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暗摇了摇头:“我累了,推我回房。”
兰楚盯着梁泊的背影,秋水剪瞳盯紧梁泊:“梁泊,就算你得到了他的爱那又如何,他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里清晰的回荡。
梁泊慢慢的回头,刚好看到了一只清晰的红指印在兰楚白嫩的脸颊上慢慢腾现。
兰楚抚着脸,不敢置信的抬头。
安玟不动声色的看向安玘,缓缓的眯起了眼,安玘出手,他实在为他找不到理由,除非……除非只有一个理由。
“安玘,你疯了,你怎么可以对我姐姐动手?”兰亭这时候也顾不得远去的安瑼了,愤怒的冲了安玘。
安玘对着刚才打人的手掌心吹了吹,似是要吹掉什么脏东西一样,冷漠出声:“这里是安家,你们站在安家的土地内,竟然问我如此弱智的问题,兰亭,你比你这个令人厌恶的姐姐更令人厌恶。”
“因为你没有了倚仗,刚才如果你追上了瑼堂叔,你在安家还有一席之地,而现在,你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下堂妇罢了。”大少微微一笑,笑的极绅士,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很毒。
兰亭被打击的身形晃了一晃:“不……不可能……瑼哥哥爱我,他不可能……”
“你们姐妹俩一个比一个令我感觉恶心,你呢,打着姐姐的名义成全你心里的渴望,而你呢,借着妹妹的关系接近安家,当然,安家是藏污纳垢之家,像你们这样令我恶心的人多的是,可是他们都有自知之明,都懂得不在人前展现,也不在我面前展现。”
意思就是谁让你们在我面前恶心,所以挨打是正常的事。
兰亭身子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脑海中突然浮上安瑼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别再任由你压在心里深处的情感泄露出来,否则,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兰亭不敢置信的看向梁泊,低低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付我?”
如果不是她刻意当着这么人的去提醒瑼哥哥让他下不了台,瑼哥哥又岂会生她的气不管她,任由她在这里受人欺辱?梁泊笑的淡泊,看在兰亭眼里,却遍体生寒。
“我从来不犯人,但也不会允许有人刻意来犯我,兰亭,我给了你很多机会,可是我的机会显然你并不放在眼里,反而认为我好欺负。”既然如此,她就别怪她断了她的倚仗,她这个身份这点用处还是有的。
梁泊看向兰楚:“满意吗?兰楚小姐。”
兰楚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红掌印也似乎妖娆起来,她的眼神很冷很傲。
兰亭呆苦木鸡的傻傻看着兰楚眼里的冰冷和傲气,一阵冰冷流进了她的血液里,全身都仿若结了冻,喉咙里像卡了一块石头:“姐……姐姐?”
兰楚无视兰亭,看着梁泊缓缓出声:“你一直冷眼旁观看戏,看的可满意?”
梁泊摇头:“与我无关。”
“你让我很失望,论姿色,论家世,论学历,论身材,你哪一里比得上我?”说到最后,兰楚的眼里有着隐隐的伤痛。
梁泊平静的回了一句:“可是他却偏偏爱上了我这个没姿色,没家世,没学历,没身材的女人。”
“你……”
“你凭什么来质问我?凭姿色,凭家世,凭学历,凭身材?”梁泊轻声问着。
“你……”
“他活着,我享尽他的宠和爱,他死了,我享尽他留给我三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我还有两个儿子,是我和他共同的血脉,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你算什么?”
“我的小昭说的对,对有些人,别给她脸,因为你给她脸,她反而越不要脸,这种人就是犯贱,非要把脸往你的手边凑,该做的是就如玘堂弟那样直接掴上去。”
“你……”
“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安叁挥了挥手,四名保镖上前架起两人,直接拖了出去。
大少轻轻上前,笑拥了一下梁泊:“母亲今天真棒。”如果那暴龙一样的弟弟在场,一定忍不到现在。
梁泊并不见高兴,脸色黯然了下来,轻拥着大少,轻声道:“小阳,谢谢。”谢谢他如此细心体贴,知道她心情不好,需要发泄。
大少俊俏的脸蛋上那两颗漆黑的眸子转了转:“那母亲,我是不是比弟弟要棒?”反正现在那只暴龙又不在。
梁泊黯然的心情听闻大少这句话时愣了愣,心里有些蛰疼,在他们身上,她能看到他的影子。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其实她永远只看到了他的一面。
她突然有些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了,于公于私,他的离开,都是最好的摧化剂。
“咳……大嫂……”一直当自己是个隐形人的安玟轻咳了一声,提醒众人,他和安玘还在。
安玘眼神深隧的看着前面不远处相拥的两人,看她刚才锐利冷漠的一面,再和她此时温暖柔情的一面相对,宛如一幅双面锦锈画,一面是冬,一面是春,本不该相交的风情却在同一幅画上呈现,让眼前……风景迷人!
大少淡淡的看向两人:“二位堂叔还有什么事吗?”戏都看完了,观众也该适相退场了。
安玟脸上的笑容虽然浅,却无损灿烂,露出一口白牙:“子阳,大嫂,我想在这里借住几天。”
“还有我。”安玘淡淡的补了一句。
大少脸色一肃:“借住几天?为什么?”
“大嫂不会不同意吧?”安玟直接看向梁泊笑容满面的问道。
梁泊沉默地看两人片刻,淡淡一笑:“为什么要在这里借住?”
“虽然子阳已经处理的非常出色,根本不需要我,可是受人所托,我自然得做到。”
“受人所托?谁?”大少神色微敛,看了一眼安贰,安贰点点头。
“大嫂想知道吗?”安玟并不理会大少的询问也似是没有看到大少与安贰之间的互动,很认真的问着梁泊。
“是谁?”
见她神色,安玟轻笑:“其实大嫂心里是否预料?”
梁泊微微一笑:“那也得你说出来,我才知道我有没有猜中。”
安玟耸耸肩,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神情悠闲而自在,浑然散发着阳光男孩一般让人撤下心防的气质。
“半年前我去阿富汗,遇上了一场危机,机缘巧合之下,有一个人救了我,后来我才知道救我之人的身份,他是中**方的人,年纪与我差不多大小,却比我更成熟,更果断。”梁泊并不意外,想来想去,她生命里也就认识才几个人,不是沈方辉就是周齐。
“谢谢你,安玟,如果你们还有联系也请帮我带句话,谢谢他的关心,我选的路让我很幸福。”
安玟挑眉:“就这些?”意思是拒绝?
梁泊神情有些怔忡:“就这些。”也只有这些,离开北京才半年时间不到,她仿佛过了好几年。
北京的那些人,那些事,都似乎离她很遥远。
“不借住几天给我?”
“如果单单就为此事,那,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相信小阳小昭会保护我,我有他们保护就足够了。”
“那我呢?我没受人所托。”安玘紧紧盯着她,语气很平淡。
“抱歉,二位,我不便留客,我还有复健要做,小阳,帮我送客。”
“是,母亲。”大少恭敬的弯腰,直到梁泊离开后,他才看向神色不明的二人:“二位堂叔,请。”
安玟笑了笑:“安玘,我们走吧。”
安玘嘴角扯了扯:“我明天一早再过来。”
大少脸色冷了下来:“玘堂叔,我想我母亲的身体并不适合会客,如果你有什么事,不防找我。”
安玘深看了梁泊的背影,转身走了出去。
……
复健室里面,梁泊任由汗水流淌,就连眼眶里面都似乎蒸发出了水份……许久之后,她才虚软的停了下来。
大少轻轻的推开了门,朝安十一等人挥了挥手。
“母亲。”梁泊没有抬头,怔忡而恍惚的躺在地毯上沉默地望着精致华丽的天花板。
过了很久,她才轻轻的出声:“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问的没头没尾,可大少知道她在问什么:“我们六岁生日的那一天。”
“你父亲是不会死的。”
“孩儿和母亲一样,也坚信。”虽然父亲没有明说,但如果猜不出父亲的意思,那他也没有面目面对父亲。
梁泊侧过头欣慰的看向大少:“你……弟弟是不是又去做危险的事情了?”有些事,她不过问,并不代表她毫无所觉。
大少沉吟,似是在思索:“我想,那些事对弟弟来说,其实并不算危险,因为那些都是他能力之内的事情。”
梁泊勉强一笑:“累吗?”小小年纪就要逼自己长大,只因为他们有一个天才一样的父亲。
大少迟疑了半响,诚实的说道:“父亲的要求很高,我拼尽全力或许都只能达到父亲期许的八成,弟弟其实比我好一点。”
温柔的握着大少的手,梁泊另一只手指轻嘘在唇边:“其实你们很好,你们父亲心里也很满意你们,而妈妈以你们为傲。”
“母亲……”
“嘘,母亲这个词太恭敬却少了亲密,以后,和小昭一样,也叫妈妈好不好?”
大少怔然:“我可以吗?”在他心里,他总有一种感觉,那是专属于弟弟的。
梁泊笑了,抬手揉了揉他头上柔软服贴的黑发:“怎么不可以?你和小昭在妈妈心里是一样重要的。”
“……妈……妈妈……”不知道弟弟那只暴龙回来后,会不会又暗地里和他大打一架?不过,就算打一架,被打的全身都是伤,他也值了。
“妈妈……”大少亲密的偎进梁泊怀里,梁泊推他:“不要,我身上全是汗,脏。”
“谁说的,妈妈身上的味道最好闻。”
说起味道这个词,梁泊想起了安玘,她停止推开大少的动作,有些忐忑的问道:“小阳。”
“妈妈,怎么啦?”
“安玘这个人,不要太按近。”一个会对自己心狠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对别人会更心狠。
大少垂下眼:“孩儿知道,倒是妈,您该要小心才是,尽量不要和他直接接触。”
梁泊点点头:“放心吧,其实……我也没那么笨的,你父亲……他还说过我脑子其实挺聪明的。”
大少抬头盯着她的脸:“妈妈,你爱父亲吗?”
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问,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父亲和母亲之间有感情。
梁泊一愣:“这个问题,你似乎是第二次问我了。”
“可是您都没有给我答案。”
梁泊恍惚出神:“上次是还没有答案,而现在……我可以给你答案了。”
“我想我也知道答案了,您很爱父亲。”大少以一副老气秋横的语气说道。
梁泊惊讶的低眉注视他:“你怎么知道的?”
大少认真的说道:“无论父亲如何安排,无论他做了什么,您都用心看待他,用心信任他包容他,这样的纯粹的感情您也同时给了我和弟弟,您用自己的真心换得了父亲的全部爱恋。”身为他的儿子,他感觉很荣幸,很幸福。
梁泊面色微赧:“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其实妈妈很平凡,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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