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我是抄脱里的!”凯指着一旁无辜的脱里。
“你妹啊,脱里的作业你都敢抄……”
这学期的座位有所变动,凯往上调到婪后面,他们再加上个脱里正好讲白搭。
无奈骐走了,我们的作业只好抄凯的,多亏凯收集情报能力强,他这儿总有各位学霸的各种作业或参考答案。
最近我换口味写一些杂文和诗,寄往不同的杂志社赚点小钱,几元钱什么的稿费实在令我绝望,我可是几乎牺牲了所有的时间写的啊!
正在上历史课,班主任却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她一脸严肃道:“吴婪、凯、乌兰巴托,你们三个出来一下!”
“妈的,少用那种口气命令老子!”婪暗骂一声,但全班都听见了。她懒洋洋地从我身边站起来,将椅子归位时猛地一砸,“咣当”一声巨响无比,她确实是在不爽,因为弱者是没资格用这种口气对她讲话的,她自当是强者。最无语的是脱里也跟着学她,好玩吗脱里?
课后婪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很平静,我问她她也只说是小事,结果第二天晨会上学校就通报批评了他们三个,还有那森学长和白粤,五人各有前科在先,现在又在社会上混战,给他们五个严重警告处分还算是仁慈的了,他们这是想被学校劝退吗?
“这就是你说的小事?”我幽幽地转头看婪,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她被学校开除,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念书的吗?
“打架而已。”她一脸理所当然,“最近辛苦你了,下午带你去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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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下午一放学我便跟着婪和那少数民族四人帮一起去后山,路过教堂,然后又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荒草杂生的篮球场。
“吃什么?”我怎么看也就只看到草草树树而已。
白粤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声“他们来了”,婪朝那森学长招招手,那森学长走到她身边伸手一托,婪就顺势漂亮地翻身坐上单杠,她居高临下,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送钱的马上也要到了。”
对面七八个男生走过来,带头那个开口说:“上次的事多谢你们,今天、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那森学长高大健美的身躯走上前:“说说看我们怎么帮你们的,看看你们还记得吗。”
“这个……昨天你们帮我们打跑了一群混混。”
“混混以多欺少,幸好你们经过……”
那森学长缓缓说道:“你们的恩人可是被警告处分了啊。”
“不是我们告发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七嘴八舌地辩解。
“哦?消息还会自己长嘴巴不成?”那森学长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他们,深邃眼眶中的狭长眼眸隐于大片阴影下,令人捉摸不透他想干什么。
正在这堆人百口莫辩的时候左侧又来了一帮人,染发、纹身、铁棍,标准的街头混混。
“来了。”婪坐在生锈的单杠上,面无表情地问候了一声。
“这是干什么?怎么回事……”那帮男生紧张地向我们询问,上次明明还像英雄一样从这帮混混手中解救了他们,这次怎么角色转换得那么快!
凯抄着双手笑得一脸玩世不恭:“想要武器的话别客气,尽情去抢。”
出于自卫那帮男生也动手了,于是一场混战开始,我转过身塞上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记得谁写过这样一句话——我不一定是好人,但确实没有时间做坏事。
我也是。
两首歌的时间,斗殴结束,混混向我们这边走过来,递交上一叠钱,脱里拿过交给婪,谁知婪嘴角一耷把钱往地上狠狠一砸,把我也吓了一跳。
“妈的这点钱花个屁啊!”
婪话音刚落,少数民族四人帮就活动着筋骨逼向他们,逼得那十多个人连连后退。
“抱歉,你们看起来也很像消息的传播者。”白粤摩拳擦掌的时候完全变了种气质,文质彬彬的小商人不见了。
脱里豪爽地脱掉他的小背心,随手往地上一摔:“就学校他妈的最麻烦,你们死定了!”
第二场打斗我看得清清楚楚,因为婪也颇为享受地加入了,她一直都很强,无法描述,只能说太快了,秒杀的那种,也不看看平时她都是和什么东西厮杀的。
婪居高临下地扫视匍匐在地的人类,然后从容地接过白粤手中的手枪,当着他们的面朝不远处的篮球架开了一枪,正中篮板的红框中心。
“那种让人消失得无声无息的魔术我也会吔。”婪的目光凌迟般打量着他们,枪口也在有意无意地危险晃动着。
脱里冷笑一声转身走回单杠那儿捡起小背心,在飘逸黑发下,健硕的背上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纹身若隐若现。
嘉措那森、乌兰巴托·脱里·都冷仓、凯、白粤,个个容貌不凡,英姿勃发,身手过人,婪终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很高兴她能找到同路的人,无关正义,无关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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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幼儿园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我只不过多看了两眼就发现那个孩子了,他浅棕色的发色还是挺显眼的。
小朋友都拿着餐盘在排队打菜,快轮到他了,他搁下餐盘,摘下手腕上的发绳扎起头发,这时候后面有淘气的小朋友把他的餐盘踢到了台阶下。
“朱恩,去捡回来。”打菜的阿姨以为是他自己丢的。
他前脚还没踏出就被挤出队伍了,天空中飘着小雨丝,他走出屋檐捡起餐盘,一抬头就看见铁门外的我了,于是站在台阶上与我遥遥相望。
铁门外,我身边来来往往的人都撑着伞行色匆匆,只有我呆站着淋雨。此时此刻,我和他莫名的很映衬,我们都是没伞的孩子。
他一头棕发低低得扎于脑后,露出一截黑色的丝带,像一位小绅士。我觉得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阿姨叫他,他回了个头,我也还有课,在他回过头的瞬间我便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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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阿姨家花店附近有一条商业街,还有蛋糕店和地下超市,我很奇怪,小卖部之类的小店我从来不去,只喜欢逛超市,因为明码标价的东西让人有安全感。婪说是因为我有交际恐惧症,不会和人讲话,看来我是经不了商了。
“喂,买那么多瓶干什么,你想不开啊!”
婪看看购物篮里瓶瓶罐罐的酒又看看我:“你不喜欢?”
“……没有,我觉得我有理由再多抓几包奶茶了。”
出了超市,我和婪人手一大袋,她的购物袋里都是饮品,比我的冲剂食品重多了。在零食铺遇到殇和秦衣,她们恰巧也出来逛街,于是便很热心地尽了地主之谊。
“这家奶茶店不错,姐姐要不早尝尝?”
“好啊!”我喜欢这些可以填补空虚的东西,就像压缩饼干、脱水蛋糕、果脯蜜饯什么的,兴趣不一定在吃。
“又是奶茶。”婪轻声嫌弃我,眼神却被五光十色的夜市吸引着,像个孩子。
远远看到了衣着鲜亮的凯,他随手将一张票子丢进了行乞者的碗中,脸上不见那常有的坏笑。
“哟,原来你是个善良的人啊!”婪戏谑着走上前。
凯展开笑容,弯起那双带着媚态的眼眸:“我可没有可怜他的意思,阁主。”
“你一个人在街上瞎晃什么,泡妞啊?”
“一群人吃饭,下来透透气。”凯眼中的不开心一闪而过,家族的碰头从来没有一件好事,特地远道而来,说是看他,实则是监视和控制,“要不要叫上脱里他们一起玩去?”
“好啊!”婪话音刚落便被雷劈了般回头看向我,她这一声答应就相当于扔下我了。这简直是婪最可爱的表情,真该拍下来。
“拿来吧。”我很自觉地拿过她的购物袋,婪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走前一声“爱人”叫得还挺依依不舍,凯明显呆滞了一下。
我便和两个小姑娘一起逛街,发现其实逛街是一件很累的事,秦衣辗转于衣服鞋子之间,不停试穿又换下,手上一袋又一袋,我则是一进文具店就着了迷,而流殇并没有很强烈的购物欲望,仅仅是在一旁陪着。
这样太累了,我们的购物方向完全不同。我很好奇殇出来是为什么,她根本就没有买东西,难道只是陪秦衣?
之后殇的手机铃声响了,她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很抱歉地说有事要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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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喝了几口的奶茶被无情地丢进垃圾筒,喜欢奶茶,但不一定要喝。手捧奶茶的人,看起来无非很可爱或很冷漠,流殇明显是后者。
姐姐和吴婪学姐的感情看起来很好,有个好姐妹是幸福的。至于秦衣,是在初三时刚结识的,记得是无意中安慰了一下她就成朋友了,虽然很努力地想真挚地对待这份友谊,但还是无法与她达成精神层面的共识,这让自己感觉很失败。
更加想念“刃”了,不知道她在异校过得好不好,希望她家里一切顺利,不要再过这么漂泊的生活了。
不知道自己在姐姐面前怎么回事,越是努力微笑越是不自在,流殇觉得姐姐能看穿她,其实她并不开心。只是陪朋友逛个街而已,她流殇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以前和刃一起出来玩的时候从来不会这样,她没想到和秦衣在一起是这么孤单的一件事。
秦衣太自顾自了,她看到喜欢的衣服就走去试穿,然后把钱包和其它衣物扔给流殇保管;而流殇因为某物停下脚步时秦衣会催她快走,甚至是自顾自往前走,完全没有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沉默的摩羯只是拿一双渐渐冰冷的眼睛看着身边人,她的感情是有稳固性的。这样虚伪的微笑,还怎么面对姐姐了,所以假装接电话借口离开。
“对不起,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
“天将小雨交春半,谁见枝头花历乱。纵目天涯,浅黛春山处处纱……”无人接话,我深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失落。
婪内疚地偷偷张望我,她答不出下一联,虽然她也挺喜欢这些节气诗的。
世界另外一处,四野清朗,天尽头的青山色影淡淡,桃花正开,天空中刻意飞舞着五彩的纸鸢,迟迟不来的春雨令某人微恼。
“焦人不过轻寒恼,问卜怕听情未了。许是今生,误把前生青草踏。”江英骐静静坐在草地上随手把玩风筝,习惯性吟出了下半首《偷声木兰花·春时遇雨》,果真是踏错了青!
阳春三月,Hexagram的摄制节目在郊外进行。因为心脏的问题,一旁休息的Mr·Sirius备受体谅,对外只是宣称他脚受了点伤,行动不便,可是他走路的模样正常得很,起码装一下吧。
江英骐那春低情郁、花意消沉的模样仿佛比那些“胜日寻芳”的人更引人侧目,记者一接近,某搭讪的女嘉宾默默躲开,她可不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看见Mr·Sirius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
“刚刚那是……尹小姐吧,Mr·Sirius?”记者语气暧昧地询问,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有十万个八卦为什么。
“不然呢。”他以很Mr·Sirius范儿的冰冷面孔看白痴般看了记者一眼,而后把书本往脸上一盖,睡觉。
“Mr·Sirius,请问,那个能不能……”
“不能。”
那些舆论制造者应该很失望吧,他、江英骐,从来都不会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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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他随手拿起一份报纸,时事政治是他每天必看的内容,坐进黑色轿车,挥挥手老司机驶出小区。
“武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