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知眼睛看见了?”
“放屁,你不喜欢她还能喜欢谁?”
“关你屁事。”
“……昨晚就不应该拉你回来,我让你喝,嗝屁掉算了!就地埋了!”
“拉我回来的是谨言,又不是你!”
“好个郑嘉宇,你现在牛了……”
因为贺檬的关系,一一跟嘉宇爆发了长大之后最强烈的一次战争,彼此看谁都不顺眼,每次见面都要嘶吼一番。直到贺檬去美国之前千叮万嘱两人别吵架,两个冤家才逐渐恢复友好邦交关系。
谨言大四毕业,征询了家里的意见直接留校读硕士。过完暑假开学,正式邀请女朋友丁一一搬过去跟他一起住,小丫头想到大夏天凉丝丝的空调,立马兴奋地开始收拾东西。
“你们这样就算同居了。”小蓝提醒她。
“哪算同居,就是周末住住,要是太忙我还得回寝室。”再说以前又不是没住过,好几回跟嘉宇窝在谨言家打游戏。这次不就是多带点衣服用品过去嘛。
“还是别回来了,空调热水加美男,想想都流口水~~~哎小白,”小绿笑得很暧昧,“你们准备怎么分配房间?”
“一人一间啊。”
“浪费资源!”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一一寒毛都竖起来了。
“白啊~~~”小红语重心长地拉着她的手,“你也长大了,是大姑娘了,要明白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
“我知道。”她满脸通红。
“知道就好。白啊~~~如果哪天半夜我滴神摸进你房间,千万记住不要抵抗,要主动配合明白吗,及时行乐,春宵一刻值千金,值千金啊……”
一一拎着东西落荒而逃。
住家的房子条件比宿舍不知好了多少倍,有空调,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有煤气能自己做饭吃。喜滋滋地跟父母通报消息,很意外受了一通骂。
“我妈骂我不知羞,我说一人住一间,她还是骂我。”
“哦?怎么又同意了?”
“我跟她说就是周末享受享受空调,北京夏天跟火炉似的!”一一鼓着腮帮子翻眼睛,“还有……保证不会那什么什么呗!”
“什么什么?”谨言坏笑。
“就是那什么什么!”装什么纯洁~~~
“放心,我每晚都会锁门,你进不了我房间。”
“……”跟他没啥好说的,直接上脚吧。
“跟你开玩笑呢。”他笑着搂住发飙的小兽,“晚上就在家吃,我给你做饭。”
“你会做饭?!”她不信。从来都只会下馆子,大少爷哪会下厨?
谨言懒得解释,转身进厨房露一手给她看。淘米煮饭,从冰箱里取出猪肉化冻,青椒用菜刀打扁去籽,鸡蛋搅匀,洗干净土豆切成丝,乒乒乓乓手法很娴熟。
一一瞪着大眼捏起一根土豆丝。“真细,跟我爸有得一拼……”
“手让开点,等会切着你。帮我洗洗,”他递过去一个小篮子,“用水冲冲就好了。”
“哦。”开了水龙头哼着歌洗菜。水开得很大,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她嘻嘻笑着用手接住水珠弹来弹去,玩得不亦乐乎。
谨言宠腻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得一塌糊涂。喜欢看她搞怪顽皮,看她霸道莽撞,虽然有时觉得头疼,但这才是唯一的丁一一啊。
“看什么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睛挖掉!”她凶巴巴地吼。心跳得很厉害,两人这个样子真像一对夫妻~~~脸颊不争气地腾起两朵红云。
小丫头连害羞都要配上恐吓的表情,他不知是喜是悲。
“哎,你怎么会做饭的?”
“无聊时学的。”
“牛人,又会弹钢琴又会做菜。”她终于承认这个长久以来不愿承认的事实。
“现在觉得我牛了?以前老看我不顺眼。”谨言回头点点她的鼻子。架上平底锅倒好油,烧热了把鸡蛋倒进去铺好,过一会,手腕一翻,鸡蛋饼完整地翻了个边。
一一看傻了眼。“哇~~~你会颠鸡蛋!你会做油淋辣椒!我好崇拜你!”
“哪里哪里。”他谦虚地说。暗想幸好小丫头没接着说下去,他会做的也就是她喜欢吃的这几样,如果现在她突然想喝鸡汤吃红烧鱼,榨干他也做不出来。
鸡蛋煎好摆到盘子里,她用手捏着就往嘴里塞。“哈,好烫~~~”
“上桌了再吃,馋猫。”
“等你做好其他的,黄花菜都凉了!”她强词夺理。“对了,干嘛不去美国读研?”
“我要走了你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没良心。谨言暗自嘀咕一声。
她打了个喷嚏。“你是不是在骂我?”凑过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亲你。”俯身在她唇上啄一下。
“恶~~~不要调戏良家妇女!”语气很正义,可动作很流氓,湿淋淋的两只爪子伸进他的T恤衫里挠痒痒,攀着他的脖子小动物一样又啃又咬。
“你是良家妇女,我就是柳下惠再世。”他按着她的手喃喃。
她没听清楚,两只爪子继续骚扰柳下惠同志。突然抬头傻愣愣地盯着他:“哎,你别告诉我,你高中跟大学不去美国全都是因为我。”太可怕了,难道她就是阻碍他事业发展的绊脚石?“如果是这样我干脆抹脖子算了。”
谨言认真地说:“还是抹吧。”
“……哼~~”现在抹也来不及了。一一讪讪地走到门边倚着墙看他炒土豆丝,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天。“你说你很小就喜欢我了?”
“嗯。”
“多大?初中?”
“七岁吧。”
啊?他七岁就懂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她十七岁还坐在电视机前看一休哥,上帝啊,你是怎么造人的!
43 遭遇情敌
舒舒服服吹了一晚上的空调,一一想起还在宿舍辛苦洗桑拿的嘉宇,跟谨言商量:“要不叫嘉宇一起过来住吧,反正房间多。”
“他不会来的。”谨言把面包牛奶摆到桌上。
“怎么不会?我跟你打赌。”
“赌什么?”
“嗯……洗碗吧。”
“每天都要洗。”
“行!”
他挑着眉笑:“你洗定了。”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一一立马拿起手机拨过去,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嘉宇“来当电灯泡啊”给堵回去了。“好心没好报~~~”她嘟囔着坐下吃早餐。
“真好,以后我不用洗碗了。”谨言满意地喝了口牛奶。
“谁说你不用洗?”她瞪大眼睛。
“你说的,打赌打输了的洗碗,现在嘉宇不来住,你输了。”
“我说了赌输的洗碗吗,赢了的才洗。”
他气结。
“别气别气,”一一忙挪过去搂着他亲一下,“不就是洗碗嘛,两个人的碗能有多少,两只饭碗,最多三四个盘子对不对?”又亲一下。
“对。”谨言很享受甜蜜的早安吻。
“再说有些菜一餐吃不完,盘子就不用洗了,碗又少了几个对不对?”
“嗯。”
“一天下来洗三四个碗,你很快就弄完了对不对?”
“嗯……嗯?”
“好了,就这么定了。”笑眯眯地拍拍帅脸,“辛苦你了谨言哦~~~我要去学校了。”拎着书包哼着歌骑车一溜烟跑了。
定了什么?谨言望着桌上的碗筷盘碟苦笑。这个鬼丫头……
大三的学业不轻松,一一被专业课选修课折腾得一个头两个大,打工赚外快早被扔到爪哇国去了。而且她光顾着玩,英语四级连着两次都没过,把谨言气得够戗,天天逼着她听磁带背单词。谨言自己也清闲不到哪儿去,实验课题,实验室的管理,还有公司的业务,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嘉宇也忙,这学期当选为学生会的宣传部长,除了学习之外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处理,另外还要应付女生们的热烈追求攻势,比起那对恋人来说时间更加不够用。三人都在同一个城市,可真正聚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
星期天一一好不容易逮到嘉宇,两人去商场买毛衣。逛完街时快五点了,谨言打来电话说实验室有事,可能要很晚才回家。
她叹气:“唉~~~本来想回家叫谨言给你做饭吃,现在好了,没了。”
“真够懒的,就知道让他伺候你。”
“谁说的,他做饭我搞卫生,有分工的。”
“分工个屁!”嘉宇撇嘴。谨言也太宠着这丫头了,标准的妻奴形象,生怕她累着,做饭洗碗收拾房间他全包,一一只要洗洗衣服。洗衣机还是全自动的,把衣服和洗衣粉往里一扔,洗完了再一晾,OK。何况还有不少衣服要拿出去干洗。
“你以为你勤快!”一一擂他一拳。臭小子懒到家了,衣服不愿洗,积累到一定程度便跨越半个北京城将脏衣服送来,一次性洗完。“衣服谁给你洗的?”
“洗衣机洗的!”
“洗衣机也得接通电源才能动!谁插的插头,谁按的按钮?是我!我帮你洗的衣服。”
嘉宇对她的强词夺理很无语。
“咦,有香味。”她裹紧衣服缩缩鼻子,“麻辣串!我们吃麻辣串吧。”
“不吃!”嫌恶地别开脸。老跟小孩似的吃那些玩意儿!
“我要吃。要不这样,我们去谨言实验室吧?反正隔得近,边吃边走就到了。”
“你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开人。”
“我喜欢,你管不着~~~”她嘻嘻笑着跑进旁边店里,回头见号称“不吃麻辣串”的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你不是说不吃吗?”
“你请客我就吃。”
“只准吃五串!”
“还不够塞牙缝!”嘉宇忿忿地从大锅里捞起一大捧,目测在十串以上。“哎,”他神神秘秘地推推她,“你跟谨言……有没有……嗯?”
“什么呀。”一一忙着啃素鸡。
“装什么装,都住到一起了。”
噗一声,她呛了一下。“住到一起怎么了,我们同居不同房!”
“姑奶奶你小声点。”嘉宇急得扑过去捂她的嘴,粘了一手油。“靠,你真变态。”店里的人都看向这个言语大胆的姑娘,一一还不自知,津津有味地继续啃着串串,他窘得红了脸,赶紧付了钱拉起她就往外走。
“……那是事实,有什么好惊讶的。”脸都不红一下。
“脸皮真厚!”嘉宇想不出其他语言,只能用这些字眼来形容她。
“我这叫诚实,不说假话,说明我这人有一是一有二是二,决不玩虚的。”
“所以你叫丁一一,外号丁二。”
“靠!”敢取笑她的名字!“打不死你,小样儿~~~”挽起袖子扑过去。
嘉宇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拧到背后让她动弹不得。“真想不到啊,谨言居然能忍受你这种人,真是,啧啧。我告诉你啊,对他好点,没哪个女的像你这样。”
“我怎么了,我这样不好吗?”
“好个屁啊好。”他白她一眼放开手。“你看看你,姑娘不像姑娘小子不像小子,头发这么短,又不化妆,裙子也不穿,整天靠靠靠地说话,谁受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