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战友,他不能理解自己的战友会爱上敌人。甚至张杰明也不能理解青丸的改变。
天翼可以理解与同情吸血鬼,因为天翼的朋友——罗家人是吸血鬼,天翼决意改善吸血鬼在组织中的地位,因为天翼所爱的人,也是吸血鬼,你可以说他因为理解同情青丸固此理解同情所有组织内的吸血鬼,可是不能否认的一点是,没有青丸,一切会大不一样。
天翼想解开青丸身上的束缚。如果青丸自愿为猎人组织工作,也就罢了,天翼不愿青丸为人所迫,必须进行这样危险的工作。
我不想你为难。
青丸忍不住笑了,天翼的,这一点点,小小的,自私的心意,让她忍不住笑了,笑到鼻子微微有点酸涩,青丸道:“天翼,凡事从大局考虑,个人情绪,只是枝节。”
天翼听了青丸的批评,也淡淡地笑了,轻轻点点头。
青丸焦燥地轻轻敲着桌子,她的腿在轻轻地打拍子。
对,焦燥。
必须采取一些行动,他们必须做些什么,可是,她无法与天翼说明,不管她想做什么,她不能向天翼说明自己的想法也不能告诉天翼该怎么做。她唯一能说的,只不过是,小心,危险。
青丸很焦燥,很久以前,她就有过一点不适的感觉,但是,自身安危,她还不太放在心上,加上那段时间,她本身处于半软禁状态,也无法与张杰明的做法有正面冲突。可是现在,天翼提出她早想提出的问题,天翼爱她,天翼面临生命危险。
青丸不得不选择立场,并决定行动。
即使选择了站在天翼这边,又如何行动呢?青丸轻轻闭上眼睛,目光所及都在张杰明的控制之中。
青丸叹息。
她十岁时成为学校的怪胎,不是她有什么不好,而是她太好了,学业好,她并不爱体育,可硬是力大无穷,耐力一流,身轻体健。所有的体育项目不经训练即能拿第一名甚至破纪录,开始她还沾沾自喜,渐渐自己也觉得诡异,知道怕了,不肯显露自己的天赋,可是已经迟了。
在人类的任何时代,她都会成为时代的宠儿,可是这个时代,她的一切天赋,只代表一件事,她的吸血鬼血统。
教师特意把她带到阳光下暴晒,看她的皮肤是否比正常人敏感。
吃饭时,她发现碗里有银勺。
同学疏远她。
青丸遭遇友情与亲情的背叛。她遇到张杰明。
张杰明点头,微笑,那微微有点羞涩却了解的笑容,他说:“我知道,我的身体里,也有八分之一吸血鬼血统,我理解你遇到的事。这里,有许多同伴,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加入猎人组织。
别的人许是有远大目标,青丸最大的目标是找到伙伴。她找到的第一个伙伴,是张杰明。
那个英俊文静的青年,略带一点羞涩的温柔目光。
他会彻夜照顾同伴,也会眼都不眨地一箭穿透敌人的心脏,他统治着一个小帝国,却谦逊沉默稳定平和,对一个少女来说,好似没有更好的爱人了。
她爱了张杰明许多年。
青丸是著名的“那个张杰明的女孩儿”!
青丸长大了,渐渐有自己的世界观,有自己的想法。
告诉张杰明:“我不再爱你了!”其实象断奶一样痛苦,可是当你自己站在世界的一角,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事实,即使是天底下最真挚的爱恋也不能遮蔽你的双眼,你看到了,就再也回不到没看到的状态,青丸看到了与张杰明告诉她与张杰明所看到的,不同的世界,然后发现张杰明没有一颗宽容谅解的心。
她不得不说:“我不再爱你了。”
象断奶一样空虚,象断肢一样痛。
不再爱了——也是一种背叛,背叛了自己与自己曾经爱的人。
安德鲁在罗非的新家里负责园艺与家务。
天翼常笑安德鲁:“绿拇指。”
安德鲁对待花草非常慈祥,常说:“看,它们是有生命的。与我们不同的生命,但是有生命的。”
天翼看一会儿,笑:“不要同我说这个,我总不能连素食都放弃了。”
安德鲁笑:“人为了生命,连同类都会吃掉,何况是不一样的生命。生命与生命之间,本来就是这样一种竞争关系,如果不你能吃掉它们,它们就当你是肥料。”
天翼苦笑:“我在丛林里早就明白,可是——”可是在罗家的那些日子,给他一种错觉,关于友谊,爱情,温情,道义以及其它一些,对天翼的生存来说相当奢侈的东西,好象就在手边,只要他接受这种人生观,所有的生命中的美好也就唾手可得。天翼笑了,拍拍安德鲁,他毕竟是丛林中长大的,他的本性是与罗密完全不同的。天翼道:“知道吗,当我离开丛林来到这个世界,我真为人类在这个世界的可怕地位惊呆了,我忽然明白,无论我做什么,我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人,我再努力不过是这个世界里一只好狗。所以,我决定不再为自身努力,而为整个人类努力,因为努力自身,所能改善的实在有限,必须同所有人类一起努力,大家结伴同行,才能走得更快更远。”
安德鲁愣了一会儿,啊,是这样吗?如果他自己想要挣脱猎人组织的控制,那是不行的,可是如果所有组织内的吸血鬼,一起行动的话——!
可是关键是,他们无法联络交流,无法达成共识。
安德鲁叹息:“沟通对于人类来说,真是至关重要。”
天翼沉默一会儿,点了一下腕上电脑,显示一行字:“安德鲁,张是否监听你们的对话?”
安德鲁扫了一眼,迅速地移开目光,可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盯住那屏幕,笑了:“天翼,首领没告诉你的,我不能告诉你。”
他的目光盯住天翼,眼神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只是不能说,他狠狠地盯着天翼的眼睛,如果眼睛能传达信息的话——
过了一会儿,安德鲁闭上眼睛,嘴巴无声地吐出一个词。天翼盯住他的嘴,安德鲁指指自己的眼睛,这一次,天翼看懂了,安德鲁说的是:“眼睛!”
天翼倒吸一口气,安德鲁苦笑着睁开眼睛,目光望着地:“我不明白,你何必为这件事同首领争执,我们既然加入了组织,宣誓为消灭吸血鬼不惜牺牲一切,所谓的自身处境,更不必多想,天翼,你的路走错了,你应该多想想,怎么同敌人斗,而不是同首领争执。”
天翼沉默:“我会考虑你的话,安德鲁。你说得对,注重个人情绪感受,是个错误。我应该看大方向。”
难怪,难怪张杰明会及时阻止青丸,难怪,没有人敢对他说话,控制一个人到这个地步,也太过份了吧!
四十三,眼睛
天翼在电脑上轻轻敲下两个词“人体内置监视器”与“眼睛”。
人体内置监视器种类这多,令人咋舌。即使只是与眼睛有关的也数十页之多。
不过大,至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摄象头监视器,一类是视神经脉冲信号监视器。
摄象头,古老简单实用,费用低操作简单。
最简单的一种摄象头如隐形眼镜般,直接放进眼睛里就可。不过些种摄象头摘取方便,也较容易被发现,在真正的间谍特务中较少应用。
真正的特务,通常会使用植入式的摄象,镜头深植于瞳孔中,需要手术才可植入取出。只有用显微镜才能找到破绽。
天翼头痛,该死,眼科手术!
另一类是视神经脉冲信号接收器,手术不太难,以注射器自眼底植入,尽量接近视神经,越近信号越好,还原图像越清晰。
但植入眼底只是常规做法,此种接收器也可以注射器送入体内任何位置,只有针尖大小,主要构造成份是蛋白质,一米以内的神经脉冲都可以接收,只不过离得远接收器会同时接收到其它神经的脉冲信号,需以大型计算机经过高速运算还原。
这种神经脉冲接收器,理论上,经过精密计算,可以知道被监视的人大至在想什么,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是冷是热是高兴是难过,只是全面还原的计算量极大,大到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地步。
天翼呆呆地,那么,如果真的是神经脉冲接收器,想要摘除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种蛋白质构成的接收器,因为构成成份与人体组织成份太相似,体积又太小即使是三维全息成影也不见得能找到确切位置。
罗非推门进来,天翼面色难看地把电脑关上,罗非笑:“啧,太伤我自尊了,我下次进来前还是敲门吧。”
天翼苦笑:“一个宠物,不配这种尊重吧?”
罗非大惊:“咦,竟责备起我来了,你疯了?”
天翼再次苦笑。
罗非问天翼:“出了啥事?你失魂落魄的?”
天翼良久轻声:“知道神经脉冲接收器吗?”
罗非道:“听说过,你难道想用那种变态的玩意控制手下?”
天翼叹息,沉默。
罗非坐到天翼身边去,亲切地侧头看着天翼:“叹什么气啊?你该不会被人安了那东西了吧?那我得离你远点了,做梦都会被人看到。国家安全局的超级特务都不肯安那个,早两年,有个特工告上司,据说上司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安了那种监视器,他得到国家赔偿一百万。”
天翼笑了:“想不到,鬼比人还善良点。”
罗非道:“这同种类无关,只与文明程度有关,文明程度与啥有关?与经济有关,有钱人会比较讲礼貌,也比较不肯吃苦,至于人性鬼性嘛,天翼,都他妈是一个样:自私。自私是生物的本性。世界大同的是水是空气,都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凡是有生命的东西,都是分得出人我的东西,人一旦能分人与我,自私就只是程度问题了。”
天翼沉默一会儿:“我需要帮助,罗非!”
罗非大喜:“是嘛,说出来听听!”
天翼奇怪地看着罗非,怎么了?听到他需要帮助乐成这个样子?难道他疯了,开始以助人为乐了?
天翼忽然明了,罗非大约有什么事,正等着向他开价呢。天翼苦笑:“主人要是什么吩咐的话,只管说,只要我做得到,你的愿望就是我的命令。”
罗非笑,一拳捶在桌上:“我需要你,亲爱的天翼。”
天翼打个冷战,为什么这声调如此的恶心:“主人请吩咐。”
罗非低声笑:“是这样子的,我需要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一份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可是那个事务所,是他的死党,所以……”
天翼搔搔头:“本来这没什么难的——,是吧?拿枪给他看看就行吧?可是——”天翼沉默半晌,终于打开电脑:“我怀疑,我手下的人,受到上一层人士的监控,就是我刚才提过的那种。”
罗非说:“靠,那等于说——那不行。”他不能让他在天翼这儿得到的帮助成为记录在案的录象证据。
过了一会儿,罗非笑道:“你是正打算解决这个问题吗?”
天翼沉默一会儿:“解决?哦,对,解决!怎么解决?”
罗非问:“这岂不是个搞分裂的好机会?”
天翼点头,微笑:“对,如果能够解决的话,否则,就成了——自杀。”
罗非道:“呜,关键似乎是如何才能不为人知觉地把监控器取下来。”
天翼看着网页:“好象很难。针尖大小,还是蛋白质构成。”
罗非笑:“难个屁,这种东西,一定要有个放大发射装置在身上,否则,你要想接收信号,就只能端着无线接口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跑。所以,你根本不必找什么植入的接收器,只要找到身上的放大器就可以了,据我所知放大器这种东西,当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