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烟男人(上)- 第3节

林文终於调节好呼吸後，发现闻清的脸一直盯著自己。

（6）

虽然是今天，准确的说是今天傍晚起才跟闻清混熟，但林文觉得自己跟闻清是属於那种相见恨晚的知己。但现在这个知己，眼神好亮，好直，往下看，他的喉头正不住地滑动著，再往下，便是他紧握的手。林文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尴尬起来，不自在地别过脸，林文大声地咳嗽了好几下。
好在闻清在林文咳嗽後，神智就回到脑子了，入眼的便是林文嫣红的侧脸。暗叫一声糟糕，闻清快速地朝下身一看，还好他今天穿著的是运动裤，不然准丢脸。
没有留指甲的手指，只能用指腹扣进手掌，闻清希望自己那不该有的反应赶紧消退。
〃我们跑步吧。〃不吭声的林文忽然来一句，接著在闻清回过神时，他已经跑开了。
跑步？这倒是不错的方法。闻清很快就追上林文了。
〃来比赛吧。〃说著闻清就飞一般地跑在了林文前头。

两人围著操场跑了五圈才停下来，闻清是没什麽事，可怜的是林文。他那体育成绩都是老师看著可怜给个及格的，现在为了不在闻清面前丢面子，争强好胜的林文自是卯足了劲跑。
这不一停下来，林文整个人就倒向了操场。闻清回头就见到这一幕，当下手脚冰冷起来，快速地奔向林文，〃林文，你没事吧。〃闻清看林文的嘴唇都发青了，手按在他心脏处，那快速跳跃的速度直颤著他的掌心。
小心地把林文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刚跑完，是不能躺著的，要走走。〃
林文这会只剩下耳朵机能还能用，那双圆鼓鼓的眼睛也只是呆楞地看著前方。
〃白痴，不能跑还跑这麽快。〃平常上体育课就没见这家伙运动过，但没想到体力竟然这麽差，闻清掂掂林文的手臂，跟筷子差不到哪去。当下便决定要把这家伙养胖，至少要让他的体质跟上去。
林文靠著闻清休息了好一会，眼珠子才转动起来。〃谢谢你啊。〃这声音一听，就是跑得脱水了。
把林文身体扶直，闻清交代一句，〃在这等我。〃便跑开了。

林文此时脑子还不太清醒，只听到闻清在自己耳边快速地说了什麽，人就不见了。一脚向前迈开，有气无力地站在那里。

闻清回来时，就见到一人，跟磕药似的立在跑道上，那人当然是林文了。跑到林文身边，发现他已经恢复神智了，但看他这样子，大概是不想动了。闻清看看手中的汽水，认命地拧开，然後送进林文的嘴里，喂他喝。
突起的喉头在洁白的脖子上来回蠕动著，而由於林文的不小心，一些汽水从他嘴里流出滑到脖子上。

闻清的口舌又开始乾燥了，在还意识到自己在干什麽之前，他已经俯下身把林文脖子上的汽水舔进嘴里。
林文还真是呆子，被闻清这样舔著，竟一点感觉都没有。当然这还有一个原因，现在他已经接过瓶子，自己喝了。若还是闻清给他喂著，这水非倒不可，那样他再不知道闻清在对他做什麽，只能说他是傻子一个了，毕竟没有人可以迟钝到那地步。

起初只是单纯地要把那水渍舔掉，但到後面那舔的动作就带上情欲的味道了。闻清的舌尖在林文蠕动的喉头上打转，而一双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扣上林文的腰。
林文开始有感觉是因为喉头有点痒，甩甩头，想把那麻痒感甩掉，可怎麽也甩不掉。他这才低头，一看，竟是闻清在自己脖子上舔著。
〃你在干什麽？〃本来喝了水的嗓子应该清脆无比，而林文发出的声音只有沙哑二字。
这一哑声从头上传来，闻清当下激灵起来，抬起头就对上林文一张红脸，闻清赶紧松开手，〃那个、、、那个、、、你这里有水。〃
林文是迟钝，但不傻。闻清这番解释非但没让他脸上的红晕消退下来，反而更豔红了。但林文发现自己对闻清对他所做的，没有愤怒或讨厌的感觉，他只有一个感觉，害羞。
林文当下别过头，不看闻清。

闻清见林文没有生气的迹象，缓了口气。紧张的心也因而放下，再一看林文，似乎在害羞。闻清感到自己又开始激动了，他双手紧握，要把自己那站在火山尖口的欲望给压制下来。

（7）
　
林文太单纯了，这种违反伦理道德的感觉，他没有任何危机感。而闻清就不一样了，发觉自己对林文产生了不应该的感觉，他心里就有点慌了。同性之恋，这个词太陌生也太遥远，闻清万没想到这个词会在他身上发生。
他往後退了几步，他忽然觉得是林文把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闻清皱起了眉头，如果叫他不理这个男孩，闻清知道他做不到。上到专二，大家多多少少都已染上世俗的气息，而林文身上还保有单纯的稚子气息。
不是说贪恋林文身上的单纯，而是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能享受到简单的快乐。
生活在社会跟学校的夹缝间，闻清已提前学会这社会的圆滑。
林文没有发觉闻清的心理变化，等羞意减少不少後，林文走到一旁的草坪上，他的口琴放在那里。草地上有两张报纸，是林文用来坐的。
〃现在开始吧。〃林文的声音很小，眼睛也一直盯著他手中的口琴就是不敢抬头看闻清。
〃嗯。〃闻清稍稍平复了情绪，坐到林文旁边。
悠扬的曲调从林文口里传出来。林文认真地吹著口琴，心中的羞意还有紧张，也奇异似地飞走了。

一曲完毕，林文像往常问舍友那样，仰起脖子问闻清，〃听得懂我在唱什麽吗？〃
〃往事如风；痴心只是难懂。借酒相送；送不走身影蒙蒙。〃闻清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林文。
林文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我吹得很到位吧。〃
明明是早已听得耳熟的歌，从闻清嘴里唱出来，更带著漫不经心的味道。但为什麽自己会觉得很好听。
〃你唱得很好。〃为了掩饰自己的胡思乱想，林文转过头，朝闻清灿烂一笑。但闻清的眼睛竟还跟刚才那样直视著他。〃不要看著我。〃林文不是矫情的人，他觉得闻清一直看著他，让他很尴尬，所以他要大声说出来。
〃怎麽怕了。〃闻清眼底闪过尴尬，低著头的林文没看到。
〃才没。〃只是小小的一激，林文就重新抬头朝闻清喝过去。
〃真的没有。〃闻清这回的心态已经比刚才平和了，身子也放松不少。
坐在旁边的林文感觉到这气氛了，身体也跟著放松，张嘴哈哈一笑，接著再往闻清肩头重重地捶了一下，这心脏终於恢复它应有的跳跃速度。
〃怎麽样，我到时就用这首歌。〃
〃我喜欢。〃闻清没有答好不好，只是说喜欢。这让已经恢复平静的林文重新脸红起来。林文不知道的是，闻清这样说是故意的。
谁叫，在闻清看来，红著一张脸，睫毛还因害羞而颤抖著的林文实在太可爱了。
林文不知道闻清的心理，只能坐在那任闻清欣赏著。

〃困了吗？〃闻清忽然问道，林文还没回过神，身子就被揽进闻清怀里。〃你睡会吧，等下我叫你。〃
林文想说他不困，可闻著闻清身上独有的味道，林文忽然觉得就这样呆在他怀里也不错。
闻清把林文揽进自己怀里，只是单纯地想知道这个男生抱在手里的感觉是什麽样的。尽是骨头，磕在身上也有几分疼痛，闻清笑想，但那撩拨自己情愫的感觉，却是任何一具女性丰满躯体所不能比拟的。
林文躺在闻清怀里，没一会竟睡著了。他生性奢睡，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得著，只能说他思想异于常人了。
闻清低头看著林文因睡著，而微启的嘴唇带著刚刚没有的邀请。
邀请！闻清大力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自己到底想到哪去了。怀中的男生，可是今天才混熟的。
但行为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了。闻清的脑子叫他赶紧把林文放下，但他却越抱越紧。非但如此他的头也越来越靠向林文，慢慢地闻清那张因激动而颤抖的唇就停在了林文的嘴唇上方。
闻清犹豫了，他很想就这样吻下去，可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所以他停住了。
可那个时候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闻清能忍得几分，停止也只是秒间的事情。闻清的唇很快就覆盖住了林文的唇。林文的嘴很小，那是一张适合接吻的嘴。
起初闻清还不敢深入，只是伸出舌头在林文的唇上舔著，但到後来，这样的浅尝根本就不能尽兴，他大胆地把嘴伸进林文的嘴里。攫住那湿润的石头，尽情地满足自己忐忑不安的情愫。
闻清忘情地在林文口里探索著，如果在这之前，问他会不会去吻一个男人，闻清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可能！但现在他非但吻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他今天才熟悉起来的。
这不可思议的事情，持续上演著。而当事者之一的林文，在闻清这一越来越深入的吻中，竟没有醒过来。
而闻清的胆子也因林文的沉睡而大起来。探出舌头，吻向林文白皙的脖子。闻清湿漉漉的舌头从喉头一直滑下，直到林文敞开的领子。
伸手抚上那肌肤，柔嫩的触感从手里蔓延开。此时的闻清有些像急色的中年大叔。他掀起林文的衣服下摆，手掌平摊著一路上滑。在碰到那个突起的地方时，闻清恶质地捏了一把。睡梦中的林文被这一捏，几分疼痛袭上脑子，眉头跟著皱起来，身子也翻过来。
闻清被林文一连窜的动作吓得愣在原地，当下赶紧把林文的衣服拉好，还用自己的袖子擦掉林文唇边的湿漉漉的银液。

但林文在这之後就不再有任何动静，闻清拍拍自己的胸脯。被林文这几下动弹，借他胆子他也不敢继续下去。
拍拍林文的脸颊，闻清决定把林文叫醒，他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失控。〃林文，快醒醒，宿舍要关门了。〃
闻清叫了好几声，林文都没醒来，最後闻清只能使出狠招，伸手捏住林文的鼻子，不让他呼吸，这一招果然让林文很快就醒来了。
揉揉眼睛，林文打了个哈欠，〃要走了啊？〃林文的声音还带著困意。
闻清发现林文的脸比刚才更红了。是睡多的原因吗？
一把拉起林文，闻清拍拍林文身上的衣服，知道他有洁癖，就算有报纸垫著，但坐这麽久了，他也会觉得脏吧。
林文站起来後，甩甩手脚，那样睡著还睡了那麽长时间，手脚当然会麻痹。
〃我来吧。〃闻清二话不说，替林文搓起手脚。
脸红著把头转向另一边，林文的眼睫毛也轻轻颤抖著。直到闻清说差不多了。他才转过头，朝闻清笑笑，〃谢谢你。我们快点回宿舍吧。〃

（8）

那晚过後，两人便经常在一起了，从来不窜门子的林文几乎一回到宿舍就往闻清那跑。

〃闻清，林文找你了。〃说话的是林文第一次到闻清宿舍见到的那个舍友，许森。
走进宿舍就看见闻清跟他的另一个舍友腾思涌在下象棋。
见到林文进来，闻清把还没下完的象棋一收，接著对腾思涌说道，〃不下了。〃
〃喂！你没搞错吧，这正下到高潮处。〃藤思涌不满地叫起来，接著转头对林文开玩笑道，〃林文，你都把我们家闻清的心给勾走了，这小子现在可是把你排在第一啊。〃
林文眉眼上挑，嘴角成同样幅度，〃那还用说，也不瞧瞧我是谁？〃说著，还自得地一摸鼻子。
〃去，去，去。〃一看林文这臭屁样，腾思涌连连摆手。
〃别理他。〃闻清洗好手出来，就推著林文出门了。

两人一到门外，就听见腾思涌对许森说著，〃见色忘友也没这样的。〃
林文张著嘴哈哈大笑，〃我的魅力无人可挡。〃r
〃臭美。〃不能玩林文的头发，闻清就改成敲他脑袋。
〃变笨了，你负责。〃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