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霖-夜泉,第三十五章后续(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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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霖-夜泉,第三十五章后续(修改版)-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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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凉战栗的汗水渗透了我身上仅有的一层衣服,为了让自己镇定,也许说话会比较好,我张口便说了句,“……嗨,呃,好久不见。”
  虽然清楚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却不想认输,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人的名字,月冥流风,这个如他的人一般冷酷的名字,冷酷,雄霸,傲然,仿佛全世界都不在他眼里,但我准备一赌,赌他是一个好人,就跟那天一样……
  可是他好像没发觉我这个人的存在一般,这句话也没有得到他的任何回应。他没再看我,清冷的眼神依旧,只是移到了地面上,那一团血肉模糊的肉体上尚有一丝残喘,但却在他的眼睛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死人,轻轻一掐,那一截呼吸停止,他就是一个死人。
  不!不能够!!不能够再看到那一幕!!
  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扑到了楚契身前的位置,速度快得令我自己也充满疑惑地,硬生生地再度闯入月冥流风的视线。
  并且我喊了一句,“不……不要杀他!”
  冲口而出的声音,霹雳啪啦地打碎了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安全的处境。
  手一碰到楚契身上碎裂开的血肉,所有充血的意识齐涌上大脑,虽被烫得整块皮肤都快要融化开来,我仍趴在楚契身上挡在他的面前,这样做,只是不希望月冥流风杀他吗?不!喊出的那句话,似乎不足以表达我的决意……
  心里有一股焦灼的绝望的气焰在窜动——于是,我又重新喊了一次,“不要杀人!不要沾血!不要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死在自己的手里!求求你,再也不要死人了!!……”自己真实的意愿一经释放,胸口就轻松了一些。
  害怕再看到有人死去,真的好害怕。
  咬紧牙望着他的视线终于又转了过来,在与他对视的同时,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两排牙齿激烈地交战着的声响,为了不让对方也听到我内心的恐惧,我比任何时候都要专注地盯住了他的神情,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已露出了漫不经心的要摧毁一切的残忍,完美的男人味十足的脸孔,此时每一丝视线都集中到了他面前的这一只蚂蚁身上,我甚至可以看见那深黑的夜幕般的眼睛底层,有一颗星冷冷地一闪,仿佛在向我发出嘲笑。
  手心,布满潮湿的汗水,像和衣服粘住了,身体轻了,软了,勇气在逐渐缺失,也许好不容易把握住的生命会被自己弄丢,即将得而复失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随后,得到他的判刑——“你是谁?”我说了这么多话,似乎只有这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低沉,魔魅,有力而磁性的嗓音,反问着我。
  对啊,我是谁?
  我害怕看到别人死去,但我难道不害怕死的人是我自己?我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凭什么阻拦他?……
  他深黑色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着,最终停在我紧张到有些痉挛着的脸上,似乎在比较着什么,然后又似乎得到了结果,他将视线重新转到了那个形同死人的酷似尉刑的人上面,结果是,这个人,还是得死。
  嘴角扯了扯,我傻笑着,却依旧拦在他身前,然后说,“我的意思是,呃,既然他已经……”剩下的话,我没有机会说出来,也没有机会替自己作任何辩解,身体,就在迅雷般的速度之下悬了空,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已经被一只手臂提到了半空中,仅剩的知觉,是全身僵硬和呼吸困难。
  似铁一般坚硬的力量捏住了我的肩膀,把不算矮也不算轻的我提起来似乎不用费他吹灰之力。两双眼睛之间不再是一高一低,而是真真正正的平视,但他身上王者的气势与压迫上来的阵阵冰冷的怒意,活活地让我胸腔里的氧气又少了几分。我开不了口,是因为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发出“咯吱”的响声,似乎要被他捏碎了,整颗头紧崩得似乎要炸了,整张脸的肌肉似乎都在扭曲,整个身体的皮肤似乎都在四分五裂,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没有任何可能逃得过去的机会。
  与他离得很近,他身上的那股神秘的男性的麝香扑在我的鼻头,没有任何杂质,单纯又神圣的一种香味,让我的意识逐渐重新集中了起来。很奇怪,尽管游离着,但我仍有力气呼吸,他的手臂把我逐渐往他的方向拉近,原本掐在我的肩膀上的手指移到了我的喉咙间,片刻就能要了我的命,现在却逐渐放松得只能伤到我的皮肉而已了。
  从我的脖子上裂开的皮肤里飞窜出晶莹淡红的液体,浸润了夜间清冷的空气,也沾到了脖子旁的这只手上,“啊。”我痛得低呼了一声,然后看到他近在眼前的帅得没人性的脸,一头黑发被夜风吹拂得狂傲地舞动了起来,凑近我的那双黑亮清冷的眼睛,又是一种打量的神态,只是,似乎突然有了波动。
  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只有一点点血的流失而已,却又让我感觉全身没了一点力气,胸口鼓胀起快要爆炸开的感觉,眼前布满幻象,甚至还在夜空下白得灼人的月光里偶然一抹暖暖的流光中,看到了爸爸的身影。
  英挺优雅的白色身影,被浓雾包围着,为什么却走不到我的身边来……
  “爸爸,你来了……救我,救救我,爸爸……”嘴中模糊地呢喃着,然后感觉月冥流风的手突然一松,我的脑袋便一下砸到了一个挺拔结实的肩膀上,接着不受控制地如充气娃娃陡然漏气般跌了下去。
  无力的双手抓不住任何东西,面前这个人则是无动于衷地看着我摔倒在地,理应如此,没什么好叹气的。
  蜷在地上剧烈地咳喘了好几声,才恢复了正常的脸色,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我顾不上把咳出眼眶的泪水和脖子上的血丝擦去,便睁大眼并用着最大的诚意望着他,无论如何,是他又一次帮了我,看到爸爸,仿佛又让我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意念,正准备道谢,我却又紧接着被他的双手大力地扣住,拉到了他的胸前。
  这一次我可以肯定他在比较着什么,也许是在拿我和一个不知名的物体相比较着。我颤弱着的脖子在他的气息里荡来荡去,他那灵敏的鼻子像要伸进我的体内般,闻嗅着什么,找寻着什么,确认着什么……他的手指的力量太坚固,我一动也无法动,身子在夜晚冷冽的秋风里自然而然地颤了起来,其实没什么,比起死亡,这要容易承受得多,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害怕呢。
  我的确非常害怕,心都要跳出嗓门眼,尤其在他完美性感的五官离我的脸越来越近时,漆黑的锐利的眼睛照得我的眼前顿时一片晃动,恐惧到无以复加。发抖之际,他散发着诡异的欲望的脸陡然间贴向了我,有魔力般的冰冷的手掌按在了我的脑后,我的唇则毫无预警地被他冰凉的两片唇瓣吻住。
  什么?!!我挣扎着反应过来,然而此时被封住的唇找不到任何空隙挣开他的控制,嘴里被火烫有灵性的舌头挑弄着,他在找寻的意图更严重了,眼前闪烁的黑眸与炙烈的呼吸,仿佛已响应了他的内心,所以,他的吻越来越火热,燃得我的嘴角乃至整张脸都将要裂开,甚至于,他的一只手还伸到了我的胸前,用力一扯,有魔性般的指头,仿佛一扯就能将衣服扯碎。
  这时我才惊醒,用力地挣扎了起来,脑中有一个模糊的意念在逐渐升腾,不行,董明……那些畏惧逃避绝望的念头都不知跑到哪去了,于是,我的手上的反抗更加剧烈,一阵胡乱的捶打,脚下也一阵乱踢,此时,什么也顾不得了!
  终于硬生生地从月冥流风的铁臂里挣了开来,不,与其说是我自己挣开的,不如说是他终于放了手。
  没有立刻从他身侧弹开,我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的神情。
  因为感觉太诡异,太不寻常,他为什么会突然吻我?可这时又为什么会露出那种不解而又恍然的神色?还有那魅惑人心的危险的情欲……太诡异了!
  “是你。”他似在自言自语般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又问向我,“你是谁?”
  他说的那两个字,我并没有听得很清楚,却在听到他第二次问这一句话时,让我的怒意已经几乎全无了,他似乎不记得我了,所以,那也许是无心的吧?
  他的脸上冷静下来的却又略带迷茫的神色,似乎显示了他正纠缠在一种思绪里,让他看上去不再那么令人生畏。
  我的心不由得放松了一些,也许他又在拿我和那个物体作比较了吧?……对了,会是什么?他究竟拿我和什么在比?他究竟在比什么?脑中陡然翻覆起几个影像,逐渐推翻,又逐渐重叠了起来,最终,组合成了一个人……
  尉刑!一定是尉刑!他把我当成尉刑了!不,不对,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董情虽然说过我和尉刑的感觉有点像,但那只有眼睛而已的吧?……
  想到尉刑,那个倔强强韧如同太阳,又温和脆弱宛如和风的少年,月冥流风会把我当作他,想必是珍惜他的,想到这里,我的心又软了几分。
  “我是……”其实从前就告诉过他我的名字,但既然他忘记了,再告诉一次也没什么,于是张了张口,刚想回答月冥流风的问题,却又被他低沉魅惑力十足的嗓音打断了。
  “走。”他说。
  走?我可以走了?我的眼睛一亮,却又紧接着看到他的身子转了过去,朝林子的最深处走了进去,傲然的颀长身影,带动着其他一切来随波逐流,原来,是叫我跟着他走……
  前方这个人的一袭黑衣在夜色中飘动着,从而有了一种属于人的秘密的感情,走进黑夜里的姿势,使周遭温度骤降的迫力,都仿佛只是衬托这一种感情一般。他的话,让人不容置疑,他的眼神,让人无法逼视,所以,我就这么跟着他走了过去。
  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我什么也没问,因为知道问了也没用。
  幽深的树林里,是他的领地,所以他走得不疾不徐,优雅,心无旁骛,就像身后没跟我这么个人一般。而我的速度,刚刚跟在他身后七步之遥。并不是被蛊惑了不清醒了,我还是考虑过的,他没有再看过楚契一眼,应该是决定放过他了,如果我跟着他走就能使他停止之前的杀戮行为,那么不管怎么想都值得,何况,即使我反对,他会因此就放过我吗?月冥流风,从来是不会主动搭理人的,因为他不需要那么做。那么,我就应该是安全的,因为虽然我想要救他所要杀的人,但目前来看,只是未遂,就应该构不成罪行吧?
  林道上只有微光,但走进去时,能看到远处一片安宁洁白色的空间,那是哪里?是月冥流风要去的地方吗?
  越走进林子深处,越引起我对这个林子的回忆,想到尉刑曾经提醒过我的话,于是我警觉地望了一眼头顶树叶之间悬挂着的明月,还好,是弦月……
  但是,他走向的那个地方,仿佛我一走进去,就永远出不来一般,而且他刚刚还差点对我……我不禁又有点却步。
  前面走着的人始终冷冰冰的,一次也没有回过头,我却无法不跟上去,看来,只能中途再找机会逃走了。被风吹着的身体,大概什么欲望也会没有了,只有思绪,无尽的思绪。
  “希望他不会走得太远,要让我知道该怎么回去才好……”夜风一阵扫过,我的身子一激灵,不由得把心里的话自言自语了出来。
  身上只有一件衬衫,我的手没处放,便插进了裤袋里,不期然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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