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以臻的身形不得不往着旁边闪了闪,他看着那辆白色的奥迪车徐徐开走,眉心敛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苏丽菁却走了过来,娇滴滴地挽住了他的胳膊,“陶哥,叫你不要过来嘛,瞧瞧,人家根本都不赏脸不是!”
陶以臻眉心处便沉了下去……
徐清致开着车子载着霖霖直接回了家。
房子还是那所房子,却是比以前还要冷清得多。李嫂已经将晚餐做好了,霖霖放下书包就去了餐厅,小孩子总是饿得快,他喊了声妈妈快来吃饭,就端着米饭碗大口地吃起来了。
徐清致只应了一声,身形便靠在了客厅的门上,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和冷清孤寂的感觉冉冉升上来……
徐长风和香港分部的人开过了视频会议,关了视频窗口,人往着大班椅内一靠,一种疲惫的感觉升上来。他不由伸手扶了扶额。
秘书见状捧了咖啡过来。
“徐总,请。”
徐长风端起了放在眼前的咖啡杯,这是一种带着酒香的咖啡,闻起来酸酸苦苦的味道,但是喝上一口,唇齿之间留下的却是醇香。
徐长风轻抿了一口进去,品味着那种初时酸苦又渐渐变得醇香的味道,轻合了眼睛,似是闭目养神。
秘书便轻声地退了出去。
“老板,明天一早的上海之行已经准备好了。”小北走进来说。徐长风点了点头。
上海那边早就该过去一趟的,但是诸事繁忙,一直没有成行。晚上有个应酬在一家酒店,他本不想去,但是有些事情再不想也还是要做,人生就是有那么多的无奈。
应酬回来,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他很想念他的妻儿,很想看看她们,但这个时候,她们可能都已经睡了,他不好意思过去林家打扰。
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宅子。
一晚疲累大睡,早晨行程匆匆,小北的车子过来接了他,两个人奔赴机场。
安检已经通过了,他提着小型行李箱在贵宾厅等候飞机起飞。
眼看着就是飞机起飞的时间了,他正要提着行李去检票,手机响起来,他又放下行李掏出来接听,这一听之下,人当时就是惊呆了。
“徐先生?”电话那边的人听不到这边的声音,不由奇怪地喊了一句。
徐长风的脑子里还处于强大震惊过后的空白状态,那面的声音还在响着,他却不知那人在说着什么。
“徐先生?”那边的人又喊了一句。
徐长风如梦方醒一般忽然间提起行李箱,向着出口处飞跑。
“先生,您所乘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地勤人员喊了他一句,他却是头都不回,大步从那人的身边飞奔了过去。
他一直跑出了候机楼,招手拦了一辆刚刚送过人要走的出租车,便钻了进去,“XX医学鉴定中心,谢谢。”
那车子载着他一路飞驰,徐长风连行李箱都忘了拿就奔进了那所中心的大楼。
负责给他做亲子鉴定的人说,小糖糖的DNA和他的相符度在99。99%之上,也就是说,他就是小糖糖生物学上的父亲。
那么,就是说,他的小糖糖没有死,他的女儿没有死,徐长风被一种强烈的惊喜震憾着心潮,飞奔进医学中心的时候,差点儿就撞在了电梯壁上。
他的心头难以掩饰的激动,心脏恍若快要跳出来了。
这是真的吗?
他迫切地要知道,迫切地想要证实他没有听错。
他一路飞奔到了鉴定中心的办公室。
“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会不会搞错?”他迫切地抓住了医生的手,急切地问着。
那医生笑道:“不会有错,我们反复地检测,仔细地复核过。”
徐长风的大脑嗡嗡地直响,高大的身形像是被定在了那里。“徐先生,您就是那女孩儿的父亲。”
那医生的嘴唇一开一合,徐长风强烈的欣喜着,可是欣喜之间,他又在想,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女儿不是死了吗?医院不是给了死亡报告的吗?那个女医生不也说孩子是一生来就死了的吗?可是他的小糖糖是活着的。
他的脑子里又闪过那个老人的话,他说,小糖糖被送进太平间时,还是有气的。
这是怎么回事!
徐长风被强大的震惊撼动着心湖,一时之间他的脑袋嗡嗡炸响。
女儿死而复生,这本该是让人欣喜若狂的事,可是为什么,他却那么难受?
收养小糖糖的老人说过,孩子还有呼吸就被丢进了太平间,被当做死婴处理了。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残酷啊!他的心头又是涌出愤怒的烈火。
第253章 告上法庭
更新时间:2013…1…20 10:20:04 本章字数:4502
他曾亲眼见到过太平间的情景,一具具死人的尸体停放着,他还曾拉开过那个冷冻的大抽屉,他看见了好几个死婴的尸体,他的女儿,就被扔进了那里,而后因为那个看守老人善良的举动而得以生存。如果不是那个善良的老人,他的女儿,在气息尚存的时候,就会被扔进死人堆里。死人堆呀!
徐长风一念及此,心里刹时间碾断了肝肠一般的难受。
他从鉴定中心出来,头沉得厉害,没有回家,亦没有去看他的妻儿,而是一个人去了一处酒巴。
现在的他,很痛苦,没有女儿失而复得的喜悦,却更多的是难受和煎熬。
他的女儿呀!他命运多舛的女儿,才生下来,气息尚存不是得到有效的医治,而是被无情地丢进了太平间潺。
那是他的女儿呀!才出生的女儿呀,那么小,却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他难以想象,如果不是那个老人心地善良救下了他的女儿,那么他的女儿,就要孤零零地躺在死人堆里,一点点地死去,最后与那些被丢弃的死婴一起被丢去殡葬场的火化炉。
那是多么残忍啊!他想想已是万箭穿心一般了抬。
清致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徐长风仍然趴在巴台上,一杯一杯的,也不知喝了几杯酒。他想用酒来麻醉他的神经,可是人说,酒入愁肠愁更愁,他是深切地体会到了。
“清致……”他对着手机那边说了一句。
清致从电话里已经听出了这边乱糟糟的气氛,还有她哥哥带着醉意的声音让她不由担心。“哥,你在哪儿啊?你怎么了?”
“我在酒吧,清致……”
“哥,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糖糖,她就是小糖糖,是我的女儿……”
徐长风明明在笑,可是眼睛里泪光盈然。
清致有些懵,她打电话给了黄侠,她到酒巴门外时,黄侠也到了。
两个人一齐走进了酒巴。
徐长风的眉眼间明明在笑,可是神色看起来却是那么地痛苦。这一暮无疑揪扯着人的心。
清致很担心,“哥,你怎么了啊?”
“小安安就是小糖糖。”徐长风心底痛苦不已,一颗心好像碎了一般。
清致心头一喜的同时又是皱起了眉,如果小安安就是哥哥的亲生女儿,哥哥应该高兴才对呀!
“来,我们先扶他回去吧!”黄侠说。
清致便扶了徐长风一面的臂膀,和黄侠一起两个人扶着他向外走。
徐长风声音悲伤凄惨地说:“黄侠你知道吗?我的女儿,她没死,她就是小安安。她没死,没死就被丢进了太平间。黄侠你说,他们怎么能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他们是不是人呢!那么小的孩子呀,才刚生下来,就被丢进了死人堆……”
他没有说出一句叫做痛苦的话来,可是那种叫做痛苦东西仍然从他的神情,从他的言语里流露出来。
那么让人难受。
黄侠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听说过小安安的事,但没有把小安安往着小糖糖的身上想。此刻听到徐长风的话,顿时浑身发凉发冷。
世上竟然有这么残忍的事情吗?孩子还有气儿,就被人丢进了太平间。
黄侠心头也是咯噔一颤。
“我没脸见她,黄侠,我对不起我的女儿!”徐长风痛苦不已,一手扶住了车身,高大的身形在发颤。因为痛苦而发颤,“我没脸见她,更没脸见我的的女儿。”
只要想起他的女儿,那么小的女儿,气息尚存,便被丢弃在太平间里,曾在死人堆里呆过,他的心便是抽搐不已。
清致也是说不出的难受,“哥,你别说了。”清致流了泪,黄侠也是难受起来,“先上车,风哥,我们先回去。”
黄侠将徐长风扶进了车子里,他绕到前面去开车。
清致不放心她的哥哥也跟着坐了进去。
黄侠边开着车,边是气血翻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是一条小生命啊!他们把还有气的孩子就扔进了太平间,那是不人道的,是不道德的,该千万万剐的!风哥,我们应该去报案呢!”
“我会让害我女儿的人,他们全部都生不如死!”徐长风咬牙,愤怒的火焰从那双深眸里迸射出来。
这一晚上,白惠是搂着小安安睡的,小豆豆一直有保姆带着,健康快乐,而小安安不同。她这一天来,眼神都是郁郁的,而且看向每个人的时候,都是有些害怕的样子。白惠将小小的她搂在怀里,亲呢地给她以母亲的关爱。她给小人儿洗澡,洗头发,又亲自给她换上棉质的睡衣。洗过澡,干干净净的小人儿,虽然瘦弱,可是看起来是那么清清透透的,小娃娃一般。
白惠怜爱的,将她搂进怀里,就那么搂了一宿。小安安在半夜时叫了几声爷爷,之后倒是睡得挺沉的。
一早起来,小豆豆开始喝奶,保姆冲了两瓶奶粉,一瓶给小豆豆,一瓶给小安安。
小豆豆张着小嘴,吃得哼哼哧哧的,两只小胖手抱着个奶瓶子,两只小脚也不安分地踢腾。
而小安安,却只是看着那个盛着奶粉的瓶子,并不肯张嘴喝。
白惠很奇怪便柔声地问她,“小安安,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喝奶粉呢?”
小安安便扁了扁小嘴,“我要粥粥……”
粥?
白惠登时一愣。
而小安安已是仰起了小脑袋,咧开小嘴哭了起来,“爷爷……安安喝粥。”
白惠彻底地愣了。她能想象这孩子曾经生活的条件,一定是极其艰苦,吃惯了粥,所以,她不喜欢喝奶粉。白惠的一颗心顿时是柔肠百结。
她让保姆照看着安安和豆豆,自已则是下了楼,厨房里没有人,没有玉米面,可是有小米。
白惠熬了一大碗的小米粥。
又浓又稠。
小安安看到小米粥便又抬头看看她,白惠哄道:“来,阿姨喂。”她拉了把椅子坐下,用小勺子轻舀了一下送到了小人儿的口边。
小人儿低头看看勺子里浓稠的小米粥,慢慢地张开了小嘴。
徐长风一早起来所做的事,就是打电话给他的律师,一纸诉状将那家医院告上法庭。连带着被告的还有楚乔。之后,他就去了那个老人所住的医院。这是他女儿的恩人,等于是再生父母的,他是怀着一种十分感激的心情去的。
老人的意识还算清晰,因为药物的维持,精神状况还好。
徐长风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护工给老人翻身,换衣物。徐长风便走了过去,亲自给老人将衣服换上。
老人一看见到他,便艰难地笑了,“恩人呀,又见到你了,小安安好吗?”
“她很好,请不要叫我恩人,叫我长风吧。”徐长风听见老人叫他恩人,只觉得惭愧无比。而老人对小安安的关心更让他说不出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