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插错电 作者:步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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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插错电 作者:步微澜-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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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书愚的眼神明显有点怒。 
  “你又不恋我,我又不爱你。谈什么?” 
  他缓缓收起笑,一时两人相对静默,只听见风声过耳。 
  “我回去了。”心眉受不住这难耐的沉默。“你不愿意送我,我打车回去。” 
  他伸手过来扣住她手腕,“何心眉,我不喜欢你,我会自动献身给你当长期饭票?” 
  “不喜欢你,我会提结婚?” 
  “不喜欢你,我会浪费时间应酬你的一干同事?” 
  “不喜欢你,我会象你御用的救火队一样随传随到?” 
  心眉凝固了。 
  “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就你不知道。我该说你是单纯呢还是笨?” 
  心眉石化了。 
  “等你变聪明那天,我怕是已经进养老院了。”他叹气,“你要是不嫌我老不嫌我穷不嫌我丑,我们试试谈下去好不好?” 
  “我、我、”她嗫嗫嚅嚅说不出话,“我……” 
  宋书愚满脸期待。 
  “我想回家。” 
  何心眉,你真是蠢到没药医了! 
  心眉挥拳不停砸枕头。 
  人生里第一次被表白,回味起来很甜很不错很浪漫的表白,被你搞砸了。 
  说什么不好?说回家?当时一定是一脸的蠢相,不然老宋怎么会呆了几秒钟狂笑起来,好好的气氛被破坏了。呜呜呜…… 
  “我到家了。你想明白没有?”她伸手接电话,那个才表白过的家伙语声里竟然带着嘲弄的味道。 
  “我、”心眉抹抹眼角,居然有点湿湿的,“我还是不明白。” 
  电话另一头静了数秒,接着又是一阵低笑。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我,你不是总拿我逗闷子玩的吗?还有,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为什么我不知道?还有,上次说结、结婚你也没说喜欢我,还有什么是全世界都知道?晕死了,还有谁知道啊……” 
  他重重叹气,“别想了,早点睡。有什么明天再问,我们多的是时间。” 
  “噢。” 
  几公里外,宋书愚瞪着手机:死小孩,连再见也不说一句? 
  “不许看我!”心眉一上车就嚷嚷。“看你的马路。” 
  “大清早的带个墨镜出来,你是怕没人看是不是?” 
  她只是撇撇嘴,没反驳。 
  宋书愚偏着头,嘴角扬起说:“把墨镜摘下来我看看。” 
  “开车,我赶上班。”她不满。 
  “就看一眼。” 
  “不要。” 
  他一动不动,隔着深啡色的镜片,心眉仍感觉到他眼里的坚持和笑意。她举手往上抬抬镜架,“看过了?” 
  宋书愚的笑容渐渐扩大,肩膀颤抖着问:“一晚上没睡?” 
  心眉抓狂:“我快迟到了。” 
  车到报社门口,她急急忙忙往下跳,又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朝向他。 
  宋书愚笑眯眯问:“忘了什么?”说着微微侧过脸。 
  心眉抓着他胳膊一顿猛摇:“记得今天晚上什么事情什么应酬也不许安排,今晚留给我,我有一堆问题要问你。” 
  宋书愚无奈点头,见她又回身,他转悲为喜:“又忘了什么?” 
  “不许骗人不许打腹稿,不然的话……”她挥挥小拳头,“鼻子。”   
第20章 
  心眉感觉自己快被粉红泡泡淹没了。 
  “傻笑什么呢?” 
  她奋力从泡沫堆里挣扎出来,“杜姐。” 
  “大白天的思春,昨天一晚上没缠绵够?” 
  她红着脸嘟囔:“昨天我们可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什么也没做。” 
  “昨天晚上没有,那前天晚上有了?” 
  ……前天晚上?心眉心虚。 
  “我说,”杜姐不调戏她了,满脸严肃:“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男人长得半点不安全就算了,你这没心眼的还把他往狼窝里带。昨天副刊那几个明显跟盘丝洞里缠了个唐僧似的,一个个饿鬼相,只剩没露出两只獠牙了。你也不提高点警惕性,过几天被人抢去了有你哭的。” 
  “他走哪都有苍蝇叮,我习惯了。何况,他真不是我什么人啊。”说真的,她还没想好呢。他说喜欢就行了?怎么不问问她喜不喜欢? 
  “你这孩子,虚虚实实的……”杜姐看她不像作假,皱着眉头再次确认:“真没什么?” 
  “就一点点。”心眉比划一下小手指尾,“这么点。还没有正式开始。” 
  杜姐双眼转圈圈,看上去像是要晕了。“你……我不知道说你啥好了。全报社传他和你同居,你傻了?现在老董把你当香饽饽,要是没戏怎么办?” 
  心眉何尝不知道站得高摔得重的道理?可——“松鼠鱼是故意给我挖坑呢。” 
  “只要他有心就成。”杜姐一甩头,把心眉从头看到脚,边看边咂嘴:“这不行,唯一一个好本钱被你糟蹋了。和他一起的时候别穿这么保守,你看看,衬衣中间还多钉个钮干什么?就是要露条缝,若隐若现。” 
  心眉低头看看自己,大胸的麻烦之一就是很难找到长短和胸围完全合适的衣服,她几乎所有开襟的衫子中缝都会多钉一个暗扣。 
  “不用吧,杜姐。”为什么每个人的语气都好像她被天上掉下个金饽饽砸穿了脑门一样? 
  “你脑子清醒点,群狼环伺,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这年头看见好的就要下手,快、狠、准。照我看,先色诱再叫你妈去抓奸,以你妈的能耐保证你们第二天赶民政局开门第一场。” 
  心眉打个哆嗦,突然怀疑老宋是不是把杜姐买通了。再环顾一周,几个同事好像都在眯眯眼笑,她又打个哆嗦,难道全部人都买通了? 
  心眉脑子里一直在放电影,从第一次在停车场里遇见松鼠鱼开始。 
  那会她快高二,叛逆期还没彻底结束。压力重得喘不过气,无心向学,下课总爱和校外玩摇滚的一班朋友闲晃荡,或是帮他们卖打口碟和城管打游击战。记得那时候特别迷恋朋克风,小胖胳膊上满手腕镶银钉的皮手带,一耳朵的劣质耳环,每回拔下来就飙脓水;没钱只能穿黑PU的短裙;胆小,只敢在胸口上贴一张玫瑰纹身贴纸,就这样,走出去也是个乐与怒中坚分子的范儿。 
  只是所有的反叛要拿乖巧当障眼,跟地下党似的,回家前要把所有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第一次遇见松鼠鱼就是在蜕皮的时候,刚丢下书包,靠着墙掀了裙子,准备把校服裤子往上撸,松鼠鱼就闯进来。 
  那是停车场进电梯旁的小杂物房,想是他听见动静。黑咕隆咚的杂物房里大腿显得特别白,心眉只看见外面闯进个大男人,眼睛不老实地停留在她下三寸,吓得她咦哇鬼叫,提起裤子就跑,老宋拎着她的书包和鞋子在后面追。停车场里回音一直飘出去。 
  第二次见,她和妈妈一起,电梯里他边和妈妈说话边用余光打量她,疑惑又好奇。她眼观鼻鼻观心,平常里装绵羊宝宝已臻化境,依然扛不住他一通X光的扫射,差点回了个白眼去。 
  第三次见,原来不光只是爸爸妈妈的同事,还是闺蜜小眉叔叔的朋友。只是半点没长辈该有的觉悟和见识,为老不尊处总能让心眉不自觉地鼻孔朝天。 
  他喜欢她?喜欢她什么? 
  “……从沐足城里开始烧,我去的时候已经烧了一半了。远远就能看见黑烟染了半边天,走近了,那火苗象火山爆发一样嗖嗖往上窜。消防车支了天梯接人,好多个人站在旁边的窗口等,争着先上天梯。你在不在听啊?” 
  宋书愚点点头,心眉继续:“那沐足城里的小姑娘有的才十多岁的样子,抢不过那些男人,只会哭,哭得可心疼人。我们在底下捏把汗……松鼠鱼,你在不在听啊?” 
  宋书愚无奈:“你说了半个多小时了,我知道是从沐足城里开始烧的,六楼烧穿了大半层,估计是消防不达标强行开业,到目前为止二死三伤;我还知道你中午凑份子吃饭,花了十三块八,下午还偷过杜姐的饼干垫肚子,然后又有同事叫了肯记的蛋挞奶茶,所以刚才吃不下饭。还有呢?” 
  …… 
  “死小孩,眼里藏不住事,和早上分手时两个样。怎么了?” 
  何心眉拒绝回答。 
  宋书愚见她耷拉个脑袋,想叹气叹不出,脚下踩了油门出了停车场。 
  “我想回家。回妈妈家。”她偷偷瞥他一眼,“你生气了?” 
  他不置可否哼了声。 
  心眉很生气。失火的时候干嘛人都犯傻往下跳啊,又没长翅膀,连基本的安全知识也不懂吗?跳就跳了,落地的时候360度后空翻不行吗?摔着了可是血肉之躯。再说了,市一的医术和收费成反比的,兼且最是没医德,全市那么多家医院干嘛只往他家送? 
  她不厚道,因为她顶顶不想见到孙嘉皓,顶顶顶不想见到孙嘉皓和乔大小姐在一起。 
  不是说讨厌孙嘉皓吗?巴巴的过去接人下班。不是瞧孙嘉皓不上眼吗?笑得象朵花似的。 
  “我看见孙嘉皓了,在医院门口。”她想咬指甲,才发现十个手指光秃秃的。 
  静了一会,宋书愚才开口问:“说话了?” 
  “没有。他和乔筱雪一起,筱雪去接他。我没犯那个贱,上去自讨没趣做什么。就看了一眼。”何心眉你说谎,事实上还有第二眼第三眼…… 
  “吃醋了?伤心了?我还以为你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还有坚持的一面。”宋书愚扯扯嘴角。 
  “松鼠鱼,你只管讽刺我。”她凄凄哀哀地说。 
  他抿紧嘴不作声。车到东大南门,他开了她那边车门,“下车。” 
  心眉傻了,“我把你当朋友,才和你聊天的。你生哪门子气?” 
  “我有事,没功夫听你为情所困。” 
  “我哪有——”她亟亟想辩解,看见他眼里的小火苗,立时也来了火:“没功夫算了。” 
  她拍上门还没站稳,宋书愚的车屁股已经转向她,哄哄地冒着烟跑了。 
  “我——”心眉跳脚。 
  去死去死去死! 
  踢着路上一个空易拉罐往教职宿舍区走,脑子里一遍遍重复老宋离开时那张没表情的脸。还说喜欢人,人家难过的时候也不安慰一下算什么喜欢? 
  忽然感觉心里很难受,空落落的、没着落的难受。 
  “他那种人,多少人前仆后继地扑上去?心眉,你根本吃不住他,早晚是这结果。说到抢,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抢。” 
  蔷薇泡沫幻灭需要多长时间?不过是睁眼的一瞬。 
  她看清现实后第一下就想起乔筱雪说的这句话,那时是说孙嘉皓,套在宋书愚身上似乎更加适用。她讨厌这种陌生的空荡荡的感觉,她想要那种把心填得满满的爱。但是所有人,都是那种她走了狗屎运的眼神或者“小何好福气” 酸溜溜的语气。 
  “你不是拽毛走了吗?跟着我做什么?”心眉把脚边那只易拉罐再次踢飞。 
  “去哪坐坐?”宋书愚下车,目光投在易拉罐在空中划出的那道银弧上。 
  她扒着网球场的围网往里看,就是不动。他默不作声站在她旁边。 
  照明灯上,大团的蚊虫飞扑过去。球场上,短裙下跳跃不停的小腿吸引了她的目光。 
  “松鼠鱼,你喜欢我什么?”她轻轻问,怕他听见又怕他听不见。 
  他没说话,她有小小的失落。 
  “上次被劈腿后,有个网友安慰我,说我总有成功的一次。就像比赛,关键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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