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抢去秘笈之后逃向一座高山,云五和其他武林人苦寻了数日皆不见人,正当焦急之时,却看到自家王爷到来。步吟听得此事,马上窜上山。他细心查看地势,竟然被他找到那人隐蔽山洞,杀将进去。但在场只步吟一人,他又武功平平,反被那人逼到悬崖边。
步吟站在悬崖边,已是算好了那人步子,拼着受他一掌也要把他引上这里。只要他踩到自己布下的毒针,事情就能有转机。果然那人追上来,发掌想要将步吟劈落山崖,步吟闭眼凝息,准备承受这一掌。
半晌却不见掌打下来,步吟惊而睁眼。只见那人中毒到地,眼前却站着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步吟瞬间明白定是这人帮自己挡了一掌,让自己挨过毒发前那一霎。但不知这人有什么目的,是敌是友。步吟心下防备,对中年男子使了一礼:“谢大侠相救。”
男子挥挥手:“没事没事,这柯子微四处作恶,我追着宰他追了半月。可恨这家伙精滑似鬼,要不是你这小子机灵找到他,恐怕又让他逃过了,倒是我要谢谢你才是。”
步吟见男子神情坦荡,方才放下心来,走到那柯子微身边,找出洗髓录来,珍而重之地放入怀里。他取书之时,男子不经意扫了一眼,忽地提高声音喊道:“小子,这书有害无益,你快把它扔了吧!”
“我便是来寻它的,怎能扔掉?”步吟知男子是好意,他定以为自己是受了洗髓录是武功秘笈这种说法蒙骗,但自己本就知道这书是用来作甚么的,“前辈,在下妻……呃,友人筋断骨折,在下寻这本书,是想练成上面武功,为他易筋接骨。”
男子上下打量步吟:“你知道练这洗髓功要受怎样的痛苦吗?”
“无非便是经脉虚弱,用力稍大,骨头便像万针攒刺一般。”步吟微微笑道,“前辈可知怎样的疼痛才算是最痛么?”
男子看着步吟。
“痛在身上,再痛也可以忍;痛在心上,方是无药可医。”步吟道,“若我无法医治我那友人,方是最痛。”
“那友人恐怕不是一般朋友吧?心上人?”男子笑道,“近年倒少见这般痴情的了,给你点好处也无妨。你有补天草吧?这样,你先练一三五七章,为你那友人续一次筋骨,然后再练二四六八,再续一次?
“那友人恐怕不是一般朋友吧?心上人?”男子笑道,“近年倒少见这般痴情的了,给你点好处也无妨。你有补天草吧?这样,你先练一三五七章,为你那友人续一次筋骨,然后再练二四六八,再续一次。虽说即使如此你日后也不能再动武,不过平时还是没问题的,即使用力大些也不至于承受攒刺的痛苦。”
步吟知眼前这男子实是奇人,一揖到地:“谢前辈指点,在下受教。”
“其实我看你身份非凡,想必能找到心甘情愿练这功夫的手下吧,又何必自己受苦?”男子问道,“让别人练了这功夫给你心上人医治不就好了?”
“他的伤因我起,当然要由我医治。”步吟摇头道,“况且依笑那性子,定然不会容许因自己的缘故害别人受苦,若我这么做,他定会生气——呀!我出来这么久都没有给他消息,糟了,我得快回去……”
他说完便转身,男子微微笑着,心道这小子虽带着些萧杀之气,但说及恋人,倒是彻骨温柔。听他话语,他恋人性子颇为正直,难怪这看起来十分自私的小子宁可自己受苦也不要恋人生气呢。
“笑是你心上人的名字?这名字的女子倒少见。”男子顺口一句,“祝你二人白头到老。”
“谢谢,不过他不是女子。”步吟已经走远,声音远远传来,“他叫楚君笑,前辈您可以记住他的名字,他会是天下最厉害的捕快。”
男子站在崖边,怔住了。
三十二
步吟到当地官府要了数匹快马,三日便赶回京城。他虽焦急,但晚上也不能纵马奔腾,于是抓紧晚上时间练那洗髓功。这门功夫极好上手,步吟很快便入了门,也很快就尝到了苦头:每运起真气时,全身脉络转折连接处便传来针刺一般的痛,初次发作时他险些痛得晕过去,方知这功夫是当真厉害。然而只要想到君笑如常人般走动的样子,多大的痛都忍过去了,想那补天草虽然生长在天崖,但皇上派了那人,定然手到拿来。再过月余君笑就能好了吧,到时……呃,到时他就是再怨,是不是也能让自己亲近了呢?
步吟暗啐自己真是禽兽,心下却是火热无比。他纵马入了京城,刚刚进城门,就见自己手下池二和宋七迎了上来。他当即一皱眉,心道他们不待在靖王府,跑到城门口来做什么。却见他们脸上带着愁色,却又有几分轻松,心下一凛,当即感觉不妙。
两人走得近了,步吟连忙问道:“你们守在城门做什么?府上出了事么?”
两人对视一眼,池二道:“禀王爷,我们是出来寻找王爷的,王爷离府半月,府上众人都担忧不已……”
“我这次太急躁,忘了交代一声。”步吟道,马上把话题转到自己关心那人身上,“君笑呢?他在府里么?”
二人又是对视一眼,步吟见他们吞吞吐吐,心下发慌:“笑在哪里,你们倒是说啊!”
“王爷,那个……这十几天间,楚公子一直到处去找您……”宋七勉强开了口,说话有几分犹豫,“嗯……三日前他出城寻您,然后……就没回来。我们沿路去找,都未找到楚公子留下的记号……”
步吟呆住了,随即开口,声音不稳:“笑冲那个方向去了?”
“楚公子向着户县方向去,有人看到他过了丰水,然后不知所踪。”池二回道,“刘三和齐四已分头去找……”
他一句话没说完,只见自家王爷已是策马扬鞭,掉头向西方而去。池二宋七俱是大惊:“王爷,您至少带上影子啊!”然而哪里来得及,两人商量几句,池二去追步吟,而宋七回府召集诸人。间中也难免互相埋怨两句,怪对方没稳住王爷,应该先把他骗回府去。自然两人心下皆知,想瞒过王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丰水离京城不过半时辰的路程,步吟骑的是好马,自是很快到达。池二宋七二人武功极高,偏偏练的都是外家功夫,轻功只是一般好手的水平,步吟都上船到了对岸,池二方才到岸这边。待他渡河后,哪里还有步吟的影子。
幸好步吟相貌着实太美,只要见过他的人没有能忘的,因此一路追下去,倒也都能找到人来问。户县在京畿,占了京城的光,却也繁华热闹。
然而入了户县,只知步吟是向东南方去,再也打探不出具体行踪。池二只好在东南城兜来兜去,希望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虽然他是步吟手下排名第二高手,但向来醉心武学,从不处理俗务,因此也缺乏应变之能,靖王府上下事务大多都是刘三齐四处理。面对这种情况,他实在不知所措,只能希望宋七快点带人过来。
同时希望自家王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否则他们这帮护卫真是万死不能赎其咎。
半个时辰后影子刘三齐四宋七他们都赶到了,他们可比池二有经验得多,四城搜查,很快便找到了步吟。
“他体内有我放下的千里香,他肯定就在这里!”步吟在东南城一家客栈上上下下寻找着,丝毫不顾属下的劝说,“这附近香气格外明显,笑在这里停留过,而且……而且肯定在附近受过伤……我要找他出来,你们不要阻我!”
“王爷,你是说楚公子受过伤?”刘希墨上前问道,“但凭楚公子武功,很少有人能制得住他不是么?恐怕……楚公子是遇到了敌人。”
“影门余孽?”步吟慌乱的心稍放缓了些,马上想到此处,“对,我竟然忘了,上次行刺我那人来得那么快,证明影门的人肯定在京城一带,难道是他们抓走了笑?”
他很了解君笑,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君笑决不会不留信息自己消失。笑的武功少有人能及,若出意外,便是大敌。而最有嫌疑的,自然便是影门。
步吟想到此处,脸上表情变得有些骇人:“我们去户县县衙,若影门敢伤君笑,我定让他们死无全尸!”
到得县衙,县太爷吓得魂魄具飞,心道靖王爷来这小县做什么,难道是要揪自己这顶乌纱不成?步吟也不管他哆哆嗦嗦,开口问了他些问题,有把县上所有衙役捕快招来交代事情。然后拿着兵符,手却抖起来。
刘希墨一直在步吟身边,此刻也明白了君笑所在:“东南城富贾虽不少,但听这县官言来,只宁府做生意缴税均规规矩矩,年节孝敬上下打点,偏偏从未生出过事。这样的商家倒也少见。”
“来路不明,必有问题。户县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离京城那么近,按理来说就是户县人都该去京城做买卖,偏他们从外面到这里来。”步吟冷哼道,“做生意?他们生意不大,占到地方倒不小!”
“王爷既然有了定论,为何不发兵围府?”刘希墨问道,“影门剩下的人虽然不多,却也决不是好对付的。属下适才已经发令回京调兵,但仓卒之间难以马上到达,万一曲宁远趁这时间跑了……”
“……他应该不会跑。”步吟道,声音发着颤,“笑在他手里,他怎么会跑?他还等着用笑来威胁我呢,他知道只要笑在他手里,我就什么都不敢做……”
“王爷?”刘希墨见他脸上萧杀之气竟全都不见,凡涌上无尽脆弱,不禁有些发慌。他深知楚君笑对王爷的重要性,但也知道在这关键时刻,若步吟乱了分寸,事情只能向最不利的方向发展,“王爷,您不要着慌,楚公子福大命大……”
“我怎么能不慌!”步吟低下头去,声音却挑高,“我,要是我当时没那么心急就好了,要是我交代一声就好了……笑,被抓的是笑啊,我怎能不慌!”
他握紧了手,只觉手心一片冰凉,冷汗不停沁出。口中念着,却连他自己都不知在念着什么:“我刚才就好怕,我记得牛首山有盗匪出没,以前有人报过,我没有在意也没派兵去剿,我想万一笑是被那些人抓去,那岂不是我害了他;还有据说丰水有一支流处水流有毒,我也没管,要是笑掉进去怎么办,他现在单手单足都不能游水……我怕得要死,可是笑还是出事了……户县……以前不是有官员报过户县有人突然失踪么,我当时满不在意,现下想来,那些人一定是发现影门的事情于是被灭口,我当时为什么不去查?”
他声音越发低了,带上了哽咽:“如果我当时就去查,是不是笑现在就不会出事?对,以前还有户县的人拦过我轿子,好像就是家里有人失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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