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姐姐去世后慕清颜第一次见到父亲。虽然有血缘,可在感情上,却跟陌生人差不多。也许是小时候没有体会到父爱,当父亲两鬓斑白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心湖竟然没有荡起一丝波澜。
从姐姐墓地回来,车子直接驶进预先订好的酒店。严父虽然身体不好,可还是拄着拐杖出席了这次酒宴。虽然儿媳去世了,可他们是亲家的事实改变不了。
李顺华李叶也一并出席。在酒桌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慕父掉下泪来。
慕父对严顺开说道:“亲家,以后,欢欢和乐乐你们就多费心了。我一个农村人,不懂教育,又不富裕,什么忙也帮不上。还有,颜颜在你们家也让你们费心了。这孩子从小就要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你们多多包涵。”
“亲家客气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那些客气的话。”严父也颇多感慨,望着低头一个劲儿默默喝茶的慕清颜,张了张嘴,又将到了舌尖的话咽了下去。
慕父是个木讷又老实的人,他憋了半天又说道:“颜颜也老大不小了,以后还请亲家多给留意些,有合适的小伙子给介绍一个。看不到颜颜有个好归宿,我这个当爸的就是死了也不瞑目。”
说着,又抹起眼泪来。
一直没跟父亲说句话的慕清颜一直低着头,只有坐在她身边的严谨看见她面前的水杯里平静的水面上荡起涟漪,那是掉进水杯的泪。一圈一圈的,像是蔓延开来的网,将他的心罩住,然后收缩,箍的心尖儿直疼。
在他想给她一个暗示时,她已经推开椅子起身。“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出了包厢,她沿着
走廊跑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将她压抑的抽噎声掩盖起来。
在她将脸埋在掌间的时候,肩上有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竟然是李叶。
她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同情说道:“慕叔叔也是为你好,你哭个啥劲?”
接过水,慕清颜喝了一大口,“谢谢你。”
跟李叶毕竟有隔阂在,虽然她们姑侄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心里明镜似的,只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好啦,好啦,大家都吃好了,就等着你呢。”李叶拉着她出了卫生间。
严谨已经结账,大家正在喝茶。慕父明天回乡下,他不想去严家住,在农村生活惯了,住城里有些习惯不适应。于是,严谨给他在酒店安排了房间。
慕清颜听严谨正在安排,她插话道:“我跟我爸在酒店住一宿。”
这是今天她见了父亲湖第一次说话,尽管是间接的,慕父还是眼圈一热。
于是,严谨又在严父隔壁开了一间房。
接下来,司机送严父和李顺华回家。严谨送慕父上楼,顺便跟他聊聊天。
李叶则拉着慕清颜去酒店的地下城去唱歌。这要是以往 ,慕清颜不会去 。她不喜欢那种嘈杂的环境,可现在心情憋闷,又有严谨陪着父亲,李叶又太热情她招架不住,就被她拖着乘电梯来到负二层。
电梯门刚打开,一阵重金属的乐器敲打声扑面而来。
“哎呀,人活着,该尝试的都得尝试一下。”李叶拉着她,硬是在济济人海中找了一张空桌。说是KTV地下城,其实,就是一个乱糟糟的酒吧。台上有人唱歌,韵律十足,动感强烈,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
李叶点了几瓶啤酒,先给她倒上。期间,有几个男人过来跟他们搭讪,被李叶轰跑了。
“喝一杯。”李叶硬是把酒杯塞进她手里,还举杯跟她碰了一下。
慕清颜抿了一口。后来不知怎的,就越喝越多。渐渐的,耳边那震耳欲聋的音乐逐渐远去,对面李叶的影子开始模糊,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严谨跟岳父聊了一会儿家常,就下楼来找慕清颜。打她手机她不接,怕出事,他把七郎八虎招呼进来,一起找。
三个人分头行动,在各个角落寻找一遍也没没见着两个人的影子。
严谨冷静想了一下,朝着七郎是个眼色,七郎很快就把老板招来。将慕清颜和李叶的容貌描述下,酒吧的老板被几个人的气势给下吓住,不打自招道:“在后边的雅间里。”
原来,这里还有雅间。严谨一句话也没说,脸色却异常阴沉,他跟在老板身后绕过几道弯弯的走廊在一
扇门前停下。
“俩个小姐就在这两房间里。”严谨狠狠推开挡在身前的老板,心里有不好预感,他抬脚一踹。
啪的一声,门应声而开。屋内昏暗不明,几个男人正趴在一个沙发里的一个人身上□着。
严谨箭步上前,他一手拎起一个,跟拎小鸡子似的,啪的一甩,四个人就被摔得四脚朝天。
那人刚要破口大骂,就被七郎八虎三拳五脚弄没了声。
严谨一把拎起沙发里的人,是李叶。他撒开手,两步跃出房间,来到另一扇门前,想都没想一脚踹开门。
屋内的情形更加不堪。慕清颜已经衣衫半敞,几个男人正围在她身边“好妹妹好妹妹”地叫着。
哄得一声,一股怒火冲向头顶。严谨健步如飞,上前三拳两脚就把那些人从慕清颜身上掀下去。然后,脱下自己的外罩将人事不省的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啊呀,谁TMD打扰老子的好事?”那些人被严谨掀翻在地上还在骂。
七郎上前,踩着那人的脸狠狠一碾,那人顿时就没了气息,八虎则在几个人的□各补了一脚,这下,几个人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将四个人制服,严谨抱起慕清颜,出了门。沿着狭仄的走廊,一边走,他一边交代:“查清楚怎么回事。还有,这家酒吧违法经营,跟公安局举报。”
七郎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宜,八虎带着昏迷不醒的李叶回老宅。严谨则带着昏沉欲睡的慕清颜回观澜别墅。
慕清颜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轻脚重,像是踩在云团里,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后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冷风,她觉得清醒许多,不过,脸开始灼烧,身上很热。她伸手开始撕扯衣服。
接着,有人将她抱住。“颜颜,我们回家,别怕。”
谁啊,那么唠叨。她怕什么?她连失去姐姐的痛苦都生生承受下来,她还有什么怕的呢?
接着,她被抱进一个怀抱了,那个怀抱很结实,硌得她身子生疼;那个怀抱很温暖,让她忍不住想靠近;那个怀抱气息很好闻,让她好想咬上一口。
事实上,她也这么坐了。
严谨正抱着她,让司机快些开车。谁知,怀里丫头不安分起来,竟然爬起来咬上他喉头,咬完了还不知错,冲着他嘻嘻笑。
☆、043
慕清颜身子柔韧;跟她常年练习瑜伽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此时;她心无城府跟个孩子似的在他怀里扭动,让严谨身体立刻就有了反应。他不是登徒子;可也不是柳下惠。
“颜颜;别乱动!”他喝了一声。可人家根本就不理会她那套,半个身子竖起来;整个人跪在他腿上,双手缠住他脖子;胡乱在他脸上咬起来。
车子很快到了观澜别墅。齐叔看见车灯;急忙迎出来。
严谨抱着怀里的人下车。因为慕清颜不停扭动;衣服滑下一半儿,半露 的香肩让齐叔急忙别开眼。刘嫂也觉得不对劲;二小姐缠着严先生,还不停撒娇,可是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她急忙进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
严谨已经抱着慕清颜直接上楼。刘嫂跟了上来。。他交代刘嫂放洗澡水,而他则跟缠住自己的人作战。
“清颜,你撒手。”酒里找不到她,他心里格外紧张,只不过脸上没表现出来。看见她被几个男人压在沙发里,她却像个睡美人似的毫无动静,他既心疼又愤怒。现在确定她她完好无损,他的心终于放下来。
严谨又呵斥她,“清颜,听话!”
慕清颜才不管呢,像是八爪鱼,手脚并用,黏在他身上。还不停胡乱在他脸上亲,小手也不闲着,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刘嫂放好水出来,见这一幕都脸红地低下头。
严谨耳根子也热起来,他狠心掰掉她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脚,冷声交代:“刘嫂,帮她洗澡。”
刘嫂应了一声。
哪知慕清颜不干了。她踉踉跄跄追着严谨出去的背影跑了几步,就噗通一声扑到在地。严谨不得已又停下脚步转身回来。慕清颜趴在那里呜呜大哭,跟个孩子似的耍赖起来。
“严谨,你也不要我了是不是?姐姐不要我了,爸爸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她喃喃自语,泪珠大颗大颗落下来,眼看着在洁白的地毯上晕染开来。
她胡乱地挥着手,“你们都走吧,不要就不要,我才不怕……”她想撑着地面爬起来,可浑身都软绵绵的,似被抽走了筋骨。
严谨叹息一声,蹲□子,将她拦腰抱起。
“嘻嘻,严谨,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我就知道……”她咯咯笑着,睫毛上海挂着泪珠,破涕为笑,修长的双臂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再也不撒开。
严谨无奈摇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变脸这么快的。
刘嫂站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这里又没她的用武之地。
“严先生?”
严谨这才将注意力分散出来一些,平静解释:“她喝多了。你下去休息吧。”
刘嫂逃跑似的躲了出去。胖
胖的身子跑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脸红心跳。更让她脸红心跳的是二小姐。从来没见过二小姐这么缠人,都让人不好意思多看。
慕清颜觉得身子像着了火,衣服就像不透风的铁桶,把她箍的紧紧的。她又开始撕扯自己衣服,裂开的衣领处,有清凉的风吹在□的皮肤上,凉爽的感觉让她更加用力起来。随着她激烈的挣扎,脸颊也越发绯红起来。
她一手撕扯着衣领,一手缠住严谨的脖子往他身上蹭。他身上有种清冷的气息,让她烦躁的心安宁。还有,他身上的凉凉的,比自己身上凉了好多。靠着他,就觉得浑身舒坦。这个认知令她越发大胆起来。
怀里不安扭动的人儿让严谨眉头直皱,顿时感觉有股热流从小腹升腾而起。他是男人,任何一个男人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来说,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怀里的人是自己熟悉的,喜欢的。
他对她有好感。这个认知另严谨顿时从火热的磨蹭中清醒过来。他一把推开怀里醉眼迷离的人儿。
慕清颜连喊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一头倒在地上。她捂着膝盖,抬眼看着他的方向,目光迷蒙嘤嘤啜泣起来。
严谨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瞪着她。
“慕清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丫头的酒品确实不怎的,喝了一点儿酒就失态成这个样子。现在,她面对的是他,若是换做别人,她会怎么样?
“你让我失望!”他大吼。要不是她这么主动,要不是她楚楚可怜,他才不会动心。他把罪过都归罪于她。是她酒后失仪惹的祸。不然,他才不会对自己的小姨子动心,绝不会。
他的吼叫丝毫没吓住倒坐在地上的人。他盯着那人半晌,见她蜷腿坐着,双臂搭在膝盖上,脸埋在手背间,一动不动。
她的肩膀在颤抖。
严谨又开始心疼。面对任何人他都可以无情转身,偏偏对她,他做不到。
她就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因为他没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