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待我做得了主的那一日,你便去和刘正风找个地方隐居起来。时世如琴,宫商调错,你们二人实在是投生错了时日。”
“隐,居?不问教中事务,也无需承受叛逆罪名?”
“尘世如潮人如水,多你们二人不多,少你们二人不少。到时候,恐怕你便能轻松悟得那个‘笑’字了。”
“东方副教主……”
“叫我东方。”东方不败微笑。“东方非是焚琴煮鹤之人。曲长老的那种江湖,我也十分羡慕——只是此刻此局之中,怕是曲长老这个如玉的身子,是不能再守了。”
夜半,任我行探子来报,果与东方不败在闭关之处密会,翻云覆雨,极尽缠绵,午夜方回。
“曲长老,真是对不住你了。”两人相对相逆侧卧,拳拳如婴儿。东方持着幼幼的男根,轻轻抚揉,看它长大,便纳入唇舌之中。
的性器,看起来都带着禁欲而圣洁的韵致。
合掌,也捉紧东方的男根。“正风最喜吹箫,却总也不肯让我碰一碰他的那支‘箫’。”他悠悠道,“我曾经应承他,永不对他如此,以示无玷。”他也学东方般张口,用唾液濡湿手中昂藏的男箫。
“只要得了‘心’,得不得‘箫’又有什么关系呢?”东方抬起头,乱星般的眼里竟也有着少见的宁静与“无玷”。
——禁不禁欲,又有什么关系呢。
圣姑
诗诗替东方不败将洗熨干净的袍服抱入来。“明日是大小姐接掌之典,要穿哪一件?”
东方斜倚榻上,眯着眼睛指了指一件白袍。
那是东方最喜欢的衣服,白袍,黑襟,下摆绣着一条黑龙一条金龙相互纠缠。
“大小姐昨日还来找你呢,来了两次,都等不到你。”
“教主不是敦促她熟悉教务么?她还有空过来?”
“她的性子,真要倔起来,教主也未必管得住她。也幸好你不在,若是你在,又不理她,徒增失望。”
“我怎会不理她?不过冷淡些罢了。”
诗诗叹了口气。“你冷淡待她,还不如干脆不理她。”
“诗诗,你说话越来越微妙难解了。”东方饮了一些酒,略有醉意。
“既然如此,那我什么也不说了。”她嘟着小嘴,别过头去。
“也对。嘴除了讲话之外,另有一个极好的功效……”东方长臂一揽,将诗诗纳入怀中,口中含着的半口烈酒就度了过去。
诗诗唔了一声,面上立刻泛起红潮。她不是擅胜酒力之人。
伸手正想去解东方的裤带,却冷不防被东方放倒,纱裳打开,壶中烈酒一滴一滴,从高高的地方向她双峰之间洒下来。
到酒滴汇成一小片就要流淌下来之时,东方俯下身去,灵巧的舌头一扫,就将烈酒尽收口中,转而覆上诗诗娇唇,再度一口。
三下两下辗转,诗诗已被不知不觉灌了七八口酒,娇柔不胜之间,被东方抱到了床上。
“乖乖睡,等酒醒了,我便回来了。”
她眨眨眼睛,想说什么,却终于不胜酒力,熟睡过去。
任盈盈在房中梳洗。
明日是她的大日子。她却心不在焉。
她不知道自己是穿那件紫衣好看,还是那件蓝裳漂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给东方叔叔看一看,请他帮忙挑选,谁知连去两次,等了好久,都见不到东方叔叔的面。
她心中告诉自己,只是一件小事,不值得如此不快。可是总觉得空空落落,没见到东方叔叔,心中就是有一块地方落不下来,安不下去。
“什么人?!”正郁闷间,却警敏地察觉到了屋顶上竟然被人窥探。
这还了得?黑木崖大小姐的闺房,也有人胆敢冒犯?
她随手将妆台上一枚碧玉耳环弹了出去。玉珠准准地穿透了瓦片,只听得噗的一声,想是击中了来人。
下一刻任盈盈已经窜了出去,直直追向那条黑影。
“小丫头,年纪那么小,武功却已经不错。”
风声似在温柔而决绝地回荡。
黑木崖的夜色看起来有点悲哀。
任盈盈追到了后山。
天色太暗,借着月光,也只能看到一块一块的岩石如鬼影幢幢。
小丫头随机应变,沉稳地静下心来,闭目倾听。
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找到了呼吸声的来处。
无错,就在那里。那个山洞。
任盈盈常常呆在洛阳,对于黑木崖的地形原本就不那么熟悉。
这一片地方更是从未来过。
所以她走得极小心,一步一步,掩着自己气息,向那山洞逼近。
却不知道为何,心跳得如此急?似乎有隐隐的预感,那个山洞中有着注定叫她后悔去看的命运。
踏着一枚草秆的一刹那,清脆的响声在山石间响起来,她惊得很想转头离去,直到环视四周,确定并无惊动山洞中人,也没引来其他人,才终于咬咬牙横下心来。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冲到洞口去看个究竟!
她的胆色和她的好奇心一样出色。唯独谨慎欠奉——十来岁的小孩,谁不是如此?
山洞中有昏黄的火光。
人影被火光一映,晃成山洞壁上巨大的黑影,好似母亲故事中吓唬女儿入睡的怪物。
盈盈看了半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转身,踉踉跄跄,难以接受地狂奔而去。
如一个稚嫩婴儿一样脆弱。
如一个怀春女子一样感伤。
如一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小孩。
如一个梦想忽然破灭的青年。
洞中,东方不败的黑襟白色袍子铺在地上。两条精美的绣龙湮没于冰冷的地。
东方不败的屁股则火热热,赤裸裸的朝着外面,绽开他其中的入路。
那个景色说得好听了似乎象花,说得难听,却赫然是一个世上最为污秽的去处。
一个孔洞。
一个容纳绝望的绝望。
任盈盈看到的一幕便是——曲洋的容色从东方不败的长发下探出来,将一枚手指从口中拿出,湿濡濡地插入了那个孔洞。
插破了任盈盈赖以天真的无垢人生。
一个梦从天上飘下来,落着了茅坑里。
臭不可闻。
男欢女爱,原本就是沾着腥臭骚味的过程。
这个道理,任盈盈要到很多年后才会懂。
对一个十三岁的,脑中满是花和云,蜜糖与香吻的小女孩,则是过于强迫的一种残忍。
翌日。
任盈盈穿着黑衣,神情端庄凝肃,在之典上震慑了众人。
而东方不败称病,并未出席仪式。
任我行对此颇为震怒。
服部千军
东方不败下山了。
一个堂堂的副教主,要下山处理自己的事务,本来无可非议。
然而在这个不知是神是魔的教里,在这个不知是紧是松的时刻,在不可并立却曾惺惺相惜的任我行与东方不败之间,这实在是个几乎要将弦绷断,脸撕破的举动。
东方不败,带着随从四十人,妻妾仆婢十余人,教中高手数人,浩浩荡荡地下了山去。
任我行却也对此无可奈何。
“信中说,我们所出售的那批货物被朝廷水师扣押,按照约定,我们必须退回货款的四成以示补偿。”东方不败施施然地将东瀛文字口译出来。
四成不是小数。
必须前去确认此事,否则,谁知道是不是那些倭人随便寻个借口讹诈?
就算此事得到确认,却也有不必出钱的方法——其一,自然是将货物从朝廷那里夺回来。其二,若是朝廷势大难惹,也可索性干掉东瀛人灭口,只是就此断了一门生意。
黑木崖上的牛肉樱桃等物,不是天下掉下来的。
所谓神教或者魔教,没钱可是万万不能。
开拓东瀛生意门路的本来就是东方不败。精通东瀛文字,懂得与那些人打交道的,也是东方不败。
此事除了东方不败,还真无人能够料理。
任我行也只能够命自己的“心腹”杨莲亭暗中随行监视,同时将东方的“情人”曲洋留在黑木崖作为人质罢了——正中东方下怀而已。
只有东方不败自己知道,这封信只是同自己约定好的计谋之一罢了,令自己可以名正言顺脱身,甚至于将家人属下都带下山去,好生安置。若无这个借口,东方不败人在黑木崖,纵然能够拉拢全数人等成袍下之臣,终也在任我行眼皮底下形同软禁,断难调兵遣将。
另一个作用,则是敦促自己交付那批火枪的余款。
东方不败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雌蛊十分寂寞。
该当是让它与雄蛊相会的时候了。
“诗诗,这次你不必跟我上船,在客栈等待即可。”
诗诗通晓东瀛文字说话,前几次东方与的谈判,她都作为助手随行前往。
这次雪千寻等人都被留在了另一处地方,只有她兴冲冲地跟来了沿海。
现在却……她有点委屈地噘起嘴。
“傻瓜。”东方是真的颇为怜惜诗诗的小性子——因其小,所以真。“今次要取出合欢蛊,你可是忘了上回那两条虫子把你吓成什么样子了吧?”
杨诗诗轻呼一声,乖乖无言。
女人对于爬虫的恐惧和厌恶,是很难解释得清楚,但是绝对威力惊人。
“那你要早早回来。”她趴在东方的肩上,依依不舍。
纵使天天见面,却仍相思无奈。
近海之处天蓝得令人几乎要放开怀抱,放下一切心机争斗。
“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东方不败望着海上惊飞的鸥鹭,忍不住吟了两句诗。他不是文才斐然之人,却对于偶然之间读到的这两句十分钟爱。
纵然努力学习汉话,终未到能够理解杜甫的程度,茫然望着他。
东方笑了笑,用倭话解释了一遍。
“好句!”是个粗豪男儿,却颇有名士之风采。“意境十分特别,就好像……好像……东方副教主的魅力一样,自然地散发出来!”
东方不禁失笑。
“我的魅力?难道不是后舱我所携来的那些黄金的魅力,自然地散发出来么?”
听懂了这一句,大笑道,“副教主好本事,半年赚那么多钱!然而钱是要赚的,天下也是要大大的!”
“你们有你们东瀛的天下,我们有我们中原的天下。”东方浅饮一口暖暖的东瀛清酒,意态之间竟有片刻苍茫。
看得呆了一呆。“起风了,今夜要变天,我们进去船舱谈话吧。”
东方不败转眼缓缓看着他。
浓眉下的一双眼睛,如星辉在其中点染。
果然起风了。
船不小,却也摇得厉害。
眼看着今夜,东方是无法履行诺言,早早回去抱着诗诗同眠了。
清酒喝不醉东方,却醉了。
“副教主……请你等一下。”忽然极为认真地起身向东方一拜,转身跑了出去。
再跑入来的时候,却捧着东方给付的那箱抵付军火价钱的黄金。
“作什么?”东方浓眉一挑。
“黄金一匣,求……求你一夜!”认真地可爱,跪在东方面前,埋下头去,将黄金高高捧起来。“请副教主相信,有十二分的诚意。”
东方看了看窗外。
黑风浓雨,鸥鹭的踪迹难以寻觅。
自去自来,相亲相近。
东方不败缓缓地脱了衣裳。
“我为的不是这匣黄金。”他伸出一个指头,挑起的下巴。“为的是你的那十二分的诚意。”
为了黄金卖身,同为了利益失身,本无分别。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