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文勋没有发现孩子的失落,他只是又看了一眼郁静怡,然后对孩子柔声道:“当然是真的,到时候让你郁阿姨陪你玩儿好不好。”
“嗯!”
费子俊用力的点了点头。
只是,郁静怡闻言却皱起了眉头。她能够感觉到费文勋时在讨好她,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加深她和孩子之间的感情。让费子俊像个正常孩子一般游玩,虽然这也是她所希望的,但显然不符合孩子现在的身体情况。自从和费子俊相处以来,她有意的看了一些关于如何照顾白血病患儿的知识,当然知道费文勋现在的做法其实并不妥当。
她忍不住张了一下嘴唇,但是话没说出口,却又闭上了嘴巴。
既然这个当爸的都没觉得不妥,她又何必多嘴!
抱着这样的放任心理,她只是沉默的低头吃饭。
费文勋的动作很快,上午应承费子俊的事情,中午便让人办妥。一整套的游乐设施,当然比不得游乐场,但是也差不多把一个小型幼儿园的游乐设施搬进了家里。考虑到孩子的身体,设施被按在了屋内。
费子俊看到那套游乐设施时,简直高兴坏了,午饭也只匆匆吃了一点,便拉着郁静怡到了那间屋子开始玩了起来。
跷跷板、滑滑梯、旋转木马还有秋千等等,费子俊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新鲜事物,就这样展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兴奋极了,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好多个人,一起玩那些东西。
郁静怡陪着孩子玩了几个后,看着他满头大汗,脸色明明仍旧苍白,脸颊却带着兴奋的红晕的模样,心理忍不住有些担心。
“子俊,今天已经玩了很多了,我们明天再来玩好不好,反正东西都摆在这里的。”
郁静怡出声劝阻,抱住费子俊,替他擦着额头上的汗。
“阿姨,我想再玩一会儿!”
费子俊难得的没有顺从,眼里闪烁的期待目光,让郁静怡狠不下心来拒绝。
“那好,再玩一次滑滑梯好不好,最后一次。”
“好!”
费子俊虽然还是很不舍,却也乖巧的应承了。
等到费子俊从滑滑梯上下来,郁静怡摸了摸孩子已经汗湿的头发与衣服,连忙抱着孩子去了浴室洗澡,换上新衣服。
只是,即使白天有意的做了控制,也给孩子及时做了预防,但是到了晚上,费子俊身体仍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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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虽然费子俊的睡相很好,但是因为孩子的身体情况,郁静怡还是习惯半夜起来看一下孩子,检查一下被子有没有盖好。这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陪着费子俊玩了一会儿,身体运动后还兴奋着,她刚刚躺下没几个钟头,便醒了过来。
伸手打开昏暗的床头灯,她转头看向孩子,费子俊依然如同往日一般,乖巧的睡在她身边。不过,她却意外的发现子俊竟然将盖在身上的小被子踢翻了,手脚全部露在了外边。她连忙将被子捡起,正要往孩子身上盖,手无意间触及孩子脖颈间的肌肤,湿湿热热的。
她的眼皮忍不住一跳,连忙将手敷在孩子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让她的手忍不住一颤。
白血病患儿日常护理最害怕的便是受伤流血和感冒发烧,晚上睡觉前,郁静怡还怕出事,让费家的家庭医生给费子俊做完日常检查的基础上,还特地再量了一次体温,当时没有显示异常,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现在烧起来。
“子俊!子俊……”
郁静怡焦急的唤了两声,可是孩子却昏昏沉沉的轻声喃语了两句,便再没有半点反应。她心慌了,连外衣都顾不得披上一件,直接从床上下来,光脚跑到了门口,门口依然站着两个人,见到郁静怡这样子出来,也意识到估计出事了,连忙走到她面前,开口问道:“郁小姐,出什么事了!”
郁静怡从来没有觉得站在门外监视她的两个人,此时会是那么的可爱,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绳一样,急切的说道:“你们快把王医生叫来,子俊发烧了。”
那两人闻言也是心中一惊,他们自然知道这位小少爷的身体状况,常人不过是小病的感冒发烧,放在他的身上,却是会致命的。
两人此刻也顾不得监视郁静怡,只能匆匆开口道:“郁小姐,你先照顾小少爷,我们去叫人。”
说完,一人急急的跑去叫王医生起来,另一个人则是跑去通知汪管家和费文勋。
郁静怡扶着门框,此刻却心乱如麻,愧疚的情绪几乎占据了她大半的脑海。她痛恨自己早上明明有所预感,却放任这个结果的发生;也恨他们为什么要把大人的战争波及到孩子身上……
费家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从床上起来上上下下忙碌着。
费文勋赶来时匆忙,头发凌乱,身上的浴袍,连带子都未绑缚,似乎刚从床上起来。他走进房间的时候,眉头紧锁,脸上的神色沉郁,但是看到王医生正在给费子俊做检查,也沉默地与郁静怡和汪管家一样,站在旁边,等待着结果。
王医生面色严肃,匆匆给费子俊做了一个简短的检查后,便收起听诊器,开口道:“子俊的情况,还是送到医院比较好。”
王医生自知自己并非这方面的专家,他能够做的,顶多是帮费子俊做做日常的检查与护理,但是情况稍稍有点恶化,最好的选择,还是将孩子送到医院交由主治医生来治疗。
郁静怡并不知道这个情况,闻言身体猛地一颤,慌乱间用手扶着墙,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咬了咬牙,她正要开口,却见费文勋沉着一张脸,平静的吩咐道:“汪管家,你马上去准备车子。”
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郁静怡,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开口道:“你先去穿衣服,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医院。”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郁静怡看着费文勋远去的身影,呆愣了好一会儿,在汪管家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拿着衣服走进浴室匆匆更换。
等到郁静怡出来时,费子俊已经被抱到了楼下。她也顾不得多想,连忙朝着楼下赶去,却没想到恰好遇上同样换了衣服出来的费文勋。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很快错开,郁静怡正打算当做没看见一般离开,却听到费文勋的声音传来:“你跟我走。”
她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但此刻也顾不得心中的芥蒂,跟着费文勋朝楼下走去。
花园里的灯全部亮了起来,照射着花园里亮如白昼,两辆车子早已经启动等在一边,费文勋直接坐入后边的一辆车子,郁静怡见此,正要朝着前边的车子走去时,汪管家却拦住了她的路,打开后边车子的车门,做出邀请的姿势。
郁静怡抬眸看了一眼汪管家,对方躬着身体,但寸步不让。
她冷笑了一下,没有反抗,弯腰坐入车内。
一番折腾下来,此时,已经是近凌晨时分,马路上车子寥寥无几,显得十分安静。
车子里,前座与后座之间,挡板升起,将后座隔成了一个小小的封闭空间,沉闷的让人透不过起来。
郁静怡伸手打开车窗,微凉的夜风吹入,将她的长发吹乱,她伸手拢了拢头发,身子却靠向车窗,头倚靠着,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同时,这也是一个略带防备与疏离的姿势。她以为费文勋让汪管家安排她进这辆车子,是别有用意。
谁知,车子行驶了许久,费文勋也一直没有说话,一时之间,郁静怡倒是有些摸不清他的用意了。
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将人想的太坏了,却在下车的时候,听到费文勋突然温声对她说道:“这事和你无关,你不要愧疚,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那柔和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能够抚平人内心中的焦虑与难受。而话中的抚慰,恰恰是此时的郁静怡最最需要的。
她扶着车把的手紧了紧,复杂的目光看向费文勋。对方脸上依然带着微笑,目光温柔。她垂下眼睑,转过头,打开车门。
夜色匆匆,医院门口却从来不乏人烟,面色严肃的医生、疲倦却依然美丽的护士、还有来来往往的病人,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而郁静怡和费文勋迈入医院大门时,却变成了最最吸引人的一道风景线:高大英俊且稳重的男人、娇小美丽却柔弱的女人,两人并肩而行,女人低垂脑袋,似乎六神无主;男人轻声安慰,态度温柔。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了一层缱绻之意。
任谁看到,都会觉得那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谁也都想不到,他们会有那么不堪的过往,以及现在相互之间的逢场作戏。
是的,逢场作戏。
急症室门口,郁静怡坐在椅子上,依然低垂着脑袋,来往之人,甚至与她一路相伴的费文勋,都觉得她是在担心着急,但是却不会发现,她眼中那抹嘲讽以及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在急症室门口等待的人,从来是最辛苦的,因为他们所要忍受的,不仅仅是体力上的折腾,还有心理上的压力和折磨。更何况,躺在里边的人,是你所在意关心的。
郁静怡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境,担忧着急,她有。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是自私的,至少,她还能够冷静的坐在椅子上思考,甚至还有余心嘲讽着费文勋。
她不知道是不是男人都比女人更为沉稳,费文勋明明那么关心费子俊,甚至不惜背叛所爱,隐忍自己的脾气来讨好她,只为了她能够松口救费子俊。
可是,在费子俊那么危急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有余心来算计她,这一点上,她远远的自叹不如。换成她,这时早已六神无主了,哪里还有心思耍这种手段。
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费文勋,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便对上了目光看向她的目光。只见费文勋脸上带起一抹笑容,语气依然温和安慰她:“别担心,子俊会没事的。”
郁静怡抿了一下嘴唇,没有回应他。
这时,突然急症室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名戴着白口罩的医生。
费文勋认出了对方是自己儿子的主治医师,连忙走了上去,开口问道:“叶医生,子俊情况怎么样了?”
郁静怡闻言也连忙站了起来,走到了费文勋的身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问道:“子俊没事儿吧!”
那位叶医生原本爱答不理,自顾自摘着口罩帽子,但当听到了郁静怡的话时,却停下了摘口罩的动作,挑着眉毛看了郁静怡好久,好似郁静怡的脸上沾了什么似得。
直到郁静怡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那人才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却说了一句与他们先前所问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是谁啊?”
“叶医生……”
郁静怡忍不住皱眉看着他,心中带着几分怀疑,这样的人作为费子俊的主治医师,真的合适吗?
只是,费文勋对于这位叶医生,却表现的极为容忍,即使对方问出了一个完全不着调的问题,他也耐心的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