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甄妙感谢,谢的也是戚氏,胡姨娘要是撇过戚氏把东西送来,她还不收呢。
要说起来。胡氏到底是有些急功近利了,这才忽略了这些曲折。
等含珠回去把甄妙的话转述给戚氏听,戚氏就微微地笑。
含珠跺跺脚:“夫人,您就是脾气好。”
戚氏摇头,神情却是愉悦的:“能当脾气好的人,才是福气。”
碰到的都是明白人,心情又怎么会不好。
日头一点点升高,有了些暖意,倒是难得的好天气。景哥儿玩累了,拽着甄妙的袖子睡着了。
甄妙这才歇口气,轻轻把袖子抽出来。给他盖上被子,示意阿鸾仔细照看着,这才回了自个儿的屋子用饭。
见罗天珵还坐在饭桌前,不由惊讶:“瑾明,你怎么还没吃?”
“等你一起吃。”罗天珵面无表情地道。
甄妙与之相对而坐,觉得有些对不住。就主动夹了个红烧鱼块放他碟子里。
罗天珵眼一抬,对立在屋里伺候的丫鬟道:“你们都出去吧。”
紫苏几个对视一眼。见甄妙不反对,就低着头出去了。
“等会儿还要她们上漱口水的——”甄妙话未说完一声惊呼,捶着罗天珵的背道,“你干嘛呀?”
罗天珵把她抱到了榻上,翻过身子照着屁股就打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小小的内室里都是余音,甄妙都被打懵了,边遮掩屁股边问:“你干嘛打人呀?”
罗天珵也不理,紧绷着脸又啪啪打了几下,才冷声问道:“蛮尾二王子英勇不凡?呵呵,皎皎,你能不能给我说说看,他英勇不凡在哪里呢?我怎么就一直没看出来呢?”
“我们说的话,你怎么知道啦?”
罗天珵气乐了,扳过甄妙身子,二人面对着面:“我不知道的时候呢,你是不是还恨不得替元娘嫁过去呢?”
“没,这个真没有。”甄妙立刻否认。
罗天珵凝视着她的眼睛。
秋水般的眸子,蒙着一层雾气,随着她睫毛轻眨,仿佛蝶翼在湖心划起了涟漪,把那雾气一层层推开,显露出澄澈的明瞳来。
罗天珵心里酸酸涩涩的。
他也知道自己小心眼了,可知道她那么说,还是忍不住生气。
或许,是因为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总是欠了那么一点点火候,才这么患得患失吧。
“瑾明——”甄妙被他眼底的无奈刺了一下,心中一紧,忍不住伸手抚住了他的眼睛。
微凉的指尖相触,罗天珵握住她伸来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
“瑾明,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甄妙疑惑不解,不过这些日子二人相处的很不错,看他不开心,她也是怪心疼的。
罗天珵说不出口。
皎皎其实没做错什么,她只是还没像个真正的女人心悦男人那样心悦他而已,可这个,他又能指责什么呢?
往深处究,不过是他没能耐罢了。
嗯,看来回头要找人讨教一下经验了。
罗天珵把甄妙揽在怀里,啄着她的唇细细密密的亲了许久。
甄妙想着自己一进宫就惹上麻烦,还是他把自己从火坑带回来的,再加上这样的唇舌相碰并不反感,甚至隐隐约约还多了一点甜蜜清香,不但没躲闪,反而环了他的脖子轻轻回应着。
罗天珵心中一荡,几乎难以自己,就在快要按耐不住想要把她强行推开时,甄妙主动移开,气息微喘:“瑾明,你吃薄荷糕了吧?我说怎么越来越饿呢!”
罗天珵脸立刻黑了。
“什么薄荷糕,越来越饿,那是因为你没吃饭!”
他才不承认,因为想着见了面二人会亲近,去吃什么薄荷糕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拈酸
甄妙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罗天珵泄气,坐直了身子,悄悄的把棉袍往下拉了拉,遮住了那撑起来的地方,强摆出淡定的模样道:“吃饭吧,等吃了饭,我还要去衙署。”
甄妙顺势站起来,在那紫檀灵芝绘宝瓶四方桌旁坐下,有些不满地道:“这才什么时候,就要去衙署,不是过了正月十五后才开印的吗?”
罗天珵跟着坐过来,伸了手替甄妙把垂到前面的发丝拢到耳后,苦笑道:“大年初一发生的那事你忘了,我们锦鳞卫且有的忙了,好了,不说这个,先吃饭,不然该凉了。”
大冬天饭菜冷的快,二人歪缠了这一会儿,其实已经不热了,甄妙夹了一筷子鱼,摇了摇头,把青鸽唤了进来。
“把我早前让你冻的牛肉切的薄些,做个麻辣牛肉汤来。”甄妙吩咐完,看罗天珵一眼,又道,“算了,还是我去吧。”
罗天珵就拉住了她:“这么冷的天,又是冻牛肉,你亲自动手做什么,青鸽做的麻辣牛肉汤不是挺好的吗?”
甄妙摇摇头:“你这么忙,还是少吃麻辣的,省得上火,我去做个暖胃的酸汤牛肉,这个还没教过青鸽。”
青鸽一听是新鲜菜式,兴奋的咧嘴:“大奶奶,切牛肉让婢子来,您就在一旁指点着婢子怎么做就行了。”
罗天珵因为甄妙这番话心里美滋滋的。忽然间就万分想喝上一口热热的酸汤牛肉了。
甄妙动作也快,不大会儿就返了回来,青鸽跟在后面端了一个青花瓷的海碗。碗里汤白而浓郁,牛肉薄如纸,金针菇根根分明,上面撒了一层碎碎的泡椒和葱花,一股酸酸的味道直冲鼻子,一闻就食欲大开。
热气袅袅中,甄妙笑眯眯地道;“那些菜都冷了。不吃了,我们就吃这个好了。还有一些黄金馒头配着吃。”
果然一口酸汤入腹,罗天珵觉得浑身都熨帖了,心头暖洋洋的,一点都不想动弹。更别提离了娇憨的媳妇儿去办差了。
等用完了饭,狠了狠心,决定喝一杯茶再走。
甄妙就捧着茶盏问:“瑾明,那二皇子中的毒,真的没办法解了吗?”
“据说‘无情郎’是无解之毒,也或许有解毒的法子,只是罕有人知道吧,那毕竟是外族之物。”
“那日的刺客,究竟是何人啊?”
罗天珵迟疑了一下。见甄妙巴巴望着他,原本要她不必操心这样的话就说不出口了,放低了声音道:“是月夷族的余孽。”
“月夷族?就是昭云长公主逃婚后被灭族的那个月夷族?”
“不错。”罗天珵神情冷凝。中指环扣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自打北河围场那次失踪开始,后来遇到四叔,这月夷族似乎就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了,这次皇宫行刺事件更是查到了刺客月夷族余孽的身份,偏偏拨开那些明面上的人再深查下去,哪怕以他如今掌控锦鳞卫的力量。探查起来却总有雾里看花的感觉。
这次事件,龙颜大怒。牵扯出不少的人,内府、礼部,甚至光禄寺都有官员受了牵连,可查出那红衣刺客是自幼就采选入宫的舞姬之后,却陷入了瓶颈。
“皎皎,我先出去办事,等明早回来,陪你回建安伯府。”
一般正月初二、初三是出嫁女回娘家拜年的日子,只可惜甄妙困在宫里没赶上,只得延迟了。
“嗯,那你早去早回。”
罗天珵把甄妙拉过来,抱了抱,叮嘱道:“那小皇孙住在这里,恐怕三皇子那边很快就会派人来,不论来的是谁,你也不必委屈了自己。”
甄妙点头。
“还有……下次小皇孙再叫你母妃,你别再哄着他了,小孩子,就是不能惯出臭毛病!”罗天珵把早就想说的话抖了出来。
甄妙取来鹤氅递过去,嗔道:“小皇孙刚刚丧了母,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计较。”
罗天珵脸色异常严肃,反问道:“这怎么是计较?”
甄妙给跪了。
大哥,您脸色都臭成这样了,这不是计较是什么啊!
“皎皎,你总不想小皇孙一直住在我们府上吧,要知道这孩子身份毕竟不同,将来恐怕有的为难。”
其实这点他倒是不怕的,这个当口,至少在明面上三皇子不敢拉拢他这个敏感衙门的官员,就是趁着小皇子住在这里暗中谋划,他也完全能够撇清,关键是那孩子太讨人嫌啊。
今儿和皎皎总共这么点相处时间,就被那破孩子占了大半走,看样子以后还有的粘人呢!
凭什么啊,这是他媳妇,他想抱就抱,那破孩子父王算哪门子葱!
想着前一世三皇子败在六皇子手下的那个下场,某人一不小心傲娇起来,冷哼了一声。
甄妙真的被罗天珵唬住了。
她也是听到不少风声,说太子失宠了,眼下二皇子又成了废人,这么一想,三皇子在剩下几位皇子中年纪最长,母族又显贵,这不是最热门的人选吗?
这么说,这小皇孙没准还能成为小太子?
偏偏这时候罗天珵又吓唬一句:“咳咳,你说要是那位上去,小皇孙就只认你当母妃,说不准你就真得进宫呆一辈子了。”
甄妙呆了:“进宫?给小皇子当奶娘吗?可是,可是我还没有奶……”
她这么不专业,求饶过啊!
罗天珵目光不自觉落在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某处,点头:“不错,你确实不具备当奶娘的资格,可是,万一要是让你去当小皇孙的庶母呢?”
甄妙仿佛被雷劈了:“你说啥?”
罗天珵本来是吓唬甄妙的。可这话说出口,自己先酸上了,暗骂一声三皇子痴心妄想。难道真做着当皇上的美梦,然后让他的皎皎进宫不成?
真是气死他了!
咔嚓一声,桌角被怒极的某人捏断了。
甄妙还处在惊惧中,反而没在意某人的异常,伸出水葱似的手指指着自己:“我,我不是嫁给你了吗,怎么还能进宫当……当那劳什子庶母?”
“怎么不能?”罗天珵冷哼一声。“那里面历来最是藏污纳垢,别说大臣之妻了。就是侄媳、嫂子,甚至亲妹妹都——”
甄妙忙捂住了他的口:“哎呀,你快别说了。”
太吓人了!
再一想景哥儿喊的那声甜甜母妃,甄妙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罗天珵做最后总结:“所以。以后万万不能叫小皇孙再喊你母妃了,知道么?”
“知道了。”甄妙眼含热泪。
罗天珵虽然满意甄妙的回答,可心里还是一阵阵的不舒服,完全忘了这话题是他自己故意挑起吓唬人的了,绷着个脸就往外走。
甄妙抚了抚胸口,忍不住喊了一声。
罗天珵停下脚。
甄妙磨蹭过来,吭吭哧哧半天没说话。
“怎么啦?”罗天珵伸手揉揉她的头顶。
“把发髻揉散了。”甄妙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倒是忘了不好意思了,把想的话就说了出来。“瑾明啊,你那次说的那个梦里,那人是不是——”
说不出口。伸手比划了个“三”字。
罗天珵目瞪口呆,随后勃然大怒:“你倒是想呢!”说完气呼呼的甩袖走了。
等狂奔到街上,才清醒过来,自嘲笑了笑,眼底却是闪过狠绝。
那人不出现则罢了,若是出现。他定要了他的命,才不让皎皎与他见面呢!
罗天珵夹了夹马腹。狠狠抽了一鞭子,烈马奔腾,溅起一路烟尘,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甄妙想着罗天珵临走前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