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亏欠爱情的 南在南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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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亏欠爱情的 南在南方著-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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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提着袋子从楼道下到26层,一直下到一楼。因为垃圾不让从电梯运,他做这件事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垃圾不重,差不多就是报纸、牛奶袋子、咖啡袋子、一次性饭盒、饼干盒、茶叶渣子、开败了的玫瑰、穿旧了的拖鞋。逼真地暴露着生活细节。       
李小成把合在一起的几大袋垃圾给门外一个收破烂的老头,那老头每天准时等在那里。老头第一次给他5块钱时他还迟疑了一下,老头以为他嫌少,说以前一直是这个价,于是他就收了。       
前两天这老头神秘得就像吃了一只苍蝇那样地说,这几天垃圾挺脏的。他笑说垃圾能不脏吗,老头说不是,这几天垃圾里头有些避孕套,用报纸包着,他理报纸时弄了一手的。       
李小成忽然脸红了,挺不好意思的。老头看看他,笑了说,你害臊啥啊,又不是你弄的。紧接着又叹息现在人不得了,上班搞这事,那叫上班吗?       
李小成不好说什么就转身回到了大厦。这栋大楼没有住户,要么是公司,要么是公司的办事处,晚上11点就会启动报警装置,也就是所有的人都得在这个时间之前离开。在他看来能用上那玩意儿的事情应该在家里在床上的,他还很单纯,怎么说他都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正在成长。可老头的话却在李小成的心里生了根,再做这些事时他的感觉就怪异起来,以前嫌戴胶手套不利索,现在就算有些碍手也是要戴着的。一边厌恶,一边想象。越厌恶越想象,弄得他很厌恶自己。同时他对那些在大厦上班的女白领的看法也发生了改变,开始他觉得,她们都有修养,看见他也会颔首微笑,虽然是礼节性的,有些潦草的,但是他的笑容却是放开了的,就是那种受滴水恩报以涌泉的感觉。可是现在她们好像一下子就在他的心里矮了一截,他觉得不用仰视她们了。他并不习惯这个感觉,也不喜欢这个感觉,事实上他喜欢女人高高在上,就那么一眼扫过来,男人都会羞愧地低下头,就像秋风扫落叶那样的。       
李小成一边收拾着垃圾,一边胡思乱想着。他好像适应了城市的生活,就像站在一条光明的巷子口,往前走一步就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事实上,他还没有,想起昨天去澡堂的事他就脸红。陈有源带他去的,他第一次在公共场所洗澡,在家里夏天他有一条白莲河,冬天就用大木盆洗,在这里他用洗脸盆洗,不算是洗,就是用热毛巾擦擦身子。       
陈有源说出了巷子口就有浴池。他说不习惯。陈有源就批评他,人脱光都是一样的。他说那多不好意思,赤条条的。陈有源就起劲了,非要领着他去洗。交了钱换了钥匙,陈有源脱得光溜溜的大摇大摆地掀了帘子走了出去,把他晾在更衣室里,他最后还是进了浴池,他穿着短裤进去的,浴池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那热烫烫的水泡着他,弄得他心潮起伏。泡了很久,陈有源让他给搓背,他接过毛巾时心剧烈地跳了一下,他想起了姐姐……他还是给他搓了,他搓得非常用力,搓得他喊起来,李小成,你跟我有仇啊?陈有源接过毛巾,不容分说给他搓了背,搓得污垢成条状滚落下来。他承认在浴池洗澡很幸福,就像洗净一个带泥的萝卜,虽然最后他还是把短裤脱了下来,但出水时他用那块不大的毛巾遮住了自己。从始至终,他没有正眼看陈有源,他觉得像是看见了姐姐的秘密。也许,陈有源没有想到这些……       
在他看来,陈有源正在忘记姐姐,他脸上的笑多了。这没什么不好,他有时也笑,也笑得好看,他知道那不是开心,更多是礼节,离快乐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在15楼,一个晚走的女子在等电梯,她有着瘦削的背,卡通形的长筒靴子看上去很活泼,她努力地骂人,声音不大,但可以听出来气运丹田,飞刀似的一句一句。李小成听出来了,她在骂一个男人,骂天上掉陨石砸死你,手机信号打死你,一根雪糕冰死你。李小成觉得这女子骂人骂得很有水平,分明是不想让那人死,却说得咬牙切齿。李小成看着那女子,一时忘了收拾垃圾,她突然转过身,泪光像一梭子弹让他心惊。那时电梯的门正好打开,她走了进去,转过身,再次看着他,直到电梯门徐徐关上。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了一个窄窄的身影,于是伸出袖子揉了揉眼睛,这让他印象很深。       
李小成没想到夜里10点又见到了这个女子,女子焦急地站在他的面前,她叫他先生。她说,先生,你好,我把一个很要紧的东西丢在垃圾桶里了,你们平时是怎么处理垃圾的?       
李小成就告诉她了,说集拢起来给一个收破烂的老头。       
女子问他可否陪着她一起去。他去跟何本意说了,何本意一手朝嘴里丢花生米,一手拿出一个大手电筒递给他,笑眯眯地目送着他们出了门。废品回收站并不远,从这条街拐过一个小巷子就到了,墙上画了一个红的圆圈,圈着一个拆字。门里亮着一盏昏暗的灯,老头在灯下一边用手整理着倒了一地的纸张、箱子,一边用脚踩易拉罐塑料瓶子,手脚都不闲下来。       
李小成问老头,今天大楼的垃圾整理了没有?老头指指门口说还没来得及收拾哩。女子很高兴,说是要找一个东西。老头笑笑递过来一个铁耙子,忙自己的事情了。       
李小成打着手电,女子蹲下来,翻扒起来,翻扒得很细心,只翻了两个袋子就直起来身子,跑到门外呕了起来,呕完了回来继续翻。       
李小成不知道女子找什么,可他还是把手电筒递给女子,说我来翻吧。       
他蹲下来一点一点翻,还真是有点恶心,不过他能坚持。他看见了老头说的那种东西,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泛着青光,他飞快地用耙子扒了纸盖住了。       
那些黑色袋子快要翻扒完时,女子喊了一声停,她慢慢蹲下来从李小成耙子下面拿起一个信封,虽然看上去沾了脏水,可她还是把它贴在胸口。       
李小成站起来准备回去,女子和他握了一下手说她叫卜果,萝卜的卜,果子的果。又问他,先生贵姓?他说不贵姓李,叫小成。卜果就笑了说,名字起得还挺谦虚的。       
经过小卖部时她买了两盒蓝皮黄鹤楼给他,他坚决不要,因为还没有学会抽烟。女孩一定要给,说是给朋友抽也是好的,他就接了。回到大厦,他就把烟给了何本意,说是卜果给他的,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事儿。何本意一迭声说谢谢,说客气了说破费了。       
后来,卜果见到李小成,微笑,不说话。他想笑,可等他笑出来,她已经走开,他想他是欠下了她的微笑。这样的想法,多少有些怀春的味道。肖虹将微型录音机放在毛茸茸的玩具熊的肚子里,玩具熊就放在姐姐肖莲床里边,那里放了大大小小的玩具熊,这只熊会叫,里面装了电池的,本身就有一个硬物在肚子里,便于掩护微录。在此之前,她给周小洁沏了一杯茶,放在客厅里,请她去喝,看起来周小洁是个守时的人,她前次说国庆节来看姐姐的,结果提前两天来了。       
林兵正在厨房里忙着给她做饭。她做这件事时,姐姐看着她,她冲姐姐眨眨眼睛,当然没有得到回应,她坐在那里等到林兵说饭好了时,才把键按下来,虽说可以录两小时,可她还是怕漏掉了什么。       
她去客厅时,林兵把方便面端出来了,他还切了葱末撒在上面,很好看。她突然想起了阳春面,飘一层葱末儿的阳春面,于是她说,呀,姐夫大人太有才了,竟然能把方便面做成阳春面了。林兵笑说,既然小姨子这样说了,小洁你就当成阳春面吃吧。周小洁也笑,安静地吃面,不让嘴巴发出一点声响,很淑女的样子,跟博客里那个狂野女人相去甚远。       
肖虹说有点事情去办,一会儿就回的,小洁姐姐啊,你来了就多住几天,反正全国人民都在休假嘛。       
周小洁说先看看肖莲,明天还准备去西安转转,返回时再来。肖虹说那一路劳顿的太辛苦了,就别来回跑了。周小洁说,肖莲一天不好起来,我这心一天就放不下来。她轻咬筷子动情地说。       
林兵把车钥匙递了过来,肖虹没接,她不太喜欢开手动挡的车子,总有点儿慌乱。林兵说,如果不是手动挡,他不能想象男人开车会有什么乐趣。她说,所以,男女有别啊。(敬请关注《我们都亏欠爱情的》21)   
(连载21)肖虹出门时还想着去买条棉布裙的,可出了小区就变了主意,不想去买了,好像穿得太好看了对不起沉睡的姐姐似的。在小区门口站了一会儿,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去公司,上了车她拨贺年的电话。贺年说刚从西安回来,就在公司里。于是,她决定去跟贺年聊聊。 
她直接上了17楼。贺年泡了茶等着,她来时,温度汤色都宜人。贺年坐在她对面,看上去神情有些落寞,不过他没让落寞继续,先是问了她姐姐肖莲的情况,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说了西安之行的情况,虽然林小朵依然下落不明,不过还是有收获的,说着从书柜里拿出一叠画,一张一张打开,放在地板上,全都是林小朵的画作,残荷,流泉,有着羊群的黄土塬,银灰的如版画的鱼,戈壁的落日里的白纱巾,还有飞天女子……他说,他所能看见的他全都买下来了,并且把姓名留给画店老板了,希望老板见到林小朵时能告诉她。 
肖虹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去西安的细枝末节,她分明感动的,分明又是有疑问的,林小朵为什么不肯见他?是因为她远走加拿大时他没有挽留吗,是因为她爱了他很多年而他放弃了吗?他想要找到她仅仅只是想告诉她,那时他觉得放弃更是爱,是为了她繁花似锦的前途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的行为似乎都有些异常,可是爱情本身就是一种病啊。 
他们正说话呢,夏苏来了。夏苏把头发拉直了,一头黑发如缎子一样,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散开来,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一般来说,这样子是为赶一场约会准备的。 
肖虹陪夏苏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她觉得打扰别人的好时光是不道德的。她这样一想,立刻想起林兵和周小洁,于是马上赶了回去,像一只蜘蛛织了一张网,却是捕捉别人相爱的蛛丝马迹,这让她觉得很无趣。肖虹回来时,周小洁已经不在家里了。 
肖虹也没问,倒是林兵说周小洁刚刚才走的,有些累,回宾馆休息了。肖虹就说,家里这么多间房间,其实可以住下来的。林兵说,可能不习惯吧。肖虹说,你不请人家吃饭?林兵说,要不,你晚上陪她吃个饭?肖虹就笑,说你们是同学,你要让我照看姐姐就明说嘛。林兵也笑说,那晚上我请她吃饭。 
林兵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一直安安静静,直到黄昏时肖虹问他啥时动身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拍打脑袋,于是给周小洁打电话,接着就出门了,说很快就会回来,给她带吃的。 
听着林兵下楼的脚步声走远,肖虹飞快地从玩具熊里把微录机拿出来,那时姐姐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她戴上耳机,按快进键,大部分是无声的,也不是无声,她听见姐姐的呼吸,甚至轻微地唉了一声,这让她吃了一惊,不过她没有纠缠这一声叹息,终于她听到了周小洁的哭声,很伤心地哭,她说,肖莲你快点好起来,我只要你好起来……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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