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风景如画(出书版) 作者:林笛儿(出版日期:20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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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风景如画(出书版) 作者:林笛儿(出版日期:2014-10)-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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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斐然捏着请帖,静静地站着,她在考虑她是笑着上前说恭喜,还是打开门转身出去。
————下接书版手打内容————
第九章/秘密
  只有咒语可以解除咒语
  只有秘密可以交换秘密
  只有迷可以到达另一个迷
  但是我忽略健康的重要性
  以及等待使健康受损
  以及爱使生活和谐
  除了建议一起生一个小孩
  我没有其他更坏的主意
  你正百无聊赖
  我正美丽
  ——夏宇
  天终于亮了,一夜的大雨,天空是清洗过的湛蓝,初升的朝阳显得格外的明媚,开了窗,吹进来的风,带着湿意和雨后泥土的土腥气、草木的青涩味,温度还是冷的,但是,不那么生硬,而是柔软的。
  阿嚏!画尘打了个秀气的喷嚏,贪恋地深吸一口空气,关上窗。她起得比何熠风早,热了牛奶,煮了鸡蛋,还烤了面包片。何熠风没睡好,脖颈像是扭了,一动就很疼。他拉开书房门,人还不太清醒。冷不丁的,面对一张朝气蓬勃的笑脸,他下意识地去摸头发。果真,茂密的黑发像鸟窝般凌乱着。脸一下就黑了,关洗手间的门时,声音很大。
  画尘吐了下舌头,她不厚道地想,何夫子这次不是生气,而是害羞。哈哈,她很想放声大笑。
  在餐桌边坐下,何熠风的神情还是别别扭扭的。
  “给!”画尘给他剥了只鸡蛋。
  何熠风接过。画尘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昨晚做噩梦的痕迹,她是真的遗忘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你干吗?”他咬下一口鸡蛋。
  画尘衾手机对着他,屏幕上是画尘的一张自拍照,背景是他家的厨房,笑得特别欢乐。她说:“夫子,别拉着脸了,这没什幺呀,至少证明你没有谢顶,你的头发根根都是真的。”
  “噗!”一桌的蛋白、蛋黄!“阮画尘,你是存心的!”何熠风咬牙切齿地道。
  画尘无辜地眨眨眼,“难道你希望别人说,刚起床的你很性感、很帅?”
  何熠风紧紧地闭上嘴,嗓头已经涌动着腥甜,他怕鲜血喷薄而出。他百分百肯定,画尘是真的不记得昨晚的梦了。清新明朗的早晨,看着她笑得这么俏皮、开心,仿佛无忧无虑,被她捉弄一番又如何?
  昨晚打电话让干洗店的店员取走的画尘的衣服,在上班前半小时送了过来。“如果不太舒服,就请假休息。”
  画尘把穿过的家居服整齐地叠好,放在沙发上。“不,还是去吧!有些东西要整理下,我过几天准备辞职。”
  身后一片静默,画尘站起,讶异地扭过头。何熠风双目深邃如海,翻涌着许许多多的情绪,牢牢地胶住她的视线。
  两人一同下楼,画尘穿鞋慢了点,何熠风走在前面,她要锁门时,何熠风突然转身。“哦,忘了。生日快乐,阮画尘!”他张开双臂抱了她一下,吻了吻她的两颊,最后,啄了下她的唇。动作快速得,仿佛是争分夺秒,以至于画尘都来不及反应,所以,感觉,她很配合。
  夫子吻了她?吻了她?她成年之后的初吻……画尘晕厥了。不管何熠风在国外待过多少年,他的做派永远都不会西化。他有严苛的道德操守,君子所为,君子所不为,界限分明。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画尘似乎是踩着云朵下的楼,人恍恍惚惚的。外面还是冷的,树叶上的水珠滴在手背上,冰凉冰凉的。牧马人的灰尘被大雨冲净,颜色显得更明亮了。
  “是自己开车还是我送你?”何熠风摸了下鼻子,如果画尘细心观察,会发现其实他也非常不自在。
  “你……我……我们……”画尘张张嘴巴,不知如何组织语言,才能清楚地表达心里的感受。
  “嗯!”何熠风期待地、耐心地凝视着她,鼓励她问下去,而他也做好了解答的准备。
  画尘咽了咽口水,干干地笑了笑,“我自己开车。”
  奥斯卡影片《生死朗读》里,凯特·温莱斯特扮演一个曾经做过纳粹的德国女人,其实她不知道什么叫纳粹,也看不明白纸上写的的是什么。她是个文盲,她害怕别人知道这个事实,一直极力掩饰着。她最爱做的事,就是让集中营里的囚徒读书给她听。后来即使被同伴陷害、裁赃。面临着漫长的牢狱生涯,她都咬紧牙,不肯说自己是文盲。那不是懦弱,而是她唯一的尊严,不惜以生命来维护的尊严。还是什么都不要问吧,懦弱也好,尊严也罢,如果答案与自己想的差之千里,就再也没机会像这般相处了。有过前车之鉴的。十六岁时的她,对他什么丢脸的事没做过,什么脸红的话没说过,结果,换来的是自己的不辟而别。高三一整年,她像个小老太婆,爱叹气,爱回忆,还爱哭。考上大学之后.这种情况才好点。
  刚才的惊鸿一吻,就当作是一个秘密,把它捏成团,放好。
  何熠风轻轻地点点头,“好,路上慢点。晚上一起吃晚饭,我订了餐厅。”
  “没有礼物?”画尘拉开车门,车内已经清洗过了,没有一点异味。
  “礼物给了呀!”
  “呃?”
  “我绝不会在你前面结婚。”他承诺道。
  画尘不自然地抚着头发,傻傻地笑。这个礼物真特别,她满足了。“我会早退,在书屋等你下班。”
  “嗯,先吃点蛋糕,晚上吃大餐。”
  画尘走了,车开得很快。从背后看,缘其受惊的小鹿,一蹦一跳。一阵风吹过,飘落几片树叶,何熠风推推眼镜,温柔如阳光.布满他俊逸的面容。他转身准备上车,察觉到身后像有目光注视着。他回过头,秋琪在接梯口朝他点了点头,不知站了有多久。
  “早!刚刚是画尘么?”秋琪朝大门的方向看了看。
  “早!”何熠风简短地应了声,没有回答秋琪的问题,这样的早晨,他和画尘从一间公寓里出来,是个什么故事,他不会刻意辩解,也不会兴奋得想向全世界宣扬,这是他和画尘的事,和别人没有关系,别人怎冱看.他也不在乎。
  秋琪识趣地笑了笑,优雅地走过去。
  早春的生意不是太好,像是过年耗去了太多的精力,每个人都需要一个休整期。秋琪还是在老时间来到店里。“觅”的大门半开着,食材用尽了,需要填补,植物要浇水,厅堂要打扫,屋内需要换上清新的空气,架子上的瓷器要擦亮。如果想忙,总是有做不完的事。
  秋琪的早餐很简单,一杯白开水,两块自烤的吐司。淡而无味,果腹而已,不作要求。
  半关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刚刚清扫过的地面上多了一道长长的身影。忙碌的店员皱皱眉头,“对不起,先生,我们下午才营业呢!”
  “我知道。”一把好嗓子,宽厚、温和。
  店员朝秋琪看了看,秋琪放下杯子,对店员说:“你去忙吧!”她走进吧台,踮起脚,从最上面的柜子里取下一只茶叶盒,点燃酒精炉,煮开水。“青岛的山泉水,浙江的雨前茶,店里一直备着。我想,要是哪一天你来了,我就能给你泡茶了。请坐,茂谷。”
  “难为你一直都记得。”晟茂谷在吧椅上坐下,搓了搓手。“昨晚吐了没有,你喝得不少。”
  秋琪含着笑,朝外面看了看,“我每次去超市,都会买一瓶剃须水; 薄荷味的。”
  “小琪……对不起!”晟茂谷低下头。
  厅堂里没有开灯,光线不是特别好,酒精灯蓝莹莹的光映着两个人的脸,有种无形的诡异。
  水开了,秋琪烫了杯,沏上茶。青花瓷的小杯,纤纤十指,双手捧上。晟茂谷喝了一口,一怔,过了会,又啜一口,慢慢咽下,说道:“记忆里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那又怎样?秋琪低下眼帘,掩住眼中的讥讽之意。眼前的这个男人,亿万身家,难得的是人过中年,还有副不错的皮囊。在他而立之年时,他的魅力胜现在十倍。那时,她在广州读书。节假日会去夜店唱唱歌,跳跳舞,赚点零花钱。他经常陪客户来,每次都会送她一捧白玫瑰。他告诉她,他结婚了,妻子是他的同学,已有个女儿,事业正在上升期。多么狡猾的男人,任由她昏了头,却又似乎给了她选择权。她心甘情愿地做了他后面那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后来,他说父母年纪大了,他的事业重心移向滨江。她跟着他来到滨江,进了歌舞团。在他的打点下,她的努力中,她成了团里的台柱,在省里、国家拿了不少奖。有一年,好像特别的好运,她的节目有了上央视春节联欢晚会的机会。她没日没夜地练舞,可是有时候,命运让你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乏其心志,并不是要让你成就大业,而是它就想那么折腾。她在舞台上摔倒了,盆骨碎裂.她失去了事业,失去了一个女人生育儿女的权利,她还失去了他。
  他给她的银行卡上打了五十万,还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们到此为止吧!
  作为一个已经不完美的女人,是没有资格抱怨的。她用那五十万,开“金舞鞋”,开“觅”,活得有声有色。
  “觅”开张后不久,她看到了那辆灰色的宝马,挂外地牌照,很神秘,从外面是看不清里面的。
  不需要确定,她就知道是他,
  滨江很小的,他又是名人。他家的那点事,她也听说了。别人说时,她笑微微的,仿佛和他素不相识。
  听说他最近离婚了,是他妻子提出来的。然后,灰色宝马的车门开了,他风度翩翩地出现在她面前。昨晚,他们在晟华的屋顶花园吃了烛光晚餐,一瓶香槟,她喝了大半瓶。站起身时,好像整个晟华百货都在晃悠,远处,灯如海。这种眩晕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她一直在笑,像少女般,娇羞如花。
  “你该去办公室了,董事长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她低眉敛目,言笑晏晏。
  “不着急。小琪,再也没有什么羁绊了,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晟茂谷说道。
  秋琪俏丽的长睫毛分明根根竖了起来,“等到你风景都看透,我陪你看细水长流。”她笑出声音来,“凭什么?”多么难得的一往情深呀,呵……
  晟茂谷讶然地半张开嘴,“我以为……”
  “你以为我这些年一直单身,是在等你?这些茶叶和剃须水什么的,是无法忘记你?茂谷,你错了。单身是选择太多,我想慢慢桃。同时,我在想,如果不能在一个人的心里种出一片花,那就留个醒目的疤,让他时不时地痛一下。这二十年,你是不是过得很愧疚、很压抑?所谓的幸福,都是假象。茶叶和剃须水,是我对过去的悼念,悼念我逝去的青春岁月。也是警醒,有些错误,只能犯一次。第一次犯是无知,再犯就是愚蠢了。我像个愚蠢的人吗?”有种莫名的轻松感,这一天,秋琪等很久了。
  “其实你没必要愧疚的,从前那份感情,你已经买单。五十万,就这么多,别想得那么神圣,不值得再付出。其他的,我做过什么,你给了我什么,都扯平了。”
  晟茂谷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再待在这,再多说什么。他推开茶杯,最后问了一句,“你确定你考虑清楚了吗?”
  秋琪耸耸肩,“这世上只有一个方逸华,可以无怨无悔地等邵逸夫四十年。茂谷,即使你把你所有的财产都给了你女儿,可是你还是晟华的董事长,应该会有年轻的姑娘抢着爱你的。但是你已经老了,她们爱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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