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酒间花前老+番外 by:水虹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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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酒间花前老+番外 by:水虹扉-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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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枫点点头,心中已经明朗,没再追问下去。 
皇族贵胄的所谓“信任”,不可能未掺任何杂质、不用付出任何东西。那个小王爷会花这么大力气栽培归晴……结论不言自明。 
说得太清楚,只会令双方都难堪。 
若果真,归晴这般处心积虑,不惜一切地为那个人复仇。倒也真算得上,情深义重。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与陛下眼前的敌人倒是一致。”任枫只觉心跳得厉害,轩辕奚并没有让他做到这步。但总觉得不迈出,十二分的可惜,“若你与陛下联手,相信会更容易铲除定川。” 
归晴深吟片刻,衡量得失后,终于果断回答:“好,我就与他联手。他取他的江山,我只要定川的性命。” 
“总是口说无凭,我回去,也需取信于陛下。”任枫听他如此说,虽激动万分,却到底是个老成持重的,考虑得周全。 
归晴想了想,从腰间锦囊内拿出块莹莹生辉,上镌龙云凤霞,底篆牵萝文字的印玺来。 
目前,他虽然成为牵萝皇子信城,表面风光荣耀无比,实际上,还是处处被人制约。毕竟,这只是个被北毗摩操纵的伪政权。 
以他目前的能力,要动定川,谈何容易。 
自己虽对轩辕奚没有好感,但他身为帝王,必定会以江山利益得失为先。对此事,必会尽全力支持。 
复仇之事,已经没有更好的机会,和选择的余地。 
“这是牵萝皇帝玉玺,信城身份的表记,你拿给他。”归晴将玉玺交给任枫,苦笑道,“这已经相当于,把我的性命交在你们手里,他应该满意。” 
任枫接过玉玺,揣入怀中。他心头知道,此事已成。 

********************** 

北毗摩王城若阶,恒沙苑,未时。 
“圣上有吩咐,任何人未奉诏,皆不得进入此处……”守在苑门前的几个太监,急匆匆地拦住带着几个侍卫,正在往里闯的绛瑛。 
“都给我滚开!”绛瑛却怒喝一声,令手下侍卫往里硬闯。 
几个侍卫是绛瑛手下死士,皆身手非凡,又只听命于他一人。此刻得了令,三两下,就把那些太监打得屁滚尿流,倒在地上连声哎哟。 
苑沙苑是冷宫一角,里面庭院房间布置得虽还算雅致,却缺少人气,空荡荡一片。绛瑛带着侍卫,再没经过任何阻扰,直接闯进了主卧房。 
衍真正靠在棉榻之上,手边搁着本书,半睡半醒。听到声响,他有些茫然地睁开了眼,看见是绛瑛,淡然自若地微微一笑:“你来了?” 
“怎么,今日此事,你竟是早有预料?”绛瑛用手势阻止侍卫们再上前,自己一个人朝衍真走去,毫不客气地一撩下摆,坐在了他的榻旁。 
“没有。不过既为阶下囚,半点不由人……小王爷,是想看到在下惊慌失措的样子?”衍真望向绛瑛,眼神清澈,唇边浅淡的笑意未散。 
“哼,没想到你还活着……不过放心,我此次前来,并非要你的命。”绛瑛没耐心地将话引上主题,“我此次来,只是想和你赌一赌。” 
其实在两个月前,绛瑛已经知道衍真被定川私藏。挨到现在才来,就是为了筹备这场赌局。 
“小王爷说笑。在下却有何物,可以当做赌资。”衍真的心跳了跳。 
“你有。归晴的心,还在你身上。”绛瑛轻轻垂下了眼帘。 
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归晴对眼前这个人,是那种……即使是死亡和时间,也无法抹去半分的迷恋热爱。自己,无法代替。 
所以,只有将这份感情,让归晴自己撕碎破坏。这样,归晴便再没有,回头的理由。 
“我相信,这场赌局,你必会应承。”绛瑛拍拍手。 
三名侍卫近前,他们手中分别托着一件东西。 
分别是,一对精巧无比的木制假腿、一张人皮面具、一碗冷却的棕色药水。 
“为了这假腿和面具,我足足耗费了两月时间,遍请名师。”绛瑛伸出手,将那张人皮面具拿起,又在衍真面前展开,“它就如同人的第二层皮肤,洗濯擦拭都没有问题,足足可以令你保持这个相貌十年……而且,不要以为我替你找了个丑陋不堪的皮囊。这副面具,是仿化琉族男宠所造……是最得宠的那种哦,美艳程度绝对超出你想像。” 
“这双假腿连每个关节的运转摩擦都考虑到,经过练习,是可以行走和常人无异的……想穿上它,就必需先锯掉你本就无用的小腿。不过为了行走,这点你应该可以接受。” 
“那碗药是什么?”衍真听他说到这里,已经大概明白意思,心头波澜暗生,神情却依然未变。 
“哦,是哑药。”绛瑛望向衍真,唇边泛起个狡黠笑意,“它会令你喉咙和声带受损……放心,它的份量不足以令你真的哑掉,只会改变你的声音。做为交换假腿和面具的代价,我想不算过份。” 
“你跟我离开恒沙苑。等到你习惯用木腿行走之后,我带你回获王府。你也知道,归晴在那里。” 
目前局势在绛瑛的手中掌握,他没有理由骗自己。想到可以见归晴,衍真并未犹豫太久,便应承道:“好。” 
无论以怎样的身份过去,无论能不能相认……只要可以看到他,哪怕是远远的。总好过,就此天人永隔。 
话音刚落,衍真已经要过那碗棕色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火灼刀割般的剧痛,顿时沿着口腔烧进喉间。 
手中的瓷碗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衍真抓着胸口,开始惨烈的咳嗽。鲜血,沿着他惨白哆嗦的唇不住淌落。平素清华璀璨的眸子,顿时黯淡失色。 
他咳嗽的声音先开始还算正常,后面就渐渐沙哑下去。 
“忘了告诉你……这碗药,喝下去会令人疼痛欲死哦。”绛瑛声音温和,体贴地凑过去,替衍真抚着背。抚了片刻,却站起转身,目光凌冽地对着那几个侍卫吩咐,“把他的嘴堵实了,捆起来避免剧烈挣扎。带他走。” 
“我这是为你好。若一直让你这么咳下去,真的会哑掉哦。”望向衍真,绛瑛的声音又变得温和若春风。 
几个侍卫得令,绑了衍真,又将他从榻上架起。随着绛瑛,走出了恒沙苑。 
此时,那几个太监看来真是伤得重了,还在地上翻滚。恒沙苑又地处偏僻,鲜少人行,绛瑛他们一路竟出入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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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吧,绛瑛才是真正的变态~~是谁说他可爱来着~~~— —||||| 
(待续) 
请转载的大大保留,某扉的栏:myfreshnet/GB/literature/li_homo/100034576/ 




71




“那孩子,终究是追到了这里。”定川坐在龙椅之上,看着面前那几个被揍得鼻青脸肿、滚得满身泥泞尘土来禀的太监,长长一叹后挥手,“你们每人去领十两银子,下去吧。” 
“是。”那几个太监朝定川深深一躬,心底虽还是有些委屈,却终究依皇帝的话退出了吉那宫。 
定川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慢慢将右手所持的朱砂笔搁在蟠龙白玉笔架上。 
这孩子心思又深又诡狡,自己没办法臆测他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都是自己的错。这孩子从生下来到十四岁那年,虽是锦衣玉食,却没有真正被人关心疼爱过,数不清有多少次,差点在肮脏险恶的斗争中丧命。 
为了活下去,这孩子还是在爹娘怀里撒娇的年龄,就开始学着谎言、拉拢、离间、收买……很快,他就拥有一般官场上成年人,都难以企及的险恶手段。 
他变得心深难测,保护色涂了一层又一层,几乎是必然。 
虽然现在没有人再敢动他……但他失去的童年,失去的爹娘疼爱,又要到哪里去寻? 
自己,是很想给他的……却错过了时间。在他处境最危险难熬的时候,自己没有站在他身旁,而如今的他,已经不再需要。 
有些东西,宛如覆水难收。一旦失去,便再不能弥补。 
龙飞过高,亢龙有悔。 
假以时日,这孩子必是不出世的枭雄之材。但他行事风格却过于犀利,不肯为人留半点余地。总担心他,将来难免在某些事上,追悔莫及。 

********************** 

令小二不得打扰,将客栈天字间的门掩得密实。轩辕奚的手颤抖着,从任侍卫那里接过了牵萝传国玉玺。 
这块玉玺,一方面证明了归晴确实拿定主意,与自己里应外合;另一方面,也证实了衍真的死讯。 
想想也是……若衍真未死,归晴怎会性情变得如此。向来胸无城府、只想平静安稳生活的他,又怎会如此大胆和有野心到,一心要取北毗摩皇帝的性命? 
“定川,你只管等着……朕绝不会放过你!”轩辕奚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将上面的茶瓶震落,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请陛下息怒!”再看四周,侍卫们已经全部跪倒在地。 
“……不干你们的事,起来吧。”轩辕奚注意到自己的失常,渐渐冷静,放缓了声音。 
虽然现在怒火攻心,但协助归晴杀死定川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对归晴而言,只要定川一死便算大仇得报。但对轩辕奚而言,除了衍真的仇,他的眼中还放着这大片北毗摩的沃土,远远不是仅要定川性命就可以满足。 
北毗摩甲兵强盛。在无法面对面抗衡的情况下,选择一点点侵蚀渗透其内部,等待准备周全,天时地利人和都由我方占上风时,再杀他个措手不及,才是最为明智的做法。 
既是选择这种方案,便动不得定川。 
这一切,从制定每个细节到实施,都需要时间。在归晴的全力协助下,也许十年,也许八年。 
对攻陷一个巨大强盛的国家来说,确实算不得长。 
“在这里已经耽搁得够久的了,不过确实没白来……我们马上动身回许昌。”轩辕奚心底虽还在揪痛,神色却已经恢复如常,“任侍卫,你既然已经露面,且获得那帮牵萝旧臣的信任,就留在归晴身边。若阶有我们的秘探,他们那里有训练上佳的信鸽。你和他们取得联系,发现什么动静,立即飞鸽传书来报。” 
轩辕奚沉吟片刻,又开口:“还有就是……虽然知道时间有点久,但如果可能,你务必找找他的尸骨。找到后,一定要瞒着归晴,马上遣人带他回许昌。” 
从前,他和归晴因为衍真的原因,相看两厌。但如今,他们深爱的人,已经不在人世。 
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重视的人,同时失去了,争执算计的理由。 
渐渐明白,对方胸中怀有和自己相同的深痛。不知不觉中,可怜自己的同时,也开始可怜彼此。 
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两颗心,痛得如此相似。 
但人死有魂魄,魂魄附尸骸。衍真若有骨骸遗留,他百年之后,定要与之相伴幽冥地宫,须让不得旁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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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轩辕奚离开落城,已有两个余月的时间。掐指算来,他应该已经回到了许昌,开始着手进行他们的计划。 
北地的寒冬,风冷得刺骨入心,吐一口唾沫在屋外,顷刻成冰。接下来的大半月,人们大都储足了粮食,烧暖了火炕,日日与老婆孩子待在家中。偶尔有人出门,也是情非得已。 
显贵人家,则是另一番光景。 
归晴穿着身薄袄,站在敞开的窗前,望着雪地里红若朝霞,开得明媚的一树腊梅。屋里四角铜火盆烧得正旺,就是这样开着窗,竟也不觉得冷。 
记得和拂霭在牵萝王宫的时候,经常煮酒折梅……不知道那段光阴,那时的欢笑,又究竟飞到哪里去了。 
那时那地那人,美好的恍然若梦,回首却再难追寻。 
归晴的眼角渐渐泛起一颗晶莹水珠,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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