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叹息。
第二十五章 葬礼上的新生
还记得男朋友第一次约会你是什么时候的事吗?当时他约会你是通过通过哪种方式?电话?微信?亦或是当面?
长大后的你是否还能忆起当时他的表情、口气?
还有你?是否欢呼雀跃;许久不能停息那砰砰直跳的心跳?
总之叶南笙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龚克第一次约他时的样子,脸倒没比平时红,只是手反复扯动领口三次,露出里面瘦削的锁骨,他是局促不安的样子。
“我有事要飞邻省一次;一起?”
“就我们俩?”
龚克点头。
“不是去办案?戴大队他们也不去?”
龚克又点头。
“去!”叶南笙笑眯眯的大声答应,这笑容在她得知龚克安排的约会内容时;也只是短暂停了下,接着继续扩大。
老穆说,选男人时;不一定选长相好的;也不一定要挑很本事的,选男人最重要一点是他是不是对你上心。
所以龚克第一次约会叶南笙一起去参加一次葬礼,叶南笙觉得龚克对她,真很上“新”。
飞机在一片晨曦光芒中降落在位于中国南部的海滨城市——靖海。
下机前,机长通过广播和机上乘客提示着靖海的地面温度是摄氏23…25°之间,叶南笙当时傻了眼。
“902,这里怎么这么热?”她身上穿的和包里带的都是冬衣,按照这种打扮,她是去参加葬礼,还是去被葬礼围观呢!
龚克嘴O了一下,“对不起,忘了和你说。”
那怎么办吗……自己现在这身打扮陪龚克去参加葬礼,多给他丢人。
“我还是在宾馆等你吧……”叶南笙沮丧的说,冷不防面前多了个袋子。龚克扒开袋子看了眼,“你的尺码穿这个合适。”
他鼻敏感似的挠挠鼻子,“候机时候买的,我第一次买女生的衣服,样子不知道你喜欢吗?”
叶南笙低头摸着黑色布料,有什么东西热热的积在胸口,欲出不出的。
直到很久之后,叶南笙也没告诉龚克,那件衣服根本是活在她审美之外的事物。她也没告诉龚克,那件在她眼里丑成渣的衣服,一直被她珍藏了许久。
龚克说,那是他一个老朋友的葬礼。到了之后,叶南笙才知道,这个老朋友竟是龚克曾经的老师,还是个黑人朋友。她的名字叫丹妮兰斯顿,著名的痕迹学家,在中国生活近三十年,死于乳腺癌,享年55岁。
葬礼是在靖海的海上举行的,一艘大型游艇,劈开浪花,停在一片蔚蓝海域中央。
叶南笙不晕船,不过也选择远远地站离了人群。丹妮的骨灰被一个黄皮肤的老人一捧捧抛入大海,龚克说那是丹妮的丈夫,和丹妮在一所大学里结识、结合的大学学者。
就是他打给的龚克。老爷子上了年纪,喉咙生了病,发音不很清,此刻,他边向大海抛洒丹妮的骨灰,嘴里边哼着一首类似长调的歌。
叶南笙听不懂,龚克解释说,那是老师和他丈夫定情时候,他唱给她的歌。岁月带走了曾经的青春和好听的嗓音,似乎只有爱情没变。
葬礼很简短,没有眼泪,似乎也看不到过多悲伤。据说丹妮走前最后一个要求,是让她的学生和朋友为她送行时给她说句评语。
轮到龚克说。他似乎事前并没准备,歪着头,叶南笙看他想了许久。然后他深吸口气说:“老师很严厉、很专业。”
然后就没了。
返航时,叶南笙悄悄笑龚克,“你这位老师知道你对她的评价就两个词,会不会气得死而复生?”
“不会。”说话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们身后的丹妮的丈夫,那个脸已经发皱,说话像幽灵频道播音员的中国老头。老头个儿不高,踮起脚才够得到龚克的肩,他拍拍龚克,看着龚克身旁站着的叶南笙,“Jason,丹妮如果知道你是个异性恋,会开心的。”
龚克默默对着天上的老师说句:老师,你能再无聊些吗?
也许马上就要进知天命的年纪,老头并没太多悲伤,把后续事情处理好后,他提出送龚克他们去机场。龚克没拒绝。
老头儿开的是辆有年头的别克,看得出车子用的很细心,除了几处微小划痕外,车子外观是完好的。老头儿等叶南笙和龚克坐好,系好安全带,不自主的喊了声“丹妮,坐好,走喽。”
老头儿这一句不自主的发生莫名勾起隐没许久的悲伤,车子行处千米远,没人说话。
靖海是座以旅游著称的城市,从市区通往机场的路上,高层建筑不多,路旁大多是一望无际的格子式农田。靖海有很多农民,此时正是种植冬季稻的时节。车子开到中段,不知出了什么故障,突然就熄火了。
老头把车停在路旁,下车去检查,龚克也去帮忙。
叶南笙对机械一窍不通,下了车看远处风景。靖海的天是湛蓝湛蓝的,像水晶,连上面飘的云彩都是丝缕状半透明的。不时有海鸟一头扎进云层,再从另一端猛穿出来。
叶南笙心情很好,张开双臂吸口气。突然她停下动作,叫龚克,“902,你听!”
风是静静的,什么也没有,叶南笙动作僵住听了半天,什么也没有,难道是幻听?
就在这时,一声清晰的婴儿啼哭钻进耳朵。她听清了,就来自正前方路下的一片黝黑泥淖。
只在现场看了一眼,龚克就沉声说了句,“叶南笙,报案。”
叶南笙点头,迅速拿出手机拨打了110。现场唯一摸不到头脑的似乎只有老头一个,“指不定哪个务农的把孩子忘这儿了,怎么就报案了?”
叶南笙在同110沟通,龚克则拿着相机拍了几张泥塘的照片。他摇头,“不是丢弃,是谋杀。”
至于谋杀对象,就是眼前这个半截铺盖卷已经陷入泥淖,哭声越来越微弱的小婴儿。
拉着警笛呼啸而至的警车是二十分钟后到达的,比120急救车晚两分钟。顿时,刚才还悄无声息的原野就被这凭空冒出来的几辆车填的很满。警车车头成一个三角角度顶着急救车车尾,车上下来两人,两人个头都不高,一胖一瘦,都穿着警服。
胖子腿脚比瘦的那个快,几步走到腿上沾满湿泥,正看着急救人员处理婴儿的龚克面前,“你们报的警?”
“是我们,怎么了?”答话的是叶南笙,看出问话警员的轻蔑态度,叶南笙语气也不善。
“这里就是发现孩子的地方?”胖警员指指脚边踩出一个深浅不一坑印的泥淖,在得到肯定回答后,他边低头在本子上做记录,边朝身后的瘦子说,“可能是弃婴案,不排除是拐卖人口,现场被这几个人破坏了,把他们几个都带回局里查查。”
叶南笙那叫一个气,心想这都什么人啊!可她还没来得及发作,龚克递了个东西给胖警员。
“这是救孩子前拍的照片。”龚克递的是刚刚拍照用的手机,手机像素很高,通过画面,可以清晰看到除了孩子深陷的那处外,泥淖表面没有任何踩踏痕迹。
“正常人的手长无法把孩子放到所处位置。”
“那这个孩子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瘦警察头凑近相机,不明所以的问。
龚克点头,“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顺着他手指方向,众人抬头,看着距离地面足有十余米距离的高架公路,胖警察难以控制的说了句,“乖乖,那么高下来,不得死了。”
“所以这该是起谋杀。”龚克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
如果不是丹妮的老伴儿最后上前亮明了龚克的身份,也许那两个警察还要举棋不定一段时间。当龚克的名字乍一亮出来,瘦子当即信服。
“龚老师,我们队长之前就和我们说过你,你的能力那是没的说。我俩不大擅长刑侦这块,该怎么办,你能给点提示不?”
叶南笙在一旁偷笑,这俩人态度倒是挺好,刚刚那股威风劲儿哪去了。
换了她,兴许架子还要再端那么一会儿,可龚克没有。他仰脸看了眼头顶的高架桥,“去最近的那处收费口调阅两个小时内从那里通过的车辆……”
“乖乖,龚老师,这个地段一小时通过的车辆就2000多辆,还两小时!”胖子忍不住咋舌插话。
龚克却淡淡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选里面车牌号是本市的。”
这样筛选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不少。
胖警察开车走了。
航班眼见晚点,叶南笙直接电话机场,做了改签,然后跟着警察去了靖海某区分局。
结果在一小时后传回了局里,符合条件的共六人,而按照龚克所说家里最近有小孩儿新生的就两个,可他们的孩子都好好的呆在医院里。
“龚老师,是不是方向错了?”得到消息赶来见龚克的刑侦大队副队长问。
龚克拿着本子,手指点着桌案,“其中一家是二胎?”
“嗯。”胖子点头。
“可以抓人了,凶手就是另外那家的丈夫。”龚克拍板。
没想到真就被龚克说准了,警察赶到医院时,那家人家的妻子正在对丈夫哭闹,嘴里嚷着这不是我的孩子。当丈夫的一怒,说了句,“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和谁生的小野种,告诉你,那野种早被我摔死了,这个就是我的孩子!”
警察以配合办案为由,把嫌疑人李某带回了警局,在有目击者见到他曾停车在案发路段以及在孩子身上找到他指纹的铁证下,李某认了罪。
事实上,在才和妻子结婚前,李某就有情人,同时做贼心虚的他也总是怀疑妻子对他不忠,因此在情人和妻子同时生下孩子后,他想到了狸猫换太子。
龚克在机场候机时,收到来自靖海警局同事的一条信息,李某的妻子在孩子出生时就做了DNA检测,孩子是李某的。
那份检验报告目前就放在李某面前。
“龚克,你怎么知道那个姓李的是凶手的,不许告诉我是猜的!”叶南笙威胁。
“新生儿一般半到一小时就会饥饿啼哭,脑震荡会加长这个时间,根据泥窝凝固程度,有了弃婴的丢弃时间段;孩子还小,会哭,远距离丢弃有风险,这确定了嫌疑犯区间;最后的定论是因为——李某是左撇子。”
“为什么?”叶南笙拿眼神追问。
“孩子脖子偏左歪,正常平躺情况下不会有这种结果,唯一造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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