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忽略不计了。
“奶奶,小嘉又长高了,而且在班上我也属于偏高的人哦,要不了多久,我就能长得特别高特别高了……”
“我考试成绩也不错,但爸爸老嫌我写字丑,还得练写字……”
“前几天我去踢足球了,我很厉害哦,我们班的队员一共只进了三个球,就有一个球是我踢进去的……”
“奶奶,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我很好,爸爸也很好……”
……
安亦城站在不远处,近几年,他对自己的母亲的感觉越发的微妙起来了,是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愧疚、无奈、难受……好像都不是,于是变成了他说不出的感受,但他却也知道,那是个用生命在爱着他的女人,既然如此,别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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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羽菲再一次看到安亦城,不是在生活中,而是在报纸上,报纸上是安亦城与夏孜孜,照片的背景应该是在某酒吧,夏孜孜歪靠在安亦城身上。而报道上显示的时间,是他那天突然主动到她那里去的日子,她那天就很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到她这里,哪怕后来他以他母亲的忌日来说明他自己的反常。原来,并不是这样,是他和夏孜孜吵架了吧?
吵架了,他心情不好,于是想到了她。
她清楚的记得,那天他的身上有着浓烈的烟味。她的心因这份报刊而紧了紧,这一天对于她而言,似乎颇为不顺,工作上出了几个小错,被领导叫到办公室去教训了一顿,和同事间似乎也闹得不太愉快。
这是非常不舒服的一天。
以前薛佳柔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男人成功的要比女人多?因为啊,男人更擅长于掩饰住自己的内心,比如男人可以同时周旋在几个女人之中,哪一个是给他们带去纯粹的感官享受,哪一个是能够给他们带去利益,哪一个需要他们去讨好,他们都能分得清楚,并且做得面面俱到,而大多数女人做不到,于是乎男人比女人更容易成功。
那时候程羽菲还笑,这么说男人花心反而证明了他们的成功?
薛佳柔连连点头说,本来就是,其实男人这种动物,古往今来都一样,有钱有势的三妻四妾,没钱没势的一个都娶不着,现代社会也差不多,养得起的男人不一样在养吗?
现在看来也真是那样,安亦城可以从夏孜孜那里再到她这里,节奏控制得恰到好处。他似乎说了他没有结婚,没有妻子,却不曾说过他没有女朋友,那程羽菲,你还在庆幸着什么?
下班后,她随便就上了一辆公交车,她心情不太好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做,不看公交车起点和终点,直接坐上去,然后暗暗的劝着自己,那些难受的东西仿佛就会因此而慢慢的消化掉。这个世界有太多不美好的事了,自己能够做到的只是让自己好过一些,至于那些不好的,就让它随风飘走,生活总归会美好,总会有很多人活在幸福之中。
她在随便一个地方下了车,下车后才去看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四周的房屋豪华,似乎远离了商业街,她向着一条路走了走,转过了几条街,才知道自己来到了城市的哪一个地方,计划着怎么回家。
只是像有感应似的,她感到有人在看自己,转过头,发现一辆豪华车就停在不远处,她正觉得奇怪,就看到车门打开,徐兆伦从车里走了出来。
徐兆伦,薛佳柔的丈夫,不对,准确点来说,是薛佳柔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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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段时间里,程羽菲觉得自己从报纸上看到了什么好事,那一定就是徐兆伦和白家小姐的订婚典礼取消了,并且白家为此很愤怒,在媒体上大肆诋毁徐家,而徐家并未作出什么激烈的回应,应该是确实觉得对不住白家吧,否则以徐家人的作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程羽菲觉得自己这一点,比薛佳柔差得多,薛佳柔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把自己的人生过得就像只是一个看客,随时可以入戏,随时也可以出戏。而程羽菲自认为自己做不到,因为哪怕是薛佳柔和徐兆伦结婚了,她还是希望只是薛佳柔和徐兆伦之间有着误会,误会解除,二人和好,何况两个人之间还有孩子。
如果是薛佳柔知道她内心是如此想,大概会想骂死她吧,薛佳柔最讨厌那种为了孩子就勉强维持的婚姻,一看到那种为了孩子默默忍受丈夫出轨或者别的方面缺点的女人,比看到渣男还厌烦。在薛佳柔眼中,女人就该为自己而活,孩子丈夫都不该成为自己的束缚。
上一次她和薛佳柔通话,问关于徐兆伦解除订婚的消息,薛佳柔只是冷冷的开口: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样子,仿佛一点也不受徐兆伦的订婚或者解除订婚的影响。
此刻,在这里竟然看到了徐兆伦,程羽菲有几分诧异,但还是向徐兆伦走了过去。他们之间见面的次数很少,五个手指都能指出来,哪怕她在报纸上经常看到这个男人。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他,是在薛佳柔的婚礼上,然后是她去薛佳柔家里,见过他一次,加上这次,她见过这个男人三次。
她是个不喜欢和自己朋友的丈夫或者男朋友有任何来往的人,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她的性格迂腐得可以。
“徐先生。”她站在徐兆伦面前,总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有话想对自己说。
“不介意一起吃顿饭吧?”徐兆伦笑了笑,只是在笑中也无法给人柔和的感觉,都带着几分凛冽之气,仿佛他说的所有话都不是在征询,而是在直接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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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坐到餐厅里,徐兆伦并未点餐,似乎也没有打算动,他不习惯和陌生人一起吃饭,何况现在心情不佳。
他不说话,程羽菲便强迫自己去找出话题来,“茵茵现在怎么样?”
上次听薛佳柔的口气,徐茵茵正在和她闹别扭,好一段时间不理会薛佳柔了,一般做母亲的,这个时候会宠着哄着自己女儿,而薛佳柔的做法是——那小家伙不给我道歉,别想我和她说一句话。
于是母女俩现在处于谁也不理谁的状态。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
他的语气很淡,让她暗自猜测着,他究竟想说什么?他们之间,唯一可以谈的事,便是薛佳柔了,可薛佳柔已经和他离婚了。
她也没心情吃东西,而是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和桀骜结合的男人,“你是想问关于佳柔的事吧?”
她直接开门见山,最近她的耐心似乎越来越不好了,就这么坐着,一直不断猜测着对方想要做什么,如果是以前,她能够做到,现在却不想做了。
“之前是这么想的。”徐兆伦也没半点掩饰,“现在突然觉得不必了。”
“这是什么意思?”
“程小姐应该知道我和你朋友离婚的事吧?”
她点头。
“既然如此,我何必去关心她现在如何呢?”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误会?”
误会?徐兆伦嗤笑一声,哪里可能有误会。
“如果程小姐没有打算吃饭,那我买单了。”
程羽菲皱着眉头,这算什么?于是忍不住阻止了他,“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闹得离婚,但有些事,我想你还是知情比较好。”她脸色认真,“佳柔去医院动过一个小手术,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但我想说,不是她不想生下那个孩子,而是她的身体不允许留下那个孩子……这就是我要说的,并且我想,如果我不说,以佳柔的性格,这辈子都不会说,哪怕让你误会是她不愿意再为你生孩子。”
她说完这段话,心里才算舒坦了几分。她当初陪着薛佳柔去医院的时候,就觉得那件事应该让徐兆伦知道,至少他是孩子的父亲,但薛佳柔一副无所谓的状态,既然孩子留不住,何必告诉他……
徐兆伦听了她的话,沉默了半响。他不知道自己听到这样的话,应该作何反应,他只是无意中看到了程羽菲,知道她是佳柔的好友,想和她聊聊。可坐下后,他又后悔这个决定了,他们能聊什么呢,凭什么就得他去关注那个女人,凭什么每次都是他主动妥协……
然而,这个潜意识的决定,却解开了他的心结。
他一直都知道那个女人不爱自己,也知道她和自己在一起就像完成任务,他一直妥协着,直到他发现,她连孩子都不愿意为自己生。至于茵茵,不过是那个女人用来当做挡箭牌的必需品而已,他愤怒,于是终于下定决心结束了那段婚姻,现在却听到了那样的结果。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徐兆伦笑了笑,这个笑有些深意,至少不像刚才那么敷衍。
从徐兆伦的表情,程羽菲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不管自己这番话能在薛佳柔和徐兆伦之间产生什么反应,至少能让徐兆伦知道薛佳柔不是真那么狠心的一个人。
“这些事应该很早就告诉你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不管怎么样,请接受我的感谢。”
他的感谢很真挚,倒是程羽菲愣了愣。
并且徐兆伦还强烈的要求亲自送她回去,让她推脱不得。
到了小区门口,在她刚下车,准备与他说再见时,徐兆伦却看着她慢慢的开口,“既然你今天告诉了我一件事,那么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程羽菲皱着眉,却只是安静的听着。
听完后,直到徐兆伦开车离去,她还是站在原地。徐兆伦只说了几句话,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她弟弟当初出事,她让薛佳柔帮忙,薛佳柔在那时虽然和徐兆伦闹得不愉快,还是向徐兆伦提了提,最终薛佳柔没讨得了好,与徐兆伦大吵了一架,并且对程羽菲感到万分愧疚。然而,事实上是徐兆伦准备去插手那件事,却被告知,那件事是“皇城”四少安亦城授意……徐家从未正面与“皇城”正面作对,这行有这行的生存规则,他只能袖手旁观。
徐兆伦没告诉薛佳柔原因,由得薛佳柔误会。
程羽菲听完,却皱着眉头,简直难以置信。
她弟弟出事,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将安亦城当做从天而降拯救自己的王子,现在却知道了,那个不是王子,而是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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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徐兆伦的话后,程羽菲久久想不通,不是以安亦城的为人想不通,仅仅是她想不通她有哪里值得安亦城如此大费周章。多年后再相遇,她和他见面是在安亦城去找简凝,她刚好在简凝所待的病房,那才他们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甚至在那时,他的表现也是全然不认识自己,就想她自己的认知中一样,而当她准备离开时,他却出现在自己面前,并对她说“程小姐,好久不见”,那番的做派,仿佛他在提醒着什么。
是在那个时候吗?他就盯上了自己。
她曾对他的眼神耿耿于怀,因为在其中看出了恨意,她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恨来自于哪里,他们之间明明什么过往都无,又何来爱恨情仇中的一个,并足以让他这么多年耿耿于怀恨自己。甚至不惜那么大的麻烦,故意让她弟弟陷入困境中,他再出现,逼着她成为他的女人,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