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听忘月这麽问,他苦笑一下道:〃忘月,我们是好朋友,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恩情。以後有机会,你还尽可以去看我,反正你知道我住在哪里,不过夏侯澜。。。。。。〃他沈默了一下方道:〃对不起忘月,他伤我太深,你知道吗?父母妹妹被捆在屏风後惊恐的颤抖著,夏侯澜要我用断绝与他们的关系来交换王妃的地位,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还有他的两个妾,就算是她们不对,存了害人之心,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们死後他却不闻不问,忘月,这。。。。。。便是他的爱人之道,我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不敢,也不可能再去相信他了。〃
忘月惊讶道:〃是谁告诉你王爷对两位夫人不闻不问的?没有啊。夫人去的那天夜里,王爷在她们屋子里坐了一夜呢。易水,虽然王爷知道是她们派人害你,以他的性格也的确不会放过夫人们,但是既然你已经活了过来,王爷就绝不会杀她们,大不了是休了赶回娘家而已,是两位夫人自己心中有鬼,被生生的吓得上吊。死後王爷还亲自带人厚葬了她们呢,不过因为你那时候需要静养,因此法事和哀乐什麽的都是在外面做的。〃她见易水沈默的低下头,不由得叹息道:〃易水,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可是王爷毕竟对我有主仆情义,我看他每日里落落寡欢,心里也不好受。若真的说一句公平话,易水,可能你都不知道,王爷他这些日子为你改变了多少,他每天痴迷的看著你,眼里的痛楚有多深刻,可以说,他已经得到了报应。我敢打赌,你放弃了王爷,以後再也不会有比他对你更好的人出现,再也不会你明白吗?〃说到後面,忘月的语气便激动起来。
〃我知道。〃易水倒是很干脆的答:〃可是我早已不再去想什麽情爱了,我只要和父母妹妹在一起,努力让他们过得好一些,此生便已足矣。好了忘月,今日之别对你我来说,并非永别,你就别再送我了。〃他说完,昂首走出房门,坚定的步伐越来越接近华丽威严的王府大门,最终他回头望一眼,对所有站在身後默默送他的仆人们露出一个罕见的轻松笑容,然後毫不犹豫的跨了出去。
大踏步走在宽阔的官道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飞扬。命运终於又掌握在了自己手里,这让易水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身後忽然想起一阵马蹄声,来到他身边时却停了下来,他抬头一看,只见夏侯澜一脸落寞的盯著自己。易水心里一阵紧张,难道他又反悔了不成?
或许是由他脸上戒备的神色猜出了他的心思,夏侯澜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苦涩道:〃放心,我不是要带你回去,我。。。。。。只是想送送你。〃
易水无奈,夏侯澜若仍是不可一世的命令语气,他根本甩都不甩他。可是现在,这个一向强势惯了的男人用这种示弱的语气来恳求自己,那句赶他回去的话便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夏侯澜说得没错,他这个人就是心软。叹了口气心道:算了,怎麽说也是王爷至尊,就给他点面子吧,毕竟他都已经放手,我也别太绝情了。(梨花亲妈:= =,水儿啊,你这还不叫绝情啊。)
於是路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副诡异的送别情景。两个并肩而行的人,一个是神情潇洒,顾盼生辉,从此天高任鸟飞。一个是面容憔悴,眉目低垂,默默无语两眼泪。两人谁都不说话,就那样在官道上步行著,好在此时天正晌午,道上没什麽人,否则这副奇观不知会引得多少人驻足观赏,尤其是王爷夏侯澜竟然有马不骑,只是牵在身後陪著他漫步。
其实易水现在挺别扭的。每看一眼夏侯澜的落寞样子,他就觉著心里的轻松减了几分,弄得他心烦意乱,越来越不耐。恰好来到了一个送别亭子,他停下脚步,终於开口道:〃好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夏侯澜,你这就回去吧。〃
〃易水。〃夏侯澜望著他,目中满是不舍之色:〃如果我现在求你跟我回去,你。。。。。。会不会改变主意?〃
〃都什麽时候了,还问这种蠢问题。〃易水翻了翻白眼:〃行了,咱们就在这里分手,从此你做你的王爷,我做我的奴隶,两不相干。〃
〃好。。。。。。吧。〃夏侯澜沈痛的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点:〃易水,我负了你,一直不知该如何补偿,如今你就要走了,终其一生,大概再没有见面的机会。我。。。。。。所以我想送你一份礼物。这是我。。。。。。最後一次送你礼物了,相信你会欣然接受的。这上面的命令已经下达到各州县,你回去後,大概就不用那麽辛苦了。〃一边说著,夏侯澜一边从身後拿出一份黄帛诏书递给易水。
易水本来想说不用了,我不想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但听他说是最後一次,便忍不住打了开来,一看之下,不由得为之动容,猛抬头看著夏侯澜,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什麽也没说。最後他恢复了平静,咬了咬唇道:〃谢谢你,夏侯澜。〃再深深看一眼面前痛断肝肠的男人,一转身,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男奴---48
那一瞬间,夏侯澜以为自己会因心痛而死掉。可是他没有,甚至也没有昏倒,因为他深知,一旦昏过去,他就连多看易水一眼的机会也没有了。
直到那个潇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夏侯澜还是舍不得离去。然後他像想起什麽似的,开始拼命往亭子後面的山上跑,好在有著不错的轻功,山势虽陡,倒也不算太难上。虽说如此,但等他来到最高的一块岩石上时,易水的身影也已经成了一个小黑点。
正午的太阳热辣辣的,夏侯澜却觉著浑身都像是在冰窖中。易水走了,从此不会再见他。生活中唯一的牵挂消失了,甚至可以说,支撑著他活下去的理由消失了。迎著微凉的山风,夏侯澜再也忍不住,终於失声痛哭起来,伟岸的身子就那样痛倒在盛开的一片野花里。
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已是掌灯时分,王府内到处点著灯笼,却无论如何也驱不走夏侯澜心头的阴霾。如果可能,他真的想一死了之。无论这死亡是否能够让易水永远的记住他。
可是他还有责任,他不但是一个陷在情爱中的人,还是雪延国的支柱──乐王爷。如果他死去,不但国家可能动荡不安,百姓可能遭受战乱之苦,就连他送给易水的最後一份礼物,都可能保不住。
是的,他送易水的礼物,就是下诏,让全国的奴隶主人们将土地或石场或草原分发给奴隶们,只要年终他们上缴出规定的东西,剩余的便属於他们自己。夏侯澜的本意是想让勤劳的易水可以拥有一些自己的东西,却没想到他此举竟大大刺激了奴隶们的生产欲望,雪延的国力在几年之内就强大了数倍,当然,这都是後话了。(呵呵,这个好像素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型的过渡期,被偶拿来用在这里,^_^,偶素一个天才吧?)
忘月走了进来,递给他一块点心,轻声道:〃王爷,吃点东西吧。〃
夏侯澜接过点心,忽然喃喃道:〃忘月,如果我说我现在恨不得死去,你是否会觉得我很懦弱,呵呵,你不用回答,其实我自己也知道,用死来逃避是世间最懦弱,最没用的一种方式,可是。。。。。。可是,没有了易水,我真的。。。。。。真的好想死掉,我难过的好想死掉啊忘月。〃泪落在那块点心上,他呜咽著吞下一块,却噎在喉咙里。使劲咽了好一阵才吞下去。
就看忘月这个本来该陪著他伤感的丫头,竟然吃吃笑了起来,轻快道:〃王爷真的这麽爱易水,其实大可不必寻死觅活的。〃
夏侯澜猛然抬起头道:〃你说什麽?你知道我现在心里的感受吗?易水他走了,这一生他不会再来见我你知道吗?我。。。。。。我已经彻底的,永永远远的失去他了你知道吗?〃
没想到忘月还是一派轻松:〃我知道啊王爷,虽然我现在一点都不伤心,不过就在今天早上,我也是和王爷一样的心情呢。但我现在可是茅塞顿开,呵呵,王爷。。。。。。〃她忽然附在夏侯澜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後就见她一向精明的主子立刻处於呆滞状态,最後〃砰〃一声跌下,彻底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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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夏侯澜的诏书,现在奴隶们与过去比起来,可以说是过著天堂般的日子。易水一回家,就看见他的父母妹妹正兴高采烈的商量著要在地里种什麽。看见他回来,一家人兴奋自不必说,易母连忙去做饭,易珠则拉著哥哥让他讲出王府的经过。至晚间,附近的奴隶们都涌进来看望易水,小小的屋子挤满了人,主角易水险些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生活真是美好啊。奴隶们的地位一再提高,想必有生之年,他或许会赶上废除奴隶制度的盛事也说不定。晚间躺在床上,易水满足的想:说起来,这一切倒还真要感谢那个混蛋。想起夏侯澜,就不由想起他今日送别自己的情景,心里悄悄爬上一丝惆怅,不过很快就被他赶走。
如此过了几天,种子已经悉数到手了,易水和家里人一起开始忙活种地的事宜。闲话家常中,易珠便道:〃哥哥,可能有一家新奴隶要搬来这里了,前天我看见好几个人在我们旁边盖房子。只是这个奴隶家一定是个不小的头儿,因为帮他盖房子的人好多哦,才几天功夫,一座大瓦房就盖好了。真奇怪,奴隶头儿怎麽会在我们这里盖房子呢?〃
易水笑道:〃这个问题等你去问那个头儿好了。〃说到奴隶头,想起自杀的珊瑚燕囡和最後惨遭处死的朱头儿等人,不免又想到了夏侯澜,心情忽然间就沈重起来。
正出神呢,忽然听见一阵人嚷马嘶声,门外走过一队驮著行李的车马。易珠兴奋道:〃一定是那家奴隶搬过来了,哇,他们竟然能用的起马车,绝对不会是个小头儿的。哥哥,我们去看看。〃好奇心强的小丫头不由分说拉著易水便跑了出去,来到那座房子前,已经有很多奴隶在围观了,一边羡慕的指指点点。易水本来对这些毫无兴趣,可是当他看到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时,一双秋水明眸霎时间瞪的有如铜铃一般,就连易珠和周围的一些奴隶也变了脸色。
男奴---49 虐後的轻松
〃夏侯澜,怎麽会是你?〃易水惊叫一声,排开其他的奴隶,径直走上前,很不客气的问。
〃为什麽不能是我?难道这地方写著‘王爷禁住'吗?再说这里是我的农场啊,我为什麽不能过来住。〃夏侯澜一派轻松的说,再见易水的喜悦让他整个人都几乎飘起来。
〃可是。。。。。。可是你不该在王府住著吗?怎麽会忽然跑来这里。〃不得不承认夏侯澜的话无从反驳,易水恨恨的问出另一个问题。
〃还不是因为你说那里像个坟墓。〃夏侯澜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回去後仔细感受了一下,恩,确实像坟墓,那个。。。。。。易水你看你都不肯在坟墓里住著,也不能要求我在那里住著吧。〃呵呵,他想明白了,既然後悔自责什麽的都不能再打动易水,他何不学著和他轻松的相处呢?人生才这麽几十年,他不想在见不到他的地方如行尸走肉般活到死去,只要能每天见到他,和他在一起,管他对自己是打是骂,只要在一起就行了。
对这样的夏侯澜,易水显然是束手无策的,一双漂亮的眼睛恶狠狠瞪了对方几眼,重重哼了一声,他拉起易珠转身就走。一边恶狠狠的骂道:〃混蛋,混蛋,才让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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