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有人吗?有……”
小白突然一跃,接着便是费力的挣扎声和嘶嘶的放毒声,它在地上翻滚着,用它的蹼蹬在地上,扁嘴一个劲的戳着地面,喉咙里发出刺耳心颤的嘶吼……
归来翊急了,她看不见小白在和什么拼命,情急之下,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对着小白扁嘴的前方撒下药粉,只是一瞬,她清晰看见小白的扁嘴里咬着一条白鳞细蛇……
也只是一瞬,那蛇猛地转头蛇头,厉声嘶叫,猛地咬住小白的头。小白吃痛松嘴,那蛇便倏地逃脱,只露出一截身子的白蛇飞快向她驰来……
归来翊一边后退,一边倒药粉,突然想到杨天铭给她准备了硫磺粉,她从腰间摸出,就着药瓶猛地砸向那蛇,不想蛇头一偏,瓶子里的硫磺粉只溅了一些在白蛇身上,然而那蛇竟安然无恙??!!
“来人呐,有人吗?有没有人?”归来翊大叫,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看小白在地上一动不动,而这蛇似是愈战愈猛,不知是什么怪物。
“砰”门突然被撞开,卢宇飞带着能看到蛇的李远还有一大队侍卫出现了。卢宇飞拔刀便冲了过来,蛇被洒了药粉和硫磺,自然看得见,于是众人便一刀刀刺向那蛇,将归来翊护至外围,方才脱险。
归来翊飞快奔到小白身边,轻轻抱起小白,小白已经奄奄一息,额头上油亮的棕色皮毛被血染得湿漉漉的,垂着脑袋,两只小眼睛已快睁不开了,“小白,小白,你别吓我,别吓我好不好?小白…小白,会没事的…”归来翊一边叫着,一边往宫外跑,陆太医,陆太医一定可以救小白的,一定可以的…小白…
跑了几步便被人截下,将她紧紧拥住,她用尽全力挣扎,还恶狠狠的咬住这人的手臂,那人吃痛松了一瞬又迅速收紧,归来翊猛地叫了出来,“混蛋!”
喊出声来,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有些沙哑。面前人松开她一些,伸手去擦她的泪,这才看到怀里流着血,奄奄一息的小白。
“得先给小白止血!”他皱眉,扶住她双肩,她全身都在颤抖。
闻言,归来翊忙将小白放入他怀里,伸手就去解自己头上的纱布,已经结痂了本不需要绑纱布,陈公公硬要让陆太医给她绑上,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慕容铩想要阻止,却又作罢,接过纱带,让归来翊又抱着小白,他小心的给它缠着纱带,一圈一圈,小白的小眼睛已快闭上,浑身上下冰冷,不知是寒风吹的,还是怎的,小白从未像现在这么安静过,安静得让人害怕,就算是睡觉,小白也会打呼噜的。
归来翊的眼泪扑哧扑哧的往下流,抱着小白的手抖得厉害。慕容铩绑好纱带,一手搂住她,一手搂住小白,带着她越过屋顶,越过东赤殿,往太医院而去。
“小白会没事的,会没事的,相信我。”慕容铩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很苍白。
若他守在她身边,即使可以晚些抓到那条恶蛇,晚些抓到凶手,起码她和小白是安全的。拿她的性命当筹码,引蛇出洞,当真是下下之策!
再没有多言,飞快的奔向太医院,陆相龄正搂着枕头做太监春梦。被慕容铩揪起来,还未老大不情愿,就被一阵吼,“救不活小白,唯你是问!”
陆相龄套了件棉袄,不满的嘟囔,我是个太医,又不是兽医,把我当啥使!
说归说,看归来翊紧张得不得了,陛下一脸阎王相,还不得拼了命去救,否则,他就该造大殃了。
“那蛇有毒!”陆相龄当下断定。
闻言归来翊脸都白了,忙问,“那毒可厉害?怎么解,我能帮什么忙?”
“别急别急,让我慢慢琢磨琢磨!”陆相龄慢条斯理的。
归来翊更急了,一声怒吼,“你倒是快点救啊,你若救不了,我再去找别人,小白不能有事的,不能有事…”
说着泪又流了下来,慕容铩搂过她,看了陆相龄一眼,后者忙垂下头仔细给小白看病,再不含糊了。
慕容铩轻抚她的背,各种自责愤怒心疼充斥,只能化作一句,“别哭,小白会没事的。”
“我不要小白出事,小白就是我的亲人,除道诚伯伯和哥哥之外的唯一亲人,我是看着它长大的,它总是为了我释放毒液,它每释放一次,寿命便少一岁,小白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我不要它有事,我不要它有事,阿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筵席之故(一)
白蛇虽小,行动迅捷。但几十人将它围得水泄不通,无数把刀剑向它刺来,纵是反应再敏捷,也难逃刺伤。
突然夜空中响起陶埙的乐声,如泣如诉,婉转凄清,甚是引人心伤。
守卫们一愣神,那条白蛇便倏地从空隙里窜出,飞快的消失,在黑夜里再不可见。
殿外的梅花林里,白衣女子遗世独立,双手举着一只陶埙,在嘴边轻轻奏响。
小白蛇带着伤飞快奔入女子怀里,三下两下便钻进她的袖袍里,再不见身影。女子收起陶埙,正要回慈仁宫,一转身,便看到近在不远处的人。
“是你?”
那人大笑起来,又走近了几步,“这下连伪装都不装了,怕是因为陛下不在场吧?”他凑近她,轻声道,“就不怕陛下也在附近?”
素萦猛地在四处搜寻一番,却听到那人的笑声,不由恼羞成怒。
“陛下可没闲心思在这等你!我倒是候你多时了。”
“你要如何?”素萦沉下脸。
“这是第三次,事不过三,你不知道?”话锋一转,“说,究竟为何你要屡次迫害翊姑娘?”
素萦冷眼睨他,“没有任何证据,休要含血喷人!”
“你倒是沉得住气!不过我卢宇龙也非狂躁之人!这样吧,把那条蛇交出来,如此便可饶你一命!”
“不知卢统领在说什么,若无其他事,我该回慈仁宫了,太后找不到我,定会着急的!”
素萦说着便要走,却被卢宇龙拦住,“且慢,素萦姑娘,你若肯坦白老实的交待,咱们便都不必多费工夫了,又何必再要演戏?”
做好动手的准备,卢宇龙全神注视着素萦,不料她并未动手,倒是自个儿一个趔趄,倒在还未化净的雪地上,掩面低泣。
卢宇龙还没反应过来,双耳一动,猛地回头,一行人正鱼贯而来,灯火照得通明,细看之下,走在中间的,正是太后。
再掉头看向地上的女子,卢宇龙暗暗叫苦,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的就如此被算计了,当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太后已到跟前,看到地上的素萦脸色很是不好。卢宇龙忙跪地施礼,“参见太后!”
“卢统领,哀家的人,你也动得?”太后的声音透出她的不满。
卢宇龙侧首扫了眼素萦,没有出声。
“纵是皇上也不会随便动哀家的人,卢统领这是受了谁的指使,敢跟哀家作对!”
卢宇龙暗惊,早知道太后跟翊姑娘不合,怕是这笔账又算到翊姑娘头上去了,正要辩驳,只听素萦抬起头道,
“太后息怒,这不管卢大人的事,是素萦自己不小心摔的,还请太后莫要怪罪。”
咦!卢宇龙抬眼敲她,没这么好心吧。
果然……只听她继续说,“是素萦不好,没能替太后娘娘照顾好皇上,还大半夜惊扰太后,素萦纵是受再大的苦,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心甘情愿的。”
“又是归来翊从中作梗?”
“不,是素萦的错,素萦不该…”
“够了!哀家今夜就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完没完,今晚若不把这个女人赶出宫去,哀家就不是大西国的皇太后!”
太后言罢便要往东赤殿而去。卢宇龙忙起身追了去,“太后,太后息怒,不是太后所想的那样,陛下…”
“放肆!”太后怒极,对身后侍卫吼道,“把他给哀家打入诏狱,没有哀家的懿旨,谁也不许放他出来,便是圣旨,也不允!”
太后甩袖而去,卢宇龙皱眉看着涌上来的侍卫。侍卫们也不大敢胡来,毕竟他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还一身武艺,便只是小心翼翼的靠近,用商量的语气,“卢大人,请……”
卢宇龙攥紧拳头,眼睁睁看着素萦和太后进了东赤殿。到嘴的鸭子都飞了!气急败坏的捶了自己一拳,斜眼对就近的一个侍卫喊,“李远,你快去太医院将这里的情况上告陛下,请他作定夺,告诉阿飞不要轻举妄动,还是等陛下回来再做主张,可明白?”
“是,大人放心,属下这就便去。”李远眼看着卢宇龙随侍卫们越走越远,咬咬牙,飞快向太医院奔去。
“什么?!”慕容铩大吃一惊,宇龙办事一向可靠,近来却屡屡失利,现在还被关诏狱!
李远垂着头,拱手低头,“求陛下救救大人!”
慕容铩扫了他一眼,这还要你说!
“对了,可曾看清白蛇的下落?”
李远回道,“卑职亲眼看到那白蛇窜入白衣姑娘的袖袍之中,绝不会错。”
慕容铩若有所思的点头。
归来翊抱着小白从里间走了出来,慕容铩便对李远挥手,“你且先下去,朕自有主张,还有,看住那条蛇!”
“是。”李远不敢抬头,只又说了一遍,“还请陛下救救大人。”
“下去。”慕容铩皱眉。
李远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归来翊抚着已经熟睡的小白,不解的问,“哪个大人,是卢大哥?他怎么了?谁会…等等,不会他也被蛇咬了?”
慕容铩摇摇头,“不是,太后将他关进诏狱了。”
“太后……”
“你不用担心,他是东凰,小小诏狱是困不住他的。”慕容铩一点不担心卢宇龙,倒是在想该怎么把那个危险的女人解决了。
“太后现在在哪里?”
慕容铩不答她,反而摸摸她怀里的小白,“小白已经没事了吗?”
“陆太医说只是压住了毒性,还未根除,他在想办法。”
“对不起,翊儿…”
“太后现在在哪里?”归来翊打断他,又问道。
“在东赤殿。”慕容铩笑道,“你打算怎么做?把我抢过来?”
归来翊突然垂下头,细细数着小白的棕毛,或许该跟太后说清楚,毕竟她是要离开他的。半响才抬头,“阿去,我想…”
“你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慕容铩敛起笑,打断她要说的话,也不待她回答,便留下一个背影,疾驰而去。
“阿去…”
归来翊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他,却除了虚无的空气,什么也没有。搂紧小白,紧紧闭上眼,泪还是漏出来了。
此行如此凶险,我能不能回来亦是未知……阿去,我不能留下来陪你,我要救哥哥,希望你明白我的苦衷,纵然你不愿意听,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得不离开你,不能对你许诺,我想你幸福,做一个圣明的君王,济世天下,造福百姓,受万世敬仰,而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筵席之故(二)
“来人!”
一个有些垂老的老太监躬身上前。
归来翊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将信纸吹了吹,角落里因泪滴下去,故而有些湿,连墨迹都散开了些,不过该是无碍的。
“太后,请耐心看下去,否则后果自负。首先,要跟太后您讲明,我不会再纠缠于皇上,会即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