃的烈火，他的心口也被烧着了，于是有什么一点点膨胀开，几乎要撑裂他的胸膛。
洛海晨一点点加深和陆斌的亲吻，他的手在陆斌脑后用力，他追逐他的舌尖，他想咬住他，然后一点点吃掉他，或者就在现在，就在这里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不要放开他，不要放开他。他对自己热烈的呼叫。这样激情，却又这样的温柔。
然后陆斌起先只是小心翼翼抚上他的背脊的手指掐进了洛海晨的肌肉，隔了衣服，他的手指掐了进去。他快不能呼吸了。确切的说，他忘记了在这种时候呼吸。
洛海晨松了手，陆斌立刻退开去。
他的面色潮红眼睛湿润，唇角处有细细银丝。洛海晨微笑看他，陆斌的神情有微微的惊惶，眼眸深处却有情欲荡漾。
“走吗？或者，要留在这里？”
洛海晨再次贴近陆斌，却没有吻他的唇。他只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对他说话，灼热的气息烫得陆斌的耳垂一片艳红。
“……可不可以不选……”
陆斌小声嘟囔。
“不可以。”
洛海晨张开嘴，在陆斌耳垂上轻轻一咬，留下一排齿印。然后他后退一步，陆斌的手从他背后滑下。
“补偿我。”洛海晨重复。“陆斌，补偿我。”
洛海晨把车开了出来，陆斌站在门外等他。
“上车。”
简短的两个字，不象命令，倒仿佛是种特异的蛊惑。陆斌有几分迟疑，他看着车里的男人，直觉这一次如果他坐上去就再也回不到原点。
而洛海晨也不再开口，他甚至不动，只用视线牢牢拴住站在车外的男人。他笃定他不会离开。就仿佛有一丝极其微妙的情愫，细到几乎看不到的程度，却绵延在两个人的身上。
陆斌终于弯下腰，坐进车中。
到底是哪里不对？他希望面对什么，得到什么或者丢弃什么？
陆斌不知道。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发热，他想起几天前自己和洛海晨赤裸相对，他想起洛海晨的美丽身体，于是脑际一片赤红。
洛海晨发动了车子，在滑上街道的时候，他伸出手，手指穿越陆斌的手指，交缠，紧握。
“今天还要逃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了浓浓的笑意。
陆斌没有说话。
“现在去哪里……”
就在洛海晨耐心等待中，陆斌开口，他的声音如自己想象中一般干涩。
“去做那天没有做完的事。”
其实洛海晨也不明白自己正在想什么。每一次性事之前他都是冷静的，或者，是在他计算之内的狂热。只有未完的上一次，以及还没有开始的这一次，他丝毫找不到所谓激情的头绪。就是那么突如其来着，却在瞬间吞噬他的全身和全心。
陆斌扭过了头，他看窗外飞快闪过的树木人群和车辆，他想安静下来，想清晰思考。
而就在这时，洛海晨轻轻执起他的手，或者说他与他交缠的手，然后把温热的嘴唇压到上面。
很浅的一个吻。
而且只是手背。
陆斌转过头，他愣愣看着洛海晨，那瞬间他忽然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啪”一声粉碎去。
不知道第几次看表后，箫云默终于确定洛海晨不是在洗手间睡死过去就是被人打晕绑走了。当然，说句实话他宁可是后者。
再次看表，箫云默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向外走。
洗手间，洗手间。箫云默推门进去，很快扫视一圈，他确信洛海晨不可能藏在这里。出来时他见到一个男人正在询问服务生，似乎是说自己的朋友去了洗手间就一直没回去。
这里的洗手间难道还会吃人？
箫云默走出大门，一个男人疾步上前。
“箫先生。”
“海晨呢？”箫云默没好气开口。
“洛先生已经先离开了。”
“他一个人？”当然，用脚指头想都不可能。
“不，还有一位先生。我不认识。”
虽然箫云默从来都知道洛海晨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家伙，不过没想到他竟然能在这种时候寻找到猎物。箫云默现在有些不能肯定找到陆斌到底是件坏事还是好事。
“箫先生现在要回去吗？”
箫云默想了想，摇头。
“我吃了东西再走。”
他可不想虐待自己的胃口，至于洛海晨，就让他不吃消夜饿死去吧。
（呃，这也行？）
开门。关门。
陆斌认为自己已经平静了很多，他看着走在前方的洛海晨，后者的身体随着走动被轻薄的衣服勾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形状。陆斌愣了愣，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也许是同性恋时的情形来——面对近乎全裸的男性model，他有了某种生理欲望。
（斌斌，你没忘人家还穿着内裤的吧）
但只是生理上的欲望。就算是几天前他和洛海晨在这里身躯交缠，那般烈火烧身时竟也可以凭借仅剩的理智拉回自己，迅速离开。因为那仍然只是身体的自动反应。
可是现在……
心里的那一团火焰扩散开来，带来微微的疼，轻轻的酸楚，甚至还有几分隐藏得很深很深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