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就只有初霞和小王爷两个儿女。别说庶子庶女了,连上玉牒的侧妃都没有一个。
当然通房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的,但这就不必提了,通房连妾都算不上,主子们用腻了转手送人或者赏给下面的人,都是正常的。
“你就说你想见初霞啊,你母妃不会驳你的面子的,父王就在这等你们。”
甄妙点了点头,心中却生了淡淡的羡慕。
不需要雄才伟略,气度高华。有个这样把自己捧在手心的父亲,真的是极幸运的。
莫非就是永王太疼爱初霞了,初霞才下意识的亲近年长的男子,于是对二伯有了心思?
一想到二伯那谪仙的模样,再看眼前宽高差不离的永王,甄妙果断摇头。
算了,她也不扯理由了,还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靠谱些!
就在永王火热目光注视下,甄妙进了屋。
“佳明。你来啦,坐吧。”永王妃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眉宇间难掩疲惫。
舌尖打了个转儿,甄妙敛衽施礼:“佳明见过母妃。”
永王妃怔了怔。随后又浅笑开来:“坐吧,这一路走过来身上凉着了吧,昨日睡得可好?”
像永王妃这样任是心事万千,半点情绪都不露的贵妇。甄妙是看不出她真实想法的,甚至不知道诗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会不会迁怒她。
毕竟要不是她昨日认亲。也不会有那场诗会了。
不过她这县主,包括被永王妃收为义女的事,其实都是皇上的意思,和永王妃的相处,顺其自然也就是了。
沉吟一下,干脆直言:“母妃,听父王说,初霞惹您生气了?”
永王妃脸色微沉。
“我和初霞向来投缘,能不能找她说说话?”
永王妃嘴角微动,欲言又止,到最后摇了摇头:“罢了。”
然后吩咐一边立着的丫鬟:“带佳明县主进去吧。”
甄妙被领着去了暖阁,就见初霞郡主趴在床榻上,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
二人目光一对上,初霞郡主就拍了拍床榻:“甄四,你可算来了。你们都出去吧!”
屋内的丫鬟走得干干净净,甄妙忙走了过去坐下,仔细打量一眼,惊讶道:“初霞,你的屁股——”
“别提了,被母妃打的!”
甄妙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真没想到永王妃是个暴脾气,初霞郡主这么大了,居然还对着她屁股下手。
“那诗——”
听到这个,初霞郡主脸色一白,眼中闪过愤怒,随后又变成自责,轻声道:“我以前写的。”
甄妙张了张口,觉得喉咙发涩,声音低不可闻:“我二伯——”
初霞郡主脸上闪过一抹绯红,低声道:“他当然半点不知道。”
“呃。”甄妙只觉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哪怕二伯是无辜的,这样的流言一旦传开也足以把他逼死了,心又揪了起来。
“那诗我写了也立刻命丫鬟拿去烧了,谁知道——”
“那丫鬟呢?”
初霞郡主声音发寒:“死了。诗会上出了那事,母妃第一时间就绑了我的贴身丫鬟们,可秋蝶却在耳房里自缢死了,等发现时身子都硬了。”
说到这初霞郡主再也撑不住了:“甄四,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那秋蝶是自小陪我长大的贴身丫鬟,她这样害我,我实在想不明白!”
甄妙拍了拍初霞郡主肩膀:“初霞,这些事都有人会去查的,现在关键是你那首诗,别人会不会胡乱传话……”
“所以甄四,我有一件事拜托你。”(未完待续。。)
ps: 感谢童鞋们的打赏和粉红。今天柳叶生日,所以挤出时间提前更了,晚上大家别等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剑走偏锋
“你说。‘顶‘点‘‘‘‘o”
初霞郡主扶着腰,神秘兮兮地问道:“你二伯他,政敌有谁?”
“什么?”甄妙以为自己听错了。
初霞郡主咬了唇:“你悄悄让罗世子查查你二伯的政敌有谁嘛!”
“初霞,你的意思是——”
初霞郡主垂了眼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等罗世子把那些人查出来,你列个名单给我,我挑个合适的,就他了!”
甄妙倒抽一口冷气:“初霞,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就他了,啊?”
她就知道,不该指望这位娇生惯养长大的金枝玉叶能有什么好法子的,这,这比她还捉急些啊。
“你激动什么?”初霞郡主甩了个白眼过去,似乎下定了决心,说起话来也利落多了,“反正我总是要和亲的,这事皇伯父肯定会压下去,那些人顶多私下猜测而已。不过我也知道,就算明面上压下去,等皇伯父查出那个人,那人也会失了宠信的,说不定还会丢官。既然如此,我便选个他的政敌,也算是,也算是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甄妙目瞪口呆。
“甄四,你到底帮不帮我?”初霞郡主伸手拉了拉她衣袖。
甄妙扶了扶额头,才道:“初霞,这事不成。”
“怎么?”初霞郡主抿紧了唇,仔细打量着甄妙,然后叹气道,“我知道,你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厚道。可这样的事,不找个替罪羊,他就危险了啊。他可是你二伯,所谓死贫道不死道友,你知不知道啊!再说,这也不至于害了人性命,顶多丢官罢了。哼,跟他作对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人朝廷上少些,也算是有利于江山社稷了。”
“这么说,你还算功德无量了?”甄妙翻了个白眼。
“哎呀,好甄四,你就帮帮我吧——”初霞郡主拉着甄妙衣袖撒娇哀求,不料牵动了伤势,当下惨叫连连。
几个丫鬟冲了进来。
初霞郡主柳眉倒竖,斥道:“出去!”
几个丫鬟又灰头土脸的退下去了。
初霞郡主沉默好一会儿,才情绪低沉地道:“甄四。你是不晓得,我现在见了这些丫鬟们,就觉得胸口闷得犯恶心。”
初霞自幼是郡主之尊,身边的丫鬟无不是精挑细选的,尤其是一直陪着长大的丫鬟,对她来说就像延伸的手臂,没有什么不能差遣她们去办的,所以秋蝶的背叛,到现在她都觉得不可置信。
甄妙安慰地拍拍初霞郡主的手背。
初霞郡主气闷了一下。又恢复了精神,目光灼灼的注视着甄妙。
“你别那样看着我,这个法子行不通的。”
“怎么行不通?”初霞郡主急了。
甄妙伸手点了点初霞郡主额头,嗔道:“你总要动动脑子。我二伯什么年纪了,和他有旧怨的人,年纪只有比他大,没有比他小的。你想想四十多岁的糟老头是什么样。头发稀疏,八字胡——”
“哎呀,快别说了!”初霞郡主神情扭曲一下。
甄妙斜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所以啊,你这法子能行得通吗,没准别人原本想不到的,你这样一来,和把我二伯供出来有什么区别?”
初霞郡主一下子蔫了,垂头丧气的拨弄着床头垂下的流苏:“那可怎么办啊?”
说着懊恼的捶了自己两下。
甄妙忙拦住,有些迟疑地道:“我倒是有个想法——”
“快说!”
“我是想着,那首诗,倾慕的不一定是当世的男子啊。”
初霞郡主一脸茫然:“甄四,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甄妙低低吟着那首诗,声音很轻,“初霞,君已老,或许还能有一个解释,有匪君子,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啊!”
初霞郡主一脸呆滞:“这样也行?”
甄妙牵了牵嘴角:“怎么不行?史上惊才绝艳的儿郎何其多,你若是倾慕某位文采风流的郎君的才华,翻阅着他的诗词,细品着他的人生,生出恨不生同时的感概,一时忍不住写下那首诗,也算至情至性了吧?”
初霞郡主已经听呆了,细细琢磨了一下,拍案叫绝:“甄四,难为你想出这种歪理来,可偏偏还真的可行!”
她不是那种把情爱挂在嘴头,离了就要死要活的女子,也因为此,除了一时情不自禁写下那首诗,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来。
就是昨日,永王妃苦苦逼问,她连半点哀怨的神情都无,只是死死撑着没有吐露一个字。
用甄四想的这个理由,真的比她那个法子强多了。
有多少人读史诵诗时,会被那些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人物所惊艳,恨不得生能同时,把酒言欢呢!
初霞郡主近乎本能的知道,无论是皇伯父,还是父王母妃,他们都愿意看到这种局面,而不是任由和亲公主与人有私情的流言疯传。
“甄四,你怎么想出来的!”
甄妙有些为难地道:“一听了这事,我便想到了。”
初霞郡主有些受伤,呆呆地道:“难道,你比我聪明这么多?我以前真没看出来!”
甄妙气得抽抽嘴角:“公主,我谢谢您这么坦白啊!”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倒是和聪不聪明不相干的,谁让从根子上,两个人受到的文化熏陶就不同呢。
任谁会几个脑筋急转弯,也会给出些又偏又歪,一旦提出来还令人恍然大悟的答案来。
“甄四,你别恼了,是我说错话了,你这叫大巧若拙……”
甄妙……
“谢谢啊!”
有了解决的办法,气氛就轻松起来。
甄妙就道:“不过史上有哪个人物适合被你倾慕一番,这个要你自己想了,最好啊,你平时还读过他的诗词或者传记,这样才更容易取信于人。”
初霞郡主几乎没有犹豫。就脱口而出:“贺元若!”
“贺元若?”甄妙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才想起来这位人物是谁。
贺元若,前朝有名的诗人,文采风流俊美无双,是百年来最年轻的探花郎。
据传他每次上街,上到八十老太太,下到三岁小女娃无不争相围看,皆用鲜花瓜果投掷,是无数小娘子的春闺梦里人。
只可惜这位惊才绝艳的探花郎只活了不到二十岁,就英年早逝了。终身未娶。
“贺元若,似乎是出身燕江贺家?”甄妙忽然想起罗知慧的未婚夫贺朗来。
初霞郡主点头:“是呢。杂记上说,贺元若首次亮相京城,惊艳了无数男女。他本来有状元之才,只可惜因为长得太好,才被当朝皇上点了探花郎。”
说到这抿嘴笑了:“不瞒你说,我还真的常翻他的诗词呢。”
“这真看不出。”
初霞郡主眨了眨眼:“我娘啊,最喜欢贺元若的诗呢,呵呵。我这是近朱者赤。”
这时响起叩门声,门外丫鬟的声音传来:“公主,该换药了。”
初霞郡主皱皱眉。
甄妙附在她耳边道:“初霞,既然这么定了。你要赶紧恢复如常,以后在人前,越坦然越好。”
“嗯。”初霞郡主一点头,扬声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丫鬟一个端着水盆,一个端着纱布膏药等物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对甄妙道:“佳明县主,王妃让婢子跟您说一声,罗仪宾过来了,现在正在花厅候着。”
甄妙站起来:“初霞,那我先走了,回头来看你。”
初霞郡主招招手,叮嘱道:“早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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