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爹爹都没了的刹那,槢儿双眸停顿了下,却又继续着自己画动着的手指。
本就心烦意乱的落雪,整个人都快疯了,近段时间太多的事情逼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一见槢儿画得满是鲜血的手指时,不觉大声叫道:“去,拿绳子过来。”
她的一声怒吼,使得所有人的骇住,毕竟魅夫人自始自终,从来不曾大声说过话,亦不曾动怒,如今却如此失常,果然是伤心欲狂啊。
而溪儿两兄妹却只是呆呆的望着她,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绳子,落雪二话不说的将槢儿的手反在背后紧紧的困住,让他不得动弹。
看着一脸痛苦的落雪,槢儿淡淡的说了句:“不痛!”像是在安慰落雪,又像是在让落雪不要心痛。
可怜兮兮的表情,当下便让落雪失声大哭出来,傻傻的抱着槢儿仰头大叫:“你在哪?在哪里?为什么不管我了?十七好累,好想你,这么多的任务,十七一人担不过来,担不过来啊……”不曾涉世的落雪,何曾受过如此的苦难,往日里的风雨,皆有他为她挡去,留给她的只是阳光灿烂,如今这样的黑暗,让她怎样生活?怎样度过?
在场之人不无动人,宫女们轻轻擦拭着泪水,缓缓的转身而去。
缠绵病榻十多日,落雪的身子才渐渐好了起来,只是本就不爱说话的性子,反倒是更加沉默了。
只是偶尔看到溪儿和槢儿两个孩子时,眼神中才会增添几许暖意。
羽清夜中间来探望过几次,与她商讨着让槢儿登基为皇的事情,而落雪只是淡淡的,不加以表态。
皇子,不仅仅只有槢儿一个,还有这宿颜笙,浣尘与宿魅的孩子,但却要求让槢儿登基,很明显是刻意的安排,知道有这么一天,便喂槢儿服下妄心丸,以便他日更好的控制。
见落雪也不反对,羽清夜只是让宫人好好照顾着她便离开,自行去安排一切了。
这日,见落雪终于刻意下榻走动了,溪儿阴了好几日的脸终于露出笑容:“娘亲,你终于好了,溪儿好担心。”只是那笑容中的勉强让人一看便知。
多么贴心的孩子,为着她的低迷,她硬是不敢绽放笑容,如此的懂事,如此的仍人心疼。深吸了一口气,落雪笑道:“不怕,娘亲没事,娘亲还要接着疼爱溪儿和槢儿,不能有事。”是呵!不能有事,她和他都要好好的,面对将要来临的一切暴风雨,揭开所有朦胧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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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娘亲,我们出去玩玩吧?”溪儿轻声的提议,哥哥和娘亲低迷的情绪,让她有些担心。有些害怕。
了然的摸了摸她的头,落雪笑着说:“好,我们出去走走。” 说着便解开槢儿手间的绳索,牵着兄妹两的手走了出去。
知道落雪这些日子的烦心,若槢反倒乖乖的不再闹腾,看到这一幕,落雪心下稍稍宽慰了些许。
看着两个孩子如此懂事,落雪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笑里面带着几许的苦涩,为了孩子的懂事而安心。却不得不在这个空隙里为着心上人而忧心。
一行人走到湖边,早早的便有人在凉亭里备好了新鲜的瓜果点心,凉凉的石椅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羽绒。
三人缓缓的坐落,两个孩子互相说笑,准确的来说是溪儿说笑,槢儿点头或者摇头,偶尔给予一句回话,不久便打乱了先前的不开心,满庭子里都是溪儿爽朗的笑声。
不一会儿,两人便开始玩翻绳子,与他人不一样的是,人家玩的时候,也就那么几个花样,都是有规律的。而这两个孩子,确实很随意的在玩,并没有规律,翻出来一个什么形状,对方便根据翻出来的形状再翻。
虽然没有玩,胆小的时候也经常跟轻盈玩过,很容易的便可以看出,若槢处处在让着溪儿,而傻傻的溪儿不自知,反倒是处处翻着怪异的形状来为难槢。
每次若槢在思索的时候,溪儿便会得意的大笑,若槢便会因为溪儿的大笑而宠溺的捏一捏她的小鼻子,整个动作,让人很难看出是五岁的孩童该有的成熟,这份机械的宠溺让人感到淡淡的心酸,因为以前的这个动作,是带着宠溺的,而如今,却是以木然的形式表达出来。
“哟!这两兄妹倒还玩得很得意。”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很突兀的打断了兄妹俩的快乐。
转头看去,原来是阿心末儿领着一行人刚好路过,远远的听到凉亭里招摇的笑声,便转身朝这里走来。
只是微微的一个皱眉,兄妹俩又继续着手上的游戏,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走到凉亭,阿心末儿似乎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便离去:“如今我算是掌管整个后宫,怎地就没有一点礼貌?” 脸上带着几分不悦。
叹了口气,无奈的问了声:“姨娘是要让我们行礼么?” 溪儿满口的不耐烦, 毕竟还没有谁敢如此跟她说话。
“难不成不应该么?本宫可是你们的长辈。”
“自己生几个孩子不就是长辈么?我们的长辈就只要父皇和娘亲。”并没有抬头,若槢只是看着溪儿手上绳子的形状,微皱着的眉头似乎在想着该如何解开。
冷冷的语调,带着几分宿魅的味道,落雪当先欣喜,难不成他没有中毒么?但在低头的一刻,看到槢儿那蠢蠢欲动的手指,兴奋的神情随之落下。
正待发怒,却看到槢儿的手指,而后掠至他腕间的勒痕,转而平息下来:“哟!我就纳闷这假魅夫人怎么会善待太子呢!瞧瞧这淤青,可怜的孩子,你是被血砂宫的人给骗的着魔了。” 说话间伸出手来察看槢儿手间的伤势。
槢儿正要拒绝,却在阿心末儿一个冷冽的眸光下失去动作,只得任她察看着。
这短暂的一切,看在落雪眼里,自是万分惊讶,阿心末儿怎会知道槢儿中毒?而槢儿维护适才还好好的,在在阿心末儿来了以后,手指又开始画着?妄心丸是不受中毒之人的控制的,而槢儿却能自己控制。想想平日的一切,似乎只要雨清夜或是众人在场的情况下,槢儿的毒症便会发作得比较厉害,难不成槢儿并没中毒?
想到这里,落雪不觉转头看着槢儿的行为举止,一丁点的小动作都不敢过。
听闻阿心末儿的话,溪儿可受不了了:“ 你这种没有孩子的女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暖榻的罢了,有何资格说话?”
这话出口,不仅仅阿心末儿,甚至是落雪都感到震撼。
脸上自然挂不住,阿心末儿高声叫道:“这孩子怎地如此无礼?是谁教你的?”
“爹爹说的。” 一个扬头,溪儿不屑的说道:“ 溪儿为什么要对姨娘行礼,这皇宫里爹爹最大,爹爹都挺溪儿的,难不成还让溪儿听姨娘的,让姨娘骑在爹爹头上?”这句话,十足十的骄纵,大小姐的脾气发得倒很是时候。
“你还得意个什么劲?皇上都已经死。。。。。。。。”
话没说完,落雪利落的一掌已经落在她的脸颊:“皇上没死。”
瞪大双眸,阿心末儿自然知道自己打不过她,只得愤愤的说道:“雪心渺,你这个第一魔教妖女,不仅仅害死皇上,如今还来妖惑公主和太子。”
“打得好,打得好,娘亲真厉害!” 溪儿拍着手掌,而后得意的说道:“我做不了一辈子的公主,那姨娘管理后宫的位置该也不稳了,我们更不用向姨娘行礼了。
被一个孩子压在头上,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谁说我的位置不稳了,我还要左丞。。。。。。。。。。还有更厉害的。”
倒抽一口气,天,难不成阿心末儿也与哥哥有关?那也就是整个后宫中的嫔妃,是否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小小的溪儿,自然不能领会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反驳道:“再厉害也不像哥哥是太子,届时就是皇上,你一样要给哥哥行礼下跪。”
并不理会,阿心末儿只是一个脱口而出:“太子?那也不过是丞相的傀。。。。。”察觉到自己的失言,阿心末儿连忙住嘴:“懒得理你们,我走了。”
“哥哥,我们接着玩。”溪儿拿起红绳,拉着槢儿一起玩着(两个孩子玩的这一段,引用的是以前被雪儿删过的一段,亲们可能看着熟悉,但雪儿没有偷懒)。
而落雪的心,自阿心末儿离开以后,便不曾平息过。
整个皇宫,都已失去了控制,不知宿魅当初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不然怎么让阿心末儿和哥哥一前一后的来执掌整个江山,但他这么做又是为何?在走之前也没有说明,只是让自己平静的过便好,可是身临其境的她,又怎能安稳的过》怎能身在险境中自得其乐?
阿心末儿适才失言说自己是妖女,是否也说明,她是血砂宫少宫主雪心渺的事实,已经不是一个秘密。而这段时间血砂宫一改往日作风,反常在江湖之中乱杀乱砍、凶暴惨厉,成为江湖中的第一魔教,是否也会为了配合某些举动?如今槢儿又在皇宫内中了血砂宫的独门妄心丸,整个皇宫只要她一个血砂宫弟子,是否也与他们的计划有关?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不涉世事的落雪来说,实在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侧过头去看,看着与溪儿玩着的孩子,那右手五指画的溃烂,双眸一片木然的槢儿,是自己过去的关心则乱还是对槢儿太过淡漠,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聪明的孩子,果然是没有中毒,但为何会装作自己中毒?而且还能够如此深刻的知道中毒会是怎样的后果,而后自己跟着慢慢模仿,让人看不出真假?这一切的真相又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哥哥对自己的态度,又确实不像害她的样子,难不成他也有苦衷,也有与轻盈一样的无奈?而这幕后人,虽然一直在陷害她和宿魅,在破坏宿魅的一切,却从来不曾伤害过自己,隐约中还能感觉出对自己的保护,如果真是这样,或许她应该顺着他们的计划,一步一步的深探。尽快的找出事情的真相了。
雨清夜过来 的时候,落雪便犹豫着说道:“哥哥,我想回家。”
正在与溪儿玩闹着的雨清夜惊得转过身来:“为何?在宫中不是很好么?外面现下那么乱。”
是乱还是整个民间已经对她妖乱后宫的行为发指》而怕她出去会变成众矢之的?
想想现如今的后宫,雨清夜点了点头:“回家也好,娘亲也好照顾着你,只是爹娘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你悠着点。” 让落雪回家,到底对不对,他也不知道,但看到落雪的伤心,他实在无法拒绝:“ 我的丫头,终究还是不能习惯宫中的生活。”
幽幽的叹了口气:“这里,似乎从来都不是我的梦想。”
就这样,落雪带着两个孩子回到羽府,爹娘见她回来,自是欣喜万分,前些日子轻盈的离去,让他们伤心了许久,而这段时间世人对落雪的谩骂,亦让他们格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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