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船商女- 第82节

正文　116极品的柯家老子

单子霈倒是没有停留太久，没一会儿便站了起来，经过允璎前面时，他随意的抛了一样东西过来。
　　　　允璎下意识的接住，定睛一看，却是一粒碎银子，这些日子下来，她对银子的估价倒是有了了解，再不是之前那个小白。
　　　　这一粒足足有一两之多。
　　　　出手还挺大方的。允璎抬头，单子霈却已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允璎收起了银子，快步过去，她以为单子霈定不会吃那碗面，没想到，碗里却是空空的。
　　　　“都吃完了？”允璎惊讶不已。
　　　　“自然。”乌承桥点头，随即笑道，“璎儿，你是不是不喜欢单兄弟？”
　　　　“相公，我喜欢别的男人，你就这样高兴？”允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故意问道。
　　　　“当然不是。”乌承桥忙改口，伸手拉了她坐下，“你还没吃吧？”
　　　　“他来干什么？”允璎对单子霈没多大的好感，她总觉得那人城府太深，能在柯府隐藏这么久，还让柯家父子对他那样信任的，简直就是最最合适的谍战者呀，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万一利益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会不会对乌承桥下手？
　　　　“他来通知我们，柯老爷最近忙着和乔家签契约，忙着成亲，一时半会儿的没空搭理我们，不过，那个钱发，他已经查清楚了，钱发原是石陵渡附近的人，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其叔父长大，叔父好赌了，欠下赌债无数，偿还无力，便把钱发卖给了赌坊。”乌承桥把单子霈打听到消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允璎，“钱发在赌坊十六年，做尽了坏事，直到五年前。赌坊老东家过世，那老东家膝下无子，只有一女招婿入赘，钱发那时倒是鞍前马后的相助。可谁知，没到两年，那女婿便大病而去，钱发一手帮着操办后事。”
　　　　“他这么好心？”允璎才不相信。
　　　　“当然没有。”乌承桥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东家小姐因此大病一场，两年后病愈，诞下一子，肖像钱发……”
　　　　“等等等等，她夫婿不是病死了么？怎么会……”允璎忽然明白过来。看来又是那钱发搞的鬼了。
　　　　“只可惜，那孩子不过五岁，便因一次意外溺水而亡，那东家小姐也接着而去，留下大把的家产便成钱发私有。他贩卖了所有产业，迁往别处，这些年，一直做着贩粮生意，私底下，他与泗县、昭县几个花楼的人来往极近。”乌承桥没有分析那孩子的来由，而是继续说道。“前些天，钱发突然找了柯家管家，进了柯家，如今已经跟在柯老爷身边做事了。”
　　　　钱发在谁的身边做事，允璎倒是不关心，她想起刚刚他说的那句话“柯老爷最近忙着和乔家签契约。忙着成亲”的话，不由好奇：“柯老爷成亲？”
　　　　乌承桥听到这个，也是忍不住笑：“没错，正如云兄弟所说，柯老爷与柳家姑娘的亲事。据说，为了攀上乔家，柯老爷这次可不是纳妾，而续弦？”
　　　　“……”允璎顿时无语，这都什么爹呀，跟儿子扮女人不说，如今还把原本和自个儿子相亲的姑娘给娶了，不知道柯至云听说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云兄弟若是知道，不知又要生出什么风波来。”乌承桥叹气，也为柯至云感到不忿，他还以为他自己的爹已经够差劲了，没想到，柯至云比他不幸。
　　　　“先不要告诉他呗。”允璎不觉得现在告诉柯至云是什么好主意，虽然柯至云表面嘻嘻哈哈，但心里未必不会痛苦，与家里断绝关系，那得拿出多大的勇气？而且，像他那样的人，内心恰恰与表现的不同，那类人，心里更敏感柔软，包括乌承桥，就真的看得开吗？
　　　　“只怕他已经知道了。”乌承桥却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他们出去在街上，会听不到这样的风声？
　　　　“也不知道他们生意谈得怎么样了，也没见人回来报个信。”允璎嘟嘴，这指望别人做事，还有些麻烦。
　　　　“再等等吧。”乌承桥安抚道。
　　　　现在也只能等了。允璎叹气，没办法，他不能走路，而她呢，又不能曝露了空间的秘密，所以，也只能这样了，要是就她一个人，她就好办多了，别人要运输费用，她却是直接省了，光这笔钱就能省下来了。
　　　　可现在，这一切只能想想，空间，那是她傍身的最后神器，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乌承桥，也不能轻易的让他知道。
　　　　无奈之下，允璎也只能等柯至云和唐家兄妹那边的好消息了。
　　　　所幸，柯至云倒是没有像上次那样一消失就是好几天，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独自一人兴冲冲的回来。
　　　　“乌兄弟，邵姑娘，事儿成了。”柯至云跳上船，开心的上前抱住了乌承桥，大笑道，“所有红菇和酒都被清渠楼给包了，藤五加也被两个两个医馆买下，他们说了，以后，我们有多少，他们就收多少。”
　　　　“太好了，什么时候交货？”允璎一听，大喜，急急问道。
　　　　“马上交货。”柯至云也是极兴奋，说话飞快，“清渠楼的青妈妈还说了，清渠楼有个后院，可以借给我们存货，不收银子。”
　　　　“云兄弟，还是别用那儿吧。”乌承桥听到柯至云提到青妈妈，不由皱了皱眉。
　　　　“为何？青妈妈人不错，而且那儿可是不收银子的。”柯至云惊讶的问，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柯至云，没什么本钱，明显，乌承桥也是，如今进货的银子是唐瑭代垫的，可是，总不能什么都让唐瑭出钱垫着吧？那样的感觉，他不喜欢。
　　　　“那儿毕竟是清渠楼的地方，东西存在那儿，只怕有进无处。”乌承桥不方便直言，只好隐晦的劝着，“那位钱发，说不定和那儿的人也是熟识的，这样，璎儿和唐姑娘过去，未免不方便。”
　　　　“她们俩不用去就行了，至于钱发，乌兄弟只管放心，有我们在，他不敢怎么样的。”柯至云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清渠楼没什么不好的。
　　　　乌承桥见状，也不再说下去，只是微皱了眉坐在一边。
　　　　“云大哥，清渠楼是什么地方？”允璎隐约猜到清渠楼是什么了，不过，她还是打听了一下。
　　　　“清渠楼……就是……”柯至云一开口就觉得不妥，允璎到底是女子呀，跟她说这些会不会不好？“就是……很多姑娘住的地方。”
　　　　很多姑娘住的地方……允璎听到柯至云的回答，不由笑了，直白的问：“是青丨楼吧？”
　　　　“是……”柯至云这时才觉得有些尴尬，他看了看乌承桥，清咳一声，“我再去看看别处，要是有合适的，就搬出来。”
　　　　乌承桥点了点头，对于柯至云这番乐观的想法保护沉默。
　　　　“那，现在就把这些运过去？”允璎也不与柯至云纠缠清渠楼的好与坏，侧身指着船上的货问道。
　　　　“是的，瑭瑭在那边等着呢，让我过来接你们。”柯至云指着不远处说道，“那边有条小河直通城内，大船进不去，我们这样的船却是刚刚好，我们直接进去吧。”
　　　　“好。”允璎一喜，这样倒是好，少了转运的银子了。
　　　　于是，几人也不多话，各自行动。
　　　　柯至云帮允璎解了船绳，把船推离岸边后，便和乌承桥两人在前面清点货物。
　　　　允璎只管负责摇船。
　　　　船到了之前乔家船消失的地方，柯至云便指着右边示意允璎转道。
　　　　行出几百米，便看到了乔家那条大船停在一处埠头，船上有几个家丁在守着。
　　　　允璎没有停留，飞快的驶过，前面的路果然不宽，漕船行过，两边也不过一米来宽，稍大些的确实不适宜。
　　　　在柯至云的指点下，船驶进了城，河道弯弯，两岸渐渐出现白墙青瓦的人家，看着那些半挂在水面上的人家，允璎立即想到了江南水乡。
　　　　船上的货已经清点了出来，乌承桥洗净了手，面朝着西北方向坐着，神情淡淡。
　　　　“瞧，那边最大的院子，就是乔家的。”柯至云谈成了生意，心情极好，指着西北方一处高高的楼介绍道，“据说那楼，是乔大公子的手笔呢，当年建的时候，他不过十七岁，市井流传，乔大公子建此楼是为了广收天下美人，哈哈，那些人，想法太过庸俗，乔大公子又岂是那等肤浅的人。”
　　　　柯至云对传说中的乔大公子很是推祟，言语间尽是佩服。
　　　　允璎只觉得好笑，他连乔大公子是谁都不知道，居然这样推荐。
　　　　她抬眸，看了看安静的乌承桥，又看了看那高楼。
　　　　那楼其实也不过四层，只是，周围的院子、房子最高不过两层，那四层的楼房便显得鹤立鸡群般显眼。
　　　　“喏，那儿是清渠楼。”柯至云又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
　　　　允璎好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边也有一幢楼房，高高的与乔家高楼遥相呼应。
　　　　“现在你看到了吧？当年，还有另一番说词。”柯至云指着清渠楼，笑道，“据说，乔大公子心仪清渠楼的芙仙儿，为讨其欢心，特建的楼，我倒是觉得，这番说词更靠谱些。”
　　　　

正文　117清渠楼青妈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柯至云哪里知道，他口中的乔大公子就是他身边的乌承桥，本着对乔大公子滔滔不绝的敬仰，乔大公子混迹花街酒巷的各种壮举也被一一的批露在允璎面前。
　　　　什么长年包下清渠楼的头牌芙仙儿啦，什么清渠楼所有艳丨姬都是乔大公子的脚下臣啦，什么为了捧某楼的新艳名角与人大街上设下豪饮宴啦……
　　　　种种，种种，数不胜数。
　　　　乌承桥的脸，渐渐的黑了下来，他一动不动看着前面景色，却不知为何，他并没有主动打断柯至云的话茬儿。
　　　　允璎初时只是好奇，虽然听到芙仙儿时，也有着小小的酸意，可她知道，那是他的过往，她来不及参与的往事，但，随着柯至云例举的壮举越多，她便越笑不出来了。
　　　　他是那样的人吗？那以后，会不会……
　　　　允璎抬眸，看着乌承桥，心里五味纷杂，一时，也忘记了打断柯至云的话匣子。
　　　　这柯至云倒是真对乔大公子上心，各种趣事说的很是详细，只差把乔大公子几岁断奶、几岁尿床的事都数了出来。
　　　　河道弯弯，两岸白墙青瓦徐徐倒退，船只慢慢穿过桥洞，拐过小街河道，来到高高的清渠楼前。
　　　　允璎收回心绪，乌承桥的种种，等闲下来两个人的时候再慢慢讨论，眼下，还是正事要紧。
　　　　“慢点儿，就停这儿。”柯至云也总算停下了话茬，抬头看了看清渠楼，指引允璎停稳了船，一边介绍道，“这儿是清渠楼的偏院，平时采购什么东西，都是从这儿进的，青妈妈答应的小院就在边上。很方便的。”
　　　　允璎抬头，眼前的门楣倒是不高，看着也与寻常人家的院子差不了多少，之前看到的高楼还在左前方向。那边，倒是装饰得古朴雅致，想来，这就是营业区和生活区、后勤区的差别吧？
　　　　因为柯至云一路的话，允璎对这清渠楼既好奇又排斥，打量几眼，便放开了船浆往船头走。
　　　　这时，柯至云已经拴好了船线，跳上岸去，站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看着乌承桥和允璎说道：“你们先歇会儿。我去叫人搬东西。”
　　　　说罢，就跑进了那敞着的门。
　　　　乌承桥依然一动不动，抬头看着清渠再一次发呆。
　　　　允璎见状，心里的烦闷又添了一层，他这是触景生情了么？想到了以前的老相丨好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所以伤感？
　　　　允璎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