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不到你作主。”西门碧痛心地瞧着地上的余氏,眸光逼出恶毒的狠意,语言里全没了慈祥。
“母亲大人,他有何错?一个书生你们也不放过?”婉奴眸光锋利地逼视西门碧,想要挫杀她。
“他有何错?这要问你,恒乙,你今天当着王爷的面说清楚,我会给你作主。”南宫诗琦,贺妈妈、奶娘和荷香都跟了进来。
奶娘见此情景,也顾不得礼节,向恒乙扑去,伸出颤抖的手悬在恒乙渗血的臀部上空,咽咽哭泣……此时听到西门碧冷哼一声,她迅速止住了哭泣声,荷香红着眼跪在旁边抚着她。
南宫浦听了此话不明所以,紧蹙眉宇。南宫诗琦俏脸上荡起了久违的笑意。
恒乙望着婉奴没有说话,面色凄苦。
婉奴上前去蹲在恒乙凳前,抽出罗帕给他擦拭脸上的污秽,埋怨道:“你真傻,他们让你承认什么?你应着就是了,也免得受这皮肉之苦不是。”
“不,主子,恒乙就是死也不能污了你的清誉,不能毁了你的名节。”恒乙清秀的俊容挤出欣慰的笑意。
“清誉?名节?要那些虚假的玩艺做什么?我们不是没有清誉名节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好,承认就好,母亲也不是不开通之人,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刚才还和恒乙说了,只要他愿意,我可以把二小姐……”
“西门碧,小心你那吃饭的嘴,是不是不想要了……”宇文桦逸沉声闷喝,整个地屋的温度更加寒冷下来,若大的地屋瞬间没了声响。
西门碧迅速闭了嘴,向旁边示了个眼色,守西侧门的王氏噗通一声跪在宇文桦逸面前,说道:“王爷息怒,是奴才错了,奴才在平乐山庄见到恒乙在给二小姐清洗亵衣亵裤,所以就,就……”
桦逸王痛苦地闭上眼,眼前浮现出他们亲热喂食樱桃的情景。
“你少胡言乱语,栽赃陷害。”婉奴跳起来指着她骂道:“我们出门前荷香已经将所有衣服洗干净晾着,只是吩咐他晾干后帮忙收拾进屋。你们想陷害我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好好动动脑筋想个更好一点的理由好不好?拜托。”
“是是是,王爷,小姐的衣裳是奴婢早上离开前洗好的,还有许多丫头可以作证。”荷香跪着向宇文桦逸面前爬了几步,她扫了眼旁边的丫头,个个都垂下头去,没人敢说话。
王氏抬起头理直气壮地指着恒乙,说道:“我没有说慌,你可以问恒乙自己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恒乙欲言又止,瞅着小姐,害怕越描越黑,动了动嘴终究没有说出口。
南宫婉奴见他不反驳,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哼,撒泼谁不会。
她眸光一转犀利地盯着西门碧,挑高声音道:“你们来来回回整出这么多事情,不就是想我解除与桦逸王的婚约么?那就解除吧,谁稀罕,送给你南宫诗琦好了。”婉奴眸光一转,灼灼地盯在南宫诗琦身上,她惊得后退一步,没想到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婉奴这几天会突然强势,让她都难以招架。
桦逸王面色更加冷冽,似乎随时将揎起风暴。
“说清楚就好了,母亲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毁了清誉不好,会永远被人戳脊梁骨。别像你娘一样不守妇道,先勾引我们家老爷,有了身孕以后老爷才被迫将她娶进南宫府,你是南宫府的女儿,别学你娘不守规矩就好。”
“西门碧,你放弃……”南宫浦双手颤抖地指着她怒声呵斥,刚才他不明白原由一直未出声,她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揭他的老底儿,这个死性不改的东西,上次是惩罚轻了,仗着娘家的势力越来越放肆。
西门碧似乎还不知道南宫老爷站在后面,刚才只为‘教育’婉奴无意中牵扯到了南宫老爷,现在见他发怒,微微低下头,收敛了张扬跋扈的阵势。
南宫婉奴瞅着她发怒的爹爹不再说话。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是这样的吗?她的娘是靠怀了她才进入南宫府?难怪自己都不知道娘的娘家人在哪里,她心一松没了底气。
她默默弯下腰去扶恒乙,恒乙怜惜地看着她,让开了她的手。
南宫槿榕示意,两名家奴上前扶起恒乙,恒乙苍白的唇缓缓翻动着,“小姐,对不起……”
奶娘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荷香迅速扶住奶娘,见自家小姐离桦逸王很近,她没有上前去扶她。她再瞧着旁边地上趴着的余氏,平时耀武扬威的,此时像傻了一般,她们家小姐也太胆大了,敢在西门夫人面前将余妈妈打得爬不起来。
“屁股都开花了,还给我说什么对不起?”她这样奚落地一说,站在后面的宗泽王差点笑出声来。
宇文宗泽瞅了一眼宇文桦逸,理解他既想做人家的女婿,又想维护她的心上人不受委曲,于是上前两步说道:“南宫伯,本来南宫府惩罚家奴本王管不着,但是要是惹怒了桦逸王,那就另当别论了,这事怎么处理?你看着办,既要给婉奴一个交待,也要给桦逸王一个顺气儿的理由。”他说罢离开了地下室。
“是,老臣定当秉公处理。”南宫浦恭敬低头回话,回头瞪了西门碧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前面的事还未了清,在这节骨眼上又生事端。
“来人,”南宫浦冷喝一声,几个家奴应声上前听命,“把地上的奴才和西门氏拖到家庙祠堂去,吃斋诵佛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得私自离开祠堂半步,违者家法侍候。”
“是。”
“老爷……”西门碧甚是委屈地挤出两滴泪,见老爷不理她,回头向桦逸王声泪俱下地解释着:“桦王爷,臣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管教管教恒乙,让他识本分,只管做婉奴的陪读,不要与她走得太近,让人误会,家中杂事让婆子婢女们去做就好,叫他不要插手,臣妇没有别的意思,王爷息怒啊。”
西门碧上午经过平乐山庄时听王氏说,早上婉奴与恒乙走得亲热,桦逸王很生气,于是她就顺势点了一把火,让恒乙承认有私情,答应把婉奴许给他。哪想这个王爷在关键时候止住她把话说下去,看来,他虽吃醋,却并不想放开婉奴。
桦逸王冷面若千年寒冰,眸锋扫过西门碧与南宫浦,让他们不寒而栗。他疼惜的眸光回到婉奴身上,伸手握着她的手走出地下室,她没有挣扎,任由像铁钳一样的手紧紧握着。
南宫诗琦握拳跺脚瞪眼宁眉恼怒抓狂不已,干瞪着眼见他们握手从自己身前走过,桦逸王与宗泽王瞧也没有瞧她一眼,好像婉奴做错什么事他都会原谅。最可恨的是自己的哥哥也像吃错药一般,倒向南宫婉奴,在她眼里她的哥哥变成了一只势利眼的狗迎合着桦逸王的喜好。
走出后院,宇文宗泽转过身,见婉奴挣脱出桦逸王的手。宇文宗泽勉强笑着,伸手拍了拍桦逸王的肩,自嘲道:“唉,没想到二弟在南宫府这样受欢迎,皇兄讨了个没趣儿,今天到奴院定是没有好果子吃,识实务者为俊杰,皇兄还是勇退了,我先告辞一步。”
“好,改时间与皇兄聚一聚。”桦逸王唇角微弯,抿上浅浅笑意。
“好,”宗泽王回头对婉奴说道,“婉奴,改天见,希望下次能见到你灿烂的笑脸。”
“笑脸,现在就可以给你,不用惦记了。”她说罢莞尔一笑,伸手大方地做了个拜拜,然后转身向自己的奴院走去。
宗泽王挑了挑眉,眸光还定格在那一抹笑意上,那醉人的酒窝似乎仍在荡漾……刚才还剑拔弩张,说莞尔就莞尔?还真能能屈能伸。
桦逸王瞅在她的笑脸,然后回头看向宗泽王,宗泽王回头,挥手说道:“走了,替我向槿榕道一句别。”
“嗯,好。”他目送皇兄的背影离去,转身跟着婉奴向奴院走去。
☆、047 你有心上人
婉奴见到大夫进了奴院,她回身靠在树杆上,盯着桦逸王从小径走来,桦逸王迎上她的眸光,静静的看着她,眸里充满隐隐歉意,玉白锦袍在春风中飘袂,英姿飒爽地向她走来。
“王爷,”她轻轻启口,眼里带着习惯性浅浅笑意,“人们都把你当宝贝一样抢躲,你很自得吧。可是我自从与你有婚约以来,除了被人追杀和陷害,你说,我有什么好处啊?”
他帅气的身影轻靠在树杆上,深邃的幽瞳静静地凝视她,似乎想看到她心里去,庆幸自己走近她还不算太晚。
“婉奴,我会加陪对你好的。”宇文桦逸深邃的俊眸带着浓浓歉意,静静地凝望着她。
南宫婉奴看着他沉默了片刻,不想再与他争辩这个问题,疲倦地说道:“你回去吧,不用进去了,我想休息。”婉奴离开大树,向奴院门口走去。
“好。”桦逸王没有移动,嗓音低沉,性感的薄唇轻抿着,凤眸一直瞅着她玉白飘逸的身影消失在小圆门里。
大夫给恒乙血肉模糊的臀部上了药,用干净的软绵布包裹着,他正趴在厅室长竹椅上,还没得急回房。
里面传来恒乙的声音,“娘,我没事,只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行了。两天没回来院里很凌乱,你去收拾吧。”恒乙瞧着一脸愁容的鲁苹,向她宽慰笑着。
“是,娘去了,你要喝水上毛厕叫娘,娘就在院里收拾杂物。”鲁苹不放心地叮嘱着,慈祥的圆脸失去了血色,不放心频频回头地走出房间。
“嗯,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南宫槿榕送走了大夫,见婉奴回到奴院,他笔直的身形往她身边一站,一股威然之气逼迫而来,他似乎想替他娘辩解什么,但没有出口,幽深寒谭里一缕隐痛盘踞,温热的手指撩起她的耳发撇到耳后,没有说一句话,然后跨出院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哥哥的行为让她内心涌起一抹温暖,同时也感到一丝异样,说不出来的感觉。
婉奴走进屋子,荷香边收拾一地的狼藉,边啐啐念叨着。恒乙怡然自得趴着看书,似乎刚才挨打是别人。
“小姐,恒乙好可怜哦,大夫说要躺好几天才能痊愈。”荷香见婉奴进去,眼圈有一些红肿,疼惜地说着。
“活该,自己不聪明点儿,你先顺着他们,少挨板子,要死人啊。”婉奴疲倦地坐下,接过贺妈妈递过来的茶水。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今天上午在平乐庄,我见院子的衣服掉到地上弄脏了,就拿去清洗,没想到王氏从旁边窜出来……”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他们让他承认,只要他承认与婉奴已私定终身,夫人可以把婉奴指给他,他这话没敢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小姐,那怕只是说说,也是侮辱了自家小姐。
“你一个大老爷们你洗什么?放着让我回来洗就好了,真是的。”荷香难为情地埋怨他,想着他清洗女人的亵衣,就无语望天。
荷香拧了帕子,帮恒乙擦脸洗手。
“别担心了,兵来将当,水来土掩,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没什么好怕的,各忙各的去吧。”婉奴说着上了自己的闺楼。
天降暮色,小楼渐渐安静,婉奴转到后院,推门进入贺妈妈的房间,贺妈妈还没有上床。
“婉奴,怎么还不睡觉,找妈妈有事吗?”贺妈妈笑脸温和,收拾着杂乱东西。
“我来陪陪你。”她说着,跳上床专进被窝。
什么?贺妈妈停住收拾杂物的手,认真严肃地瞅着她,“小姐,不妥,你要是感觉闷,可以让荷香陪你。”
“贺妈妈,婉奴只是有问题想问问你。”
“哦,小姐,你问吧,什么事?”贺妈妈将杂物收拾妥当,慎重地坐到桌边椅子上。
“给我说说我母亲的事,她真是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