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说:“我的房间有什么好看的呀。”
“我就是想看。”秦理东张西望,“在视频里见过呢,感觉很熟悉。”
何棠说:“好了,你看过啦,是不是该去外面了。”
“为什么要赶我出去?”秦理不解地问。
何棠无奈地说:“我是来收拾行李的啊,你把我房里唯一的空地儿都占了,我怎么收拾啊。”
她说的是实话,秦理四下一看,说:“其实你可以不用收拾,我给你买新的。”
何棠眉头一挑:“不要。”
“好吧。”秦理拉过何棠的手,轻声说,“但是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待在客厅,你再陪我一会儿,好吗?”
他的语气很委屈,何棠心头一软,问,“你能坐在床上吗?”
秦理也看向她的床,想了想,说:“应该可以,不过需要你帮忙。”
何棠站起来,捋起衣袖:“怎么帮忙,你说。”
还能怎么帮忙呢,秦理左手撑在何棠的床沿上,何棠站在他面前,弯下腰,双臂穿过他腋下,用力将他提了起来。
何棠不知道,即使秦理很瘦,但因为他的下肢没有力气,这样提抱他竟然非常吃力。她估算不足,第一下就没有成功,秦理的臀部离开轮椅十几厘米后猛地又跌坐了回去。
何棠吓了一跳,忙问:“你有没有事?”
“没事。”秦理抬头看她,“我们再试一次,我说一二三,你用力,我左手也会用力。”
何棠点头:“好。”
他们又试了一次,秦理说:“一,二,三!”
何棠与他面对面紧紧地抱在一起,猛地就将他提抱起来,与此同时,秦理左臂用力一撑,两个人终于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一并跌坐在了床沿上。
何棠刚要起身,秦理低声叫道:“别动!让我撑一下,我坐不住。”
何棠不敢动了。
他几乎是挂在何棠身上,左手撑床,很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待他坐稳一些,何棠快速地把被子、枕头全垫在了他的腰后以作支撑。
秦理总算坐稳当了。
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
秦理调整了一下呼吸,低头看自己的双腿,两只脚扭曲着交叉在一起,可是他没有多余的手去调整坐姿了。
正在思考该怎么办时,何棠已经轻柔地将他的双腿摆正了位置。
她不敢抬头看他,将他搭落在身侧床沿的右手摆到大腿上后,她起身将轮椅推出了房间,房间里终于显得空了许多。
何棠回来的时候,看到秦理静静坐着,没有轮椅在身下,他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就像个普通健康的男人。
何棠发现他在看床上的布娃娃可可。
她把可可抱到怀里,在秦理右边坐下,特意贴着他的身子,可以给他做依靠。
何棠问:“坐得舒服吗?”
秦理点点头。
何棠举起可可给他看:“你送给我的,我给她取名字叫可可。”
“可可?”
“嗯。”何棠抿着唇牵起可可的小手,摇一摇说,“可可,欢迎阿理来家里玩啊。”
可可笑眯眯的,何棠的脸颊也红扑扑的,她的长睫毛低垂着,嘴唇很是水润可爱。
房间里很安静,气温还很低,秦理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相反,他有些热。
胸中似有一团小火苗在燃烧,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他的眼神变得特别温柔。
秦理看着何棠的脸,又低头看她手里的可可,喉结微动。
他轻轻地开口:“可可,帮我问问糖糖,我可以吻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小剧场狗尾后续:
秦东小朋友收拾了自己的小书包,一番计量后,决定离家出走。
他从锦宏国际十二楼坐电梯下到十楼,在中勤集团前台**惊愕的眼光中出了大门。
前台**立刻给楼下保安打电话,秦东下到锦宏国际一楼大厅,就被保安捉住了。
十分钟后,他站到了秦理面前。
秦理问他:“东东,你打算去哪里?”
秦东大声回答:“我要去H市找思远叔叔!”
“你去找思远叔叔做什么?”
“思远叔叔画画厉害!我要去拜师学艺!”
秦理:“……”
二十分钟后,秦西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从房里出来,看到了面朝墙角,贴墙而站的秦东……
☆、43
这是冬日的一个午后;空气阴冷潮湿。
何棠的房间朝北;即使窗帘大开,也没有阳光洒进来。
她的房间整洁清爽;写字台上摆着笔记本电脑、水杯、小镜子、化妆包等杂物;桌角还有一盆小小的仙人球。
写字台边的小书架上是一撂造价专业书籍;还有一个机器猫储蓄罐。
何棠的床上用品是绿色系,床单被套上印着许多水果图案;非常可爱。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黄色小鸡闹钟,边上还有纸巾盒和一瓶吃了一半的蜜饯。
还有窗帘;米黄色底子上是一个个粉色小猪;这所有的一切,都显示着这是个年轻女孩的小闺房。
此时,秦理身处于何棠的小天地;他与她紧紧地挨在一起,坐在床沿上。
身边每一样东西似乎都带着这女孩的味道,香甜、温柔、羞涩——这就是何棠给秦理的感觉。
她是个没有棱角的女孩,脾气很软,为人温吞,永远不会咄咄逼人。
但是她并不是没有个性,秦理见识过她藏在骨子里的倔强。
他不能否认,自己喜欢和何棠相处,喜欢看到她望着自己时轻柔的眼神、微笑的脸庞。
有些事,秦理不会对任何人讲,包括叶惠琴和秦勉。他把某些坚持藏在心里,只为找到一个和他合适的人。
即使何棠现在还不完全了解他,秦理相信,当她认识了全部的他,知道了他所有的不完美,她依旧会接受他。
秦理就是要找这样一个人。
此时此刻,他的左手用力地撑着床面,无力的右手搁在右大腿上,正侧着脸看着右边的何棠。
何棠双手抱着可可,也正看着左边的他。
他们的脸离得极近,甚至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还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气息,那气息散在空气里,瞬间就凝成了一团白气。
真冷呵……
但是,脸却是热的,心也跳得飞快。
何棠看着秦理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睫毛纤长,眼中有化不开的缱绻缠绵。
他一直微笑着,似是在等待她的回答,但是何棠哪里给的出答案。
这气氛实在美妙。
终于,秦理缓缓地闭上眼睛,倾身过来,温热的唇就印在了何棠的唇上。
只是轻轻的一啄,却令她身体微颤。
她始终睁大了眼睛,体会着唇上如此陌生的触感,紧张得不知所措,连着背脊都绷得僵硬。
秦理眉头轻皱,突然睁开眼睛,他离开了何棠的唇,疑惑地看着她,轻唤:“糖糖?”
“啊……”何棠低呼出声,声音都有些颤抖。
“难道……”秦理有些难以置信,“你是初吻?”
何棠脑中一片空白,眼神都不知该往哪里晃,她不由自主地抱起可可挡在自己面前,心里懊恼得不行。她想,秦理是什么意思啊?!
“真的,是初吻?”看着她的表现,秦理有些惊讶,“哦,对不起。”
何棠从可可后面露出两只眼睛看他,她皱着眉头,郁闷地问:“你干吗要道歉?初吻很奇怪吗?”
她问得认真,秦理不禁失笑,摇头说:“不奇怪,只是,我以为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读大学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人追,不会没有谈过恋爱。”
何棠想了想他的话,终于把可可放下了,眨眨眼睛说:“我大学里课余时间都用来打工了,哪里有时间谈恋爱。而且,我也没打算谈。”
秦理笑问:“但一定有男生追你吧?”
何棠脸又红了:“我们是工科类学院,男多女少,是个女孩就有人追。”
“这样啊。”秦理抿着唇微笑,“我没念过大学,也没去哪个学校逛过,对大学生活几乎一无所知,一直都满好奇的。”
何棠抬头看他,喏喏地说:“也没什么特别的。”
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一会儿后,何棠站起了身,开始收拾东西。
她在春山新苑住了一年,也存下了不少东西,这时候找了旅行箱来打包,也费了不少时间。
秦理一直坐在床沿上,看着何棠站起蹲下,蹲下站起,在房里走来走去,琐碎却仔细地将自己的行李分门别类地装进塑料袋,再塞进箱子和大旅行包里。
等到何棠收拾得差不多,已是两个小时以后,她走到秦理身边,见他面容有些僵,身子也在微微发抖,立刻扶住了他的肩,担心地问:“你怎么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秦理摇摇头,轻声说,“就是左手有点累。”
“对不起!是我不好。”何棠怪自己太迟钝,都没有想到秦理坐在床上几乎只靠左臂在支撑,这么长时间下来一定会累,她快速地将轮椅推进房间,就要帮秦理移动到轮椅上。
秦理又摇头,说:“我左手用不上力气,你抱不动我的,去叫关敬上来吧。”
何棠看着他低垂的眼睛和微微颤抖的肩背,知道秦理说的是真的。
她很自责,立刻就给关敬打了电话,然后就坐在秦理身边,抱住了他的腰。
“你放松,我撑着你。”她说,“放松,放松一些……”
他们的姿势变得十分暧昧,何棠双臂用力,感觉秦理的身体沉重地一晃,他的身体重量就靠在了她的身上。何棠知道,他的左手不再撑着床面了。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片刻后就感觉到秦理的手轻轻地掠过她的头发,他在她耳边说:“谢谢你,糖糖。”
******
回锦宏国际的车上,何棠思想斗争了许久,终于大着胆子拉过了秦理的左手。
秦理惊讶地扭头看她,何棠揉捏着他的左手腕,问:“还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酸。”秦理笑起来,“我没事啊,不要担心。”
何棠撅着嘴:“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
秦理点头:“以后我会和你讲。”
“嗯……”
秦理觉得这一天的自己实在很不对劲,只是看着她嘴唇撅起的样子,心绪就有些波动了。
偏偏何棠毫不自觉,她坐得离他很近,低着头,从秦理的角度,能看到她长长翘翘的睫毛。何棠感觉到秦理在看她,忽然抬起头来,一双水润的眼睛就这么出现在秦理面前,令他觉得车厢里又闷又热。
“关敬,把温度调低一些。”他吩咐完,又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
车子正堵在拥挤的车流中。
边上还有不停经过的行人、自行车和电动车。
秦理忽然放下水杯,按钮升起了驾驶座后的隔离屏。
后排车厢顿时安静下来。
何棠莫名其妙地看着秦理:“你要干吗?”
“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他扭头看她,眼神灼灼,回答,“糖糖,忘掉刚才那个吻。”
“啊?”
“你的初吻,不该是那样的。”
话才说完,他已经凑过身去,快速准确地吻住了她的唇。
何棠不死心地叫:“外外外外面很多人在看!”
“嘘——放心,他们看不见我们。”
这个吻,果然和之前那个完全不一样。
何棠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只感觉到秦理炙热的舌已经越过了屏障,占领了她。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