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怎么样?”
男人的冷笑,让陆衣衣的愤怒渐渐冷却,她还是一时大意,忘了在这里根本就没有自己质问的权利,做错了事情,自然要受到惩罚,都怪殷家给她的权利,让她差点忘了自己在殷仲面前究竟什么样子。
虽然不在乎林航久怎么样,但是殷仲那天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她不想接下来听到的会是舅舅舅妈甚至爷爷奶奶出事的消息。
紧紧的握着手,陆衣衣站在书房门口,这里她一向是不会踏足的,今天只是太突然,把这个顾及都忘了。
杜军看准时机悄悄的退了出去,顺手关了房门。
殷仲没有说话,陆衣衣试图解释道:“你没有必要因为那件事来迁怒其他人,那天去医院,我只是想检查一下,因为我真的不确定自己的怀疑究竟正确不正确。”两段话说的很艰难,陆衣衣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跟这个男人解释什么,虽然她实际上不确定这是不是第一次作解释,但真的是第一次这么感受深刻,她本以为,自己永远不需要解释的。
“你是怎么想的?”
陆衣衣的解释,并没有让殷仲满意,男人只看着陆衣衣,面无表情。
以前他看着她时,总是充满感情的,不论是生气高兴或者严厉,从未如眼下这般看不出情绪,陆衣衣站在那里,有些无措,“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话……”陆衣衣说不下去了,她只是希望,他不要牵连其他人,不管母亲怎么样,何金华毕竟生了她,舅舅舅妈毕竟养了她好几年,还有爷爷奶奶,已经快八十岁了……
长叹一口气,殷仲突然很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一拳打造棉花上,大约就是这种感觉了,跟陆衣衣生气,实际上一点意义都没有,没由来的,这种感觉让他疲惫。
“呵!”轻笑一声,殷仲抬起头,看着陆衣衣,“你能跟我好好说话么?”
男人的语气突然的平和起来,长久的沉默之后,陆衣衣大着胆子走到他面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很讨厌你,真的。”
陆衣衣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就想,要么你死要么我死,但是没有人帮我,爸爸死了,林航久偷藏我的内衣跟内…裤,那里根本不是我的家,母亲打了我两巴掌,然后警告我永远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去求外公,外公上午答应帮我报仇,下午母亲就到外公面前上吊,她说如果外公追查你,她就马上死给我们看,殷仲,我太天真了,其实那时候就算外公查出你的身份,也根本不能把你怎么样,对不对?你告诉我,我能爱上你么?
没错,我接受不了跟你生孩子,所以刚开始怀疑的时候,我真的是那么想的,我不否认,我也不是不想跟你好好说话,但是这些我们都明白,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在同一条线上,你永远不让别人反抗你,我也不想,我后来也打算认命了,殷仲,你不要我有自己的想法,你说你爱我,但是你对我,就像在对一个仇人。”
书房变成灰色,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反而更加绚烂,橘红色的光线将墙壁染成一抹艳色,男人没有说话,陆衣衣说的这些,他全都知道,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是不一样的,本来以为,有些东西可以不去触碰,随着时间,它会慢慢的变淡永远的被尘封,所以他只想要做好,让陆衣衣知道,即便那些事情没有被提起,他也没有忘,他最在乎她,可是时间还不够长,他们之间,想要拥有足够能以往那些事情的时间是多么困难,在会因为这些,以后还会因为其他事,他们的距离,终究不够靠近,他们之间的隔阂,终于还是那么强硬。
“对不起,我以为,我们会好起来,你会爱上我。”
他见过那么多女人,那么多男人,还是自己不够聪明,不够狠心,舍不得让陆衣衣去吃那些苦,控制一个人的思想,控制一个人的感情太容易了,他还是因为对她的愧疚,下不了手,他从来没有当她是仇人,他没有仇人,他的仇人都死了,要么正在慢慢的死。
“你是对的殷仲,作为女人,爱上你很容易,可惜我的感情,已经把自己害的够苦了。”她是那么爱连井,那种爱着的感觉,刻骨铭心,所以痛,也就深入骨髓了。她哪里还有那样的胆量,再去信任一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陆衣衣说着,突然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自从连井死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些,多奇怪,一个人死了,好像以前多恨,都无所谓,都被原谅了,所以活着的人,活该受苦。
见她突然沉默起来,殷仲眉一皱,自然猜到她在想什么,有些烦躁的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衣衣这才回过神来,她不过是想要说服他不要找家里人的麻烦,但是殷仲这样一问,却让她感觉自己想错了,她这一愕,殷仲马上就猜到了,“夫人,您若是觉得我又做了什么事,可以马上说出来,我想我们现在都明白了,你跟我,永远猜不出彼此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还是明说的好。”
张张嘴,陆衣衣小声说道:“林航久,被警…察抓起来了。”
殷仲冷笑一声,他当然知道陆衣衣不是来为林航久求情的,但是这也很能说明,她以为是自己在背后动了手脚,“如果我要动你的家人的话,第一个,绝对不会拿他开刀,衣衣,你还是不够聪明。”
她就没有聪明过。
陆衣衣站起来,想要出去,走到门口,却发现根本打不开房门,正要看殷仲,却突然想起了敲门声,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点焦急,在门外道:“殷仲,殷仲你在吗?明雅生病了,现在哭的好厉害……”
董欢的声音实在太焦急了,要不是陆衣衣知道明雅是他叔叔的孩子,还以为那是殷仲的孩子呢。
“开门,殷先生你有客人,我要走了。”
书房被猛的一下推开,董欢正要扑进来,一看口的是陆衣衣,脸唰一下红透了,只看了她一眼,就再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陆衣衣侧身让路,董欢却没有进来,她站在门口不动了,也没有打算离开。
“出去记得关门,夫人。”殷仲发了话,陆衣衣自然不敢不从,出来顺手关了房门,转身离开。
董欢见书房关了,也没有继续站在门口,她想了想,然后一跺脚,跟上了陆衣衣的脚步。
说实话,陆衣衣并不讨厌董欢,而且对于她的另一个身份,舞色缤纷,还是非常喜欢的,她的画中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让人很容易从中感受到希望,她想,能画出这样的画的人,内心一定很纯洁,甚至有些天真。
不过见到她本人,陆衣衣发现根本不好定论,这个人,就是一个混合体,如果不是画画,而是做其他事情的话,她一定能把事情弄的一团糟。
“董小姐,你有事么?”
猛的站住,陆衣衣问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人。
虽然不讨厌她,但是不管怎么说,当着自己的面来抢自己的男人,这种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毕竟至少表面上,她可是殷仲的老婆,不管合格不合格。
董欢差点撞到陆衣衣身上,两人身高相差不大,此时,面对面,董欢笑着,就好像是关系亲密的好姐妹一样,她下了决心一样对陆衣衣说道:“陆小姐……”
“我结婚了,叫陆小姐不太合适。”
“殷……殷夫人,我想跟你解释一下,其实我跟殷仲没有什么。”
陆衣衣点头微笑,“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其实有点什么也没关系。”
陆衣衣的话显然出乎董欢的预料,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陆衣衣着急会电话给何金华问她实景究竟怎么回事,只要不是殷仲出的手,那么她根本就不打算管,这时候被董欢缠着,自然没有什么好脾气。
“不过你要努力一点,我等殷仲来打招呼,如果没钱的话就跟米拉要,殷家没有纳妾的传统,所以外室都是养在外面,不过有一点要提醒你,外室是没有自己抚养孩子的权利的,这一点我们这些现代人好像不太习惯,所以我提醒你一下,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你还有什么疑问?”
董欢目瞪口呆,她当然听出话里的意思,对她来说,这是绝对的侮辱,但是想到自己跟殷仲的未来,她还是忍了,只是眼圈红红的,什么话也没有说,这道让陆衣衣诧异了一下,她不认为董欢是中性格。
不过诧异归诧异,陆衣衣并没有好奇下去,转身回了房间飞母亲会电话,不过一同电话借宿之后,陆衣衣临时决定回魔都一趟。正想吩咐米拉做一下准备第二天就走,但是一转身,看见殷仲靠在门框上。
“衣衣,你想不想跟我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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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得知陆衣衣要回魔都;何万禄夫妻早早的就开始准备,之前在b城,因为连井的关系不欢而散,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挽回的;于是提前好几天,米荣庆就将两个儿子都叫了回来,不过陆衣衣并没有直接到何家,而是住在提前预定的酒店。
在魔都的时候跟殷仲住的地方虽然有人看着随时都可以入住;但是陆衣衣想了想还是算了,休息了一整天,第二天;陆衣衣拜见了魔都几位夫人,等到第五天;她才往母亲何金华的家去。
林家住着移动三层小别墅,还是林航久跟何金华结婚的时候买的。
看着似乎很熟悉,但又绝对陌生的景色,陆衣衣心中莫名怅然,已经很多年,她没有来过这里了。
任何人都想象不到自己曾经在这个家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院子里的樱桃树,那是林航久跟她一起种下去的,那时候何金华才刚刚跟林航久结婚,为了跟她这个继女处好关系,林航久可是下了很多功夫。
从小到大,陆衣衣在家里都极受宠爱,虽然父亲过世了,但陆衣衣并不是一个自我的人,她那时候,真的以为林航久是比自己还要紧张于新家庭跟新成员的,所以尽量配合他的提议。
真的很年少,她看不出来手把手教她挖坑培土的男人的真正面目,父亲过世那段时间,她以为天就要塌下来了,比她更严重的是妈妈,母亲那时候难过的,就好像要死掉一样,已经没有爸爸了,陆衣衣不想妈妈有一天也那样突然的死掉,因此后来她恋爱,她结婚,陆衣衣心里其实是有些松一口气的,虽然觉得有这种想法好像对爸爸是一种背叛,可她真很害怕妈妈也在医院里就那样再也醒不过来。
时间是最伟大的魔术手,它能让一些东西永恒,更能让一些东西面目全非。
一个人的身体细胞,每过七年就完全更换一次,一个人连七年前的自己,跟七年后的自己都完全不是一个人了,还有什么是它不能改变的么?再多的悲伤,慢慢的,都会随着时间推移淡化,其实到后来,陆衣衣也想问过母亲,想问她究竟还记不记得她以前的丈夫的样子。
好在这个问题终于没有机会问出口,因为自己也会觉得尴尬,就好像,那是一个根本不该被问起的问题。
“啊,姐姐你来了?妈妈,疯子姐姐来了!”小男孩在石阶上大声呼喊着,蹬蹬蹬的跑了回去,没有一个佣人,以前总是随着音乐喷出+水来的小喷泉也安安静静的。陆衣衣站在小花园里,看着这栋有着浅黄色瓷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