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说很辛苦。”他皱眉。“不如搬来我们同住好了,你租的房子退掉,反正也是天天丢空。”
要她搬进老虎笼子?“才不干!我妈来找我找不到就完蛋了,你帮我收尸?”
他冲她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那我搬去你那儿?”
“臭流氓!”何心眉藐视的眼神:“我们报社的浅浅,人家老公是等到拿了证才正式合法同居的。你学着点。”
宋书愚一脸落寞:“着急着买票不给,先上船再补票也不给。那要怎么样?”
心眉心软了,拿脚趾蹭蹭他的毛腿,“那等到、等到年底行不行?”
他抬眼:“年底怎么?”
“买票啊。”
他半天不说话,心眉有些忐忑:难道反悔了?
“年底……”他摸摸下巴。
她可怜巴巴看着他:“十一月?”
“唔……”
“十……月?”
他继续沉思。
“松鼠鱼,不答应就算了。如果我们能活到2100年,那时候也行。你慢慢想,我起床上班去了。”
她愤愤然撅屁股爬起来,被他从后面摁倒在床侧。宋书愚牙上白光一闪,说了句成交按嘴印,嘴巴就压了下来。
心眉四脚朝天不停扑棱,模模糊糊地想:老娘不是输在你手上的,老娘输给的是一张看不清自己脸的照片,哼!
“宝宝,你昨天晚上不在家?”
“爸爸……我昨天,昨天在陈婉家。”
“你妈妈去你住的那里送东西,没人。打了十几个电话一直关机,你这孩子!妈妈和我急坏了,再找不到人的话我们正计划中午去报警——”
啊啊啊啊,死人宋书愚,没事昨天把我电话打爆机做什么?
“老何,电话给我。”
心眉一听见电话里妈妈的声音,毛孔马上抽紧。“妈妈!”
“你这孩子不能让人省点心我和你爸爸是认为你有能力照顾自己才勉强答应你搬出去结果比在家还操心现在社会多乱多复杂一晚上我不停拨电话怕你被抢劫了被人害了被……”
她妈大喘气……
“妈妈,我也不知道你会来啊。手机没电,我又去了陈婉家。”
“筱雪上次说你有男朋友了,是不是你给妈妈说老实话。”
说?不说?说?“没有啊,真没有。”
她妈松一口气:“有的话一定要让妈妈先把把关,现在社会上的人很复杂……”
心眉闭上眼,松鼠鱼那个老流氓那只老狐狸应该是最复杂的一个了吧。
“松鼠鱼,我要知道你的事,所有的,从小到大。”
“好,不过你先告诉我打算什么时候和家里人坦白。”
心眉撇嘴:“这也要讲条件?最多我把我从小到大的事都告诉你。”
“小屁孩,你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何心眉的浩瀚情史。”她铿锵有力地说。
他忍俊不禁:“……我在工作,晚上回家再逗我笑,嗯?”
苦闷。她的情史就是笑话?那他的情史呢?“晚上我回自己家,房间再不收拾要发霉了。”
“也好,我晚上有应酬。你的小绵羊我让人送去报社。”
答应得这么爽利?心眉嘟嘴。
难得从魔掌里逃脱重获自由,心眉计划晚上狂刷论坛,可她消失的这段时间貌似没什么有趣的帖子。上了开心,一看几乎要吐血,种的神秘玫瑰早被偷光了,只剩一地的败叶。
遇人不淑啊,结交了一帮损友,拿着良民证在网上过土匪瘾。
开了记录更火滚,靠,还有人用外挂扫荡掉她最后一朵花!
心眉气势汹汹开了Q找外挂恐怖分子长鼻子小新算账,小新也不在。
好无聊啊。在房间里打了一百个转之后准备换衣服回家时,门铃叮咚地响了。
“松鼠鱼?”
宋书愚倚着门,和蔼可亲地对她微笑。肩膀头望过去,对面阿姨在门缝里露出半边脑袋:“小何,男朋友来了啊。”
心眉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一边干笑说是啊一边扶满身酒气的宋书愚进去。
关了门,她狠狠一下拍宋书愚脸上,“别给我装,你玩什么花样?”
宋书愚依然和蔼可亲地笑,越笑越白痴。
她一把把他甩床上:“再笑丢你去楼梯口卖笑去。”
宋书愚笑眯眯地掐她脸蛋:“小孩,长得挺可爱。”
心眉泄气,真喝多了?
“啊,别踩我床单上。”扑过去抱住他的脚,才拔掉一只鞋,他大手拂上她的腰,上上下下开始吃豆腐。
“臭流氓,借酒装疯。”另外一只鞋飞过去,宋书愚一闪避开,落在他脑门边。
心眉呲牙:“果真是假装的。”
“没装,是喝多了。”宋书愚揉自己太阳穴,可怜兮兮问:“有没有水?”
心眉咬完了指甲咬手指,这样不行啊,她妈昨天才来视察过,差点被抓包。“十二点了,你不回家?”
他眼睛打开一条缝,“让我再睡一会。”
她困得咬着手指继续坐床边打盹。
“心眉。”
她迷迷糊糊抬头。
他眼里温柔得能掐出水,“怕什么?”
她伸长了脖子想说怕你个毛,又吞回去想了想才说:“怕你装醉欺负人,怕你拿我耍着玩。”怕所有她负担不起后果的错误。
“也拿我自己耍着玩?别傻了。”他笑笑,伸手过来捏她的鼻子,“喜欢你是真的,想和你结婚也是真的。换句更贴切的话说,应该是想和你过下半辈子。”
她呐呐望住他。“为什么是我,不是别人?”
“因为你的感情很纯粹。”
“……”她眨眼。
“因为纯粹所以珍贵。”他看她继续不明所以地眨眼,无奈地摊开手:“别想了,你已经困得不行了,先睡觉。”
她看看他的臂弯天人交战了好一会,才悉悉索索躺下。“不许借酒行凶。”
“好。”他答应。拿嘴角蹭蹭她头发又低声说:“睡吧,不乐意的事我不会逼你。小屁孩,要学着习惯相信我。平常那些是故意逗你玩的,看你炸毛很有趣。”
“你不厚道,松鼠鱼。”
“嗯,我不厚道。”
“明天要早起。”她开始犯迷糊了,“我妈妈昨天来找过,被她发现就完蛋了。”
“好。”他轻轻摸她的背。“我明天还要回去拿车。”
“我送你。”她强打精神。
“小绵羊?”
她含糊地嗯了声。
宋书愚想象两人挤在小绵羊上不由莞尔。“好,你送我。”
她以绵长的呼吸回应他。
他苦笑,这家伙不知道自己睡觉从来不老实,这下又是,肉乎乎两条腿盘着他的,手臂与胸脯紧紧贴着他的胸,随呼吸轻微地起伏。他是自讨苦吃,却又甘之若饴。
第25章
你的感情很纯粹,因为纯粹所以珍贵。
心眉不停回想这句话,不停抿嘴乐。松鼠鱼那家伙不愧是靠嘴巴吃饭的,真会哄人高兴。
“小眉?”
“老眉?”对方惊呼,身边似乎还有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声音。“你终于给我电话了。”
“谁说的?我上次给你电话说不在基地。”
“那是上个月的事,我上山也就十来天,你数数日子。”
心眉脑门悬一滴巨汗,最近凹凸曼被怪兽占据了全部时间:“我错了,姐姐你随便蹂躏我没二话说。”
“姐姐你饶了我,我不敢。”轻眉咯咯笑完说:“上次托人带来的东西收到了。”
“最近好吗?他也在贵西?”她们都知道是指谁。
“好,很好。他在的,在我旁边笑呢。”
“……那就好。小眉,你真的很开心是不是?”
“当然。你呢?老眉是不是有什么的事?”轻眉疑惑。
“没有,我也很开心。”可为什么总感觉她的幸福是从轻眉那里偷来的?“我很好。”
“还有没有年假?有的话不如来我这里玩几天?老宋说月底过来,可以和他一起。”
心眉呆住,为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事情她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何心眉——”
“我忙,最近很忙。”
何心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自我催眠的一天,脑袋埋在沙里假装太平。
“你装忙装几天了?”那天众目睽睽下,他摘了摩托车头盔穿着皱巴巴象咸菜干一样的西装踏进安信堂皇的大堂时还回头对她眨了眨眼,当时她还咧开了嘴止不住地笑,到晚上态度就变了。
“我不是今天抽空来堵着你,你打算躲我几天?”
好在下班时间过了,停车场没什么人。心眉怕了报社流言的传播速度,四处望望才放心。推推自己的车,宋书愚已经一屁股坐了上去。
她平常咋咋呼呼的性子,突然的沉默他还真的不习惯,死小孩确实是生气了。“我做错什么事了?”他低头和她的脸齐平,小心问。
“我要回家了,我妈留了饭。”天热,她动几下已经一身大汗,心里更加躁。
“那顺便送我。”
“你自己有车!今天玩平民游戏?”她忍不住扯喉咙。
宋书愚倒是笑起来,伸手把她脑门上的湿发拨了个乱七八糟。
“滚。”
他笑容一点点敛去,静静看着她鼓着脸戴上头盔。“何师母知道了?”除了这个他想不出还有别的。
“走开我要回家。”
他坐着不动。
她跺跺脚,也坐上去,插进钥匙说:“交警逮到你没有戴头盔的话,罚款你自己给。”
“别搂我的腰,我痒痒。”
风把她的声音送走,他像是没听清,凑近了问她说什么。
心眉翻白眼,忍着痒继续气势如虹往东大开。
夹在车龙里躲过了两个红灯,第三个红灯足足有一分多钟。心眉还在数秒数,就有交警走过来,她着急:“松鼠鱼,你下车。”
宋书愚装听不见。
她还没来得及下第二次命令,交警已经走到面前:“不要命了是不是?最繁忙时间这样的小摩托坐两个人?还是两个巨无霸。连头盔也不戴?耍帅呢?”
宋书愚下了车,张嘴说罚款多少我给,一副准备掏钱的架势。
那交警叔叔又发话了:“过来领袖章小红旗,站路边打旗吹哨,好好普及一下交通法规。”
何心眉看宋书愚瞪大眼,正乐着呢,交警叔叔又说:“还有你呢,笑什么笑?下来,把车推人行道上去。”
心眉直嚷嚷:“叔叔,这人我不认识他啊。”
宋书愚把牙咬得咯咯响:“何心眉,死小孩——”
“说什么呢?都过来。”
灰溜溜站在马路斑马线两侧,一人手上拿一副旗子,地上干热烫脚,一转灯就吃一鼻子灰。心眉郁卒地望望马路对面,宋书愚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死鱼,正好腌了你当鱼干。
她突然想起来,转身在包包里拿了相机出来对正宋书愚的蔫瓜脸偷拍。明天就贴安信大堂电梯里去,灭哈哈……
何心眉同学心情大好,把手上小旗舞得呜呜响:“过马路,左右瞧,大家要走人行道……”
一个小时后口哨声起,两个倒霉蛋如蒙大赦,飞奔过来。警察叔叔亲切地笑:“不错嘛,表现得挺好。遵守交通规则是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利国利民,功在千秋……”
两个倒霉蛋齐刷刷以鄙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