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的回了营,一把拉住夏侯舒,失魂落魄道:〃舒儿,本王猜错了,本王是猜错了。易水是个重情义的人,尤其是看重自己的父母妹妹,他一片真心待我,我却做出那般猪狗不如的事,他。。。。。。他是不会原谅我的。难怪他要做华勒的皇後,没错,那是个没有奴隶贵族之分的国家,那是他最向往的地方啊。舒儿,本王。。。。。。我。。。。。。我真的是永远的,永远的失去他了。〃
夏侯舒见他两眼发直,嘴角发颤,只吓得魂飞魄散,忙摇著他道:〃王爷。。。。。。王爷,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莫要憋在心里。。。。。。会憋坏的。。。。。。王爷。。。。。。何况现在不是还没弄清楚吗?〃
〃不必弄清楚,事实上已经很清楚,是我。。。。。。是我贪心,还想著能在伤害过他後和他重新在一起,没错,是我一直不肯接受事实。〃夏侯兰直直盯著夏侯舒:〃舒儿,我。。。。。。我好难受。。。。。。我。。。。。。我哭不出来。。。。。。哭不出来。〃话音刚落,只听〃哇〃的一声,夏侯澜竟然一口鲜血喷出来,溅红了自己和夏侯舒雪白的衣襟。登时只把夏侯舒吓了个半死,连忙大吼道:〃来人,传军医,快传军医。。。。。。快去。〃他扶住夏侯澜摇摇欲坠的身子:〃王爷,你。。。。。。你哭出来吧,莫要。。。。。。莫要憋在心里啊,王爷。。。。。。〃一时间,整个营帐里乱作一团,幸亏是停战了,否则这可是让人家攻打的好机会。
夏侯澜在躺了五天後,又重新生龙活虎起来。原因是他在极度萎靡後的第五天清晨,看到了床边易水让风苒带过来保命的那份黄帛圣旨。
76
他很清楚的记得,这份圣旨是易水离开王府时他送给他的礼物。耳边想起自己要杀风苒时,那只兔子一样的青年连忙把这保命符掏出来,高举过头道:〃王爷,这是易水托我带来给你的,他说了,如果你不杀我,这份情意就当作是对他的爱护,你可以到他那里去讨赏。〃
夏侯澜毕竟是英名睿智的乐王爷,虽在无比心痛之中,但此时再忆起这番话,竟忽有茅塞顿开之感,连忙又叫来夏侯舒道:〃舒儿,本王仔细想了,易水他还是在试探我。〃
夏侯舒头痛欲裂,心道:又来了又来了,王爷啊,您什麽时候才会定下性子。表面上却又不得不认真,只听夏侯澜道:〃这是易水托那个使臣带来给我的,记得他说什麽吗?他说本王只要不杀风苒,这份情意可以当作对他的爱护,可以到他那里讨赏。那个时候离谈判才几天啊,他若做了决定,那时候也一定做下了。为何还说本王爱护他,可以去讨赏呢,这分明是暗示我,让我别灰心,只要遵守了约定,就可以赢回他嘛,对不对?〃
夏侯舒点点头:〃恩,有道理。所以王爷,你也不必太伤怀了。。。。。。〃他话没说完,就看夏侯澜竟然开始收拾东西,一边笑道:〃一定是这样的没错,恩,上一次本王看透他试探的用心,只因军营里还有诸多杂事有待处理,且离两月之期尚远,如今可不同了,本王要赶紧准备,快马加鞭到华勒皇宫去接我的王妃。舒儿,你不必跟去了,军营里你要和米正坐镇,城防本王已经全部布置妥当,那些联军一旦出尔反尔,你和米正不用客气,打他个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夏侯舒目瞪口呆道:〃王爷,这怎麽行,你这一路风餐露宿的,没个人照顾怎麽行?再说了。。。。。。〃他偷偷瞄瞄夏侯澜的脸色,小心道:〃不是奴才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您猜错了易水的用意,他是真要和阿巴金成婚,到时您去了那里,情何以堪啊。〃
夏侯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道:〃舒儿,其实我。。。。。。我不敢去想这个可能性。你没经过情爱,所以你不懂,情到深处,是可以做伤人的刀啊。易水若真做了皇後,这把刀就会一辈子在我的心里割肉放血。只是,就算他是真心要做华勒皇後,这一趟,我无论如何都要去的,我曾经给过他海誓山盟,最终却食言而肥。如今这一次,我是再不能违约了。哪怕去了,只看到他和阿巴金的婚典,我。。。。。。纵然难受,也会给他。。。。。。祝福,我会给他的。〃
夏侯舒默然不语,心道这是怎样的深情,方能到这一地步,实在没想到王爷平日里呼风唤雨,高高在上,一旦用情,竟再也脱离不开。思到这里,更觉唏嘘感叹不已。
於是再不多话,夏侯澜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带了足够的银两,便只身来到华勒境内,他想那阿巴金虽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真男子,但也与自己一样,独独为了喜欢的人或物可以不择手段。想来当日易水孤身入敌营,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因此才让自己到华勒皇宫而不是战地去接他,甚至做好了一死的准备。想到这里,更觉感动,又增加了点信心,暗道易水的话说得如此绝烈,断不致十几日的功夫便改变主意。
不提夏侯澜一路上的艰辛,再说易水,被阿巴金带回了华勒皇宫,他是日日夜夜都盼著夏侯澜早日前来,只是随著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心里也越发忐忑起来,心想是不是自己那日话说的太绝,他竟真的信了,若真是这样,可如何是好啊,自己总不能真的按照赌约内容嫁给阿巴金吧。越想越恼,忍不住随手拿起佩剑到处乱砍,一边骂道:〃混蛋夏侯澜,大混蛋。我看你这次还敢食言,我看你还敢食言。〃说归说,心里面却著实没底的很,正发著脾气呢,忽听一个喜不自禁的欢乐声音道:〃啊,皇後,你又乱砸东西呢。砸吧砸吧,反正也没多少机会了啊。因为我们的大喜日子已经出来,就是十天以後,朕知道那天是你和夏侯澜约定的日子,你放心,他真的来履约,朕就放你和他走,相反,如果他不能来,你从此就是我华勒的皇後了,呵呵,朕就喜欢这种刺激挑战,怎麽样,皇後也应该没有什麽意见吧?〃
易水的身形一僵,良久才面无表情道:〃是的,我没有意见。〃说完转身而去,心里恨恨道:夏侯澜,你那天敢不来,我就真的只有一死,然後化为厉鬼去找你算帐了。
77
〃砰〃的一拳,一个沈重的黑衣人呈抛物线状被扔了出去。
夏侯澜握了握拳头,该死的,这是今天第九个还是第十个刺客?记不清了,反正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得吃饱了好应付下一拨暗杀。想到这里他就有气,朝著那个刚爬起来还不知东南西北的刺客大吼道:〃回去告诉阿巴金,想刺杀我就找点高手来,他是知道本王武功的,不要老找些窝囊废前来送死。〃
那刺客在转了几圈後终於找准了方向,头也不回的跑了。夏侯澜则赶紧趁著空隙吃东西,一边在心里把阿巴金的祖宗十八代统统照顾了一遍。
这不能怪夏侯澜,自从他入了华勒国境以後,各种刺杀就接踵而来,而且有逐日上升之势,像今天,半天左右他就迎接了十拨左右的攻击,累倒不怎麽累,都是些三流角色,就是差点被气的吐血。
又一个杀手在半个时辰後光临了,夏侯澜再没有了好脾气,一巴掌打的那人满地找牙後又拎起他的脖领子:〃说,阿巴金那混蛋到底派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来干什麽?送死吗?〃
啊,这人怎麽一点都不像前面杀手们说的那般好脾气啊?倒霉的杀手一脑门冷汗:不是说被他打完就可以逃走了吗?怎麽我就这麽倒霉啊,恩,不行就全说了吧,反正皇帝陛下交待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再说後面还有几百个人等著呢,皇帝陛下还安排了几十个高手坐镇皇宫的必经之路,车轮战,围攻,无论哪一样,累也把他累死了,只要立後大典一过,我们的任务就彻底完成,白花花的银子啊。想到这里,杀手吞了一口口水,非常没有骨气的把他们皇帝的卑鄙意图一五一十告诉了夏侯澜,当然,他没有说出那个留在最後的杀手!,开玩笑,一旦说了,夏侯澜绕道走怎麽办?
听完口供,夏侯澜眼睛都红了,再也没心思和杀手磨蹭,哼哼,立後大典就要举行了,阿巴金这个混蛋为了防止他去阻拦,竟然用了这麽无耻的招数。当下向店主人买了几十张油饼,两斤牛肉干後,就打马而去。
×××××××××××××××××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立後大典的日子终於来临了。
一大早,华勒皇宫便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宫女太监们穿梭往来,到处都是灯笼,红幔,鲜花,美酒,风苒和浑泰作为〃迎回〃易水的使臣,更是功不可没,竟然当上了这场盛大庆典的总理事。监管一切买办组织协调等事,是个肥的流油的差事,作为阿巴金对他们的奖赏。
飞燕宫里,易水一动不动的坐著,身上的大红吉服映著他惨白的脸色,竟有说不出的几许凄凉。
无神的看著窗外,始终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不会来了吗?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易水自己打断,事到如今,他不敢想这种可能性,他只要一想,就觉得自己要发疯。
〃公子,吉时已到,皇上在合兰殿相候,请公子速去完礼,从此你便是咱们华勒的皇後娘娘了。〃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让易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蓦然感到一种透骨的恐惧,开始发疯般撕脱那大红吉服:〃不,我不去,我要等夏侯澜,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我不去,我不去和阿巴金行礼。〃
〃啊,没想到在最後,你终於也露出脆弱的一面了啊。〃阿巴泰忽然鬼魅般出现在易水身後,嘴角边噙著一抹嘲弄的笑,然後趁易水心神不稳的时候,迅速将一根花刺扎进他的皮肤,一边低声笑道:〃对不起了皇嫂,今日的事可由不得你了。〃然後他仿佛什麽事也没发生一般的吩咐左右:〃还愣著干什麽,扶皇後娘娘去完礼。〃
又是那种全身无力的感觉,我。。。。。。我应该早做防备的。易水恨恨的想完,两个太监便走上前来,低声道:〃娘娘,奴才无礼了。〃说完,架起瘫软的他,吩咐宫女们好好整理了红色吉服,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出去。
几十重的台阶连接著高高的天台,台上,阿巴金神采飞扬的等在那里,他旁边的神坛中,一大堆篝火燃的正旺。唱礼官高擎著圣旨婚谍,笑眯眯看著自己的君主,偶尔向下看看正在众人搀扶下缓步上来的皇後,一边在心里估摸著唱礼的时间。
易水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像小鸡般架著,那台阶根本不是他自己迈的,偏偏那两人的手段极高,两旁的士兵以及满朝文武,後宫嫔妃竟无一人看出他是被迫的。
一步步踏上这台阶,一步步接近那像是邪恶微笑著的神坛,易水心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已经天近晌午了,为什麽。。。。。。为什麽夏侯澜还没有来,是他忘记了约定吗?还是他因为自己的那番〃绝情〃之语受了伤,从而觉得前来赴约是一件有失他乐王身份的事,所以他干脆就不再理会那个承诺,以免依约前来受人耻笑。
是这样的吗夏侯澜?是我又一次信错了你吗?易水被精心装扮过的面容上,逐渐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呵呵,他又上当了,而且是上了同一个人的当,是这天地也不容他吗?所以注定要让他心死身亡。
〃皇後,你还在等吗?从这一刻起,你该死心了吧?已近午时,蓝水城离我华都不过三十几日的路程,如今已是两个月期满,他若要来,也早该来了。〃阿巴金面带微笑,他心里也在笑,因为实在太得意兴奋,竟然起身迎下神台,迫不及待的就要拉住易水的手。
〃拿开。。。。。。你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