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李轻水愣住了:“你难道想问的是这个案子?……不用去查档案,问我就行,所有的卷宗记录我都看过,而且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追查过很久呢!”
成天乐纳闷道:“二十五年前的案子,能是你查的吗?那时候你才多大啊!”
李轻水笑着解释道:“那年我还在读小学六年级呢,当然不可能在公安局查案。但你也应该知道,我在加入经侦大队之前曾经是刑侦大队的,也干过刑警。刚刚毕业加入公安系统时,有一股热血冲劲,特崇拜影视剧中的各种神探,因此在业务上非常用心。”
成天乐:“刑警学业务,也包括看档案吗?”
李轻水很认真的点头道:“那是当然,案例研究是非常重要的一项!分析各种罪犯的作案手法与动机、办案刑警的破案经过以及经验总结。虽然没人逼我这么做,可我当时就想做个出色的警察,把能看的卷宗记录尽量都看了,并且做了很多笔记。你说的这个案子,我的印象非常深,刚才一提就全想起来了。”
**(未完待续……)
685、雌雄大盗,往事钩沉
二十五年前阊门附近的凶杀案至今仍是悬案,邻居听到屋中的动静去敲门报警,有数人还在门外听见了婴儿的哭声传出,但是当警察赶到打开门之后,屋里只有两具尸体,凶手却不知道哪去了,遇难夫妇的孩子也不见了。
遇害者的死因不难判断,一人颅骨碎裂,另一人胸肋骨骼几乎尽断、脏腑也震碎了,但法医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攻击造成的?地上和沙发上都有未钉铁掌的马蹄印,看宁文白的致命伤似乎是被马蹄踢中的,可是居民小区里哪来的马?还上了四楼!
就算有一匹马,它又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宁文白夫妇的孩子又哪里去了?此案一度闹得人心慌慌,但岁月抹去了它曾发生过的痕迹。那个小区后来又动迁了,人们将此事渐渐淡忘。
多年之后,刚刚当上刑警的李轻水翻卷宗时发现了这个案子,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并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做各种调查分析,他有了一个大胆而惊人的推测——死者宁文白夫妻,很可能就是此前被警方追缉已久的“雌雄大盗”。
听到这里,成天乐插话问道:“雌雄大盗?这又是什么典故?”
李轻水答道:“只是警方起的一个绰号而已,大约是二十五年前到三十多年前这段时间,苏州及周边一带发生了一系列入室盗窃案抢劫案。有的根本没有留下线索,成了无法追查的悬案,但有一个共同特征。犯罪分子不动别的东西、只拿现金。后来通过调查发现,做案者是一男一女。而且会飞檐走壁!”
那是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与之类似的案子经常会发生。刚开始警方并没有把它们联系在一起。那时新式的居民小区和单元楼刚兴起不久,取代了传统的家属大院,人际关系也在悄然发生改变,左邻右舍渐渐变得陌生、甚至在一栋楼里住了很久都不清楚彼此叫什么名字。
人们的防盗意识渐渐增强,但相比如今还比较薄弱,单元楼里的防盗门开始流行起来,一楼人家大多也加了防盗窗网,可是住在三楼往上的人家却没装防盗窗,从阳台可以入户。人们睡觉时也经常不关窗。
作案者踩点很准,下手的对象非富即贵,很多人家失窃了大量的现金却没有报警。除了居民之外,还有一些企事业单位放在铁柜中的大笔现金也被盗了,涉及到的往往都是内部小金库或各种灰色收入。
最早确定犯罪嫌疑人身份是一男一女,完全出于偶然。有一位官员落马交待贪渎罪行。事先警方已经掌握了行贿者的证供,知道某年某月某日有人给他送了大批现金,就在审问追查这件事,结果这位官员却交待了一起入室盗抢案。
官员某天半夜去那所房子拿东西。进屋后却撞破了一对行窃者正往背包里装现金,犯罪分子见到他回来也不惊慌,反而冷笑着威胁了他一番。他们是一男一女,都蒙着面。那位官员也没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子,事后当然也没有报警。
那时候监控设备虽还没有如今这么普及,但在很多重要场所已经出现了。在另一起盗窃案中。警方也发现了偶尔拍下的犯罪嫌疑人的影像资料,是蒙着面的一男一女。由此确定有那么一对“雌雄大盗”的存在。
这两人究竟做了多少起案子,没有人清楚。因为有很多受害人是没有报警的。比如那位落马的新区管委会领导,若不是栽在纪检部门的手里,警方也不可能知道还有这件事。最终警方并没有抓住罪犯,雌雄大盗后来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还有各种别的案件经常发生,他们留下的痕迹淹没在各种杂乱的信息中。
李轻水重新研究档案记录时却注意到,当年有很多悬案可能都是这一男一女所为,有个别案子甚至警方当时可能抓错了嫌疑人。它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案发的楼层比较高常在顶楼,失窃的人家或单位都存有大笔现金,没有留下入室痕迹,犯罪份子仿佛能飞檐走壁。
李轻水还注意到两件事。首先在阊门小区血案发生之后,周边一带类似的案子就消失了,虽然还有其他的盗窃案不时发生,但作案手法和现场痕迹明显有所区别,不似那一男一女所为,也再没有出现过那对雌雄大盗的任何消息。
另一方面,警方在宁文白夫妇家里搜出了好几张银行存折与银行卡,经查其中都有大笔存款,登记的是不同的名字。中国的存款实名制是从二零零零年四月一日起实行的,那年是九三年,在银行存款不用登记身份信息,可随意使用化名,银行卡也是刚刚出现不久。
案发现场还有大量现金,总数约有三十多万,分别放在两个隐秘处。而事后走访调查左邻右舍,谁也说不清这对夫妻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从哪里赚来这么多钱?于是李轻水就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断,这对夫妻就是那雌雄大盗,他们有飞檐走壁之能。
发生这起凶杀案,肯定是因为他们得罪了什么仇家,凶手也同样有飞檐走壁之能!这是能说得通的、最合理的解释。可案发现场的马蹄印是怎么回事?李轻水猜测可能是某种凶器留下的形状。但李轻水想不通——凶手为什么不拿那些巨额现金,反而把孩子抱走了?难道是这对夫妇偷了人家的孩子,所以才结的仇吗?
假如能揭开这一切的真相,将是一个多么曲折离奇的故事!年轻的李轻水当然也有过种种设想,他甚至还做过白日梦,假如自己能查出线索破了这样的案子,定会成为一代神探!可惜时间过去的已经太久远了,相关线索早已无法查证,所以他只能是空想而已。
如今对成天乐回忆起这段往事,李轻水不用人劝,不知不觉中自己自斟自饮,等说完之后,四两多白酒已经下肚了。成天乐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李轻水的推断完全正确——宁氏夫妇就是警方所追缉的那对雌雄大盗。
小韶在画卷世界里追查过那对夫妻的来历,也简单提到过这些,但没有当做重要的线索来讲,因为追查的重点并是这些,小韶想搞清楚的只是其身份来历。在画卷世界里以天赋神通追查过往之事,有时只需浮光掠影,若将所有的场景都巨细无遗的展现,对神气法力的消耗是难以想象的,也没有那个必要。
案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宁氏夫妇也早已身亡,警方想破案恐怕是不可能了。成天乐也清楚李轻水为何会有疑惑,吴燕青并没有将宁氏夫妇家全部搜完,只搜到一半人就回来了,所以他还有两笔现金没发现。看来宁氏夫妇就算在家里放钱,也有不藏在同一处的习惯。
李轻水说完之后拿起酒瓶给成天乐斟了一杯酒:“成总,不,成大师!我敬你一杯,想求你一件事,先干为敬!”
李轻水说着话已经把酒干了。成天乐端杯道:“你慢点喝,有什么事要求我?”
李轻水感慨道:“成总今天突然找我问起了这个案子,必然有原因吧?这么多年了,我记得仍然这么清楚,其实是太想知道答案了,我终究是个警察!我知道这案子蹊跷,也知道成总身怀绝技,难道是追查出什么神秘事件了吗?一定要告诉我,我保证不对别人说。”
成天乐笑了笑:“我当然清楚你不会随便说这种事,否则别人还会认为李局长神经不正常呢。但是你身为警察,真的相信世界上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存在吗?”
李轻水一顿酒杯道:“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嘛,我信!几年前那起警察遇害的案子,你不就告诉我凶手是一条成妖的大蟒吗?当时我也信了,说起来你还算救了我一命呢!……二十五年前那个案子,难道凶手是一匹成妖的马?”
成天乐点了点头道:“你猜对了,凶手确实是一匹马,而那对夫妇也确实就是你说的雌雄大盗。他们也是身怀绝技之人,想打那匹马的主意,结果却反被其杀。至于那个被抱走的孩子,如今生活的很好、很幸福,她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李轻水又站起身来举杯道:“成总啊,谢谢你!原来我当年前的判断是对的,终于解释了心中多年来的困惑。”
成天乐:“我告诉了你,你也得帮我一个忙。……此案件当年的档案记录,我有用,你给我弄一份影印件。”
李轻水:“好的,我能办到,想个办法弄一份给你就是。……成总啊,能认识你真是我的运气。很多老刑警干了一辈子,或多或少都遇到过一些无法解释的奇事,却一直到死都想不通只能憋在心里。前几年那个案子,凶手叫曹邝,我没记错吧?如果不是成总,我也是永远都想不通了!”(未完待续……)
686、真解其忧,勿寄杜康
成天乐看着他道:“难为李局长百忙之中还能记清楚这么多事。”
李轻水却长叹一声:“成总,我最羡慕的人就是你啊!”
成天乐:“此话怎讲?”
一向严肃的李轻水,此刻说话的语气竟有几分像文艺青年,他又叹道:“因为你的世界很精彩,我的世界很无奈!想当年我也曾意气风发,一心想做一名好警察甚至是名扬天下的神探。可是蹉跎至今一事无成,看看现在的我,天天各种应酬,只能坐在办公室里发福。”
成天乐笑了:“李领导,你这么说话可就有点矫情了!想当神探你就继续去当呗,我不信提拔你当局长的时候,你自己是不愿意的!”
李轻水瞪了他一眼道:“就算我自己愿意,矫情两句不行啊?来来来,喝酒,这么长时间,就今天这顿酒喝得最舒服了。”
成天乐又笑道:“想当初我就说过,像你这样的人不提拔还能提拔谁呢?如今看来果然言中,而且你越来越会当官了,这也是好事啊。”
李轻水端杯道:“多谢成总吉言!”
成天乐:“你也不用感慨,其实你一直是个好警察,只是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同。我也一样啊,与当年所处的位置也不同。”
李轻水哈哈笑道:“是啊,当初还是我把你抓进去了呢!谁能想到会有今天?”
成天乐:“别再喝了,再喝你就多了。”
……
李轻水做事很快,两天后就把当年那个案子所有的档案材料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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