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妤笑笑:“你看好他就好了。”
“现在就这么盲目地信任了,基因真是他妈的诡异!”宛婷以手拍额,很无奈的模样,顿了顿才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好吧,你要试试也可以,不过记住我一句话,如果发现不对,抽身要快。”笑了笑,“知道当年我和邓晖分手后的暑假为什么不回来吗?我就是专门去最危险的地方找危险的,外公外婆、妈妈包括你都很喜欢他,只有我因为他出了意外,或者说差点出意外,你们才会因为迁怒而疏远他。”
宛妤诧异地张大了嘴。
宛婷伸手在她下巴上一敲:“别做出那副蠢样好吗?邓晖能有多爱我?他百般讨好我,也只是因为我是一块上佳的踏脚板!”冷笑一声,“他想踏我就一定要给他踩么?然后助得他功成名就,好把我蹬掉?!”
宛妤这回紧紧地闭牢了自己的嘴巴。
因为确实,邓晖是什么样的家庭出生?他是农村人,父亲残疾,母亲有病,家里穷得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法继续。
如果不是谢岚山,他即便有再高的画画天赋也只会埋没在乡间的黄土地里,终其一生,难有出头之事。
宛妤记得,因为谢岚山毕生的愿望是做一个好画家,作为他一手带出来的人,邓晖但凡和他们说起自己的梦想就是以后要当个真正的画家,但大学通知书一到手,他入读的却是美院最热门的动画设计专业。
和他们的说法是,这是美院内部作的调剂,可事实到底如何,谁晓得?
那时候,他也经常当着大家面开玩笑说宋仁轩和宛婷是天造一对地配一双,他也明明晓得宋仁轩是很喜欢宛婷的,但他一旦得了机会,就毫不留情地挖了宋仁轩的墙角,把宛婷变成了他的女朋友。
……
一个农家贫寒小子,要想在竞争强大的繁华都市里彻底站稳脚跟,也许没有比找一个家世背景都很不错的女孩子当女朋友更快捷的了。
即便是这样,他和宛婷分手进入谢悠然她们公司后,谢悠然也没少给他机会和关照。
他毕业几年能有今日的成绩:升职、买车、买房,意气风发春风得意,谁说又和她们家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宛妤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因为她确实挺喜欢邓晖的,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宛婷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可能就因为这样,邓晖才不会拒绝和其他女孩的暧昧。
“我爱上的男人,我可以倾我所有去帮助他,但是他不能在对我的爱里,掺杂有一点点的利用。”宛婷很骄傲地为她自己所做的一切总结了陈词,顺便又吓唬了一通自家妹妹,“别以为苏泽的条件比邓晖好就没有利用你的可能。知道他生父陈启才是怎么做到完全把控了陈家所有的家业的吗?在外人眼里,是他有能力有本事,所以把自己继承的那部分事业拓展到了极致,过后不计前嫌自家兄弟走投无路时,他临危接手,把陈家所有的事业又拢到一起,点石成金,起死为生……总之好名声都让他占尽了,可他那些兄弟就真有那么矬?一个生意失败说得通,他三个哥哥,难道个个都是草包,个个都必须投资失利经营无方?当年很多人都说,他娶了苏泽的母亲,是看中了她书香门第的身份,可谁又知道,苏家有一个祖传的烫伤膏方子,陈启才那个药厂最终能做到现在这规模,你去问问,那个方子给他带去了多少利润!”
“我们家或者是没有什么方子,但是小乖,我们家有人脉,别小看爸爸和妈妈的力量好吗?苏泽那么精乖,他自然更不会小看。”
61
宛婷走出画室,看到宋仁轩站在外面。
她忍不住朝他吐了吐舌头;揉着他的脸说;“你居然偷听,”
其实是很不好意思;和邓晖分手后;她就从没在宋仁轩面前提过这个人;尤其还是她认为的这么丢脸的事。
“你们关门了吗;”宋仁轩拉住她的手,表情倒是平静得很,两人走到房里后;他没有对邓晖和宛婷以前的事作任何评价,只微皱了眉头有些无可奈何;“你这样吓唬宛妤真的好吗;”
宛婷反问:“这是吓唬吗?”
宋仁轩说:“我们家对苏泽夺权夺产,没有太大的建设性。”
这是事实。
宛婷大言不惭:“我有啊,没看到你老婆我是一等一的商界奇才么?”
宋仁轩喷笑。
宛婷捏着他的耳朵:“你不承认不承认,嗯,你敢不承认?”
“嗯,我承认。”宋仁轩忍笑,“也许再过十年,宋家谢氏也能登上富豪榜前三。”
宛婷很谦虚:“好说好说。”
宋仁轩大笑,牵着她的手进了自己屋:“妈妈只是说让你提醒提醒她,可不是要你棒打鸳鸯。”
“哼,不说得严重一点光提醒个皮毛有用?苏泽那么黑,宛妤在他面前就是一小白兔,不让她心里存点警惕心,万一她一头栽进去了怎么办?你是没看到她刚刚的那幅画!而且,”她哼一哼,“苏泽喜欢我妹妹,上回帮我找个人居然还敢跟我谈条件?!”
宋仁轩默默,所以说,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他们家的这个女人,谁也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逮到机会报复你一把。
不光如此,宛妤后来几天就算想见苏泽都没有时间,宛婷将她的日程安排得满满的,去干什么都拉着她和她一起,搞得宛妤苦不堪言,抱着谢悠然说:“妈,你帮我找个理由嘛,我在家照顾外公好不好?”
“不好。”宛婷从后面走出来,“明年你就要自立门户了,难道就天天窝工作室里等人找上门吗?你当你是x主席哦?总得学着些应酬交际。过年前后也是结交人脉的最好时候,不许你浪费了这个机会!”
宛妤哭丧着脸。
其实和宛婷一起出去她也没意见,经常能吃到一些家里面吃不到的好吃的,她不喜欢的是,宛婷总是强迫性地将她推到前面,让她跟那些她不熟甚至一点也不认识的人寒喧聊天,这真是比死还痛苦的一件事!
如果不是见的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宛婷也是相当正经地将她介绍给别人,她会以为,这是辗转一场又一场的相亲,就因为宛婷不乐见她和苏泽在一起。
对于那天宛婷和她说的事,宛妤放在心上,但她并没有如何在意,在她看来,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了,那就处处看吧。
她做不到宛婷那么未雨绸缪,也没有办法见微知著,她一向随遇而安,得过且过,过不了的时候,再说吧。
她这边应酬良多,苏泽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年是他毕业的头一年,陈启才相当重视,往年过年只要求他出席陈氏的年会还有陈家人的聚会,今年却是什么活动里都带着他出席。
他不愿意去,然而陈启才总有办法捏到他的软肋,在再一次把苏泽喊到陈家后,他开门见山地说:“别让我去找你妈妈。”
陈启才“情深意重”的大情圣款,其作用还是很大的,这么多年过去,尽管他老婆都又另取两个了,但苏泽的妈妈却一直没法走出那段婚姻。她对陈启才的感觉也是爱恨交织——说有恨,但其实恨已经淡得只剩下怨了,而反过来,如果不爱,又怎会有怨?
如是当年不是那个女人把一切都做绝了,凭着陈启才哄女人的本事,他妈妈甚至都不会跟他离婚;这些年里,要不是苏泽和他外公强烈阻止,她更是很有可能会从原配变成陈启才的又一个外室!
这让苏泽相当恼火,他接受陈启才各种安排的唯一一个条件,也就是不允许他再打着关心的名义看望或者接近他妈妈,他不想她一辈子就活在陈启才的阴影下,自然的,他自己更是!
陈启才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家儿子淡漠地抿着唇,看着他那脸上的温和面具终于慢慢被怒意所代替,施施然笑了一笑说:“我一直都不明白,让我照顾你妈妈不好么?
苏泽眉头颤了颤,好一会儿后才说:“不是说要去么?那就走吧。”
他又恢复了那个温和淡然的苏泽,帮着陈启才拿起衣帽架上的衣服,细心地帮他穿戴整理好,末了,他才轻描淡写地说:“希望有一天,您不会为你今天的选择后悔。”
陈启才也答得四两拨千斤:“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苏泽眼里的暗色翻滚。
苏泽和宋仁轩出发的时候,宛妤已经被宛婷揪着出门了,自出门开始她就一直试图将自己的裙子往下拉——宛婷今天给她挑了一件黑色丝绒的复古式样的绣花小洋装,这会儿进到酒店,外套一脱她就有一种□完全没有穿的感觉。
“你要不要反应这么大啊?”宛婷皱眉,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直往上攀升,小声凑到她耳边磨牙。
宛妤哭丧着脸:“我把那外套穿上好么?”
宛婷很干脆地拒绝了:“不好!”回头上上下下将她仔细打量一番,笑得很是欣慰,“唔,我家有妹已长成啊,喂,你穿这裙子比我穿更好看诶!”
宛妤:……
这个好像不是重点好吗?她是从来就不穿裙子的人啊!
可惜来不及抗议,就被宛婷拖进门了。宴会的正厅,比起外面更要暖和,一推开门,只觉一股热浪伴着香水味、糕点香还有此起彼伏的交谈声扑面而来。
宛婷扯了扯她的手,伸手在她背上用力一拍,宛妤只得端出一脸娴静温雅的微笑。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宴会,是商会组织的一个大年会,原本小虾米如宛婷还没有资格出席的,奈何架不住商会的主席是樊成荣,他自第一年跟宛婷猥猥琐琐地共偷了一杯酒喝后,就年年给她发了特别的邀请卡。
就算没有樊刚的事,宛妤也不觉得自己一个连商场菜鸟都算不上的人可以来这样的场合,见识什么的,这时候的她真的需要吗?
她总觉得宛婷今日带她过来,是存了别样的心思的,但究竟是什么,她不说,她也猜不到。
不过有一点她能确定,两人都是亲姐妹,她总不会害她就是了。
这样想一想,宛妤又觉得心里好过一点了。会场里人头济济,她们的进来并没有惊动到任何人,但是宛婷这些年的经营也不是盖的,一路走去都不断有人跳出来跟她打招呼、寒喧。
这些人里面,以年轻男性居多,他们看到宛妤,无一例外都是眼前一亮,然后笑看着宛婷:“也不给介绍一下么?”
宛婷笑眯眯的:“她是我公司的合伙人之一,今日带她出来亮个相,以后多关照呀。”
宛妤微笑着和他们握手,一路行下来,她觉得自己脸都要僵掉了!
她再次深深地觉得自己来这样的场合是完全没必要的!
而且这里面的东西很难吃好吗?那是什么垃圾糕点?样子做得漂亮,味道怎么可以那么垃圾!她第一次烤的都比这个要好吃好吗?还有那些冷菜拼盘,宛妤一边尝一边暗暗流眼泪,可怜兮兮地扯了扯宛婷的衣角说:“姐,我要回家!”
被宛婷一巴掌拍开:“没出息!等下大佬们就都要到了,有几个还是跟我们有合作的,今天正是认识他们的最好时候。万一哪时候我生孩子了,你也可以替我和他们联络啊。”
又是生孩子,宛妤无限怨念地看了宛婷平坦坦的小腹一眼,很想问一句:姐,你不会是不孕不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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