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知道彼此真名实姓,何况别人呢?所以估摸着,都这么个来历呗。”
把理由阐述完毕,酋长拨浪鼓般晃晃自己的脑袋,就冲没事儿净打岔的呙冎训斥道:
“管那干嘛?现世界姓啥叫啥反倒最没意思。你就说吧,动车还是不动?不动,你就负责把这20个女人打发了。反正我们谁都下不去那个手,心软。我估计,咱这些野驴们,也就你能冷下脸把她们训走。拍砖这活儿,你熟!”
看这话说的,让人多不爱听。
网络上见谁拍谁能跟现实生活里相提并论?
呙冎就是瘪起脸,郁闷郁闷。
郁闷完毕,看看骑摩托的酋长、板凳、沙发、饭盒、酒缸、鳄鱼,再瞄一眼开着客货房车的板砖。
开着EVK中巴的醋坛和妖孽,就从窗子里向呙冎招手。
随之,开50铃的斑竹和奶瓶、开大解放的潜艇和搓板,也落下车窗向呙冎招手。
“不是我信不过啊,”呙冎指指都挤在EVK里的20个女人,“途中没那么糟糕,用不着你们全体出来护卫。”
沉吟一下道:“酒缸、鳄鱼,你们把醋坛和妖孽换下,盯紧了车,别让谁开走了。沙发把奶瓶换下。饭盒,你把搓板换下。还有,咱的人没感冒吧?好,相信也不会那么金贵,酋长你就辛苦前头开路,我第二辆车,谁冷就换人,但必须保证每辆车都有男的,摩托也始终有两个男的。”
再转头望向酋长:“酋长,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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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驴们在一起,除了重要事务由队长发话,途中都是谁意见正确就听谁。
像呙冎刚才那连串吩咐,酋长本来也这么个打算。
无非来的路上,他们这些一看就是搜救队队员标志的男人们。不易受到意外拦截。
故此一听呙冎这么讲恰合心意,便点点头,“去吧,换人。”
吩咐完毕,从屁股兜里摸出一只对讲机递给呙冎。
“给你,严总跟宝鸭要了两套对讲系统,特别给咱们一套,总共6只,严总留一只,我们这里5只。都是自然人用的,没新人类那种技术含量,只能覆盖2公里,但途中联系足够。这雪路,想快,也快不到哪儿。”
又在兜里掏摸一下,递给呙冎两只带挂绳的口哨。
“叮当猫啊?”
呙冎伸手就往酋长屁股兜里摸。
谁不知道谁的小动作?
“去!”酋长一脚揣开呙冎,瞪了呙冎一眼。
不过最终,还是没能像往日一样,追过去把呙冎扛起来摔地上拎着玩儿,而是直接发动摩托。
呙冎就贼恁兮兮的笑。
却是已知,即便再通过这种过往的打闹方式表示毫无隔阂,但是彼此身份的已然不同,还是把双方距离,正在拉远。
难怪古时要说,帝王都是孤家寡人。
现在才一个刚刚诞生的新人类,今后级别愈发高了呢?
算了。
适者生存,朋友圈本就随身份等级的不同,自然而然有所遗弃。
当等级差别到一定程度,如若还想再做朋友,那就唯有分道扬镳、三两年一见这等选项。
否则,还是及早确立主从关系。
所以这种郁闷结果,别想。
想想,就觉心情失落。
却是经此念头,把方才想细问一下,究竟是哪个卓老板尤老板和哪个王导,全然抛之于九霄云外。
30 前头路黑洞洞,啥也看不清。
更新时间2015…7…13 9:59:28 字数:5156
队伍就此启程。
但是,没有雪车,也没有人清理积雪,即便因禁行缘故处处设卡少了无关人员和车辆的拦阻,算是第一波赶路的呙冎这个队列,依然没能快到哪里。
尤其在过长安大废墟时,最初的穿城而过就必须绕来绕去。待到终于绕过大长安抵达丽山脚下,得,晚上7点了。别说干活,就是扎营也得抹黑了干。而且按这速度,大队就是一路畅通,到丽山也得午夜。
“只好明天再说了。”呙冎和酋长商量一下,就发布扎营命令。
丽山这里,新人类联盟的常驻机构外加那些从事各项任务的新人类工会驻扎点,虽有不少,并且有些还能称之为势力庞大,却根本不搭理无关人员,一个个均是守好各自驻地就够,绝非阳光万千小镇到新宝鸭路段的巡护森严。
是以大批量僵尸虽不必忧虑,却是谁也不敢肯定,是否有少量僵尸游荡而来。
何况现今这世界,并非只有人能变僵尸,尸鸟尸鱼迄今无案例,尸猫尸狗等哺乳类僵尸倒不比尸人罕见。故此驻扎时便以车辆围个圈子,车与车间拦上绳索挂上警铃,车灯也一致打开冲外而射。
“我的天哪,满城迷宫、满城僵尸。”
扎营完毕,野驴们此时才敢纷纷发出小声惊叹。
即便窜来窜去游荡范围最广的酋长,此前最多越过宝鸭城废墟抵达过新宝鸭而已,那时已被迷宫内僵尸群极度震撼,何况这些从没到过长安大废墟的同伴。
就连步行要塞,每次也只敢引走数量不超8万一般都是5万上下的僵尸群,而且引一次都得一周,可想长安大废墟,现有多少僵尸仍在晃悠。
相反,倒是新加入这20个女人都跟没看到一样毫无惧意。这却跟胆子无关——能活到现在,只要并非野驴们这种从犄角旮旯猫出来的,谁见了僵尸,不是早已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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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自是各吃各的干粮,即便赖尚妮和尚月能躲进方箱改装的房车内,也十分明智没有使用自热餐,呙冎则理所当然来尚月这里蹭饭。
“走下去,就会越来越危险。”喝几口凉水顺顺肠子,呙冎就问尚月:“你真的没有再想想,还留在长安区?”
示意小妮关严车门,尚月又递给明显还饿着的呙冎一根火腿肠,然后上了床,盖上被子,半坐半躺着,沉默好一阵,方才幽幽而叹:“有句俗话:前头路、黑洞洞,谁也看不清。无论人生亦或道路,都如此。所以,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那就不担心,一旦离开长安区,立即遇到危险?”
“担心。但是总得为了一个目标,而宁可忽视其他。”摇摇头,尚月有些感慨:“但是人活着,为了啥?亲人!很多时候,不为自己而是为亲人而活。你们男人,可能天性上就冷淡,习惯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饥。可我们女人家,如若举目无亲,活着和死了,真有区别?”
瞄呙冎一眼,“瓜哥,不用套我的话,我宁可一离开长安区就死,也不会等着,由全然稳定的秩序,募然变成地狱般噩梦。经历一次乱世,足够。既终归还是个乱,早点承受,比晚点,至少能占个先手。”沉寂片刻,换以祈求神色凝望呙冎,“给我点时间,只要离开长安区,我就告诉你,……成吗?”
“好。”呙冎起身,“妮子,你招呼好这里,外面我会安排。我不叫门,谁叫也别开。知道吗。”
“知道。”
“也不用等我,该睡就安心睡。我这型号,在外面雪堆里,反倒最舒爽。嗯?”
“好的,叔叔有事儿就喊我。好赖我也捆过你。几十个僵尸没放我眼里,能帮忙。”
“知道啦。你就招呼好你……嗯,招呼好你家老大就行。”
“嗯。”
感情的培养,就是在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中一点一滴逐渐形成。尤其,当身处其间的每个人都能清楚知晓自己在扮演什么角色时。这末世,你就算送再多鲜花,不如一个关切行动,更能让人感动。
关了房车的门,赖尚妮钻进妈妈被窝里搂着妈妈腰肢,就开始咬自己手指。
尚月微叹,“妮子,以后至少在外面,你得学会跟我叫大姐。”
“那……跟他怎么叫?”
“你想怎么叫?”
“我……算了。还是就觉得,叫叔叔顺嘴。”
尚月微微一笑,探手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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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营地距离476号琉璃坑其实不到两公里远,随便走走就到。
但既然酋长他们没有手电,培训期间执行团队任务时又知琉璃坑气体层对新人类零件的影响堪称致命,哪怕再觉得田四木可以无限量吸纳那些未知气体,为自己小命着想,呙冎也不会蠢到现在就去探路。
孤蚁们其实可怜无比,即便幸运获得跟随队伍资格,夜间休整时,也无权待在相对避风车内。
好在能活到现在,并且还能跟随队伍的,都带有自备用品并且十分自觉。一个个睡袋紧挨着挤在雪堆里,再用雪埋了睡袋的大半部分,实际说来,未必就比车内寒冷。
此时才晚上8点多,不算太晚。
大致巡查一遍感觉驻营地没问题,呙冎就晃进了酋长亮着灯光虚掩车门的、由客货改装出的箱式房车“酋长号”内。
野驴们都在,人挨人人挤人扎堆研究着什么。
见呙冎进来,勉强让出条缝。
实在太挤,呙冎干脆呼出虫体把自己挂起来,然后从上倒垂着,凑酋长脑袋边。
“你妹的,瞅这倒挂样子我怎么就渗得荒?蛇不蛇人不人更跟蝙蝠没姻亲。”酋长把大家挤着看的名单推给呙冎,“你车里俩女人,明天应该再多一个?我们是7男26女,如果人数不再增加,咱们就是总计8男29女。”
哦,研究人员搭配啊。
呙冎点了点头,示意酋长继续。
指着名单上的名字,酋长道:
“这20个新人,逃命,都有经验;结队,此前虽然谁也不认识谁,隐忧问题倒是暂时不必考虑。至于未来打算,除了我必须去省城,你们目的地都是神都。无非究竟在神都市区?又或在神都地区的哪一片郊区郊县。所以,我打算带上这8个也在省城附近、跟我一路的女人。剩下的,窝瓜你暂且不论。其他12个,恰好无论男女,一人选一个结伴。”
意见表达完毕,扫视大家一眼,最后凝注于倒垂着的呙冎脸上。
酋长的声音略显惆怅,“但是,这话怎么说呢?我总想着,有能力,就多付出一点。咱野驴这6个女同胞,回家后如果不成,还得找你。你用上用不上,别给我推。一天没我消息,你就一天给我好生伺候着。哪天确定我死了,再把她们来找你的,推走也不迟。”
这话一说,就是一圈红眼。
——酋长你这黑孩子,不带这么阴人的!
但是纵然明知这是酋长在逼他表态,眼下,还真得说叨几句。
呙冎微微叹气,“这么地吧,终归是先到神都,急也不在一时半刻。其她人暂且不论,回家后,先找我们的家属,然后大伙儿一起陪你走。”
扫视大家一眼,声音低沉道:“现在说再多都没用,我只能做个承诺:兄弟姐妹们不负我,我不会丢下兄弟姐们不管。”
顿了一顿,语气不容质疑道:“当然,回家,那就是回家,再非外面。所以,以前的事儿,不能提的,谁也不能提。——这意思,都明白吧。”
听了呙冎最后这句,6个女人顿时黯然。
尤其之前跟呙冎最暧妹,并且最被呙冎照料的斑竹,简直就是渲染欲泣的瞟着呙冎一眼一眼又一眼,欲言欲言又欲言。
“那就这么说定。”酋长瞪视神色黯然的6女,声音略显沉闷道:“哪天安全了,哪天我也有资格了……放心,七个指标,我谁也不会往外推。”
把名单从呙冎手里拽出,“看完没?啥建议?”
呙冎摇头。
20个女人,年龄大体在25到30之间,有坐办公室的、有站柜台的、有跑采购的、有搞传销的,此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