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的打算很快便被石林给识破。
最终,她被强拉着在钻石柜台试了又试!
在石林看来,女儿只嫁一次,何不一步到位呢?
于是, 她就毫不客气地选了几个五六万元的钻戒叫何双双试戴。
“小周,你看这只怎么样?”石林问道。何双双趴在柜台上,举着一只手,空着的手无奈地支着下巴,这都试戴七八个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周彦倒是很认真,在一边看了一下,摇摇头,“切得不太漂亮。”他对这个有些经验,前些年他也出去过。在阿姆斯特丹的时候,导游说过一些常识,他也知道一些关于钻石的知识。甚至,参观完,他多多少少也买过几个裸钻保值。
石林许是误会了周彦的意思,便下意识地又换了个小的戒指问他:“这个呢?”
唉,不是这个意思啊!周彦笑了,从那边站起来,对服务员说:“有裸钻吗?我们定做。”
服务员有些惊讶,毕竟北拓这个城市不大,大部分的顾客都是买现成的。因此,她立刻进了后面,很快,一位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性主管,笑眯眯地出来了。在他身后,还有一位服务员,端着一个丝绒托盘。
主管出来寒暄了几句,不经意地送出了几顶大帽子,现场的女人们觉得浑身都是妥帖的。谈话间,主管轻轻地揭开了绸布,那托盘里放着一排六个硕大的裸钻,还有这些钻石的GIA证书。
这一刹那,真是灿烂无比。
周彦见过更大的钻石,因此也没觉得怎么样。他银行里存的那几个并不适合取出来用,因为当时买的时候都是直接做成男戒的,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倒是何双双她们第一次见到两三克拉的钻石,因此都不说话了额,这得上百万吧?电视上都演了,得几百万。
何双双吸吸鼻子,看了周彦一眼,他要干什么?
“我倒不常买这些,主要是结婚嘛,总要买好的,您说是吧?”周彦很随意地聊着,也没去碰那几颗钻石。
“哎呀,结婚是人生大事,先恭喜二位了!先生请放心,我们这里的钻石,都是有GIA证书的。。。。。。”
周彦笑着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坏我也分不大清,就像这几颗颜色是F级还是E级的,我就看不出来。你知道,这个不太好区别的。”
主管还要说话,周彦又道:“我是说,这几个cut的也不是很好,对吧?不然,换换?”
什么叫cut?何双双不知道,此刻她看周彦,倒是真有点儿小说里虎躯一震的感觉,可狗血了。但是她不知道,周彦其实也就会这么一句,还是导游反复用过才会的。
嗯,那是一种突然喷出一脸鼻血的感觉,何双双下意识地捂下鼻子。嗯,这家伙真能装。不过这一刹那,是幸福吧?至少周彦觉得她很重要,是个女人就会有虚荣心吧?
主管笑了,很快又将托盘送了进去,换了一盘出来,这一次托盘里就只有两颗钻石,每一颗都很大,很完美,在珠宝行特殊灯光的照耀下,钻石闪着光晕。那主管说了一些钻石的常识,又道:“北拓是个小城,消费也就是这样了。先生要是不满意,我们随时可以调货的,您看,要不然再等一天?我们帮您从总公司换几颗更好的来。”
“不用不用,太大了。我还要我的手呢!刚才的就挺好。”何双双觉得有些不能接受,赶紧给周彦搭梯子。她插了嘴,石林却在桌下,狠狠地踢了女儿一脚。
周彦看何双双不太在意这个,也就没指望她,只是笑笑,便在那两颗里选了一颗不错的圆钻。圆钻重三克拉,价值五十五万元。看完他就立刻付了款,一句废话都没有。
别说,他这么一做,那位主管倒是真的有些被镇住了。人家一高兴,后面的零头就给抹了,戒指的戒托也是白送的,另外珠宝行还送了一条价值四千多的白金碎钻项链给何双双做结婚贺礼。
能买得起五十多万钻石的,在北拓那就是大顾客,店里很愿意多几位这样的客户的,结个善缘嘛!
量手的时候,是由那位主管亲自量的,何双双有些惭愧,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个指甲才好。她的手有些肉肉的,因为长期打字,直接都有些勾勾,并不舒展。母女两人此刻都颇有些胆战心惊,石林也不说话了。五十多万啊,眼都不眨就给买了。
周彦倒是觉得没什么。没错,他是来自乡下,可是,他跟着他老爹,多少页见过,也吃过,也去过,该明白的也都明白。
他知道更贵的,更好的,那年,他爸爸周德凡不知道在哪里购得了一瓶红酒,大过年的,爷俩就尝了尝,五十多万美金一瓶,也没怎么就下了肚,他爸说,还不如杏花村的老白汾呢。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只当哄何双双高兴了。更何况,那东西也就是个中档的物品,好的岂能卖这个价?
石林这会儿子也很矛盾,她甚至后悔带姜凯芳来了,人家天天愁闺女嫁得不好,怀孕吃排骨都要娘家求妈妈做,她这不是来炫耀吗?那五六万的心理价格跟五十万是不同的。此刻,石林有些愧疚,一个劲地悄悄看姜凯芳,她回
去不会瞎说吧?
倒是姜凯芳觉得也没什么,甚至她伸手亲昵地拍拍发呆的何双双的脑袋,说:“唉,还是咱们双欢天生就有福分,要不说迟来的饭都是好饭呢!真好……”她忽然亮了一下右手上的一枚小小的宝石戒指,说:“毛毛跟女婿给我买的,两人结婚出去来着,啥也没舍得买,就给我买了这个!”
顿时,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高度,石林所谓的面子被击打得粉碎,她又没办法还嘴,只好尴尬地笑笑。这时候她也知道接招是不妥的,只能拉着姜凯芳说:“唉,也不早了,我跟你姜阿姨说好了,要看你们结婚的旗袍,捎带着我跟你姜阿姨一人也来一身美美。不如咱们就分开吧,你们挑你们的,我们看我们的?”
何双双觉得她也没什么要买的了,这还不够吗?因此便想回家,倒是周彦,抓住何欢双的手捏了一把,回头笑笑,对石林说:“好,阿姨,我开车送你们去。”
“不用,不用。我们打个车,多方便,招手就来了,”石林推辞着,连带着喊了小庆一起离开。
看着石林离去的背影,何双双忽然觉得心里蛮酸的。今儿出门的时候,她妈妈从衣柜角取了钱,跟她说:“要是小周买的戒指小了,我就贴钱给你买个大大的。”
何双双说:“妈啊,别呀!周彦不像缺那几个钱的,我这几年也存了点儿。”
石林说:“闺女,你就是傻,三十岁了还用耳朵想世界!哎呀,这可怎么好呢?现在随便哪位做买卖的不是那里借了,这里补,那都是架子大的虚货。你听着好听,还COO、CEO什么的!他们也就是听着好听。我在税务局大小也是个科长,谁我不认识啊!这里面的花销你是不知道,就是撑个花架子,骗点儿国民储蓄。我可没说小周啊,小周可是个本分孩子。
“大热天的,哪天不在工地忙活,什么不做!甭管修暖气、补屋顶,他样样都会!我跟你爸爸也打听过了,他是有名的仁义人儿!唉,要不是这样,我能把闺女嫁给他?他也就是运气不好,你知道的,他爹妈都不在了,身边也没个人疼他,去年还跟搭档散伙了,这不刚把地方买回来吗?怕是他赚的那点儿都填了进去。如今人家艰难,跟你结婚,咱也不图他有钱,也别打听他有多少家当了,他没外债就是好的。咱家条件还不错,我跟你爸商议了,不论他买什么咱都出一半钱,算是给你的嫁妆。我是嫁闺女,可不是卖闺女。你爸爸住了一回院,算是把他当成亲儿子了。昨儿还说了半天,还不许问我为难小周。唉,你们几个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石林说完,将钱放进了包包里,护在胸前,这一路都紧紧地护着那几万块钱。
看着妈妈依旧护着包包的背彩,何双双心酸得很,眼泪扑簌簌地掉。周彦过去递给她一包纸巾,问她:“双双,怎么哭了?”
何双双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周彦,也没什么……我救赎忽然觉得,我挺不孝的,什么也没为爸爸妈妈做过,呜……”
何双双与周彦要结婚了,何双双的圈子就没有不知知道,可周彦的圈子知道的人就很少。他每天除了陪双双,剩下的时候还是该上班就上班的。
这几个月蛮奇怪的,除了周彦不在的那两个月,华梅每个月都来两次,说是还钱。每次也不多还,三千,五千都有。
每次来了,还带些东西来,有时候是她亲手做的盒饭,有时候是她老家人送来的干菜。
周彦不傻,自然知道这姑娘是动了心思的,但是,他还是装糊涂,装着看不出来。他甚至有一种危险就要来临的感觉,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还手?他向来在感情问题上十分懦弱,被欺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今他也就能在何双双的面前讨点儿便宜。
人家目前没点破,你来一句,华梅,我们不可能了,你以后别打搅我了。这很尴尬!你都帮了人家那么大的忙了,问头再骂一顿吗?周彦承认,在帮助华梅这件亊上他有错,错在他将自己男性的虚荣心压在了这件事上。他就是愿意用钱砸一下,他砸的就是华梅那颗本来就很虚荣的心。
可是,钱砸出去,他却又失落了。如今的华梅早就不是单纯的华梅了,她根本就不在乎!
先不说还欠着二十多万块钱呢!那蚊子小,身上也是肉啊,什么不是积少成多的?石林说得好,什么钱不是一块一块存起来的。再说了 ,他要是点破了,人家不承认,他傻不傻啊?
于是,毎次华梅来了,周彦也就随便应付几句,赶紧打发她走了。
现在,华梅算是干得不错。她又买了一辆新的电动车,雇了个人,每天跟她一起送货。
别说,就这一点,华梅就比何双双强,何双双就是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宅女。
想起何双双,周彦便想起了那件毛衣。他觉得吧,那件白色的毛衣越发有往渔网走的趋势。如果织好了,他是穿还是不穿呢?
“周大哥,你想什么呢?”坐在沙发上的华梅端着一杯水,说了很多话,貌似她的周大哥都不是很感兴趣。
这是怎么了?华梅看看自己新买的这条裙子,衬得她的小腿越发纤细,是哪里不对劲吗?怎么周大哥都不看自己一眼,一直在神游物外呢?
周彦一愣,看看打扮精致的华梅,笑笑,“也没什么,想起你嫂子来了。她给我打了一件毛衣,到处都是窟窿,还不许我说她笨。”
华梅一惊,脸都白了。嫂子?竟然要叫嫂子了吗?
没人知道,这个来自农村的少女有过怎么样的经历。她觉得自己就是苦水里泡大的。
自从跟喻夏鸿分开,在学校办了休学,她就一个人去了医院,她躺在冰凉的产床上,产床的支架都是冰凉的,裸露的腿就挂在空气里无依无靠,而她,周身发冷。
人流器发出的噪声,能刺进你的脑子里,不停地钻,不停地钻。能钻进你今后几十年的噩梦里,能摧毁掉你所有的意志以及根源。
别人有丈夫陪着,有男友陪着,于是她们可以哭,可以喊。
只有自己没人陪着,孤零零地接受一切,只觉得自己该被罚。可是,自己到底哪里错了呢?哪里不对呢?不该是这样的啊!
华梅的手术从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