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务员将一瓶高级红酒放在了桌上,然后为他们在高脚酒杯中倒入了红酒。她看了看红酒,满意的笑了笑,服务员微笑的离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看着桌上的红酒,眉头皱的很深。她知道他不高兴,可是她却不在乎,完全忽略了他的话,笑容美丽:
“上次你在樱川说那瓶红酒很好喝,所以我就特地给你预订了一瓶新的,今天你可以好好的享用。”
“谁跟你说我要喝酒了。”
显然,他的忍耐已经到达的极限,“有什么话你就赶快说,我没有兴趣跟你在这里耗时间。”
他曾经无礼的对她泼过酒水,他知道不可能只是想请他喝酒这么简单,很显然,她另有目的。
“怎么,我不能就单纯的请你吃个饭吗?”
她轻轻地一笑。
“单纯?”
他不屑的冷笑,直视着她:
“你配吗?”
“你别把我说得有心机了。”
她微怒,但依旧保持笑容。
“不是有……”
他眯紧眼,“……而是非常有。”
她怔住,怒及胸口,只是慢慢的,她纤长的睫毛忽然垂下,转眼,她又笑了起来,还是那般美丽,如一笑倾城:
“既然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那我也不否认,我找你的确另有目的。”
“有话快说。”
他很冷漠。
“目的就是……”
她注视着他,眼神深邃:
“……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他怔怔的看着她,眼角紧绷。
她却对他微笑,笑容矜持:
“你很特别,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身上泼酒水的男人,你是第一个敢警告我的男人,你也是第一个……”
稍停,再说去,声音放低放深:
“……我遇到的黑社会男人。”
“哼——”
冰冷的哼哧。
他毫不留情的说:“你也知道我特别,所以我和其他男人一样,我对你毫无兴趣。”
“你一定不会拒绝我。”
她乌黑的睫毛轻轻的眨了眨,美丽而自信,自信的甚至是骄傲,就像一切都胜券在握。
他怔住片刻。
“哼——”
又是一声冰冷的哼哧。他满慢慢地走到了她面前,双手扶着椅子,俯□,同她凑近了一些,他漆黑的眼珠里是那美如妖姬的她,可是她再美,他总是反感。
他愤怒的冷笑,问:
“如果,有人让你去吃一盘,你看到就恶心的菜,试问,你能吃的下吗?”
“你……”
她勃然怒起。
他与她的距离很近。
他那尖锐的下巴,像刀刃,那双冰冷的双眸,像极地的寒霜。她努力的抑制高涨的怒气,手中握有有力筹码,他一定会听从她,她与他靠近了些,能听见彼此呼吸,她紧盯着他:
“那如果,有人威胁你必须吃下去呢?”
“那就看她用什么来威胁了。”
他只是用力的瞪了她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开,一刻都不想和她纠缠下去。
“如果我说,我用苏茉莉威胁你呢?”
她眼角紧眯,姿态和语气都是那么的骄傲。他背脊微微一震,身体怔住,刚刚走下台阶,脚下的地毯本来可以很柔软,可是当她说出那句话时,他却觉得脚像在被刀割。
他过身。
皮质的椅子上,她靠在椅子上,泰然地来回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红酒晶莹丝滑的如一方丝绸,她对他笑着。
他走回了餐桌边。
“你到底想怎样?”
他知道她是在用小姐的学业威胁自己,所以这一次,他的语气明显刻意平缓了许多。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他心底微怒,但是他知道师父为了让小姐进樱川费尽了多少周折。他知道,如果他惹怒了她,她必定不会放过小姐,片刻后,他微微的沉下心里的怒气,说去:
“好……”
“……我答应你,你说,让我怎么做。”
“坐下来陪我吃完这顿饭。”
她抿下一口红酒,然后微笑着重新对他做了请的手势。无奈下,他只能忍气吞声按照她的要求去做。
她笑容骄傲得意。
☆、3(下)
天色越来越黑。
街道边的路灯一排排的亮起。
苏茉莉沿着街道已经走过了好几站。
她以为这样沿着回家的路一直走下去,也许可以和天鹰哥碰到面,可是当她走到天已经黑了,双脚乏力了,仍旧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她真的很失落。
这些年来,只要是他答应过自己的事情,他都做到过,迟到这种事从来都不曾发生,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天鹰哥会没有来接她自己。
是他有事?
还是他去了旧金山后,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重要了?她就这样带着沮丧的心情,不知不觉,一个人已经走过了市区。
“糟了。”
苏茉莉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七点,她开始惊慌起来,了解父亲的性格,如果她回去晚了,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眼看离第三街已经不远了,为了免受责罚,她决定绕近道走。
第三街旁的一条小巷。
径直走过去可以直接到猛京阁。
巷道很黑。
深幽恐惧。
苏茉莉有些害怕。
路灯似乎已经多年未修过,光线很幽暗,忽闪忽现,漆黑幽静的巷子里,就像恐怖片里惯用的场景。
在第三街生活了十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在夜里走这条近道,虽然难免会有害怕,但为了不让苏猛京发脾气,她就算摒住呼吸,硬着头皮也要走过去。
她猛吸了一口气,埋着头,往前冲了过去。
快速的走在巷道里,苏茉莉还是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得到,四周的阴冷的气息,她害怕听到和看到像恐怖片里突然而来的鬼影,所以她双手死死的拽住书包的肩带,直往前冲。
“啊——”
忽然,从巷道拐角的死胡同里,传来了一声痛苦的低吟声,声音很低,可是在这条安静的巷道里却很清晰。
莫非真的见鬼了。
苏茉莉的背脊忽然一凉,她拽住背包的双手不觉地紧颤,心里开始战栗起来。她不敢抬头,心战栗的加速,手心冒着冰冷的虚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准备撒腿朝向出口跑过去。
“啊——”
忽然。
死胡同里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声。她还没有跑几步,心一惊,感到有些不对劲。这不是鬼声,而像是男人的声音。
她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靠在死胡同外的墙壁边,探出头,往里面看去,胡同里幽暗无光,借着巷道外昏暗的灯光,她只能看到,里面有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靠在墙壁边,正用手按着自己的肩膀处,嘴里不时发出疼痛的低吟。
一时间。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走进了胡同。光线微弱,她虽然看不清这名男子的表情,可是他的痛吟声让她察觉到他应该是受了重伤。
她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近。
光线有所被遮挡。
当胡同外那一点点的光亮,逐渐被某个身影挡住时,男子忽然像察觉到什么,敏感迅速的抬起了头。
逆着光,轮廓不明晰,只是身影纤瘦。
是女人。
受伤的男子眼角紧颤了一下。
当他面前这个瘦小的的身影,越来越向自己靠近的时候,他使不上劲的五指,竟然拼命的用力张开,做好准备,仿佛只要她敢再向他靠近一步,他就会伸出手掐死她。
她越走越近。
男子的五指的力度和影子的距离成正比。
她与他的距离很近。
男子的双瞳用力的一睁,手掌随时都可以伸出去,掐住她的脖子,但就当他准备伸手掐住她的时候,胡同外却意外的出现了,一阵皮鞋浑厚的脚步声。
忽然。
男子心一紧,他立刻用结实的手臂绕过苏茉莉的身体,然后一把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们俩蹲在地上,靠在墙边。
她被这名陌生男子突然的无礼行为惊住,想要大叫,可是却发现她的头被死死的埋在他的胸口,那手掌的力度让她动弹不得。
他们蹲得很低。
男子看着胡同外。胡同外的人只是顺眼往胡同里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然后就向巷道的另一头跑去。
直到确定外面没人了,他才松开了她。
她很快的从男子的怀里挣脱出,她猛然的往后一跳,头埋得很低很低。
对于刚才男子的行为,她有些气愤,但也害羞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抱过。
只是。
她像感到了些不对劲,眉头微皱,手上似乎有液体在流动,是粘稠的,她低头闻闻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她惊骇的瞳孔用力一睁。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手上会突然有血,难道?她半信半疑的抬起了头,看着倒在墙边的男子。
男子的手一直按着左肩,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那疼痛的低吟,她却听的很清楚,很显然,她似乎猜对了什么。
她慢慢的靠近他。
光线黯淡。
根本看不清彼此。
她下意识的,居然去用手摸了摸男子的衬衫,吓的立刻缩回手。
血。
真的有血。
她怔住,怪不得他会连连发出那般疼痛的低吟,而且血不是一点,而是很多,好像他的整件衣服上都是粘稠的血迹。男子似乎伤得不轻,一时间,她竟然有想要救他的想法。
她抬起男子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虽然他高大的身子很沉,可是,她还是很努力的试图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准备带他离开这里。
“给我滚。”
男子低吼一声,然后将她用力推开。
她怔住,这个男人真奇怪,她好心想要救他一命,可是他却这样大力的推开自己,而且还毫不客气的叫自己滚,她不免愤怒。
可是越来越多血,只会让她感到有种失去生命的恐惧,所以她决定再一次帮他。她蹲在男子的面前,又一次想要撑起他的身体,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推开她,而是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拼着最后一口气,咬紧牙关,声音冰冷的警告她:
“你要是再管我,我就会把你掐死。”
她脖子被掐得一阵疼痛。
只是,男子肩膀的一阵巨痛,他失去力气的不觉松开了她,他再一次的倒到了对面的墙边,然后死劲的按住自己的左肩。
苏茉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一定很痛,所以,她第三次蹲到了他的面前,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扶起他,而是撕裂了自己的校服裙。
男子吃惊的看着她的举动,眼角紧皱,脸色和嘴唇都苍白的没有血色,左肩的疼痛令他呼吸有些困难。
借着胡同外微弱的光线,他们只能看清彼此的大致轮廓。
她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好冰好凉,就像是她手中所有的温度,一时间都无法给他温暖,立刻,她的手就被一片血迹染过,粘稠的血液让她心慌。
他明显还在反抗,但疼痛让他力量不大,她却用力的抓住他的手,然后将他的右手从左肩移开,然后顺势将他的衬衫扯落。
他想要推开她,可是疼痛的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抵抗她。而当她准备用撕下来的裙布裹在他肩膀上时,在微弱的光亮里,她吃惊的发现,在他左肩上有着一大块和皮肤色不一样的痕迹。
是疤痕?
还是天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