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辉煌的灯火中飞舞着渲染成金色的雪片,这样近的距离之下,都看不清对方眼中的情绪了。
天哥把自己的西服脱下披在鲁冰的身上,他们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听鲁冰轻轻地说道:“人都说瑞雪兆丰年。可是在我印象中,好像每一次大雪之后,我就会失去一样心里最重要的。
天哥看了鲁冰一眼:“你不忍心了?”天哥一顿,眼中的神色变得深了许多:“那,要停手吗?”
鲁冰的手放在胳膊上,仰头,雪片打在她的脸上,马上就变成了水珠凝在脸颊上,许久她才幽幽说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该失去的总会失去,想要留也留不住,不是吗?”
“好,我知道了。”天哥并没有看鲁冰,只是透过了浓密的雪片看着幽暗的远处。
鲁冰不是傻瓜,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哥甚至洪明都不是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友情才帮助她的。他们所希翼的是,如果金晓上位了,那么以后作为金晓爱人的她,也得同样倾尽全力的予以回报。
每一种付出都是要回报的,除了她以外,除了那个用着生命爱着自己的人以外。刹那间如同时光回溯,她脑海中又出现了那只最后放在她头上的苍劲骨节分明的手,和她那喑哑、飘忽说着爱她的声音。
多少次,鲁冰晦暗的想过,为什么死得那个人不是鲁荷呢?一时之间,鲁冰竟然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台湾那面的消息,那个女人自杀了。”天哥平淡的说道。
“自杀?还真是便宜她了,觊觎了我的东西,她就该知道自己的下场。”鲁冰的话透着森然的冷气。
“听说她的预产期就在这一两天。”天哥不疾不徐说道。
“她真的要做妈妈了。”鲁冰不温不火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
元旦的深夜,鲁冰的房门突然毫无预警的被推开,刚从外边回来的鲁常青身上还带着冷气,脸色阴沉又难看。
还没有睡的鲁冰正坐在床上打电话,看到推门进来的鲁常青她的脸上有着诧异和不悦,对着电话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合上了手机看着他:“这么晚了,您有事吗?”
“鲁荷出车祸了,现正在医院抢救!”鲁常青走了进来,站在床前盯着鲁冰白皙而又平静的脸,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如果这位立足于商界权力之巅的男人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别人,说不定那个人会活活吓死也说不定。
然而鲁冰却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纯净漂亮的眼睛仿佛一汪深潭,幽深到底,也寒冷彻骨。她把手机往床哩一扔淡然地说道:“哦,我知道了。”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要看您想要我说什么了,父亲!”鲁冰冷笑下了床,讥讽地说道:“难道您是想听到我说,祝她早日康复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她要是死了那可是一尸两命啊!”鲁常青紧紧摞住鲁冰的双肩,脸色阴霾冷酷。
“我还想问您为什么呢?我做了什么啊,让您这个样子对我!”鲁冰同样冷冷地回视着他。
“孙莉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可是鲁荷可是你的亲姐姐,难道你的血是冷的吗?”鲁常青摇晃着鲁冰质问着。
“父亲,我听不懂您再说什么?不过,可以请您放开我吗?”鲁冰的脸上平静的像无波的水面,等到鲁常青放开了她的肩膀,她淡定地说道:“孙莉不是您的情妇嘛,她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至于鲁荷,我讨厌她这是众所周知的,难道就因为我讨厌她,就会杀了她吗?您刚刚也说她出了车祸,但是我人现在在这里,您认为开车撞她的人会是我吗?”
“冰儿,你真的认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有多隐秘吗?”鲁常青似乎有些失望地看着她。
“父亲,您今晚说的话真奇怪!”鲁冰走到了卧室的门口,站定,挑眉,挑衅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您是误会什么了,可是我可以告诉您,我做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没有一丝一毫见不得光的。如果您还是认为我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那么您大可以大义灭亲,不是吗?天不早了,我想睡了。父亲,您请慢走!”
鲁常青走到门口,抬手想要抚摸一下鲁冰的脸颊,可是却被她一侧头,明显的拒绝了。
“冰儿,你告诉爸爸,真的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父亲,需要我为您拨打110吗?”鲁冰脸上是讥讽的笑,眼中是冷漠疏离。
鲁常青看着面前散发着森森冷气的女儿,他真的感到奇怪,自己亏待过、冷落这个小女儿吗?生活优渥、无忧无虑的娇养着,可是到底是什么刺激了那个原本乖巧纯良的孩子,让她变得如此阴狠让人不寒而栗呢?
鲁常青百思不得其解。
正文 第112章 湮湮灭的是?
冷眼看着父亲离开,等听到从楼下传来的关门声,对于父亲虚伪凉薄道貌岸然的本质深有体会的鲁冰,此刻的脸上才像卸掉了沉重酷似他的面具,那张面具下的脸异常的苍白、扭曲、痛苦、压抑、悲凉……
生命是什么?
也许是因为年轻,人才会总是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看得重要,将一些重要的东西忽略,等有一日才发现自己如此的苍白,苍白得让自己害怕,害怕得将自己失去,从而不再去想自己,不想自己的一切,意义,价值,方向,让生命在麻木中自生自灭,鲁冰控制不住自己那份纷乱的思绪。
她坐的那辆汽车被失控的汽车撞向了安全岛,开车的司机当场死亡。
那她要死了吗?她会死吧?
她要是死了,是不是自己就会忘记那曾经的伤害,自己是不是就会从此快乐起来了?
“冰姐,是叔叔回来了吗?”赵晓燕带着睡意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了上来。
“没事了,你去睡吧。”鲁冰淡淡地说道。
“哦,那俺去睡了。”小燕子趿拉着拖鞋又走回去了。
踢趿的声音消失了,四周又开始了一片的静寂,黑暗慢慢拢了过来,黑沉沉的压在人头顶上,好像恶兽想要人撕裂吞噬。
早就不能回头了,早在踏出了轨迹外的第一步时,她就明白再也不能回头了。
寒冷的冬夜,夜空上隐约可见大片乌云聚集,遮蔽刚刚升起的月亮,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开出了天河北别墅区,风驰电掣地冲进了黑暗中。
“当时车上还有谁?”鲁冰开着车,耳朵上上挂着手机的耳麦。
“范永文,还有他的妈妈和你妈妈。”天哥的声音平缓冷静,“当时车是从后面追尾撞上的,所以开车的范永文只是胸骨骨裂,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她们怎么样了?”抓着方向盘的手稍用力,平静地问道。
“正在抢救。不过,你姐姐不太好。”
“经手送走那个女人的人不要被崇元昊找到才好。你要知道他可是受过严密的特工训练,而且他的人脉也是三教九流。”鲁冰淡定自若地说着。
“呵呵,除非他肯去阎王爷那找。”天哥轻笑着,竟有着一丝阴狠的快意。
“王滨的事情——”鲁冰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一直相信只有死人才能严守秘密,管得住自己的嘴。”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天哥心领神会地说道。
自从和鲁冰接触后,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看似平常的事情,都是在她缜密的考虑、周详的布置下进行的,恩威并施、毒辣冷血的手段毫无破绽可言,就连一向以心机深沉、阴狠的天哥也不得不庆幸,自己和这个看着这个貌似乖巧纯良的年轻女孩子是一国的,而非是她的敌人。
“那就这样吧。等一下,你就把我们一直用的这张卡处理了吧。”鲁冰摘掉了耳麦,把手机中两张电话卡中的一张卸了下来,摁下车窗,扔到了茫茫夜色中,那卡便湮灭在漆黑冰冷的寒风中。
“亲爱的父亲,感谢您今晚的莅临,让我好整以暇的处理好那些个残余的问题!”冷冽的寒风呼呼的灌进了温暖的车内,让在黑夜中看不出神色的人脸上更加晦暗不明了。
倒镜中突然出现了后车不断扑闪的急行灯光,似乎是想要超车。
鲁冰微眯着眼睛把方向盘向右轻轻一打,那辆车便疾驰过来,当两辆车并行时的瞬间,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崇元昊。
鲁冰在前面的岔路口一边减慢了车速,一边把包里的另一张卡装进了手机里,然后停下了车,好整以暇地等着崇元昊。
车门打开,关上,脸上带着疲惫的崇元昊坐进副驾的位置。
“崇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鲁冰惊诧地问道。
“昨天。”崇元昊看着鲁冰那纯良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手搓了搓额头说:“小冰,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崇大哥,你这是从何说起,我怎么听不懂呢?”鲁冰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崇元昊。
“他们可是你至亲的亲人啊!即使他们犯了错,可是也罪不该死啊。难道你没有想过,那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崇元昊那平静刻板的脸上有着动怒后的激动。
鲁冰眨眨着眼睛,稍稍坐正了身体,有些同情地看着崇元昊小心翼翼地问道:“崇大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喝酒了?这个,现在醉驾可是要判刑的。”
“呵——”崇元昊怒极反笑,摇摇头用着不可救药的眼神看着鲁冰:“你还蛮熟悉法律的嘛。那你知不知道故意杀人罪要要怎么判?”
“故意杀人?你吗?不可能啊?我吗?”鲁冰故作惊讶地看着崇元昊,然后趴在方向盘上不可抑止的笑道:“哈哈——,你开玩笑吗?像我这样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人,连蚊子都拍不死,还杀人呢,你可别逗我笑了!”
“销售部的孙莉现在人在哪里?”崇元昊真想撕下她那张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的纯良神情假面具。现在他终于明白,不只是自己,而是所有的人都看走眼了,她一直用着心地纯善的假象蒙蔽了所有的人。那双看起来干净澄澈的如雨后的天空,让人不忍玷污眼睛后隐藏的是阴狠、睚眦必报。那份天生居高临下,骨子里都透出矜贵的气势中带着的是不被人所知的叫人不寒而栗杀伐决断般的森然冷气。
“孙莉?就是我父亲的那个情妇吗?”鲁冰故作思忖,然后看着前风挡外的漆黑说道:“那你应该去问我父亲,而不是我啊。”
“董事长说你找人绑架了她。”崇元昊也终于平静下来,他知道面对着冷静、几乎冷血的鲁冰,生气是没用的,只会掉进了她圈套中。
“你们是不是香港的古惑仔片看多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更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鲁冰近乎不屑地看着崇元昊,“看来我父亲是不满意我曾经给了他情妇一耳光啊,他亲自动手为他的小情妇报了仇,还不满意,竟然想到要用这种办法来诬陷、栽赃我?简直太可笑了。好,既然你们说我绑架了孙莉,那么证据呢?”
“……”崇元昊一时语塞,鲁常青说鲁冰曾经给天哥打过一个电话,可是那又怎么能算得上证据,她可以解释成是一时气愤的气话,难道就要因为她说过的气话来定罪吗?还有,当时鲁常青极其讨厌孙莉,并把她调走,可是怎么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