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肽趋嶙觥
仍旧是一派痞子样的笑著,郎律日还是说出了那个很自找死路的答案:「不为什麽,我参选也不过就是好玩罢了。」
自然知道这答案铁定会让连丰堂气到爆的,可他没想到这回连丰堂自爆时的引信会这麽的短。
在他尚未做足要接受攻击的准备前,痛呼了声,郎律日已然捂住自己小腹痛得弯下腰来的往後了步。哇勒,没想到连丰堂人身体虚弱归虚弱,但在发火时,揍人的拳头力道仍是一点也不含糊哪。
即使在狠狠的揍了这人一拳之後,火气一样难以消弰,一边狠狠的瞪著他边喘著气地,连丰堂只恨不得冲上前狠狠的把郎律日给痛揍上一顿。「你这个混帐王八蛋,你竟敢这麽说!你…你……」
可惜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太糟,要不他早冲上前去狠狠的揍他一顿了。不会只在揍了他一拳後,就气喘如牛的你、你…你了半天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全。
太可恶了,郎律日这家伙!虽然他心中早有不想再续任学生会会长的打算,所以对这回以一票之差败给了郎律日的这个结果他也并不感到特别遗憾,甚至是觉得有些无所谓的。令他觉得气愤不已的是──郎律日他竟敢说他参选的原因就只是为了好玩!在他的得票数高过所有人的成为这场竞选活动的最大赢家後,他竟然敢说他参选只是为了好玩!?只是好玩!
这算什麽?竟然是以玩笑的心态参与一向为兰陵中的学生们所重视的、神圣的学生会员推选!这算什麽?以著这种心态来参选却获得了兰陵中绝大多数学员的选票,那麽他们这些抱持著很慎重的心态来参选的人岂不可笑……这算什麽?
不可原谅,竟然以这样子轻忽的理由跟态度……绝对不可原谅。
「哎哟,小堂堂你别这麽生气嘛……」掉了手中的抽了一半的烟捂著肚子好半天後,半倚著身後水泥护栏的,这才终於又能直起腰身来的郎律日忙解释道:「其实我刚才的话只是开玩笑……是开玩笑的啦!」
「开玩笑的……」郎律日这句话换来的是连丰堂一个恶狠狠的视线。
「真的,我真的不是一开始就抱著那种不正经的心态来参加这回学生会的推选的。」额微冒汗,郎律日连连澄清道。
他是挺白痴的就想试验看连丰堂会不会因他的话而气到爆炸,可虽然他的实验结果是正确的,可看来他的肚子也得闷痛上个好一阵子了。可虽然他有预期到连小堂一定会气到爆的,可他可没预料到他会气到动手打人啊!
而且揍人的力道还真不小。开玩笑,他可不想在被连小堂痛揍一顿之後,最後还得将打人打到虚脱的人给扛回家里去。所以当然还是识相点的,别再惹毛他这个难搞又龟毛的「亲爱的」比较好。
「那你又为什麽要那麽做?明明你会当选这回的学生会长的,在一开始你也表现得一副誓在必得的模样,那最後你又为什麽要做手脚的让这回竞选的结果变成,你到底为什麽要这麽做?」火气稍减了些,连丰堂也终於能稍静下心来说话。但说著却又忍不住越说越火大的,他的声音又不觉高昂起来。「如果不是只是开玩笑的来捣乱的话,你没有理由这麽做的吧!还是,你觉得戏耍我们,把全校信任你的师生们全耍得团团转的,是件让你很快乐,很有成就感的事!?」
拜托,有那麽严重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但郎律日却忙举起双手表示投诚:「真的,我发『四』,我绝对没那种恶劣的念头,连一丁点也没有。对啦,一开始我确实是很有野心的想抢个学生会长的位子来坐坐的,可是在这一阵子下来,我瞧著连大学生会长你为了学生会的事务,真可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後已』了,想想,我是个天性多麽懒散的人,怎麽坐得起这个位置呢,所以……」
「所以你就完全忽视民意,自以为是、自做主意、自做主张的把这个位置让给我了?」没等他说完,连丰堂就接续道。
由於听不出他这句平静的说出的话中的心绪,就怕一个不小心就又误踩地雷,不敢再多说浑话的,郎律日只一耸肩一摊手的表示默认。
「很好。」这回的语调是完全的平静下来的,连丰堂只说了这两个字。
但不知为何,他这突来的平静反更让郎律日觉得不妙。
果然!
把郎律日掉到地上去的烟蒂给踩熄,并拾起拿到楼梯转角处的垃圾桶丢掉之後,连丰堂这才又重转回郎律眼前平著声说道:「郎同学,麻烦你现在立刻跟我到学务处去一趟好吗?」
「嘎?让我跟你去学务处干嘛?」
「跟我去学务处把这次学生我跟你的选票统计数字结果改正,顺便跟老师解释清这件事的始末。」
「什麽!?」郎律日瞠目。「我才不去呢!」开玩笑,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一手促成这结果的。就算最後还是让小堂堂抓包了,但……那又怎样?他怎麽可能再让事情回复原样呢?
「不去吗?」连丰堂望著他反问道。
当然,死都不去。「不去。」双手叉在胸前,郎律日坚决的摇头。
铁青著脸色的瞪住郎律日那张可恨的脸好半晌之後,一语不发地,连丰堂倏地转过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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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连丰堂定会和他拗到底的,郎律日倏忽一愣,跟著,反应也很迅速的,他立即几大步的就绕到了连丰堂身前:「喂,你要上哪去?」不都开完票了,他们也该一块走人了吧。
「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绷著张俊颜的,连丰堂涩声道:「或许你情愿让出这个位置来而能只占个副学生会长头衔的过得很自得,但是我却没有办法,因为会觉得心虚的人是我。公平的输给了你,我接受,但作假的赢得这个头衔,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在这位子上坐得心安理得。」
唉~~真受不了这个正直到不行的呆头鹅家伙。到底要到什麽时候他才能够不那麽正经八百一点?无奈的想著,但在连丰堂说完话後,郎律日却又快速的拦住他要绕过他走开的身形──
「郎律日,你不想讲,那由我去总可以了吧。烦请让开,别挡著我。」
「不行。我就偏不让你去。而且,我就觉得这个学生会长的位置让你来坐最是合适,我铁定非让你当学生会长不可。」仍是紧紧的拦住连丰堂,不仅如此,郎律日还撂出了这样笃定的话语来。
根本不打算理会他毫无根据的自信,皱著眉的格开遮挡住他的坚实双臂,连丰堂只想迳行离去。
这回倒是收回手环在胸前的再试图阻拦他了,但在连丰堂走了十数步之後,郎律日閒凉的嗓音却在他身後追了过来──
「嗯哼,想说你大可以尽量去说,我也不拦你了。不过,以後你可别後悔哦!」
置若未闻的,连丰堂的脚步仍旧朝著自己要去的方向前进著,但又走了几步之後,终於还是挥不去那股涌上心头的不安感,於是,调转回头的,他又重新站回了郎律日眼前:「你方才那麽说到底是什麽意思。」
虽然不明了他那莫名的自信是从何而来,可连丰堂现在也约莫明了了郎律日的个性──虽然很是臭屁,可他也不是一个会无的放矢的人。而他刚刚会那样子说,必定是在心中又有了什麽鬼主意。不跟他问清楚,他实在无法安下心来。
这会儿成了郎律日占上风,自然丝毫不会浪费这耀武扬威的好机会,姿势不变,他只懒懒的瞅著连丰堂暗自著恼的神色不说话。瞅著瞅著,直到连丰堂又快接近自爆的边缘时,嘴边又浮起了那种又痞又坏的笑意,他才开口问道:「你晓不晓得为什麽我卧室的床会设在我房间的正中央,而且还有阶梯的架高起来吗?」
连丰堂皱眉。郎律日干嘛突然提这个?这跟他那段诡异的「後悔论」宣言又有什麽关系?
当然知道连丰堂绝对无法听出这其中的关联性的,郎律日复又一脸莫测高深的往下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住的那层房,其实并不是我的,也不是我租的,那栋房子啊,是我一个嗜好怪怪的叔叔的。他出国留学去了才把他的房子暂借给我住的……」
哦。原来那个怪怪的房间陈设不是郎律日的意思,而是他叔叔的主意哦。果然……他们那一家子都怪人。了悟的连丰堂只在心中想道,但却没忘记这些并不是他要听的。可因著郎律日仍在说著,故他也没打断的任由郎律日说著。
「……你知道我那叔叔的怪嗜好是什麽吗?他的嗜好是拍片,而且是拍A片。我现在住的那房子曾被他用来当他上一部片子的场景,那时他为了拍一些看来像偷窥的A片画面,还有在房间四周偷装上针孔哪……」
眉头皱得更深的,连丰堂终再不耐烦了的反问道:「你到底是说想说什麽?」
「我想说的是……」笑著,郎律日朝他露出了一口阴森森的白牙:「装在我卧室里头的针孔,在拍完片後,我叔叔他并没有把它拆下来。」
一开始尚不能了解郎律日干嘛对他说这些,就算郎律日的房间有装针孔,但那又如何,又不是他的房间被装了针孔,但在下一秒,醒悟了过来的瞬间,连丰当的脸色倏地一白──如果郎律日的房间一直都有安装著针孔摄影机的话,那麽不就表示了那一天在他的卧室中曾经发生过的事全都被……
一双不可置信的眸子大瞠的瞪向郎律日脸上,後者的回应是对他咧出了个十足邪恶的笑容。「你说呢?」
在郎律日那声閒凉的反问句中,连丰堂的心已经凉了一半,心情更是激动的就连手指都忍不住要抖颤起来,但最後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的出声问道:「郎律日,你到底有什麽企图,你到底是想怎样?」
「我没有什麽不好的企图啊,我都说了我不适合担当兰陵中学生会会长的大任的,只是想要你帮我扛起这个重大的任务而已嘛!」收起脸上的可恶笑容,郎律日改换上一派无辜的神情。
「不可能。」一句话,连丰堂回答的仍旧是斩钉截铁的。
「哦?」郎律日挑起一眉。「即使是我威胁要把我们之间『相亲相爱、如胶似漆』的画面给公布出来,你也都不肯吗。」不会吧?真要这麽硬气?
「你……,哼!我不相信你会敢这麽做。」毕竟这种可耻的事倘若让众人知道了,对郎律日也同样没有好处的,不是……吗?心想著,但在回头瞧见郎大少那张嚣狂的面孔时,连丰堂却又不觉迟疑了起来……
倘若是别的、正常一点的人种,绝不会有人要做这种损人又不利己的疯狂事的,可郎律日他压根就不是一个可以以常态来断论的家伙,这……
「嘿,你如果以为我会因为怕我自己也跟著曝光而不敢真把我们那麽『精彩』的演出发布出来……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说著,他嘿嘿笑了几声。「呵,难道你不晓得在这世上有个叫影像及影音处理软体的东西吗?如果我真想那麽做的话,我只要让人把我有被针孔拍到的部份处理掉的话……」
「你好卑鄙。」声音冷冷的,连丰堂出言打断了郎律日未竟的话语。
隔著镜片,郎律日清楚的看出连丰堂那双转冷的眼眸中正鄙夷的述说著──郎律日,我一向只把你当是个霸道、臭屁到有点惹人嫌的家伙罢了,起码行事还算光明正大,却没想到今天才让我发觉到,原来你竟是个这样会使阴险手段的卑鄙小人!
哎,这下要糟。看来他在小堂堂心目中的形象好像愈来愈恶劣,而且还被他给唾弃了哪!不过……为了他跟小堂未来更长远的路著想,就算是一时被嫌弃那也是值得的。喑叹了口气,郎律日在心中想道。哼,没关系,反正以後他一定会把自己在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