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帮扶了几年,始终没能彻底发展起来,渐渐的,也就再次成了一个被遗忘的地方。
而这个偏僻的地方,正是陈文喜出生的地方。
此时,他正坐在平顶山的一处山崖上,望着对面的盘山公路,在他这个位置,有人开车进山,一目了然。
他的背后,是两间低矮破旧的木屋,原是山里居民所住,现在已经荒废多年。他的前面,是一处深渊,底下江水奔腾而过,撞击在山壁上时发出阵阵令人惊心的怒嚎。
听着这声音,陈文喜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要他死,他要他们统统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木屋内,两个人头发凌乱,满身血污。一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脚被锁链拴在了柱子上,正是消失许久的林静成;一个穿着长裙肚子高高隆起跪在地上,正是段之青心心挂念的洛平安。
她颤抖着手,将手中的硬饼揉碎,再泡进那只只剩下半碗水的破碗里,然后,用手指一点一点的喂进林静成的嘴里。陈文喜只给一块饼,是她的份额,她很饿,可是她还是要给林静成喂下。
马小山死了,她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林静成也死了。
想起这几天的遭遇,洛平安只觉像一场走不出的噩梦。先是被人劫持,黑色的洞口对着他们,他们不敢呼救,只能乖乖的跟着照做。然后就是双手被捆绑扔进了面包车里,之后就是一路颠簸。不给吃,不给喝,除了解手,没有下车的机会,他们也想逃走,可是根本不可能。等到车门打开时,那两个瘦小的男人不见了,只变成了一个陈文喜。他们也不在熟悉的城市里了,放眼望去,全是茂密的树林,全是陡峭的山壁。不知道是哪里,不知道今夕何夕。
陈文喜让他们下车,在前面走,马小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开了捆绑的绳子,就向他发起了攻击,可是却一下子被陈文喜枪杀了。血流了一地,最终,尸体也被抛下山崖。
想到那个血淋淋的画面,洛平安的眼泪再次在眼眶里打转。他还年轻,比她还小一岁,在段之青的眼里,也一直是个孩子,可是现在,就这么没了。
而现在,林静成也快要不行了。
马小山死后,陈文喜将他也狠狠揍了一顿,加上风寒、饥饿,他便彻底倒下了。到了这屋子里,陈文喜给了她每天一碗水一块饼,可是却根本不给他丝毫东西。
洛平安看着眼睛都睁不开咽食也无比艰难的林静成,咬紧了牙。
“你再吃点,你再吃点。”她低声说道。
可是回应他的,只是半天一个吞咽。
许久以后,半碗面糊才彻底未下,不敢将底里的东西浪费,洛平安舔了个干净。
身体吃力的坐正,肚子里的孩子又踢她一下,洛平安安抚着,既心酸又欣慰。每时每刻她都在感觉着肚子里的动静,她怕哪一刻,它就不再动了,而幸好,它虽然安静,可总是在她心生焦急的时候,轻轻的翻一个身或者伸一个懒腰,告诉她,它依然好好的。
等等吧,再等等吧,爸爸会来救我们的。
而就在她满怀期待的同时,一辆越野车转过山脚,出现在了陈文喜的视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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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出生
陈文喜看到那车后;眼睛一亮;随后又拿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番;当确认车内的人正是段之青并且只有他一个人时;嘴角勾起了阴冷的笑意。
拿起手机,一边往回走,一边开了机拨通了电话。
“拐过个山口绕过来就到了,”说话间已跨进木屋;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又狞笑道,“段之青;我等着你呐!”
洛平安听到他的话,浑身一震;目光下意识的就落在了他耳边的手机上。
他来了?
他来了么!
可是看着陈文喜的笑,她的心里又是一慌。
盘上公路上,段之青不为所动,只稳稳的把着方向盘,沉沉回道:“我看到你了。”
挂了电话,陈文喜将手机一丢,就走向一旁的洛平安。
“你要干什么!”洛平安嘴里喊着,人往后退。
“少废话!”陈文喜抓过她的双手往背后一拉就拿绳子捆了起来。
洛平安不敢动,只用力匀着呼吸。
捆完了,陈文喜将她往边上一推,又走到一边,弯腰去将林静成的双手反绑,随后解开他脚上的铁链,接着便是用力抓起带着他就往外扔去。
洛平安见状,就要跟出去,却被陈文喜一把揪住了头发,随后又被他的胳膊紧紧的束住了身体,再无法动弹。
“走!”陈文喜大喝一声,推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洛平安感觉着顶在脑门上的硬实的东西,心提紧了。
不能慌,不能慌,她反复提醒自己。
林静成被扔在外面的地上,后背磕到石子,痛得眉头都皱起,而后慢慢睁开了眼。洛平安出去后见他醒来了正在动弹,忙喊道:“林静成,你有没有事!”
“闭嘴!”陈文喜砸了下她的头,喝道。
洛平安一晕,差点没摔倒。
陈文喜下手很重。
林静成想要坐起身,可是手被绑着身体不稳,便一直在地上挣扎,听得动静,抬头见洛平安满脸焦切,虚弱的应道:“我没事。”
陈文喜听他说话,抬起脚狠狠向他踢去。踢中正背,林静成往前一趴,脸与地面摩擦,抬起头,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陈文喜朝他的脸啐了一口,“段之青找了你这么个徒弟,真是瞎了眼!”
林静成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可是很快消失。
这时,边上传来声音,三人同时把头转了过去。
却见山林小道上,一个人走了出来,风尘仆仆,脸色憔悴,可是脊背一直挺直。
洛平安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都要跳出来了,想喊,却一时失声,而当她发现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时,心跳一下停止了。
段之青看到她的那一刻,心也似停止了跳动。只是几天,却像是已经隔了好几年,可是她没事,他也就放心了。不能多看,他的视线转过,看向地上的林静成。林静成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里,段之青的眼神里蕴含着让人放心的意味,可是林静成的眼神里尽是复杂。
陈文喜见到段之青出现,下意识的就将洛平安抓得更紧,随后又松开道:“段之青,你终于来了!”
段之青看向他,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陈文喜阴森一笑,“死了!”
段之青变色,从洛平安的眼神里确认无误后,拳头捏紧了。
陈文喜却笑得很开心,“段之青,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呢,都说段之青将妻子当成宝,果然不假。哈哈,担惊受怕的日子好过么?是不是快要疯了?”说着,脸色一变,目光阴鸷,“你杀了我儿子,害的我落到今天这地步,我就要你付出代价!”
“陈章不是我杀的!”段之青道。
陈文喜自然不信,“不是你还有谁!段之青,我杀你不成你杀不了我就杀我儿子报复,呵,都说你段之青是条汉子,可是也不过是个卑鄙小人!只不过现在你已落到我的手里,就等着受死吧!”
“要杀要剐随便你,你先放了他们!”
“放了他们?好啊,你跪下来求我啊!”陈文喜嘴上笑着,眼神却像是条毒蛇。
段之青盯着他,不动。
洛平安摇着头,在这一刻,她开始后悔期盼段之青的到来。
陈文喜将她用力一拉扯,她便惊呼出声。
段之青便一点一点跪了下来。
陈文喜见他当真跪在自己面前,放肆大笑,“你这个蠢货!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他们么!”
段之青站起身,脸上却无变化,只是双唇抿的越紧。他早已猜出会是这样,可他依然要尝试,就像他明知道只身前来不会有好结果,可是依然还是来了。
来了,就有希望,不来,则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陈文喜笑够了,又道:“你杀了我儿子,我也要让你尝尝伤心欲绝的滋味!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宝贝的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你说,我是先杀了你这个徒弟呢,还是先杀你的女人呢!”
陈文喜的枪口来回对准着两人,林静成的脸色变了又变,洛平安却一直死死的盯着段之青,恐慌蔓延全身,却不是怕死,而是怕段之青有事。
果然,几个来回后,陈文喜又将枪口对准了段之青,“哦,你伤了我一条腿,我怎么也要让你先尝尝这滋味!”
说着,不等他人反应过来,就猛地一下按下了扳机,顿时,“砰”的一声,响彻云霄。
“阿青!”洛平安失声惊叫,因为面前,段之青右腿被打中,支撑不住,单膝跪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陈文喜大笑,“感觉怎么样呢!”
段之青抬起头,额上因为剧烈的疼痛滋出了冷汗,鲜血很快染红裤管,他咬着牙站起身。
陈文喜像是极为欣赏这个场面,见他站起,手指一动,就又是一枪。
砰!
右腿再次被打中,段之青跪倒,脸色煞白。
“不要!”洛平安眼泪模糊视线。
陈文喜嫌吵,将她一把推倒在地。洛平安一慌,扭过身子不让肚子撞到地面,可是尾椎碰到,疼痛还是传来。
段之青见状,就要扑过去,可是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只得生生按下。
陈文喜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都快燃出了火,心里一阵痛快,三个人都没什么威胁了,他走上前,在段之青跟前停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然后将枪口对向身后的两人,笑道:“现在,你说我该先杀谁?”
“杀了我!放了他们!”
“做梦!”陈文喜面目狰狞,他弯□,一字一顿的道,“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这时,段之青的目光落在了前方,眼中闪出了光芒。
林静成正在用力挣扎着,原来反背的手已经饶过头顶伸到了前面,此时双手扭动的同时,嘴也在啃咬着绳子,而绳子,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
段之青心一颤,看到了希望。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陈文喜是什么样的人,他如何不知道。他最好的预期,也就是他死他们活,而现在,如果林静成挣脱掉,在背后偷袭的话,他也就有了存活的可能。
段之青什么波浪没见过,可从没像现在这一刻感觉到惊心动魄。
然而,陈文喜是多么敏锐的一个人,在段之青眼光掠去的那一刹那,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然后猛一警醒,就要站起回头。
顿时,段之青浑身都绷紧了!
倘若被他发现,林静成必死无疑!所以就在陈文喜即将回头的一瞬间,他猛地冲起身,扑上,双手抱住他的腰,用力压在身下,并伸手去夺他手中的枪。
陈文喜大惊,伸直胳膊不让他夺去,同时也拼命想要挣脱开。可是段之青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如何挣脱,眼见形势不利,他放弃挣脱,只疯狂的反扑过来,知道段之青腿上受伤,又用枪狠狠的砸了上去。并且在他一瞬松懈的时候,又迅速按下了扳机。
段之青睁大眼睛,反应迅速,在千钧一发之际,头一偏,手拽住了他持枪的手往边上拧去。
砰的一声,子弹落空。
洛平安看着眼前的一幕,血液都要凝固了,而当枪声落下确认段之青没事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肚子一痛,然后只觉一道暖流只下面溢出,顿时,她的脸上再无血色!
羊水破了!
她的眼里,满是惊恐。
羊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