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鸢见他这副表情顿时愉悦了起来,抿着唇角笑出声来。
乐极生悲。
顾易安刚走没多久,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还以为是莫迁临出发之前的电话,但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脸色顿时苍白了下去。
接通,那头微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真给我长面子了,一天相亲那么多男人,你真当我徐家的女儿没人要了么?这不是给人看笑话吗?真要男人你跟我说我给你安排,见些不三不四的算是怎么回事?”
徐紫鸢听见这话反倒心情愉悦了起来,“要男人?你徐家女儿没人要了么,随手招招一大批男人排队候着你信不信。现在倒是说我是你女儿了?父亲。”
她语气里的嘲讽意味十足,电话那头的男人被气了个正着,正想发飙。徐紫鸢又是一嘴堵了回去,“徐先生,我想你的记性是真的不好。我徐紫鸢虽然姓徐,但是并没有落在你们徐家的户口本里,所以法律上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混账。”
“早就是这德行了,你现在骂已经来不及了。”她笑了笑,像是故意气他的一般,又补充了一个消息,“这样吧,明天莫迁就回国了。改天我带他来见你?”
电话那头倒抽一口冷气,“啪——”地一声很利落地把电话挂断了。
她拿着手机出神地看了一会,才自嘲地笑了笑,收了回去。
破茧而出
清晨,她起床,走到阳台上轻轻舒展了下身体。酯駡簟浪
晨曦微凉,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微黄的光。想到莫迁已经在飞来Z市的飞机上,她勾勾唇角好心情地笑了起来。
转身,走回卧室。钻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当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正在擦乳液。东西一放,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去找被她塞在了被子底下的手机。
看也没看来电显示,她接起,语气愉快,“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的顾易安一愣,微微眯了眼抬头往楼上看,“下来。”
徐紫鸢闻言,瞬间石化。飞快地跑到阳台上,俯身往下面看去。
顾易安正一身休闲地装扮倚在一辆极光车门旁,手里拿着手机,抬头看着她。
她踮着的脚瞬间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重重地踩回了地板上,没好气地挂上电话。她慢悠悠地把自己收拾好了,才晃了下去。
顾易安见她下来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径直往小区门口走去时,直起身,迈了几步就把目不斜视的她拦了个正着。
她退无可退,终于舍得分他一眼,但语气却是不欢迎至极,“你想干嘛?打劫么?”
顾易安冷冷地笑了一声,“你见过开着路虎极光来打劫的么?像徐紫鸢你这样的,要打劫估计也是劫色,你说呢?”
徐紫鸢退后一步,扫了他一眼,“有事快说。”
顾易安也不多说,直接把手里的车钥匙扔给她,“你的车。”
接过钥匙的徐紫鸢望着他墨黑的眼睛时却有了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她转身,往那辆路虎极光走去。
这辆车骚包的地方在它挂上了更骚包的车牌号时都开始显得微不足道。
徐紫鸢四下绕了一圈,指着那数字全部为0的车牌问道:“怎么回事?”
他眼也不抬,无所谓地绕过去从车尾到车头也走了一圈之后才慢悠悠地回答:“就是这么回事。”
这种牛叉的车牌,她开着车去闯红灯都绝对没有问题。交警敢拦?除非他头顶上的那顶警帽是不想要了。
但想到这里她又是一愣,就算顾易安现在也算是Z市最王牌的律师,高价都难请了。但这种车牌明显放水,没点势力没点枝根叶蔓地想弄到这车牌?下辈子都难。
“嗯,朋友是高干子弟,随便要了个过来。要别的号码跟我说,弄几个给你换着玩?”他挑了挑眉,笑着开玩笑。
徐紫鸢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冷冷地眯了他一会,才双手一摊把钥匙摊回他的面前,“这车我不敢要。”
“你付了钱你不要?”他像是预料到她的这番反应,也不搭理她。径直绕到了副驾驶座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你不是要去接人?”
徐紫鸢这才想起出门是要干什么,皱眉看了看时间,也就不计较这个车牌了。
机场的大厅还鲜有人来往,明亮的灯光照得整个机场明晃晃地刺眼。
她踩上了上二楼接机的电梯时才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身后的顾易安,“你来干什么?”
顾易安懒懒地抬眼看了看她,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肩膀把她搂紧怀里,“来看看我前妻的前夫长什么样而已,顺便看看你儿子。嗯?”
徐紫鸢“嗤”了一声,很是不卖面子,“那你可以走了,我们一家团聚之后估计没你顾易安什么位置了。”
顾易安也不说话,揽着她的肩膀俨然一副“热恋中的情侣”姿态。
徐紫鸢嫌弃归嫌弃,但终究是挣不开顾易安刻意加大的禁锢的力道,只能无奈地被他半搂着,姿态暧昧。
大厅的地板光可鉴人,她的高跟鞋踩在上面“嗒嗒”作响。加上身旁还站了个顾易安,当下算是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她微微有些不自在,低了低头,借着拨弄头发的姿势避开了那些目光,等走到了接机的地方才停下来看了看时间。
很好,马上就到了。
身旁的落地窗能清晰地看见外面的情况,她站得笔直,静静地望着外面。那些白色的钢柱在她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竟有着说不出的魅惑姿态。
顾易安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就这样往下滑,落在她的腰上。但也仅仅只是这样,并没有进一步有什么动作。
徐紫鸢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想到莫迁那张还稚嫩的脸,她微微地笑了起来,语气里居然也带了顾易安从未听过的温柔。“顾易安,你知道么。在美国的这几年,我就是因为莫迁才慢慢地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地位。”
她顿了顿,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微微柔和,“但是为了照顾他必须很拼命拼命地工作,所以一直都没机会陪他。所以在美国有了成绩我就迫不及待来了这里,我想亲自照顾他给他最好的。所以。”她转过身,认真地双眸静静地凝视着他,眼底却翻涌着不同以往浓烈的色彩,“所以,顾易安,你不要欺负他。”
他微微失神,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徐紫鸢,虽然话语里的冷漠刺得他心底微微地疼着。他却没有力气反驳她,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竟然也在等待着开始期待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小子——莫迁。
徐紫鸢见他不说话,微垂了眸子,半晌像是下定了神马决心似得。笑得认真又执着,“莫迁他——”她的眼神有瞬间的闪躲,但在他微皱眉的逼视下她继续说道,“莫迁他不姓郑。”
他的心底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有一团白白的雾气在盘旋着,但是他伸手却抓不住明明直觉那么强烈地要他抓住那团白雾他却始终差一点还是差一点。
沉默了一会,他点点头,“那他姓顾?”
他认真地模样惊出了徐紫鸢一身的冷汗,见他半晌笑了起来之后才知道这只是他的一个小玩笑。当下也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我们才结婚两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易安的眸色一沉,唇角微微抿了抿,抬眼看向窗外,“飞机来了。”
徐紫鸢抬头看去时,那一辆白色的飞机正从跑道上快速地滑了过来。她心脏的跳动一顿,终于有什么东西
破茧而出。
一家三口
等了一会,才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牵着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牛仔裤,头上还带着棒球帽的男孩子走出来。酯駡簟浪
小家伙的个子矮也不硬挤,一步步跟着身旁拉着他的男人往外走着,边转头四处看来看去像是寻找着什么人。
徐紫鸢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红色外套的小身影,也不管站在她身旁的顾易安,径直踩着高跟鞋就小跑了过去。
就在她跑过去的瞬间,莫迁也看见了和徐紫鸢站在一起的顾易安。看见妈咪朝自己跑来,他扭头看了看跟在身后不紧不慢的顾易安,拉了拉郑千城的手。“我就告诉你妈咪会和爹地一起来。”
郑千城这时也看见了徐紫鸢和顾易安,俯下/身来一把抱起莫迁,“你怎么知道你爹地会来?”
莫迁弯唇,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来,“因为前天晚上妈咪跟爹地一起过夜的。”
郑千城眼底的墨色浓烈,他揉了揉莫迁的头发,笑了起来,“这其实没有什么,成年的男女在一起过夜并不是很特殊的事。”
莫迁仰着脑袋看了看他,“哼,你又不了解我妈咪和爹地。”
郑千城跟莫迁的关系其实很奇妙,一句不合就能吵起来,但有时候关系又融洽地像是一家人。所以现在莫迁跟郑千城闹脾气,一脸倨傲地从他身上挣扎下来实属正常。
徐紫鸢远远地看见不由按了按额角,怎么又扛上了?
顾易安站在身后,看见前面人流里吵吵闹闹的两个人一阵闹心,“他们经常这样?”
徐紫鸢无奈地点了点头,“嗯。”
他的目光直接过滤掉前面的郑千城,停留在身后的莫迁身上。
莫迁微微皱着眉噘着嘴的样子有点熟悉,他的眉目间,那一股凛然的气质也有点熟悉,甚至那双眼睛,像极了徐紫鸢的那双眼睛都透着熟悉的感觉。
他微微皱了皱眉,虽然想不起像谁,但是心底却一直闹腾着,在这样喧闹的机场里他的世界里却安静地没有一丝风声,只有面前那个小男孩扑过来的笑脸在眼前缓缓放大。
莫迁走出人群就飞快地跑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明媚。徐紫鸢微蹲下身,一把把扑进她怀里的莫迁搂进了怀里,偏了头去亲了亲他的脸,“莫迁,想妈咪了没有?”
莫迁点点头,眼睛四下看了看,见没找到想看见的人眉头一皱,“崔小沫呢?”
徐紫鸢出门前给樊小小打过电话,崔小沫身体不好,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住了院。当下她揉了揉他的头发,唇上的笑容不减,“一回来就惦记着你老婆!”顺手刮了刮他的鼻尖,“小沫吃坏东西了,住院了。”
莫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怎么那么笨啊。”
顾易安站在一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自己家的媳妇再笨都不能说她笨,她听见了是会记仇的。”
莫迁这才抬起头来,看见他又是明晃晃地一笑,“顾叔叔好。”
徐紫鸢的眼底迅速地掠过一抹深邃地光,她抬眼看了看莫迁,见他笑眯眯的样子,心下一疼,缓缓站起身来推他过去,“让你顾叔叔抱抱。”
顾易安被这脆生生的“顾叔叔”叫的一阵发昏,见徐紫鸢把莫迁推了过来。蹲下身把莫迁揽进怀里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妈咪没告诉你吗?”他侧头看了眼徐紫鸢,澄黑的眼里带着满足的笑意,他伸手去环住顾易安的脖子,又是露着小虎牙脆生生地,“我叫莫迁,徐莫迁。”
顾易安的心下一震,转头看了眼沉默着不说话的徐紫鸢,心底的疑虑更深,“为什么姓徐?”
莫迁正想回答,徐紫鸢把话一拦,“你多什么嘴,我儿子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
顾易安挑了挑眉,“你急什么?”
徐紫鸢也不让他占了风,一眼就瞪了过去,“我护着我儿子你有意见?”
“你儿子又不是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