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20 11:25:21 本章字数:6777
她辞职去做什么?
他忽然间心头猛地一急,蹲身,一把将那烂泥一般瘫在地上的女人的衣服揪住了。
“白惠,你给我醒醒!”
“干嘛……”白惠微微挑开了一丝眼皮,“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她又喃喃地念了几句,对着眼前的男人笑眼弯弯,说不出的慵懒迷魅菌。
徐长风眉心处黑了黑,他一面捏着那辞职信,两只手臂用力将她软得像泥似的身子从地上托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你这个女人,你给我说清楚。”徐长风握着她两肩摇晃她的头。“你辞职想干嘛去!”
“嗯?”白惠眯着弯弯的眼睛看着他,“给你们腾地方啊!”她若有其事地,眼睛里是十分纯净又天真的模样。又挥了挥小手,似是有些烦恼,“你总是给我一点儿温柔,又把我打入打狱。我究竟还应不应该再爱你?哎,是我太贪心了,你,从来不属于我……”她拉着酒后的长音,纤细的手指在他的高挺的鼻子上点了下去棠。
徐长风气脸上有些抽,伸手把她那不安分的手一把拿了下去,白惠被他推在了床上,她又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看了看他走出去的方向,又躺下了。“哦,好困。”
徐长风走到外面,看着空寂寂的客厅,李嫂正忙着收拾他的小妻子留下的烂摊子。喝了半截的酒瓶子,酒杯,茶几上狼籍的酒液。
他心里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走去了阳台,抽了根烟,点上。
白惠爬起来的时候,头疼欲裂。看看时间又快七点了,她觉得她现在,已经快要被那个男人给害死了。以前的她,是从不会迟到的,可是现在,自从嫁给了这那个男人,迟到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她揉了揉太阳穴,下了床,向着洗手间走。头有点儿晕,也不知是不是昨夜酒喝得太多的缘故。
好吧,她再也不要喝酒了。喝多了,烦恼不会少一丝,难受却是自己的。她又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后脑勺。哎,哪儿都是疼的。洗漱过后,她又向外走。
“站住!”一道男人肃凛的声音在旁边的房间里响起,白惠蓦地骇了一跳,她扭头一瞧,但见她的男人就站在书房的门口,凛着长眉看着她。
他穿得十分整齐,西装领带一样都不少,白惠看了看他,人模狗样的,低头看看自己,哦,还穿着昨天晚上的睡衣,胸口处,还有一片酒液留下的印痕。宿醉的结果,连她的大脑都不清晰了。
“你想去做什么?”他走到她的面前问。
“去找衣服穿。”白惠说完了即知自己糊涂,衣服都在柜子里,她怎么还去外面找?这酒果真害人不浅。
徐长风眼前黑了黑道:“我说你辞了职去做什么?”
当。
白惠的脑袋上好像被人用棍子敲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要辞职。”她皱着眉,一副十分疑惑的样子。
“你自己说的。”徐长风将指间一直捏着的东西在她的眼前抖了抖。
白惠看到,那是自己年前就写好的辞职信,因为园长说,替换的人还没有找到,所以让她再多工作一段时间,所以还没交上去。
“你,怎么会在你这儿?”她的眸子里盛满了吃惊的神色。
“你给我的。”徐长风恨得咬牙,这女人敢情把昨晚给他辞职信,对他说,她要走了的事情都忘记了。他手指一动,将那封辞职信刷刷地撕碎了。碎片像雪片一样纷纷飘落。
白惠有咬舌头的冲动,“你!”
她正惊诧着,手臂已被男人捉住了。攥得死死的,那五根手指跟钳子似的,白惠感觉手心手背都拧到一起了似的疼。而他却攥着她,不松手。
“干嘛呀,我要上班呢!”白惠喊了出来。
徐长风这才松了她,“我不知道你那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他用力地在她的头发上揉了一下,白惠叫了一声,“你干嘛!”
徐长风却是扔下她顾自地下楼了。
“你怎么没走?”白惠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问了一句。
“我今天在家陪你。”徐长风长腿在沙发上一翘。黑眸望向她。白惠大脑倏地一阵短路。她想起昨日他的冷清,他对楚乔那焦急担心的样子,以及对她的漠然,她说道:“哦,你陪我做什么,我是要上班的。”
“你不用去了,我给你请假了。”徐长风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来。
白惠急了,“你以后别有事没事给我请假好不好,你叫我以后怎么面对圆长和同事啊!”
“你不是已经要辞职了吗?还怕那么多做什么!”徐长风不以为然地说。
白惠有点儿无语。
早餐是李嫂一早就准备好的,准备好后,她就休假了,看样子今天家里就是她和他两个人了。白惠吃得若有所思。男人吃得温文尔雅。白惠在思考自己的事情,她想楚乔,想眼前的男人,也想自己。她的举箸沉思的模样,让他的眸光深深地望了过来。
“乔乔是那幢楼的设计师。”他说。
白惠心头似有什么划了一下,淡淡地道:“小北已经说过了。”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小风吭哧吭哧地拱白惠的腿。白惠将那家伙抱了上来,徐长风眼前忽然就是一亮。他看到小风那东西身上竟然穿了件毛线衫。驼色的的毛衫,似是一针一针勾勒而成,两人对面而坐,他能清晰地看到那针脚,十分漂亮的花样。
“这衣服在哪儿买的?”他随口问了一句。
“我自己勾的。”白惠眉眼未抬,淡淡地说。
徐长风挑眉,眸中已是露出惊讶。他不由起身走了过来,在妻子的身旁站定,伸手抚挲那毛衫。
“想不到,你竟然会这个。”
他的声音里不乏意外。白惠没说话,她是无事时跟着电脑视频学来的。她没说,她其实,还学着织了两双袜子,一双给他,一双给自己。她知道,他是不会穿那东西的,他的袜子少则几百元,多则过千一双。她自己的那一双,穿在脚上,他的那一双,则压在柜子的最底层里。
“你想不到的事情很多。”她幽幽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却是大手伸过来,缓缓地握住了她的下颌,他的嘴巴凑了过来,吻了她的嘴唇一下,“我喜欢这样的你。”他的眼神很温柔,与昨日那个冷漠的他盼若两人。白惠身形僵了僵,有淡淡的涩然划过。
“你又在给我希望吗?”她的眸光有些黯然的忧伤,怀里还抱着小风那小东西,又喃喃地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你不断地打击一个女人,可是又不断地给她希望,你倒底是怎么想的哟!”
她轻叹了一声,神色间满是怅然。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挲着小风裹着毛衫的皮毛。徐长风心念动了动,他忽然间想起租住的那所房子里,她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的样子,那种烟火气息,那种家的温暖。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头,“再坚持一下好吗?或许不久,你就会看到希望。”
他的神情有些飘渺,陷入沉思的,不光有他,还有她。
*
“怎么,乔乔还没起床吗?”楚远山端着一杯茶从小偏厅走了出来,一身军装的他,中年而威武。
“姐还在睡。她很晚才回来。”楚潇潇从楼上下来了,一身休闲的装束挺拔而英伟。
楚远山眸光欣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潇潇现在是什么级别?”
“两杠三星了,爸爸。”楚潇潇淡然地说道。
“嗯,不错。”楚远山走过来,大手拍了拍儿子的肩。接着又是一声叹气,“你姐姐呀,真是爸爸的一块心病啊!”
“姐姐会好起来的,爸爸。”楚潇潇道。
“嗯,但愿如此吧。”楚远山若有所思地道。
“首长,伊副市求见。”警卫员小李进来颤告。
楚远山皱眉,“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让他进来吧!”
“是!”警卫员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伊长泽走了进来,神色很恭谨。
“楚老,早。”
“坐吧。”楚远山随意地说了一句。伊长泽看看一脸严肃的楚远山,看看他那三颗星的肩章,他在心里暗暗估量着什么,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楚潇潇从楼上下来,伊长泽忙带笑道:“潇潇回来了。”
“伊叔好。”楚潇潇只是淡淡地客套了一句。
“啊好好。”伊长泽忙陪笑。鉴于楚远山的关系,伊长泽对前途宽广的楚潇潇也是有几分忌讳的。
楚潇潇没有在客厅里停留而是走了出去。
楚远山道:“长泽这一早上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伊长泽道:“小爱的姑妈前些日子从香港得来了一副画您看看。”伊长泽说着,就将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装十分精致的盒子打开了,里面是一卷画轴,打开,却是唐伯虎的一副山水图。”
苍青成烟,笔锋蜿蜒,画作犹如天成,楚远山眯了眯眸,眸中似有喜爱的神色。
伊长泽道:“这副画搁在兄弟那儿就是暴殄天物,楚老喜欢收藏画作,这副画留给楚老锦上添花吧。”
楚远山微挑粗眉,多年的官场生活让他的心里略略猜到了些什么,眸光已是隐了几分犀利,“长泽,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楚老,呃……”伊长泽似是有些犹豫,半晌才道:“楚老您知道的,长泽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六年,说句实话,人比我资历浅的,都挪正位上去了,可我还是个副市,这心里头啊……”伊长泽咂咂嘴,神色烦恼而痛苦,“您在上面都熟,您看看能不能……”
他看向楚远山,言外之意已不言自明。楚远山略略皱眉,神色已是严肃了几分,“兰珠她在这方面做得很好,下一界连任大概也是非她莫属。长泽,你应该在政绩上下功夫,多想想怎么样将自己的政绩搞上去呀!”
楚远山站了起来,对着身旁的警卫员道:“送伊副市。”
“是,首长。”
警卫员忙道。
看着楚远山上楼去的宽厚身形,伊长泽心底有了几分的晦气,不得不站了起来,将那副画轴收进了盒子,起身在警卫员的送护下,离去。
“乔乔?乔乔?”楚远山伸手叩女儿的房门,声音宽厚宏亮。
楚乔半响才将房门打开,头发披散,眼圈很黑。
“爸爸。”
“嗯,昨晚又过十二点了吧?”楚远山沉凛了眉目问。楚乔垂眸,楚远山伸手抚上女儿的肩头,“瞧你瘦得,就为了个男人值得吗?堂堂的大军区上将之女,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要偏偏吊在那徐的小子身上!”
“爸爸。”楚乔咬了咬唇,声音有了几丝哽咽,“爸爸,爱一个人不是说可以忘掉就忘掉的,爸爸对妈妈,不是也一样吗?”
楚乔山看着女儿,浓眉重目深了几分。
徐长风这一天都呆在家里,白惠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他的工作那么忙,为什么要留在家里一天呢?白惠琢磨着,抱着她的小风,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摇控器。
徐长风慢悠悠地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电视屏幕闪烁几下后,停在‘来不及说爱你上’。这是当下一部很红的偶像剧。
镜头前出现了钟汉良神色复杂的眼神,正是尹静琬对着慕容沣叫哥哥的情形,白惠的心神一下子被什么攥住了一般。镜头前,那个有着昂藏身躯的,身份英伟的男人,他一心爱着的女人,却在管他叫哥哥,那种心碎,伤痛,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