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名字,周嫣的脸色白白的低头不做声了。
唐意浓最近被倪教授折磨的够呛。作业任务布置了一个又一个,她在画室能待上一整天,出来时整双手都是花的。师傅对她的作品一向满意,抓着他心情好,唐意浓提出要倪教授指点沈盼菲的要求。
倪教授满口应着,“你很少看好别人,把她带来看看。”
大一和大三不在一个校区,沈盼菲的电话拨了两小时都处在无人接听状态。唐意浓怄火极了,要不是顾着师傅,她才不会主动去找。
宿舍门虚掩,又尖又夸张的笑声听在门口的唐意浓耳里简直无比刺耳。再拨沈盼菲的电话。
“我就不接,急死她。”沈盼菲把手机丢一边任其响,和室友又是一阵夸张的谈笑声。
“砰!”宿舍门大力踢开,反弹了几下被唐意浓一把摁住。她双手悠闲的环叠在胸前,宿舍早就鸦雀无声,沈盼菲看到来人吓了跳。
“你是听力障碍还是手脚骨折,我打你这么多遍电话当没听见?沈盼菲我真没看出来,这么多年你竟身患残疾呐,那就多学学别人身残志坚,有骨气就别让你妈求人帮忙。饭端你面前还不知道伸舌头舔,建议你多爬几楼跳下去别再祸害人间了。”
“你!”沈盼菲指着她,气的脸都发抖。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室友没一人敢吱声。进校前就听说S大的唐意浓人美画技高,这会近距离的看到本人,比想象中还要好看。气质冰冷冷的,骂起人来也不含糊。
“周五晚七点第一教研楼,再耍花样你就死了算了。”高跟鞋踩的噔噔响,唐意浓头也不回。沈盼菲气的眼泪哗哗,“你怎么这么恶毒!”
唐意浓转过头一脸高兴,“你才知道啊。”
冯家上下都看出来了唐意浓今天心情不错。喝个汤还哼起了歌。冯迟问怎么了,她嘻嘻笑,“有人一气就哭。”
周嫣低咳一声,小声在冯迟耳畔说:“是沈小姐。”
冯迟了然,局外人不方便评判,但他还是善意提醒,“你和他们来往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你不好。”
唐意浓的兴致一下子降到低点,扒拉着饭粒沉默不语。
“我听说你最近有个比赛。”
唐意浓“嗯”了声,“还挺重要的,拿到好名次可以加分,以后进修或者读研都有帮助。”
冯迟对周嫣说:“好好照顾她,我明天飞巴黎一个月。”
“要去这么久?”唐意浓眼里藏不住的失落,“比赛那天你不能来现场了?”
冯迟笑笑,“我会给你打电话。”
周五沈盼菲准时到了科研楼。
唐意浓正在画画,头发完全挽了起来,白色t恤和牛仔裤,全身只有脖颈前的一条坠子作装饰,她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咬着一支铅笔,神情认真极了。
“喂。”沈盼菲语气不佳。
“没人告诉你进来前要敲门吗?”收尾最后一笔,她才回过头,“倪教授等会就到,你先画吧。”
沈盼菲一副“你有这么好?”的表情,唐意浓压根就没瞧她一眼。
倪教授进画室前就在窗边看沈盼菲画了很久,他的神态意思唐意浓再了解不过:这个女学生啊,天资一般,画技一般。他没多说一句话,摇摇头就走了。
“他什么意思嘛!”沈盼菲噼里啪啦把画笔一扔,“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跟他说了什么,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吗!”
“倪教授就是这样的脾气,各花入各眼,你这朵花入不了他的眼。”她轻描淡写,慢条斯理的收拾自己的画具。
“我早跟我妈说过你不可能帮我,就是想看我丢脸!”沈盼菲不解气,“从你进了我们家,你就一直和我作对!我要什么你也要,你明知道我喜欢危社长还坐他的车,千方百计要看我出丑,唐意浓你别得意,仗着我爸可怜你,我才是沈家唯一的小姐,你什么都不是!”
“拜托你搞清状况。”唐意浓皱着眉,“我穿什么衣服,第二天你一定有件一模一样的,我学美术专业,你动用你哥的关系网硬是挤了进来,从头到尾是自己丑人多作怪,你对我不善,还指望我对你好?还有你的危社长,别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重口味。”唐意浓一眼都不想看她,“沈家千金你一个人做就好,真以为我稀罕?”
沈盼菲脸色青红皂白,抓着桌子上的颜料盒丢向唐意浓,唐意浓躲闪不及,被泼了满脸的颜料。沈盼菲幸灾乐祸看她的狼狈相,唐意浓把颜料吸进了鼻子直呛气,“就你这德性,还想要危安喜欢你?”
拨了电话让周嫣来接,坐上车里她一语不吭,脸色难看之极。周嫣很是心疼,“还咳吗?去医院检查下吧,颜料呛进鼻腔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死不了。”唐意浓拿出手机越想越烦,沈御致温沉的声音一传来,“喂,意浓?”
她带着哭腔劈头盖脸就骂,“沈御致管管你妹,别成天跟有迫害妄想症似的找我麻烦,思春就找个男人给她,别把火气都往我头上撒,我欠你们沈家什么了?要不是你爸和你死皮赖求,我真不愿和姓沈的有半毛钱关系,更别指望我以后给你们祖坟上香!”
“啪”的把手机丢到后座,唐意浓真动了气。
二十分钟后到了冯宅。
“沈公子在前面。”周嫣放缓了车速。见到她们的车,沈御致急切招手示意,唐意浓滑下车窗冰冷不理人。
“意浓我们谈谈。”看到她一张大花脸,沈御致眼神黯了下去,对周嫣说:“麻烦你带她换好衣服,我在门口等。”
市中心闹里取静的咖啡馆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浅陌。是唐意浓和沈御致都喜欢的地方。
“真抱歉,是盼菲不懂事。”磨完一壶咖啡,沈御致沉沉开口。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是她不懂事,你何必急着揽这个骂名?”唐意浓眯了眯眼,“沈御致,你是吃死了我不会生你的气?”
他笑,“还真是的。”
唐意浓双手一摊甘拜下风,“到底是亲妹妹,帮亲不帮理,我心都酸透了。”
沈御致抿了小口咖啡,“盼菲是个被宠坏的小女孩,你样样比她强她不服气。”
“说白了就是,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有犯错都有挡箭牌。”唐意浓啧啧称叹,“到底是名门千金,有个德高望重的父亲,有位呼风唤雨的哥哥。我这没人要的野孩子只能寄人篱下。”
“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接你回家。”
唐意浓笑出了声,“不必了,我的养主待我不薄,不比哪家豪门闺秀差。知恩图报,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意浓。”沈御致压低声音,“冯迟他不适合你。”
“在没有碰到合适的人之前,他就是最适合的那一个。”唐意浓认认真真的,一字也不含糊。
沈御致无话可说,心里翻起不悦,还是忍住没表现出来。
“管好你妹妹,这一次她不道歉,我绝不忍让。”唐意浓拨了拨长发,“买单。”
“我来。”沈御致连忙阻止。
“本来就是你,我顺手叫服务生过来而已。”唐意浓歪歪脑袋,“沈御致你瞧,这场替妹赎罪的约会怎么可能由我买单?你吃死了我的心软心善,知道我牙尖嘴利但永远对你予给予求。你能对我这个妹妹好一辈子,更会放□段替那个妹妹挨耳光,因为你明白的,你的巴掌,我死都打不出手。”
沈御致沉默的搅动着咖啡,瓷勺碰到杯壁发出清脆声响。唐意浓埋头喝咖啡,苦的眼泪都差点出来。
三楼雅座下来一行人,最前面的陶明非一眼看到了唐意浓,老板的意思他最懂,于是直接朝她走去。
“陶明非。”见到迎面走来的人,唐意浓弯弯眉眼,瞥见了后面的危安。
“唐小姐还记得我名字,荣幸之极。”
“和周嫣有关的一切,我都记得。”陶明非脸色不自然,唐意浓笑嘻嘻的,“看在嫣姐姐的面子上,陶特助顺便把我送回家吧?”
“不用麻烦别人,我送你。”沈御致语气果决。
“可是我不想。”唐意浓的眼神突然闪烁点点愁光,“今天你让我够伤心的了,在我和她之间,你永远站在她的立场考虑问题,沈御致再见,记得让你妹向我道歉,不然她试试看。”
唐意浓转而对陶明非眉开眼笑,“走吧,周嫣住哪你最清楚。”
能言善辩的陶明非,偏偏对着唐意浓无言以对,因为她有他的死穴,那个名字呀,真是听到一次,心跳不停。
不讨喜的危安坐在身边,唐意浓也无心管他。一个人趴在车窗上吹风。夜风把长发悠悠吹散,发梢尖时不时的挠到危安的侧脸,皮肤痒,心也痒。
“跟你小情人吵架了?”危安冷飘飘的。
唐意浓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嗯。她转过头看向危安,安安静静的模样像一尊瓷娃娃,眼波嫩汪汪的含了水。
危安不自禁的有些入迷。半响,唐意浓嫩声嫩气的说:“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危安一愣,美少女的有意诱惑谁受的了,本就重情重欲的男人被挑起了火,哑着声音问:“你想吃我?”
陶明非似笑非笑,唐意浓弯了弯嘴,指着副驾座的陶特助,“他都只当笑话听听,你怎么能当真呢?”
危安狠狠瞪了眼陶明非,不爽的很啊。
“他对我再好,可外人就是外人,我又怎么能够认真呢。”唐意浓自言自语,暗自低下了头。
他是谁?领会到老板的疑问,陶明非用嘴型回答:“沈,御,致。”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和留言是日更的动力
我不是娇花,无需怜惜,毫不犹豫的……来吧……
☆、第三章
第三章
沈家在政界权势遮天,沈诚退居幕后其儿子沈御致弃政从商,加之沈诚庞大的关系网,沈御致做的顺风顺水,身家水涨船高。危安与沈御致打过几次交道,人温文尔雅,做事手段老道的很。
原来唐意浓这朵冰山雪莲喜欢沈御致啊。
陶明飞惋惜的看着自己老板,危安划着手机屏,说不上哪里不爽快,但心突然挤挤的还真有那么些不舒服。
“你不喜欢沈盼菲啊?”唐意浓没头没脑的突然问。
“你都看出来了还问。”危安双手枕在脑后“每次看到她,我都有一种在陪小孩浪费时间的感觉。”
“不喜欢还陪她。”
危安笑,“她有一位用心良苦的母亲,你可见过沈夫人低声下气的恳求她女儿的心上人,就算骗她也别拒绝?”
唐意浓啧啧称奇。当然不是这个原因,他危安什么人物,一个妇人岂能左右?下半年易和社的投资项目与沈家合作频繁,他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沈千金被他迷的找不着北,危安又不亏。
陶明非暗示老板透露太多,唐意浓这女孩长的像天仙,其实也是个人精,更何况又与沈御致纠缠不清,就不怕她去沈家泄密讨好啊?
送走唐意浓回公司的路上。
“你没看出来么,唐意浓不喜欢沈盼菲。”危安悠闲自在,“但我看出来了,她非常在意沈御致,为了沈御致,她绝不会伤害他妹妹。”
陶明非似懂非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危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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