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笑,看他已经没事,就道,“好,时间不早,朕走,早睡吧。”想起旧事,心中难过,为免失态,还是赶紧走吧。拍拍他,正待起身,谁知手腕却被他抓住。
惊讶地看他,他垂目避开的视线,却未松手。
明白,他和刚刚样,心情不好之下,想有个人陪,却不由逗他道,“怎么?舍不得朕?朕留下可以,不过,朕可是要好处的!”
他听手指颤,耳廓红,却仍不松手。
151。归途(下)
怔,随即轻笑道,“怎么,再不话,朕可是真要留下,开始辛辛苦苦演的戏,可就白费……”
他闻言大惊,猛地抬起头。
无奈笑道,“蠢东西,真以为,骗得?开始的泪是真的,到大哭的时候,就多半是装的吧?发现眼泪对有用,索性装傻装可怜,讨的怜惜,让不计较的违逆,还答应以后不再仗势欺人。同时,顺便抒多日怨气,是借醉撒疯,是借哭泄忿。最后,还借的愧疚之情,哄得为解决娘的事……脑子倒是转得快……可惜,过犹不及,的戏演得太夸张,若是再小十岁,那样的表现还可信些。”
他眼中微露惊慌之色,却仍强笑道,“陛下,您在什么?臣怎么敢?那些话都是真的,陛下可以去查,臣哪敢对陛下耍心机?”
呵呵笑道,“行,别装!话是真的,的失态却是假的。小把戏,又怎么骗得过朕?开始朕是让哭晕,静下来稍微想下,自然明白。朕可不信,那银发血煞的名头是哭出来的!”
他的脸腾下红,随即又白,望着的明眸之中,全是惶惶之色,又带儿乞怜,趁着未干的泪渍,实在动人。
喉咙不由干,脸上却若无其事接着笑,边笑,边伸出手,掐掐他的下颏,调侃道,“对,个样子就对,含而不露……有进步!”
他愣下,次脸上变成阵红阵白,热闹之极。
哈哈笑,拍拍他的脸,起身就待离开。
还未下床,忽听他轻声道,“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骤然回头,就见他脸上再不见刚刚那副可怜样儿,双杏子眼仍是水润润的,其中却全是狠意,死死盯着,字字道,“早就看出来,对不对?为什么,现在才破?看像个小丑似的,丑态百出,很有趣,是不是?”
怔下,望他许久,脸上的笑容褪去,终于,轻叹声,低声道,“因为知道,泪,或许是假的,但伤心,却不是假的……”
句话完,他猛地睁大眼睛,眨不眨地瞪着。
也正过身,认真地看着他。
他全身僵硬地瞪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其中的狠意褪去,水汽却越来越重,在眼中蒸腾弥漫,可是,却始终没有凝成泪滴。
低叹声,抬起手,轻轻覆在他的眼上,掌心感到他的羽睫飞快扫过的酥痒,轻声道,“被人轻贱欺侮的滋味,并不是只有才尝过,而求而不得的痛苦,也不是只有才经历过……”
他的身体猛地颤,之后好久动未动,忽然,行清澈的泪水,从掌下,徐徐流出。
暗叹声,自然而然地伸手揽住他就往怀里带,岂料他的身体却硬得像石头,动也不肯动,双手还推拒似地抵上的胸口。放松手上的动作,轻轻向上,抚上他的头发,缓慢而耐心。
终于,他的身体渐渐柔软下来,推拒的手,变为紧紧抓着的衣服,头缓缓低下,额头抵上的肩膀,披散的长发滑落,遮住他的脸颊。
才收回覆住他双眼的那只手,仿佛没看到被打湿的掌心,揽住他的肩膀,轻声道,“放心……今的确并无那种意思,来里,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聊聊而已……不是好人,不过,是的心腹重臣,决不会逼做那种事,尽可放心……从前言语之中,轻浮无礼之处,也望见谅,莫要放在心上。”
他抓住衣襟的手猛地紧,好会儿,不言不动,忽然,极低极低地道,“,不是,不是不愿……只是不愿,不愿……”
怔下,随即恍然,轻叹道,“不是不愿做那种事,而是不愿被那样轻贱,对不对?”
他轻颤下,没话,竟是默认。
刻,终于明白他的想法。或许对他来,那种事,可以是爱人之间的心魂相融,或只是情人之间的相愉相悦,但至少应该是平等的,像后宫中很多人那样,柔顺卑微地承恩邀宠,却是他做不到的。因此,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要抱他,无法接受,而在两个人相依相偎许久,又对他流露出的脆弱之后,再那种话,他却并没反对。因为不再是皇帝时兴起的临幸,而只是两个孤单的人之间的相互温暖……家小猫,还真是敏感又骄傲……
想到里,微微笑,伸出手,轻轻撩起他颊边长发,掖在他的耳后。当的手指碰到他耳廓的时候,他的手又是紧,却动没动。缓缓俯下身,轻轻吻上他泪痕初干的脸颊。他的身体猛然颤,呼吸立时急促起来。当直起身的时候,他的脸颊已变成浅浅的粉色。心头跳,再不敢继续,霍地收回手。
他下抬起头,有些惊诧地看着。
呵呵笑,径自倒头躺倒他的枕上,边盖被子,边道,“春夜犹寒,不介意在里挤挤,暖和暖和吧?”
他呆下,犹豫片刻,才迟迟疑疑地也躺下来。
闭上眼,只觉他在身畔辗转半晌,然后,向边靠过来,轻轻贴上的手臂。顺势伸臂,将他搂在怀中。
他的身体猛然僵,好半,动没动,后来大概是见再没别的动作,终于渐渐放松下来,忽然伸出手,环住的腰,然后靠在胸前,鼻息渐匀。
的心也松下来……样,就好……冷寂的夜里,相互温暖,没什么,若再多,没那个自信可以把好情人和爱人间的界限,此前无数次经历已经证明,实在无须新的尝试。欠的帐已经够多,实在不愿也不敢再欠笔……
迷迷糊糊不知何时睡过去,再睁眼已是日上三竿。回到房中,洗漱完毕,正想叫玄瑾玄瑛起吃饭启程,才听玄冥教的人,长老不亮就走,是要办桩急务。
呆下,然后猛然想起什么,立时就傻,看着刚过来的玄瑛,干干问道,“,师兄知不知道,在房里呆夜?”
玄瑛怔下,迟疑道,“个,个,应该会知道吧。”
心中又是紧,可怜巴巴道,“那,那他应该听不到边房里的声音吧?”
玄瑛顿时露出恍然之色,同情地看眼,迟疑道,“个,应该听不到吧?”
听他明显安慰的回答,终于绝望,“,他不会是听到哭半晚上,以为对怎么怎么,才,才……”彻底傻。
玄瑛终于撑不住笑,“陛下放心,等回去臣向师兄解释,不会让师兄误会陛下的,陛下不用怕。”
的脸刷下就红,“谁,谁怕……朕堂堂子,难道还会怕老婆不成?”
“老婆?师兄想必会对陛下的个称呼很感兴趣。”
“别!”
玄瑛笑得个开心啊,真是让他雪前耻。更郁闷,狠狠瞪他眼。他连忙收笑容,装咳嗽,急急礼,转身出门……怀疑他是出门笑去。
站在房中发会儿呆,最后,无奈地长叹声,也蔫头耷脑地跟出去……没办法,回去再负荆请罪吧,想想趟干的那事儿,汗……荆条不知得准备几根才够……
垂头丧气出门,抬头,恰见那株杏花,风过,落英缤纷……看着阳光下飞舞的落花,个仿如前生的画面骤然闪过,措不及防地击中,让心中猛然疼。呆下,才意识到,那,并不是前生,不过是发生在之前,只是,那在落花中对微笑的人,却已离那么遥远。瞬间,胸口像压块大石头,之前刻意回避的东西,骤然浮现……和他,可能的再见,用不多久吧?不知够不够,让将那滴,全部忘记?
怔怔不知多久,才听到玄瑛有些焦急的呼唤,“陛下!陛下!”
茫茫然抬起头,看着玄瑛,仿佛自语般,“如果,可以忘掉,如果,可以让把那切忘掉,有多好?”
玄瑛闻言怔下,忽然道,“可以啊……”
呆,反问道,“什么?”
玄瑛答道,“陛下,臣是,臣有办法,可以让人忘掉段记忆。”
呆呆看着他,慢慢回过神来,猛然想到事,脑中下清醒,急急问道,“是真的?”
玄瑛头道,“当然,臣怎敢欺瞒陛下。江湖上很多门派都有摄心术之类,可以短时间内控制人的思想,种手法运用到极致,是可以抹去人段时间的记忆,例如玄冥教中的移魂大法,不但可以让人忘掉过去,修炼到最高境界,甚至还能让人凭空拥有不曾发生过的记忆,只不过个最高境界,近百年来还不曾有人练成。不过消除记忆就相对容易多,臣就做得到。”
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由怦怦直跳……从当初龙翔把交给那些人,到后来子玉把救出,又带回京城,中间有个月的时间,几乎毫无记忆。当初以为是因为经历的太不堪,后面又直病着,昏昏沉沉,所以没有印象。现在听到些,不免想到,或许,还有另种可能,有人故意抹去那段记忆。若真是样,又会是因为什么呢?……沉思半晌,才抬头问道,“那,有没有办法把抹掉的记忆再找回来呢?”
玄瑛怔,思忖片刻道,“应该可以,不过需要对方的完全配合,还有非常安静的环境。”
听到他可以,心中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恐惧。本能地觉得,从可能是被藏起来的那个月找回来的,或许,不只是段不堪的记忆……不过,不管怎样,那都是生命的部分,没人有权夺走。想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