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给我出来!谁叫你在我这里洗的!给我卫生间都弄臭了!”
廖顶顶气得猛砸门,就听廖顶好在里面吹着口哨悠然自得道:“姐,你这里蛮香的,不要小气嘛,我就冲个澡。你可别冲进来偷看我啊,我身材可是很好的,要是你流鼻血了可不关我事!”
廖顶顶抬脚就踹向房门,聊以解气,抱着胳膊生闷气。这个廖顶好,逮到机会就来吃拿卡要,她房间简直跟公厕一样,他一向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大一会儿,门又开了,里面热气腾腾的,廖顶好光着膀子穿着条大短裤就大摇大摆走出来了,得意洋洋地往床上一坐,伸手道:“姐,你出门没给我带礼物啊?”
世上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廖顶顶偏偏拿这个亲弟弟没辙,只好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扔给他。
“等你高考结束,我就告诉你车子停在哪里了,到时候你才能开。”
廖顶好一把接住,低头瞄了一眼,嗤了一声:“好吧,我再忍三个月,反正一考完,我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廖顶顶鼻子没气歪,怒极反笑,站在一边反问道:“你个小兔崽子,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美死你算了!”
似乎不愿意多说,廖顶好拍拍身边,示意她过来坐。
廖顶顶走过去,坐到弟弟身边,看他头发直滴水,叹口气转身去取了一条干毛巾,耐心地帮他擦干。
“顶好,我跟你说个事儿,我想搬出去住,就这三五天。我不在家,你可要好好看书,眼看就高考了,我的主张是你留在国内。其实一个人在国外的滋味儿并不好受,你别看谁谁家的孩子又出国了心就跟着痒痒。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啊!”
难得的温言细语,循循善诱的,也不知道这小子听进去没有,廖顶顶推了一把眯着眼享受她服务的廖顶好,催了一句。
“姐,你是不是怪妈和爸当年给你送到国外去啊,所以你才不想叫我出去遭罪?”
廖顶好忽然出声,一把握住廖顶顶的手,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盯着她。
说不怪是骗人的,那么小一个女孩子就要离开父母,寄人篱下的感觉不是几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廖顶顶愣了一下,反握住弟弟的手,努力挤出来个笑容,安慰道:“没有,我只是舍不得你出去,要知道在家里总是好的……”
正说着,门口响起来几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房门没关,大开着,廖城安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廖顶顶的卧室门前。
“顶顶,顶好,吃饭了。”
他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异样,含笑看着坐在床上,两手交握的姐弟俩,说完就转身下楼了。
廖顶顶一愣,连忙松开手,放下毛巾,叫上廖顶好赶紧跟自己一起去吃饭。
饭桌上,因为有廖顶好的存在,所以气氛一直很好,他讲些学校的趣事儿,逗得廖鹏和吴敏柔都很开心,就连廖城安也露出微笑来,耐心听他说,并不打断。
不过廖顶顶在家,一向话很少,只是端着碗吃饭,最多只是在廖鹏问起她工作上的事情时回答几句,也都是能简则简,能省就省。
至于吴敏柔,更是能不和廖顶顶说话,就不说,大概全天底下也找不出感情这么疏远的一对母女了。
“对了,城安,我上次给你看的朱家的女儿,你还满意?要是你同意,下周末我就约那孩子和你见一面怎么样?”
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排骨,递到廖城安的碗里,吴敏柔温柔地开口,她自然知道后妈难做,平素里对这个廖家长子都是客气有礼的。
廖城安先谢过她,也夹了些她爱吃的青菜放到她面前的瓷碟里,这才拿起餐巾擦擦嘴,笑道:“吴姨这是怕我娶不上媳妇儿啊,三天两头就要介绍姑娘给我。”
廖鹏这次倒是和夫人站在同一战线,哈哈大笑着开口:“城安啊,你也不小了,今年都第三个本命了。现在年轻人谈恋爱结婚,总要先熟悉一下彼此,就算是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两家也要坐下来研究研究,这么一算,最快也要个一两年。你要是不从现在开始物色,岂不是四十岁还结不了婚?!”
吴敏柔也放下筷子,忧心着点头称是,其实她想得比廖鹏还要多,早一点结婚,廖城安就能早一点出去自立门户,不在老爷子面前晃,有他这个能干的老大在,哪里能显出二儿子的好来。不然,廖顶好才十七岁,要是廖鹏哪一天真有不测,她们娘俩儿可怎么办。
“爸,我一个大老爷们急什么。对了,你们别说我了,顶顶说了,她要搬出去住,你们二老同意吗?”
廖城安朝正在闷头吃饭的廖顶顶瞄了一眼,轻易地就把她给卖了,果然,听他这么一说,廖鹏立即皱起了眉头。
“搬出去住?家里住不下你还是怎么的?以为自己有了工作,就能为所欲为了?”
吴敏柔率先出声,“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不假颜色地质问。
廖顶顶早就预料到家里会有这么一场责难,咽下嘴里的饭菜,这才淡淡开口。
“结了婚的女儿,自然是要搬出娘家的。我要结婚了,所以不在家住了。”
此言一出,桌上的其余四个人,全都愣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廖城安,他不动声色地捏住手边的汤匙,尽力平复声音问道:“顶顶,怎么连你谈朋友我都不知道,就要结婚了?”
他特意在“我”上面加重语气,同时一双眼也死死地瞪着她,里面藏了太多情绪。
不等廖顶顶回答,旁边的廖顶好也恼怒起来,饭碗摔在桌上,腾地站起来,寒了一张俊脸,冷哼道:“我吃饱了,回房写作业去!”
吴敏柔急急唤他,见拉不住儿子,只好叫保姆切了水果赶紧送到楼上廖顶好的房间里,一边催促着还一边念叨着,生怕他营养跟不上,如今可是备考的紧张环节。
等她交代完这些,重新坐回饭桌旁,看见对面廖顶顶没什么变化的一张脸,吴敏柔不由得怒火中烧,愤怒中竟失了仪态,纤纤玉手抓过面前的瓷碟,就用力向她掷去!
“敏柔!”
“吴姨!”
廖鹏和廖城安同时喊起来,就看那迎面而来的碟子里的汤汁溅了廖顶顶一头一脸,她侧过脸来躲开,碟子落在脚边,好一声清脆,碎了一地。
“好啊,好啊,真是好!你长能耐了,还能自己找婆家了!廖顶顶,有能耐你就离开这个家,别再回来!”
吴敏柔愤愤出声,接着便捂住脸哽咽起来,廖鹏只得低声哄劝,拉着她回了卧室。
“家?这是我家吗?这样还叫家吗?”
廖顶顶抹了一把脸,木然地站起来,不顾身后廖城安的呼喊,也转身回房。
☆、第二章 又装又演戏(2)
晚饭上的“意外”其实是在廖顶顶的预期中的,父亲一向是只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家里的大小琐事全归母亲一手掌握,她虽是小三上位的典范,但毕竟也不是小家碧玉的出身,做起事来自有一股狠绝凛冽的气势,尤其在廖顶好出生后,她是廖家正牌太太,这些年脾气见长。
至于廖城安,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搅屎棍,廖顶顶长出一口气,伸手将眼前镜子上的哈气擦掉,这才慢悠悠地往身上擦浴后乳,小心地呵护着自己的春日肌肤。
等她裹着浴巾推开门,不禁一惊,不知道廖顶好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躺到了床上,正靠着床头看书,封面赫然是《5年高考3年模拟》,手里还抓着一根水笔,样子倒是颇认真。
见他在正经八百地学习,廖顶顶也不好呵斥他下来,毕竟是亲弟弟,考试在即,她也不想叫他情绪有大的起伏。
“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她擦着头发开口发问,习惯性地刚要解开浴巾换睡袍,手一动,才想到还有人在,只好收回手,忍着半湿的浴巾裹在身上好不难受。
“我有话问你,廖顶顶,你可别撒谎。”
廖顶好没抬头继续看书,还翻了一页,顺势将手里的笔扔过来。
她慌忙伸手去接住那直奔自己脑门飞过来的笔,捏在手里,提高声音吼道:“廖顶好,你少蹬鼻子上脸!好歹我也比你多吃六年饭,你那是审犯人呢?给我滚下来,别把我床单弄脏了!”
“啪”一声,手里的书合上,廖顶好坐直身体,嘴角不悦地抿在一起。都说儿子像妈,这话不假,他长相上更像吴敏柔一些,五官精致,有种男孩儿少见的漂亮,却又不会显得女气,加上个子高瘦,看起来很有些北方男人的硬朗。
“你刚说你要结婚,那我这做弟弟的多嘴问一句,这么些年了,你这是终于想通了,确定真能忘得了那男人?”
小小年纪,说话却字字中要害,不给人留半分情面,这一点怕也是继承了其母亲的风范吧。
廖顶顶气结,无可奈何地捏紧手里的笔,暗暗收力,愤怒地低吼道:“你胡说什么!”
她面上如此,心里却擂鼓,自己的小秘密隐藏多年,从未提起,按理来说应该无人知晓,可廖顶好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怕是知道了什么。
“我胡说?姐,你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是写起日记来倒是文艺得很呢,字里行间那叫一个小清新,看得我牙都要酸掉了。还有,你也太懒了,博客密码居然和银行卡密码是同一个,我连猜都不用猜就试验成功了!”
廖顶好狠狠撇嘴,将脸转向一边。
一年多以前,花钱大手大脚的廖顶好透支了自己的卡,又不敢跟父母说,跑来求廖顶顶,她当姐姐的心软,自然是有求必应,给他办了张副卡,又怕记不住,顺手就把密码设置成相同的了。
廖顶好口中的博客,是个私人博客,并不对外开放,廖顶顶偶尔会登陆进去,写一些心情的只言片语,篇幅都不长,但却几乎每一篇都和“那个人”有关。
那个人悄悄回国了;那个人又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那个人开始热衷于举办宴会了;那个人前往欧洲帮他心爱的人办个展去了;那个人那个人,全都是关于那个人。
就连廖顶顶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也会暗恋一个人,在想起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胆小,犹如藏在蚌壳里一般,不敢探出去一秒,生怕还未表白就被狠狠拒绝。
涨红了脸颊,她把手心里紧握的笔又抛回去,廖顶顶咬咬唇倔强道:“偷窥人家隐|私,廖顶好你越来越长能耐了!明天我就去银行,看你以后再透支谁管你!”
哪知道廖顶好根本不理会她的威胁,拿起书下了床,径直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子,似质问又似感叹道:“谁告诉你我没钱的,养一两个女人还是养得起的,哪怕她用依云洗脸!”
廖顶顶忍不住倒退一步,觉得这个弟弟仗着比自己高,就更加气焰嚣张,气得她抬手就去戳他心口,恶狠狠回嘴道:“好你个臭小子,还想养女人了,毛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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