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的耐心会让她高兴的话,他并不介意去做。
很快那边又来了信息,“我越来越会装睡了嘿嘿。”
“你觉得你应该去睡觉了。”后面语气词让黎舒河一瞬间想到了曾经的王佳雨,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来。
“所以说时差就是不好。”
“那你想回来吗?”
“小姨说,回来会有危险。”
黎舒河打了一行字,又删掉了,最终发出去的是,“不用担心,快去睡觉吧。”
“那晚安了,大叔~!”
最后这个称呼让黎舒河有点郁闷。不过高若贞却不以为然,“你不是郁闷吧,是有种拐骗萝莉的罪恶感吧。”
“你所说的萝莉已经二十三岁了。”
“可是记忆不是还才十岁么。”高若贞笑着碰了碰黎舒河的杯子。
黎舒河眉头顿时皱起,“谁跟你说的?”
“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打探消息,组织很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多谢关心,显然你们想多了。”
“现在说这话太没说服力了,舒河。”
“我欠她很多。”黎舒河不置可否。
高若贞将杯子往吧台上一磕,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还抱着这种想法和佳雨接触的话,大家会排着队把你修理得下半生不能自理。”
黎舒河挑眉,“也包括你?”
“我自动请缨当小队长。”
“那请手下留情。”
“别客气,我答应你绝不打脸。”
……
眼看着话题一路往下歪,高若贞及时正了回来,“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还得看萝莉本人是这么想的。”黎舒河喝了一口酒,别过脸,“我不认为她如果想起那些事情……还会原谅我。”
酒吧灯影闪烁,和往日一样浮华而又喧嚣。
生平第一次,他突然无比渴望有一个地方,可以随时接纳他,用轻柔的拥抱容纳他的一身疲惫。
***
《深渊之歌》上映两个月,票房很快就超越了同类型题材的电影。王佳雨的角色,更是国内媒体居高不下的一个热点。
虽然明恺公司始终没有给出具体的参演过程,但是丝毫无法阻挡大家把王佳雨视为华人演艺圈的骄傲。
对此,沈熙相当反感,“果然是缺什么就把什么太当回事。当年出现‘小三门’的时候,是谁一个个比卫道士还鸡血,恨不得把她钉死在耻辱架上。如今看她风光得意知道来追捧了,自己打自己疼不疼啊?”
她的这条微博转发量惊人,褒贬都有,很快就成了当日的热点话题。
很快沈熙又发出了第二条微博,“我是不介意自己成为更多媒体黑名单上的贵宾,只是某些人要是没有这个觉悟就不要借着我的转发来抱大腿了,抱歉,鄙人腿真的不粗。”
这句话针对的,俨然是转了她的微博并且称赞她“真性情”的张柠。
顿时,张柠和沈熙的粉丝掐作一团,持续了整整一周,双方的官方论坛都由于庞大的数据而一度陷入崩溃(当然并不排斥彼此遭到了对方粉丝派出的黑客攻击)。
而这段时间,黎舒河在和张晓壮导演谈片约。如果顺利,王佳雨将很有可能接着《深渊之歌》和张晓壮的东风,成功由出口转内销。
他是该认真地践行当年对王佳雨的承诺了。
张晓壮将要拍摄的新片是一部民国戏,讲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一个女戏子遭到敌军□,被买到国外,辗转逃回国内,嫁给了一个勤恳老实农民,不久之后诞下一个孩子。孩子刚刚生下不久,却由于战火和饥荒,死于非命。
女主角眼看着家国破灭,满目疮痍,主动加入□,申请去敌军做卧底,在获得重要情报之后,被敌军发现,最终自杀。
故事跨度二十二年,从女戏子十四岁登台到三十六岁去世,展现了一个女人精彩绝伦却又苍凉悲怆的一生。
这个名叫《离亭宴》的故事,张晓壮导演创作了整整十年。制作计划一出来,就获得了高度的关注。
黎舒河要为王佳雨争取的,就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对于这个在娱乐圈消失了两年多的演员,张晓壮表示他对她在《白露》中的表演记忆犹新。
《离亭宴》的主角需要一个戏非常好的青年演员来演,而《白露》和《深渊之歌》为王佳雨赢得了试镜的机会。
黎舒河将剧本发给王佳雨,询问她的意见。
半个小时之后,黎舒河接到了王佳雨打的电话:“我很喜欢这个故事!”
“想演吗?”这是这段时间以来,黎舒河第一次听见王佳雨语气这么激动和雀跃。
“当然!”
“你需要回国来试镜。”
电话那边顿时静下来,“小姨是不会答应的,她说过绝对不会回国,说我在这边参演一些电影就好了。可是……我并不是很喜欢爱丽丝·李这样的角色,在外国人的戏中,东方形象永远是符号化的,永远不会成为他们话题体系中的主角。如果留在这边……今后我一定还会演无数个爱丽丝·李。”
“那想办法说服你小姨,告诉她,我会用生命保证你的安全。”这句话,黎舒河说得分外坚定,如一个誓言一般掷地有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整天都在帮我爹做账QUQ对于一个数学从来都是渣渣的文科生来说……简直比日更一万还要痛苦(说得你好像更过似的。
正文 第57章 开你妹的枪!
王佳雨回国的时间很快就确定下来;定在阴历腊月二十五,如果试镜通过,开年电影就能开拍。
这天黎舒河起了大早去接机;到楼下的时候,小石已经在车里等了很久了。
黎舒河打开车门;小石将一叠资料交给他;“从庄娅入手,你的最后一个猜想也得到了证实。”
黎舒河一怔;立即将文件翻到相应的部分,看了几页,面色顿时一沉;沉吟片刻;“这件事一定要先瞒着佳雨。”
小石点头,“知道。”
黎舒河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你不跟去了,如果过了十二点我还没回来,就拿着这个去报警。”
小石从车上下来,忙问,“这么严重?”
“严不严重我们说了不算,得看那位怎么想,”他将车门关上,“走了。”
“那黎总你千万小心啊,我还指望你发工资呢。”
黎舒河:“……”
比起上次见面,王佳雨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她穿着灰蓝色的外套,拉着一只红色的箱子。
看到黎舒河,立即露出灿烂的的笑容,朝着黎舒河远远地挥了挥手。
黎舒河走过去将她箱子接过来,“国内比较冷,你衣服穿得够不够?”
“小姨也这么说,所以逼我穿了很多。”
“那走吧,先去吃饭。”
黎舒河帮王佳雨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行李放进后备箱。一转头见王佳雨正跺着脚,朝手里呵着气,便说:“穿少了吧。”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冷啊。”王佳雨一边回答一边钻进车里。
黎舒河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那去吃火锅?”
“好!要加年糕竹笋金针菇,腐竹莲藕冻豆腐……咦好押韵。”
黎舒河忍俊不禁,“看来你忘了什么都不会忘了吃的。”
“小姨也是这么说的。”
车子很快上了省道,朝市中心开去。
在黎舒河的引导下,王佳雨一路说着她这两年多的种种,她那些艰难的经历,和往往不成体系的琐碎梦境。
“印象最深的一个梦,是梦到我掉牙齿。梦里我有颗牙齿松了,我舔了几下它就掉了,因为是现在这个年纪,知道已经不会像换牙期一样,还会重新长起来,所以觉得特别绝望,这个梦我做了好多次,不知道有什么寓意,每次醒来的时候就会想到我妈妈的尸体被发现那一刻的场景。”
黎舒河许久没有回应,王佳雨转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正紧紧抿着嘴盯着后视镜,“黎先生,怎么了?”
“有车在跟踪我们。”
王佳雨吓了一跳,正要转过头去,黎舒河制止她,“别看。”
王佳雨立即坐好,“是……是陈芳青?”
黎舒河没有回答,试着加了一下速,后面的车也跟着加速。他换了车道,后面的车也跟着变道。
黎舒河目光一凛,正打算踩油门,突然后面一辆车从旁边车道追上来,然后迅速变道卡到了他们前面。另一辆车紧随而上,和他们的车并排行驶,而跟踪他们的车依然紧跟不舍。
换言之,他们被三面包围了!
左边车道上的车窗户摇下来,顿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额对准了黎舒河的头,持枪的人戴着墨镜,衣领竖得很高,几乎遮住了一半的脸。他低声说:“跟着前面的车。”
王佳雨吓得脸色发白,黎舒河伸手轻轻握了握她冰冷的手,“没事。”他声音沉稳,王佳雨狂跳的心脏顿时安分不少,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跟着前面的车,他们很快下了省道,开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四周都是农田,只有几栋两三层的小楼,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很快车子在一栋废弃的楼前停了下来,旁边车上的人率先下来,拿枪对准王佳雨,恶声恶气地喝道:“下来!”
两人下了车,跟着持枪的人走进楼房里。
自始至终黎舒河都非常沉稳,没有露出半分慌张的神态,好像这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很快三个车上的人也都进了屋,在持枪墨镜男人的身后站好。
墨镜男人退回一步,比了一个手势,顿时一个体格彪悍的男人上前来朝着王佳雨的小腿踢了一脚。他虽然块头很大,动作却非常迅捷。王佳雨吃痛低呼,差点跪到,黎舒河忙伸手搀住她,确认她不要紧之后,看着墨镜男人冷冷说道:“还不知道对女人下狠手是哪里的规矩。”
“大爷我的规矩,”彪形大汉头一仰,“这小妞不守游戏规则,有人要老子代为教训教训。”
“既然你只是条走狗,那让你主子来亲自跟我谈条件吧。”黎舒河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镇定地看着对准他的枪口。
彪形大汉顿时气得脸色涨红,捏着手骨就要出手,墨镜男人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待彪形大汉不甘心退下之后,他看着黎舒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黎先生,你在帝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必跟着趟这趟浑水。”
“萧夫人帮过黎某,黎某自然感激不尽,他日若是需要黎某出手帮忙的,黎某绝不推辞。只是一码归一码,想要对我的人下手,恕难从命。”
王佳雨听到“我的人”这个说法有点惊讶,立即朝黎舒河看去。黎舒河坐姿虽是闲适,表情却非常严肃。
“我就说黎先生是性情中人,我最爱和性情中人打交道了,”墨镜男人拉下衣领,哈哈一笑,“这样吧,只要黎先生将王小姐交给我,我保证手下的人决不动她一根毫毛。”
“若我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最后三个字刚从牙关擦出,站在墨镜男人身后的十来个人都同时掏出手枪,对准了两人。
王佳雨吓得身体一震,不自觉地往黎舒河身边靠了靠。
黎舒河没有看她,换了个更加闲适的姿势,“我给萧夫人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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