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越一定会对她采取措施,但我已经无暇顾及,算算我已经四天没见申以乔了,见了面该说什么呢?既然宋清越说他是可以信任的,那我就赌一把。
申以乔就坐在那里,面容有些憔悴,为了避免我怯懦,不由分说我上前就抓住他的手往外走。
他显然是被我的举动吓到了,无奈他身形庞大,我又被拉了回去。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又是惊喜又是犹豫又是歉疚。
这时我注意到他身上依旧穿的婚礼那天给他的毛衣,心里酸酸的。
“怎么,不带我回家吗?”
他还是一副愣住的表情,我看得出来,他准备了好多话要对我说。可是我不想再去纠结于谁对谁错,这种事情永远都无法说清,那些所谓的真相倒不如自己心里的谎言来得痛快。
我对他摇摇头,意思明了:“申以乔,我只想回家,带我回家吧……”我把“家”这个字着重了一下,申以乔心领神会,没有多言,反拉起我的手大步迈了出去。
他的手很大,依旧很温暖。他在车上打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虽然语调很低沉,但是这样也好,省的太沉默或太喧闹,让人尴尬。
我靠在座椅上,歪着头看窗外,耳朵里把他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来。
我心一紧:“公司出什么事情了吗?”
申以乔挂了电话,“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意外,只是这次意外来的很蹊跷,跟我们合作的最大客户突然退出,本来有一个大案子正在进行,现在什么都搁置了。那人是我爸很信任的多年老友,因此订立合同时没多在意,让他钻了法律空子。”
“赔偿违约金?以你爸爸和旗下公司的实力解决这次危机不难吧?”
他打了一大圈方向盘:“如果只是这样到不算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公司本来每年都要吸纳新鲜的客户,活络资金。但是,有人开出更优厚的合作条件,将我们公司长期合作的伙伴一一抽离。我总觉得终止合同是个开始,有人对我们宣战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好奇心起来了。
“嗯,我一直想问你那些你父亲被杀的证据是谁给你的?”
我顿了三秒钟:“难道你怀疑柳墨禾?”
申以乔默不作声,继而摇摇头:“柳墨禾的父亲是个贪图名利的小人,最会见风使舵,虽然在商场上名声很臭,但是跟他合作的每一笔交易都稳赚不亏,加上他手里或多或少握有一些公司不干净的账目,使得到今天都没人敢动他。他是吸血鬼没错,但是他也得看我们的脸色吸血。所以谅他们父女两个也不会有这个胆子。但是,一种情况除外,就是他找到了金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想让一个公司存活下去不仅仅是资金,人力方面,还要运筹帷幄,眼观八面,斗智斗勇。
这些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我所能想象的。
“因尘,说说你的看法。”
我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这是反间计,柳墨禾一直有意愿让我跟她联手。所以原本的金主是我,她知道叙言很听我的话,加上她手里握有我父亲丧命的证据,这样一来只要我点头,叙言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另一方面我是你的妻子,可以跟她里应外合,两面夹击,打你们措手不及。”
申以乔点点头:“没错,你爸爸所持有的公司并没有问题,这一点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爸爸说杨子风是他最信任的手下,所以他接手的这家企业是申家白道生意的集中,就算被举报,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你爸爸甘愿进检察院被隔离就是为了给外界造成假象,有人给这些不干净的账目顶罪,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放松警惕才会有下一步行动。但其实最后被清查账目的时候,申家还有你爸爸的企业是能脱得了干系的,而被牵连到也只会是其他公司。这是你爸爸的主意,只是那些人很聪明,先一步下手了,并伪造了你爸爸畏罪自杀的假象。因尘,这就是原委,我承认可能在某些方面我有所隐瞒,但是我并不是真的想骗你。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舒了口气,果然宋清越的话没错,他是值得信任的。
“我不想知道任何东西,你想让我知道的时候我自然全部会知道。”
到达申宅的时候我注意到申老爷子的车也停在里面。
申以乔握了握我的手:“失去你爸爸,我父亲也很难过,他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冷血,希望你……”
我宽慰一笑:“我知道的,毕竟他现在是我爸爸。”
申以乔面露惊讶,我心里明白我爸爸是个怎样的人,他的正直忠诚绝对会让申老爷另眼相待。从他没有让我爸爸沾染公司污泥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他是多么器重我爸爸。名利场上的侠义我是一定要尊敬的。
老刘叔远远地就迎了上来:“少奶奶,你回来啦。”他与申以乔眼神交汇了一会儿:“老爷和太太都在里面等着你用餐呢,二小姐也在。”
我愣住了:“现在已经三点多了,怎么……”
我转头看向申以乔,他的笑容很温暖:“爸爸说嫁进我家的第一顿团圆饭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吃。接到电话他们就赶回来让厨房准备了。”
我的眼眶有些潮湿,我把头埋在申以乔肩上缓了会儿气,不让自己情绪失控。
我居然找到了家人的感觉,在我最不认为能够找到的地方。
申以乔拍了拍我的背:“爸爸在等我们呢。”
一进门,关切地眼神都投射过来,我不自在地走到桌边,这是我第一次细细的打量申老爷,他很是儒雅,浓眉大眼,皮肤很白净。
范寒歌朝他使了使眼色,申老爷清了清嗓子:“孩子,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迟疑了一会儿,直到范寒歌用眼神鼓励我过去,我这才走上前。
“孩子,我不太会说话,以后我就是你爸爸,受了什么委屈就尽管对爸爸说,或者告诉你小妈。还有……”他掏出一个盒子,打了开来,一个老式的古董戒指闪闪发光:“这是以乔妈妈留下的遗物,要交给她的媳妇儿。现在以乔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她也能瞑目了。我代她把这个戒指交给你。”说罢,亲手戴在我另一只手指上。
戴好之后拍了拍我的手:“这个戒指是对你的认可,也要你好好帮助以乔管理公司。”
“爸!你……”申以乔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连我也没想到。
申老爷抬手示意他住口:“是时候把公司交给你了,我跟你小妈也该退出了。不过今天只是宣布一下,还没到时候,你们放心,我跟你小妈会把公司的旧账扫清楚,再干干净净地交给你们,至于申家未来走什么样的路,你们自己决定。”
范寒歌宽慰地笑着,申以乔捏了捏我的肩膀,我看了他一眼,继而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爸爸!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坐下身来,我这才注意到申以纯情绪的起伏,或许是听到申老爷决定把公司交给他儿子而不是范寒歌或者跟范寒歌有关的高天翔,她显得很高兴,于是神色飞扬地端起一杯酒:“嫂子,我敬你一杯!”
我笑了笑,看她的气色,想必是忧郁症好多了。
“你还是少喝点酒吧,还要给孩子喂奶呢!”
她想了想放下酒杯:“那我喝水好了。对了,嫂子,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以后常把他带过来,一家人吃吃饭。”
听到这里,申老爷发话了:“纯纯说得对,图个方便你们姐弟两个就搬过来一起住,房子大了热闹点也好。因尘,你要是觉得打扰到你们二人世界,你可以搬到以乔外面的一套房子,距离公司很近。”
范寒歌脸色一变:“她搬进来就算了,她弟弟也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搬过来反而会不习惯吧。”
我犹豫地放下酒杯,看了看申以乔,他揽上我的肩:“爸爸,我可以去跟因尘一起住,她刚失去父母,对新环境也敏感,等她适应了我就搬回来。”
范寒歌帮腔道:“以乔说得对,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强求住到一起也不好,平时心意到了就行。”申老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申以纯听了这话突然烦躁起来:“哥,家里人本来就少,你现在再搬出去,人就更少了,房子很大,再多的人也住得下的。现在爸爸身体又不好,出什么事总要有个男人担着吧。我跟小妈两个……”
“纯纯,别胡闹!”申老爷声音闷闷的。
申以纯说的没错,要像个家首先人就要全。申老爷已经把戒指交给我对我如此认可了,我还不得做出点表示。
我示意申以乔不要再多说:“爸爸,谢谢你的好意,我明天收拾好了就过来。你年纪大了,公司的事情小妈就够操心的了,纯纯身体也不好,还有个孩子要照顾。还是需要有人来分担家事,我也想尽快融入进来,尽一份自己的力。我跟弟弟晚上打包打包最迟明天就搬进来。”
申以纯像是松了口气般,表情似笑非笑,可能是她嘴皮子上赢了范寒歌一回。
范寒歌皱着眉头很生气,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倒是申老爷发话了:“因尘你想得很周到。以乔啊,你今晚就别回来了,帮帮因尘吧。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话,菜都凉了,大家吃饭吃饭。”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我揉着额角,头很疼。
“怎么了?还觉得进我家压力大吗?”申以乔关切地问道:“如果真这样我就跟爸爸说说,你可以不必回来吃饭,我们就留在你家吃。”
“不!你爸爸真的不像外面说的那样冷酷无情,在你家很温暖。只是我今天看了很多文件,头很痛。”
听了这话,他手抚上我的额头:“唉,你真的决定接手你爸的公司吗?”
我贴上他的手,他的手依旧很温暖:“暂时还不会,公司主力还是叙言,我只想在暗中观察走向,而且在必要的时候,公司要做一个清扫。这间公司其实本质上就是申家的救命稻草,有些人明白了一部分,却没弄明白另一部分。”
“你是说,有内鬼?”
我冷笑一声:“我猜得没错并不是内鬼,而是受人摆布的戏码。现在我还不确定,我唯一确定的是有人要采取行动了,很快的,我怕他们的对象是错的,那就不好玩了。”
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来去的生存的余地,至始至终他们弄错了一件事情,就是我愿意信任申家,而且我也不愿意受人摆布!
环顾房子一周,我尽量不去回想那些类似于如果的事情,如果他们还在。
我决定家里还是维持原来的样子,我跟叙言只带走几件衣服,需要什么就回来取。
“你说,我该睡哪里呢?”申以乔已经洗好澡,叙言还没有回来,我找了一件叙言的睡衣给他换上,他毫不掩饰地在我面前脱下浴袍,吓得我赶忙制止:“你等等,我出去,你换好了叫我。”
无意中手指碰到他胸口的肌肤,很滑腻,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脚步慌乱地跑了出去。
“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害羞啊!”申以乔在房里大笑。
我生气地抱起他的脏衣服:“下次不允许这样!我会生气的!”
他盘腿坐在床上,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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