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思玩手机,说明你想明白了?”杜冽坐在床头,语气戏谑。
连漪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应:“有什么好想的。”
杜冽抢过她的手机,关了机,声音冰冷,“好了,别玩了,我们好好谈谈。”
连漪扔了抱枕,身体坐正,态度一本正经下来,“我也想和你好好谈谈。”
“你的气该消了吧。”他摸了摸她的头,还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连漪撇了撇头,“哪有这么容易消?”
“那怎么样才能让你消气?”杜冽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办到。”
连漪想了想说:“我还没有想好,你先让我回学校,想好了再和你说。”
杜冽慢慢靠近,鼻尖碰着她的鼻尖问,“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
“我只是回学校读书,能玩什么花样?”鼻端处呼出的气息,彼此间能感受的到,连漪却对这种急促的呼吸有些反感,不自觉身体向后倾。
“那好,明天我就送你回学校。”杜冽看着近在咫尺的樱唇,正想吻过去,却被她堵住了嘴,“不许吻我。”
他见她气还未消,也不强迫,伸出手指轻轻摩挲了她的唇瓣才离去。
——
回到学校,连漪还不算真正摆拖杜冽,一天几个电话就像催命似的,接得烦了她给他发了短信:杜冽,别烦我了!然后关掉手机,耳根子总算清静了下来。
她的耳根子是清静了,可杜冽这边就是定不下心来,在办公室里根本无法安心工作。
方国华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进来让他签字,他没有仔细看便签下。方国华正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他。
“你和你女朋友吵架了怎么办?”杜冽知道这个助理与女朋友从大学起就谈恋爱,现在已经三年多了,在感情上绝对比自己有经验。
方国华早就看出了老板有心思,今天大半天都是愁眉苦脸的,像老板这种有魄力的男人不可能为生意上的事烦恼,一定是为了连小姐。现在老板这么一问,便知老板肯定是与连小姐吵架了,而且吵得还不轻。
“那要看吵架的原因。”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说起这原因,杜冽脸更苦了,他总不能把他与连漪床第上的事告诉给助理吧,手揣着笔,将笔尖打着桌面想了想说:“你和你女朋友一般会因为什么事吵架?”
方国华笑着说:“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比如约会迟到,她的生日给忘记了这些些。”
“就这些屁点大的事?”杜冽将笔尖敲得更响,心里想他的漪漪才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同他吵架。
“就是这样。”方国华看着老板的表情,马上看出他与连小姐不是为了这些小事吵架,也算是讨老板放心,走近一步说:“杜总与连小姐吵架了?”
杜冽停止敲击笔尖,叹着气说:“是呀,我打她手机也不接,最后还关了机。”
“连小姐心思单纯,善解人意,肯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与您吵架,这八成吵架的原因有一点复杂,如果是这样,哄着也没有用,就不要逼太紧,等过个十天半个月连小姐气消的时候,您再去找她一定什么事也没有了。”方国华一边看着老板的脸色一边说。
“真的?”杜冽有点不可置信,原来就这么简单。
“现在连小姐在气头上,您的什么话她都听不进去,与其让她觉得烦,不如两人都静一静。”方国华继续开导。
杜冽将笔轻松丢在桌子上,坏坏地说:“就听你的,如果到时候她还不理我,我一定扣你工资。”
他的话多多少少是在开玩笑,但心里总算是对自已安慰了一下。
方国华淡笑之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杜总,艺术玻璃生产已经结束,这几天不少公司都投来计划书,这几家公司里有以前就合作过的,也有新的,本来这小事只要有销售部定夺就好,可我好像听您几个月前说起过,说要亲自过问,所以现在来提醒一下。”
杜冽眼睛一亮,咧嘴说:“你倒是提醒了我。”转了转大班椅,“我知道了,你做事去吧。”
方国华退了下去,偌大的办公室,奢华巨大的办公桌泛着微微亮光,杜冽坐在这样的办公桌前,整个背靠着大班椅,紧闭双眼并来回晃动。这样的动作保持了十几分钟,眼睛突然睁开,在桌面上的名片盒里找了连俊的名片,拿起电话机拨打了过去。
——
连漪几天没有受到杜冽的骚扰,顿时心情大好。室友们也接着几天没有看到她男朋友晚上来接她出去吃饭,好奇多嘴一问,她倒是大大方方回答:“分手了!”
连大美女与男友分手这在外国语学院算是头条了,一传十,十传百,让许多男生们又燃起了爱的希望。
周五是李遥的生日,她请了全部室友吃大餐还有KTV,并隆重介绍她的神秘男友。这一天,上海一家还算上档次的酒家包厢里,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连漪不喜欢说别人的事,埋头玩着手机,只是听到了她们说李遥的男朋友也在松江大学城念书,哪个大学的,她倒没有听清楚。
一会儿,包厢大包被推开,李遥在一几个高大男生的簇拥下手捧着鲜花,面泛红晕地走了进来。
连漪随意抬了眼睛,在就要垂下的时候,瞬间又抬了起来,因为她看到簇拥的男生里有祈星的身影。自从祈星搬离紫园后,她已经两三个月没有看到他了,今天再见,他变了很多,原来的内向孤僻消失不见。
经过李遥的一番介绍,她才知祈星与他男朋友是同班同学,现在在不同的律师事务所实习。
祈星在看到连漪的那一刻也微微一愣,好在身边的男同学生们也是同样的反映,因此他的失神并没有引起大家多大的注意。连漪的美貌除了在本学院知名外,隔壁学院更是如雷贯耳,如今男生们见到芦山真面目,除了久仰大名外,也带着一丝丝的悸动。
连漪对祈星的态度与其他男生一样,淡笑,不多说一句话,就算是吃饭时,身边的女生们闹成了一片,她也不多话,只顾玩着手机,整一个‘手机控’。
吃完饭,一大帮人又来到了一家KTV,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夹杂着音乐声,十分吵闹。
连漪水喝得多了,又上了一次洗手间,包厅内的洗手间有人在用,她便跑到外面大厅的洗手间里。
完事正洗着手呢,祈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
“连漪,看到你真好!”他一边洗着手一边说。
连漪客气地说:“你也变了不少。”
“噢?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祈星见她洗完手礼貌地为她递过一张纸巾。
“谢谢!”连漪接过擦着手说:“性格开朗大方了,不像以前那么忧郁了。”
祈星爽朗一笑,“我是读法律的,性格上如果不改变,还怎么在法庭上替人辩护?”
“那倒也是。” 连漪正想往包厅走去,看了看时间很晚了,她有点困想先回宿舍去,打了她的手机许久就是没人接,想必玩得太疯了没有听到手机铃声,于是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先回去了。
祈星看出了她的心思,在她还没有走两步路时便追上说:“连漪,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连漪点了一下头,并没有拒绝。
第045章
两人坐进的士;一路上时不时聊着天。
祈星父亲的生意有了好转,现在买了一套一百多平方的公寓房子,已不像以前那样有了一点钱就摆着财大气粗的样子。他现在实习的律师事务所在上海很有名气,只要他表现出色,毕业后就有机会留下来,然后考取律师资格证,做一名真正的律师。
祈星告诉连漪这些事的时候;眼睛是发亮的;面部表情也很丰富,连漪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律师这份职业。
“你不弹钢琴了,”她多事一问。
“不弹了。”祈星一谈起‘钢琴’神色微变,“我小时候我爸妈逼着我学钢琴,我也学了,可这玩意只能当兴趣爱好,有几个从小学钢琴的可以成为真正的钢琴大师,所以呀还是实际点好,好好做我的律师。”
连漪听他这长长的一番话,难以想像几个月不见,他有这么大的改变。除了言谈举止外,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还有抱负志向也都变了。
想想自己,从小也是被母亲逼着学钢琴,舞蹈,声乐,其实这些她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母亲逼得太紧了,到了十三四岁叛逆期时,她就开始讨厌,恨不得砸烂钢琴,剪破舞蹈鞋。如果不是出了她与沈星早恋的事,她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同母亲翻脸,指不定现在根本不会在上海读书。
“连漪,你最近怎么样?”祈星把话题很自然地移到了她的身上。
连漪抿抿嘴说:“睡觉,读书,混日子,就这样。”
“你怎么突然住校了?”祈星听李遥说她住校时,他还真不相信,紫园那么好的别墅放着不住,住校不是自讨苦吃吗。
“紫园并不是我的家,只是我母亲好朋友的家,多多少少有点不方便。” 连漪看了看车窗外,快十一点了,夜幕下的上海就像一只沉睡的雄狮。
“你和那个杜先生是怎么一回事?”以前的祈星从来不和她聊这些感情上的私事,变了性子后,倒大大方方聊了起来。
“没什么事。”连漪这几天好不容易把杜冽的事抛到了脑后,又被祈星这么一问想了起来,已经快十天没有和他联系了,像他这般心高气傲的大富豪应该不会一直纠缠着自己吧,这样也好,如果家人问起来,她就说是两人性格不好,不好再继续相处下去就是了。
“没什么事就好。”祈星想了几个月前杜冽的威胁,现在她们又没有什么关系了,好心提醒道:“杜冽那个人,在上海相当有威望,他的‘杜氏玻璃’几乎垄断了全国的玻璃,所以他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所以他喜欢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现在你们分手了最好不过。”
连漪听着听着,突然觉得眼前此人的长相越来越怪,比她的室友还要三八,虽然她与杜冽有很大的不愉快,也是他们之间的事,用得着他来胡说八道吗。
原来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彻底完全改变一个人。
到了学校,连漪从的士上下来,不让祈星送她进宿舍区,可祈星不依不挠,说什么路黑,他一个男人不可能让一个女生独自进去,她无法也只好依了。
昏暗的路灯下,两人并排走着,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向她们身上打来。连漪贯性用手挡住眼睛,待适应了强光后,手慢慢放下,看清了百米处停着一辆熟悉的轿车,而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正是杜冽。车前灯一闪一闪,车里幽黑一片,他的脸隐在强光之后,对比之下更显阴暗与危险。
“祈星,你先回去吧。” 连漪转身对祈星说。
祈星也看到了车里的杜冽,面露惧色,连说话都结巴了,“那……那你小心一点。”
说完转身就走,却又被连漪给叫住,不得不停住脚步。
“我的外衣还在你手上呢。” 连漪指了指他的手说。
祈星这才想起,从下车来,他一直替她拿着外衣,他的眼睛瞥了一眼车子,杜冽还坐在车里,便向前几步。
就在他将外衣递给连漪的同时,杜冽下了车。他递给外衣,刚刚转身便听杜冽远远地叫来:“我是鬼吗,怎么看到我就想跑?”
声音并不宏亮,但在深夜里异常清晰。
祈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