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鉴定书,还有那个孩子,他为什么会找人跟踪这个孩子?
“等急了吧?”一进门他便问道。
我摇摇头,看着他把东西收进公文包里,还有刚刚的那些照片跟文件。
“怎么,回家还要继续工作?”
他有些不自然的顿了一下:“是啊,最近有些大案子要处理,没办法。”
我心里冷冷一笑,申以乔你太不会撒谎了。
可是有些时候你撒起谎来,自己都相信的同时,我却不信了,再也不信了。
车上的我们有些沉默。
“怎么不说话,今天很累吗?”
我摇摇头,伸手揉了揉额角。
他企图伸手过来,我条件反射似的躲开了,剩下他的手尴尬地在半空中。
我心里愣了一下,对自己说不能这样,不能这么明显。我缓和气氛地笑笑:“没事,倒是你,回家还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你累不累。”说罢伸手抚上他的手。
他身子颤抖了一下:“因尘,今天的你特别……”
“怎么了……”我轻笑道:“这样不好吗?”
他沉默几秒钟:“很好,我感觉太好了,以至于这样太不真实了。我怕我会上瘾。”
“要的就是你上瘾!”我继续笑笑:“说好顺着感觉的,我只是在顺着自己的感觉而已。”
他听罢反抓住我的手:“这样的你成为我的新娘,我此生无憾。在宣誓的时候,至少你是顺着感觉跟我走到红毯的尽头。”
是吗?是这样吗?能走多久呢?我在心里反问自己,也反问着他。
我抽回手,抓紧了包的边缘,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不自觉的眼角居然有了泪水。
该死!我咬紧嘴唇,为什么要为这种人难过!这是他自找的!我不该再投入进去!不该!我攥紧了包,包里装着柳墨禾给我的东西。耳边也回响着她的话:“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你自己如何选择决定权在你!我想都到这一步了,你要怎么选你我心里都清楚吧!”
30。正文…心照不宣的守候(二)
“以乔!你说我爸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我假装问得很自然,可是他的反应却那么不自然:“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等你进了我家的门,范寒歌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哦……是吗?我只是想在婚礼当天见到他而已。”我用余光观察着他的脸色,果然被我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搐。
申以乔,你心虚了吗?你明明就知道我爸爸回不来了吗?我叹了口气。
申以乔清了清嗓子:“对不起,在这件事上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呵,你当然不能,我不会再见到我爸爸了。
“申以乔,这不像你!难道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你怎么不自信了呢?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爸爸不会回来了吗?”我的音调瞬间有些提高,歇斯底里有余而中气不足,我太累了,我没想到我一定程度上最信任的人会这么对我。
申以乔继续开着车:“因尘,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情绪有些反常。如果婚礼的事情让你……”
我果断地打断他:“哦?如果怎么样?你就可以怎么样?你们申家是不是都喜欢帮别人安排好一切!包括生死呢!那我倒要问问你,亲爱的大少爷,你所谓的妻子什么时候会玩腻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就笑眯眯的给我一刀,送命在你家族光辉的前途上。”
我到底是在说什么,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这么气愤,准确的说是种悲伤,自己原本可以放心依赖的东西原来只给了你薄薄的一层冰,你用温暖回应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只会被融化,只会消失不见。
而我的心里却觉得它是厚实的,在这样下去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多么可笑的自我催眠啊,他竟然让我把自己催眠了,催眠在这种安逸里!
“因尘,我们是在吵架吗?”沉默了半天,他淡淡的说了这句话。
我突然警醒了,我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会这么失控。柳墨禾的一面之词就让我如此动摇,如此怀疑。
但是我到底该相信谁?我到底该相信谁?
“停车!我要下车!”我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申以乔按住了我的手:“因尘,你冷静点……”
我甩开他的手:“你说的没错,我需要冷静!谢谢你载我一程!”
出了那个空间,我感觉自己没那么压抑了。快十点了,我什么饭都没吃,没走出几步,便有些低血糖地蹲着。申以乔的车还停在原地,我想离他远点,可是我挪不动脚步。
我发现我陷入了怪圈,我更愿意去相信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人,比如申以乔,比如柳墨禾。他们,我都付出了等同的信任,现在任何一方我都不想推翻。可是我必须去推翻一方,或者全部去推翻。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经历过这些事情,我可以喜欢残酷的摧残,却不愿精神上细微的绵伤。
两者的区别在于牵不牵扯到感情。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投入感情。
猛然间,我想起了奶奶说过的话:学着接受并原谅真相和谎言,谎言和真相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听的人当真了,一个是说的人当真了,而你要做的就是去感受现实,在它变化后的值得和舍得。
对!它的真假由我来定,只要我不认定,任何人都不可以动摇。想到这里,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竟有些眩晕。身后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我,顺势把我抱了起来,我有气无力的靠着他的胸口,莫名的安心。
申以乔叹了口气:“闹完脾气就回家吧,觉得累了就靠着我。我知道想要实现当初的承诺很难,可是现在我不能为了顺着你的性子就许诺你不可能的事情。你爸爸的事情主动权不在我们,而在范寒歌手里。你明白吗?我知道等待的时间很痛苦,可是你必须等下去,累了还有我……”
他的话句句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不争气地哭了。
“乖!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流言,只要我不承认,你就不必当真!听到没有!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信任。”
到家门口,我一句话都没有跟申以乔说,妈妈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们俩。我没接她的话径直上了楼,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楼下传来他们细微的交谈声。
我掏出包里的文件,一行又一行的铅字颠覆着我的认知。
沉默了一会儿,我对着窗外笑了笑,掏出打火机一张一张地点燃,看着它们在垃圾桶里化作灰烬。我决定,只相信我自己。重新回到原点,只相信自己。
“开始吧!”我对着电话里的人说道。
次日,妈妈早就在楼下等我,早就猜到的我将自己收拾的容光焕发,假装拿起手机:“以乔,知道啦,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说得很大声,就是为了让妈妈听到。她果然若有所思地回过头,释然地笑了起来。
我朝她耸了耸肩:“妈,今天晚上……”
她急急地打断了我:“去吧去吧,我知道的。今晚不等你了。”说着摇着轮椅给我开门。
我一边看着她一边拿起包:“妈,帮你复健的医生对你的腿怎么说?都过了这么久了。”
妈妈笑笑:“其实我恢复的不错,只是还不可以强行站起来,在你婚礼那天我可不会想坐着轮椅去的。”妈妈其实还想说下去,我知道她要提到爸爸了,但她很识趣的憋了下去。
一时间我有些心疼,叹了口气:“妈,你放心,我不在乎那些形式的……”她拉了拉我的手:“去吧。”
“少奶奶!”
我冲老刘叔点点头:“一切都安排好了吗?”问罢,我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细细地看着。
“对了……少爷今天晚上不能陪您吃饭了……”他说的竟有些犹豫。
我倒是见怪不怪地点点头:“知道了,那你晚上就不用送我回来了,我自行解决。”
不见面也好,省的我为了昨晚的事情尴尬。
“材料都送到了吗?”我指着文件里的照片问着,老刘叔凑上前来:“这是根据您的描述设计的图纸。”
我点点头:“不错。最快几天可以完成?”
“最多一周。”
我合上文件:“送我去庄园吧,我看看位置。”
直到老刘叔的车子变成一个黑点我才移动脚步进门,柳墨禾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后:“进来吧。”我转头看着她,越发清丽淡雅了。
我与她并肩走着,庄园里的草地还沾着晨露,湿哒哒的倒也鲜艳。
“没想到你答复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即将做少奶奶惯坏了身子,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呢?”她的语气有些轻蔑。
我冷冷一笑:“这不关你的事情,我答应你并不代表我会听命于你!别以为你跟宋清越有联系我就会信任你!凭你的那些文件不足以让我背叛申以乔!”
听了这话柳墨禾拍着手提高音调笑了起来:“哈哈!连‘背叛’这种词都出来了。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你!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虽然你看上去是那么的柔弱纯情,可是只要受到胁迫,你就像只护食的动物,骨子里的邪劲就出来了。那样的你真有意思。”
我转头也笑着看她:“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护的不是一个食吗?所以别想耍花样!”
柳墨禾沉默着停住了脚步,我没等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不会傻到利用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的目的无非就是在申家只手遮天的情况下给自己争取足够的生存空间。宋清越毕竟时日无多,少了宋家的控股,不管柳墨禾的爸爸跟申老爷子交情多深,利字当头,骨肉都可以相残。
她表面上在迷惑我,但照现在看来,她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宋清越报仇。可是宋清越对我说过,在商场上,只要跟情字扯上关系的行为都是一时冲动,这种一时冲动的看起来合情合理,但背后早就埋下了精打细算的谋略。
柳墨禾说为了宋清越报仇我信,可是我更信他们父女两个要不惜一切代价给自己一条后路。所以柳墨禾抓着我父亲悬而未决的案子,暗示我申以乔原本就有意找我父亲做替罪羊,在我父亲认罪之后再娶一个罪臣的女儿,这种举动足以堵住悠悠众口。
这门婚事对于我父亲来说我是人质,他不得不认罪;对于我来说我只能任人摆布,帮他们演好这场戏。柳墨禾的理由足以说动我,可是证据却不足以让我信服。
无风不起浪,我也不能全然否定柳墨禾,所以现在我只能相信我自己,赌一把。
很快柳墨禾追上了我,她识趣地没有再提。刚刚的对话让我对自己很陌生,可是我必须这样。
“墨禾姐,他醒了没?”我推开门,屋子里有佣人在打扫,他们动作很轻,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柳墨禾示意佣人倒茶,径直走到楼梯口张望了一下,那后面是窗户,可以看得到种满玫瑰的花园。“花园里没人,应该还在楼上!”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上去推他下来吧,我给他准备早餐。”
我欣然一笑,柳墨禾一挥手,我身后随即跟上来两个保镖一样的人。估摸着是帮宋清越搬轮椅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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